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發生的事以很快的速度傳遍了軍營,蘇生一下子成了軍營裡膾炙人口的人物,等朱溫在下午帶蘇生參觀軍營各處時,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會將注意力放在蘇生身上。
等把軍營各地都走上一遍後,天色也已經不早了。
到了晚上,朱溫又讓人送來許多好酒好菜,帳篷裡就四個人,基本上就是蘇生和朱溫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二月旁聽,而若若則在專心致志地吃着東西,等朱溫反應過來時,桌上的菜基本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她真是你在妖獸森裡深處發現的?”朱溫看了一眼若若問道。
蘇生點了點頭。
朱溫皺緊了眉頭看了許久,最後還是納悶道:“不應該啊,看着也不像是化形期的妖獸,但如果是人類的話,又怎麼可能在妖獸森林深處呆的下去,她身上有元氣波動嗎?”
“沒有。”
“這就奇怪了,你準備把她帶回家?”
“嗯”蘇生笑道:“即然把她帶出來了,就總得負責到底吧。”
“算了,反正這是你的事,我就不瞎操心了,原本還想帶你去長城上轉轉,但既然你決定明天就早,那就改到下次吧,哦對了,明天你幾時走?”
“辰時吧。”
朱溫放下酒杯道:“那好,明天上午我再來送你。”
一夜無事。
翌日上午,和朱溫分別後,蘇生就帶着二月還有若若一齊往家裡趕,之所以這麼着急,無非是蘇生這兩天總覺得心裡堵得慌。
如果僅僅是蘇生一個人的話,回家四五日時間便足夠了,但是帶上二月和若若,速度就自然慢下來了。
七日後,三人總算是快走了青山府境內,只是傍晚突然打雷下起雨了,於是蘇生只能帶着二月、若若兩人找到了一個破廟住了下來。
時至深夜,破廟外面是瓢潑大雨,破廟裡面,蘇生用幾塊木板擋住了破廟漏風的地方,然後又生了火堆。
三個人在火堆旁坐下閒聊。
“寒病沒有再犯吧?”
二月摘了幃帽搖頭道:“沒有。”
帽子一摘下來,若若無師自通地拍馬屁道:“二月姐姐長得真好看,要是若若以後也能長這麼好看就好了。”
蘇生賞了若若一個白眼,心下思考着要以什麼身份將若若帶回家?朋友的女兒?認的乾妹妹?還是……
想了許久,蘇生突然道:“若若。”
“幹嘛?”
“你以爲別叫我蘇生了。”
若若昂起小腦袋道:“爲什麼?許韋不也是那樣叫你嗎?”
“你跟他又不同。”
“哪裡不同?”
蘇生隨口道:“他是男人,你是女人。”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蘇生一陣白眼。
若若打了個哈欠,奶聲奶氣道:“那我以後叫你什麼?”
“師父吧。”
“獅虎?”
“不是獅虎,是師父,老師的師,父親的父。”
若若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一種雅稱,跟閣下兄臺差不多的意思。”
“那好吧。”若若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這個時候,一直沒露面的蓮花小人突然露出腦袋說道:“蘇生,你這麼騙一個小姑娘真的好嗎?”
蘇生一把捂住了它的嘴。
“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小還會說話?”若若起了興趣問道。
蘇生呵呵笑道:“小動物,就跟普通人家的貓啊狗啊差不多。”
“嗚嗚~”蓮花小人漲紅了臉,被捂住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若伸手討要道:“給我看一下嘛。”
蘇生試探性地說道:“那你先喊一句師父。”
“師父。”若若脫口而出。
蘇生滿意一笑,然後直接將蓮花小人放在了若若掌心,若若一把抓住,蓮花小人舌頭直接被勒了出來。
若若出了妖獸森林後,雖然之前的能力都消失了,但力氣卻比尋常小女孩大了不少,加上手下也沒個準度……
所以蘇生見狀,忙道:“你輕一點。”
若若這才鬆開了一點,然後把蓮花小人舉到了眼前,一會兒捏捏腦袋,一會兒掐掐肚子。
蓮花小人雙手叉腰,罵罵咧咧道:“蘇生,怎麼你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野蠻啊?”
