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回 霞兒之苦

眼望着齊霞兒走了出去,徐清的雙眼猛地閃出一絲寒光,旋即又隱沒無蹤。莫名其妙被人打的昏睡七日,任是誰心裡都不會痛快。只是如今徐清也拿齊霞兒沒法,只能暗自憋在心裡。但這一閃而逝的精光卻沒逃過旁邊李英瓊的眼睛。似感覺到了徐清心所想,英瓊勸道:“其實霞兒姐爲人挺好的,等日後你們相處時日長了,你就知道了,她只是面冷心熱。”

徐清回頭望向英瓊,心道:“沒想到這粗神經的丫頭,竟然還有這等細膩的心思?”灑然笑道:“哦?英瓊若恐我心生怨憤,則大可不必。世界就本就弱肉強食,是我技不如人,又有何可怨恨的。”

英瓊嘆道:“聽靈雲姐說,霞兒姐出生不久就被優曇大師抱上了百花山,那時咱們掌教真人正多方求道,還未曾拜入長眉祖師門下。不在父母身邊的孩總是可憐的,更何況還是個嬰

徐清聞言一愣,笑道:“原來我就奇怪,好好的怎麼會送自家閨女去當尼姑呢?原來當時掌教真人還未曾修道,怪不得只能由得優曇大師把孩給抱走了。”又嘆道:“想來那優曇大師雖然法力通天,但一個沒生養過的尼姑,想來是不會帶孩的。”

英氣輕輕推了他一下,低聲道:“好了!莫要再議論長輩,人家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霞兒姐並非刻薄惡毒之人,你不要記恨她纔是。而且過些日你們還要一同下山行走,若是心懷怨憤,處處與霞兒姐爲難,少不得還要多吃苦頭的!”

徐清疑惑道:“一同下山?我跟霞兒?上哪兒去?”雖然他前日就已經知曉,後輩弟不久就要下山,但即便是出門歷練,也要自己搭伴,也沒聽說要刻意給安排好了要與誰同行。

英瓊這纔想起來。前日徐清來了還沒及說話,就被霞兒拉出去打了一場,還不知道其細節。解釋道:“好像是優曇大師的意思,前幾日還特意飛劍傳書來吩咐的。說是霞兒姐與你有些夙緣未了,自當有此一番際遇,師父和掌教真人也都同意了。”

徐清這才恍然大悟,那日齊霞兒爲什麼會說優曇大師如此重視他。同時也有些明瞭,爲什麼齊霞兒會找他麻煩,顯然也是對優曇大師的安排相當不滿。只不過作爲弟她無力抗拒。只能拿徐清來出氣。

徐清忽然又搖了搖頭,心暗道:“不對!若僅僅是一路同行,卻也不用生這麼大的氣啊!此一定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讓齊霞兒非常憤怒!那日看妙一夫人和餐霞大師的樣,恐怕是都知曉了內情。但究竟是爲了什麼?莫非要霞兒嫁我?”想到這裡連他自己的不相信地失笑出聲,心想:“優曇那老尼姑究竟打的什麼注意,說什麼我跟霞兒有夙緣。這不純粹是胡說八道嘛!我是什麼來歷。我自己最清楚,哪能與霞兒生出夙緣!”

英瓊疑惑道:“笑什麼呢?你可不要打什麼壞主意!其實霞兒姐是很好說話的,不過你要真惹她生氣了可就麻煩了。”

徐清敷衍的“哦”了一聲,又與英瓊閒談片刻就有人過來召喚,說是妙一夫人有事吩咐。徐清也不敢怠慢,遣了英瓊先去,也趕緊穿好了衣裳趕奔過去。剛到了前院,就看見妙一夫人帶着霞兒姐妹和英瓊,一同站在一片垂柳樹蔭下賞花閒談。彷彿相當愜意閒適,看來也沒什麼要緊事。

“清兒來了,看似真元凝練,修爲又有精進啊。”妙一夫人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上下打量道。s

徐清趕緊道:“弟也莫名其妙。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請師叔爲我解惑。”

妙一夫人笑道:“世間萬物冥冥之皆有因果,但人非聖賢。又何必事事明瞭?即知得了福氣已是大幸,又何必非要苛求知道是如何得到的呢?”

徐清道:“師叔睿智教誨,弟記下了。”

妙一夫人又道:“想必英瓊也告訴你要下山歷練的事了吧!”

