臨走時,舒笙忽然轉身懇求道,“殿下,此次因我個人,無辜連累了十四位舉子,還請會試時,殿下請人多加照顧!”
廢太子點頭。等他們走了良久後,他看着空蕩的屋子忽然輕嘆了一口氣“舒珵,你爲何不親來……。”
空空嫋嫋的餘音在樑上盤旋而後消散,就如同從來沒存在過。
他撫了撫心口,忽然覺得很難受。
宮門前,千葉披着件厚厚的披風,時不時的往宮門裡探去,還是沒見到那個人影,忍不住嘀咕“怎麼還不出來,不會真要我去劫獄吧!”
“千葉,千葉!”舒笙從裡面快步跑出來,抱着她大叫,“以後就沒人整天盯着我們了!”
千葉揪着他兩邊的耳朵呲牙道“也不看看什麼地方,還胡鬧!”
“不管,又沒說不能!”舒笙放下她,回頭對安易說,“謝謝公公了!”
安易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走遠,年輕真好。
“怎麼樣?皇上生氣了嗎?”千葉打量着他,深怕他哪兒被打的開花了。
“當然生氣,不過不是對着我。”舒笙一身輕鬆,“已經解決了,等考完會試,我們就去闖蕩江湖。”
千葉撇了撇嘴,“再說吧!”
“幹嘛不信我啊!”
“萬一皇上要給你封官,你做不做?”
“不做,我要跟女俠闖蕩江湖,做壓寨相公!”
“噗呲!”千葉忍不住笑。
廚房,千葉心情好,正在片羊肉給舒笙做羊肉鍋子吃,舒笙跟在她屁股後頭,笑的傻兮兮的。
白越盯了他好幾眼,確實沒事了,忍不住吐槽,“你就這麼回來了?”
“你是不是很期待,我被打的屁股開花,慘慼戚的擡回來。”舒笙戳破他的小心思。
白越心虛,“哪有!”其實他就是這麼想的,要知道他們這幾天鬧得不一般的大。
顧酒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你能不能別有點長進,我當初怎麼就腦子有病,找你搭夥呢!”他感覺養兒子都沒這麼操心。
“你終於發現了!”白越欣慰的看着他,“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腦子不是很正常,估計是當初被帶綠帽子帶的,一直沒說就是怕打擊你!”
顧酒蹭的站起來,揪着他的衣領就往外走,白越傻眼,大叫“喂,黑臉,放手啊!!”
“我忍你很久了!”外面,顧酒把他一扔,然後一拳打去。
白越被打懵了,好一會,捂着臉才反應過來,哇哇大叫,“你個死黑炭,竟然打我的臉!”他撲過去,揪着顧酒扭打。
顧酒冷笑,“知道嗎,看見你這張臉,我就手癢!”兩個人毫不猶豫的在地上扭打。
“你這傢伙,別以爲我怕你!”白越掰着他一隻手使勁折過去,屁股壓在他另一隻手上。顧酒被他不要臉的打法氣樂了,張嘴就去咬他的腿。
“啊……!”淒厲的慘叫讓探出頭的姜杏色立馬又縮了回去。
年輕人的事年輕人自己解決。
舒笙端着碗蹲在廚房門口,邊看邊樂,“你說你們兩,大半夜的湊一塊,活像黑白無常!”
“滾!”扭打的兩人同時回頭喝道。
舒笙立馬回頭告狀“千葉,他們倆叫我滾呢?”
白越惡向膽邊生,“叫你老是告狀,就顯得你有媳婦啊!”一隻手揪過他就打。
顧酒呆了一下,趁機也給了兩下,叫你老蹭飯,老秀恩愛。
“哇哇哇,千葉,救命啊!有人要謀殺!”
等千葉探頭看的時候,就見三個人混戰,各個慘兮兮的,不過都很理智的避開了臉。
雖然時隔久遠,但因爲相關的證物都被保存的很好,所以案件偵查並不難。
兩天之後,御書房擺着一系列證詞證物,皇上坐在那裡,盯着良久,忽然開口道“你怨朕嗎?”
廢太子站在下首,他依舊穿着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衫,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我得到的都是您給予的,有什麼好怨的!”
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皇上開口,他已經老了,此時更像是一個做錯事的老人卻死死的撐着他的架子,最終卻發現只是徒勞“你還是怨朕的!”
廢太子忽然神情一恍,過了一會,他低頭一笑,擡眸說,“不怨,我只是心涼了!”
“你……。”皇上一震。
“皇家本就親情淡薄,是我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自己是您最喜歡的孩子,所以一意孤行的認定,您一定會給我一個清白。
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他眼中的疏離與淡漠刺痛了皇上的眼,偏頭,他揮手道,“你下去吧!”
“是,父皇告退。”他退出去,站在門口,看着皇上的大太監,目光一閃,他低聲說了幾句。
過了一會,貼身侍奉的大太監重新上了一盞茶,皇上用力握着一枚廢太子的防印,沉着臉,眼皮子斂下,神情複雜。
太監準備退出去,忽然皇上開口“他,剛剛說什麼?”
大太監瞭然,笑道“陛下,殿下說,無辜牽連幾位學子,想在會試的時候給他們安排個好一點考號。”
“嗯。”他點點頭,沒說準還是不準。
大太監卻明白,這是恩准的意思。
過了兩天,當今太子被廢,廢太子被封秦王。
舒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特地到京城府衙門外去看了兩遍皇榜,然後伸手揭下一張。
守門的衙役剛想呵斥,就被同僚搖頭制止。
要知道太子被廢,可是這位下的手。
頓時,那衙役就瞪圓了眼珠子,他就是那個舉人?!
同僚沉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