蘇生聳聳肩膀,沒有回話。
若若直接躺在地上,將蓮花小人握在手裡,然後用極‘溫柔’的口氣說道:“你不準跑哦,你要是跑了我就打死你。”
蓮花小人慾哭無淚,蘇生只好勸慰道:“你就當被人糟蹋了一晚上,明天我喂上好的墨汁給你喝。”
蓮花小人滿臉鐵青。
若若很快進入了夢鄉,蘇生和二月各自打坐冥想,等到深夜時,破廟裡開始響起磨牙的聲音,隨後,若若說起了夢話道:“蘇生,我要吃糖,蘇生,我要吃糖~”
稱呼一時半會還改不了,看來只能慢慢來了。
脫下袍子蓋在若若身上,蘇生和二月也陸續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
耳邊響起一聲驚雷,蘇生被‘嚇’的直接從地上坐了起來。
二月跟着起身道:“少爺你怎麼了?”
“不知道,心裡堵得慌,總覺得不太自在。”
“是哪裡不舒服嘛?”
“不是。”蘇生搖搖頭,想了一會道:“這場雨下完,明天就該晴了,我們爭取早點回家。”
“好,明天我揹着若若趕路。”
“你現在還不能用元氣,還是我揹着吧。”
“嗯。”
一夜無眠,次日一早天果然晴了,蘇生趕在天還沒亮時,就背起了若若,一路往家裡的方向趕。
離家裡越近,心裡的那種不適感也越來越強。
幾日後,蘇生帶着二月若若一直走到北海鎮郊外,纔將若若放下來,進了茶鋪喝了口茶水。
茶鋪老闆是個佝僂老人,端上茶水後,便和另一位像是常來的熟客聊了起來。
“最近北海鎮不太安全啊,進城的路口都被府衙的人守着,這兩天出城鎮的人越來越少,我這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冷清咯。”
“可不是嘛,畢竟是蘇家出了事,縣太爺能不上心嗎。”
蘇生陡然放下茶杯。
“蘇家出什麼事了!”蘇生大聲問道。
佝僂老人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客官,你是?”
蘇生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佝僂老人立馬收起銀子笑道:“這蘇家啊,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前些天有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青年,一到北海鎮就直奔蘇家,先是將那蘇家小輩蘇燦打殘廢了,後來又把那蘇家上任家主蘇文山給打的半死不活,要不是關鍵時候來了一個女子,蘇家多半是要被那青年給全殺了。”雙拳緊握,尖銳指甲刺進肉裡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蘇生咬牙切齒道:“還是來晚了嗎!!!”
“說起來,還有一件怪事,蘇家出事的那天晚上,鎮子上張家幾十口人竟然也在一夜之間全消失了。”
另一個老人道:“這官府啊,就是馬後炮,事情都結束了還整這麼一出。”
“也不能怪他們,讀書人之間的事,官府哪管的了啊。”
“你這話倒也沒錯,只不過就是可惜了那個蘇文山,聽說現在就剩一口氣了,說是硬撐着在等見自己的兒子最後一面,天可憐見,希望他能如願以償吧,免得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
聽完這一句話,蘇生直接離開了茶鋪,然後驟然凌空,以最快的速度往蘇家趕去。
“二月姐姐,蘇生他這是怎麼了?”
“二月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二月姐姐,你怎麼哭了?”
“……”
蘇生落在蘇府門前,直接推開了緊閉着的大門,院子裡無精打采地下人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立馬反應過來喊道:“小少爺,是小少爺回來了。”
幾個前院丫鬟忍不住就哭了起來:“少爺,你快去老爺房間看看吧,老爺快不行了。”
蘇生快步走到蘇文山的院子裡,然後吱吖一聲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