徐清點點頭,道:“既然是優曇大師的法諭,師叔也贊同,弟能跟霞兒姐下山同行,自然高興得緊呢!”

妙一夫人道:“既然你都知曉了,我也便不多說了,你跟霞兒準備準備,就一同去吧!莫要耽誤了雁蕩之事,那可是一樁極大的功德。”言罷又對靈雲和英瓊道:“你們倆近日也需勤加修煉,不日也要下山行走。”又道:“靈雲去將你弟弟給我叫回來,整日在餐霞大師那纏着朱成何體統!英瓊去尋若蘭來,一同到後院太元洞等候,爲師這便過去。”

片刻之後衆人各自散去,就只剩下了徐清和霞兒二人。也許徐清昏睡了七日,已經讓霞兒心鬱結地怨氣消散,此刻卻難得見她臉上還有些笑容。問道:“師弟還有何事準備,速速去辦,你我明日便出發。”

徐清沉吟道:“倒也沒什麼準備的,只待回去跟師父說一聲便可。師姐若是着急,現在就與我一同回去,之後直接下山。”

霞兒點點頭,道:“如此也好,我也有好些日沒給醉師伯請安了。”

二人正待要走,徐清卻又忽然停住了腳步,沉吟片刻問道:“你很生氣!”

霞兒微微一愣,眼色怪異的看了過來。徐清忽然露出了一絲略有得色地笑容,道:“不!也許我應該說你非常憤怒!”

霞兒峨眉輕蹙,盯着徐清卻沒說話,她現在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一向自以爲喜怒不形於色,竟忽然被人說重了心事,真讓霞兒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長年養成了習慣,她並沒露出絲毫慌亂,只是冷冷的望去。若是旁人或許還會被這高深莫測的架勢給唬住,但徐清卻一眼就看透了她這欲蓋彌彰的伎倆。微笑道:“若沒生氣,前日爲什麼要拿我出氣?到底是誰讓你如此憤怒呢?優曇大師?妙一夫人?還是那該死地天數?”

齊霞兒終於露出了驚容,道:“你知道什麼!”

徐清搖搖頭,淡淡笑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所以纔會問你。說起來你不覺得好笑嗎?無論是修爲、資歷、身份,似乎都輪不到你我來結伴而行吧!偏偏還就成了事實,難道這其,就內有讓人琢磨地玄機?”

霞兒臉色變換的看着徐清,細白的貝齒咬着紅豔的櫻脣,沉吟半晌才道:“師父說你我夙緣未斷……”彷彿是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只說了半句就戛然而止。

徐清灑然失笑,但一瞬間渾身氣勢突然變化,二目兇光閃爍。惡狠狠地盯着霞兒。冷然道:“夙緣?哼!那些整日將夙緣天命掛在嘴邊的人,卻自以爲是誰?即便真有天意,若能讓人揣摩出來。那還叫天意嗎!前次出來個苦行頭陀,一句天意早定就將我南明離火劍收取。今日又一個優曇老尼,一個夙緣又要定我將來去處!”

雖然徐清的態度簡直沒有一絲恭敬,卻沒有引起霞兒心不快。反倒與她心思產生了共鳴!略微動容的看着徐清。道:“你真要知道?”

徐清收斂兇狠之態,微笑道:“當然!”

霞兒嘆道:“好吧!你也看見了,如今山上的弟還都沒有下山行走地。而你我卻要急急趕赴雁蕩山,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也不等徐清回答,她又自己答道:“其實你此番下山,名爲歷練,實際卻是流放。而我的職責就是看着你,不要讓你做些出格的事。”

徐清不由得大吃一驚,雖然他心裡做過無數種假設。卻從來沒想到過,竟然會是這種結果。心裡猛地生氣一股怒火,心胸彷彿要炸開了似的。不過一瞬間之後,他又控制住了自己地情緒,平靜地問道:“爲什麼?我徐清自從上山修道以來。自問還沒做過傷天害理地事。更沒有愧對師父對我地教誨,爲何要這般對我?”

齊霞兒冷笑道:“哼!你若真做了傷天害理地事。恐怕早就死了!還會像如今這樣麻煩嗎?實話跟你說吧!前幾日師父觀天象有變,推演算術之後,種種跡象都顯示此種變化隱隱與你有關。而且教數位道德高深的張老,似乎也得到了相近的結論。當初長眉祖師曾預言三英二雲乃是峨眉大興之勢,而你地出現卻平添變數。雖然你也是峨眉弟,但卻看不出來這種變化,到底是錦上添花,還是釜底抽薪。”

徐清嘆息一聲,接道:“哎!最好地變化就是不變!”沉默了良久忽然罵道:“真***是個操蛋的理由!”猛地一腳踢在旁邊足有人腰粗的柳樹上,“咔嚓”一聲這一棵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樹攔腰折斷。徐清喘了半天粗氣,心的悶氣才稍微紓解一些。期間齊霞兒竟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遠處的一些外門弟,個個噤若寒蟬,恍若未見的躲到一旁。

見他平靜下來,霞兒忽然問道:“罵人踢樹很解氣嗎?”

徐清笑道:“你也可以試試。”

霞兒還真煞有其事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不行,這裡人太多了。”

徐清仰天嘆道:“我竟然要被流放!”旋即又笑着望向霞兒,道:“其實要說起來,讓你來看着我,實際上有何嘗不是將你也流放了?”

霞兒面色陰冷,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哼!這還不全都因爲你!”

徐清腦思慮百轉,忽然心驚詫,淡淡笑道:“哦?原來你竟是這麼想的!怪不得前翻非要跟我交手呢。”

霞兒冷道:“難道不對嗎!要不是你這掃把星,師父和父親又怎會如此待我!”

徐清擺擺手,道:“你若如此想可就大錯特錯了,就算沒有我,你一樣會被打發到雁蕩山!否則咱們峨嵋派上下數千弟,又何必非要你這掌教千金來當這份苦差?”

“你!你胡說!”霞兒驚怒道,不過她的言辭卻並不那麼堅定。

徐清微笑着欺到了霞兒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霞兒姐可以想想,前番成都大破慈雲寺時的情況如何?令師一共四個弟。似乎除了霞兒姐之外,另三位大師全都各有司職建功立業了。且不說斬除邪魔外道會得多少大功德,單單那揚名立萬地機會又是何等難得!如今素因大師、玉清大師、餐霞大師,哪個不是威名大盛!話說回來又有幾人知道霞兒姐地名字?便是知道也只是峨眉掌教之女,優曇大師之徒罷了。”

霞兒猛地甩甩頭,戾喝道:“你這廝休要胡言亂語!”

徐清卻屹然不懼的迎望回去,略帶戲謔地冷笑道:“哦?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自己心裡清楚!”徐清忽然放慢了語氣,森森然的輕聲道:“霞兒不要忘了!優曇大師始終是一個尼姑!而妙一真人卻是個道士!”這話雖然生小,卻彷彿是一柄尖刀。狠狠的扎進了霞兒地心間。

徐清看着齊霞兒臉色變幻,痛苦掙扎的表情,眼終於顯出了一絲成功的喜悅。心暗道:“修真者又如何?只要是人就有思想變化。就有喜怒哀樂!任憑你修爲多高,不還是長了一顆人心!”

這也是在剛纔這短短的須臾間,徐清想出來的對策。他看得出來霞兒並沒有撒謊,也看出了霞兒對此種安排同樣心懷憤懣。當兩個人對同一個事務產生憎恨之心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就會成爲盟友。至於後來說到齊霞兒本身的時候。也是隨口就引入了佛、道之別的概念。卻沒想到歪打正着,正說到了點上。齊霞兒早就深深地感受到了,師父和父親之間的暗自較勁,再想到如今將她打發到雁蕩山去,很明顯是要先將問題擱置,等待日後再尋求解決的辦法。正如徐清說地那樣,就算沒有徐清,恐怕她也一樣會被變相流放出去。

霞兒幽幽嘆息一聲,喃喃道:“難道真要眼不見。心不煩嗎?”眼霧氣漸重,聚成淚花,險些就要流了下來。

徐清遞了一條絹帕過去,卻被霞兒一手拍掉,很快重新恢復了冷漠的樣。彷彿一瞬間給自己外面鎖了一層硬殼。道:“你與我說這些作甚!”

徐清微笑道:“既然你我同病相憐。又何不相濡以沫?天意運轉,並非是哪個人說了算的。說句大不敬的話。任憑令師優曇大師法力多高,也絕不能代表蒼天,更不能決定別人地命運!你我何不攜手,創造屬於我們地天意!”說到後來語氣漸高,自有一種感染人的蓬勃朝氣。

齊霞兒彷彿也被那股生機感染,露出了些許笑容,卻又馬上收斂不見,冷道:“哼!你這小賊何時能勝了我,我就與你一同創造那個屬於我們的天意。若是不能就給我乖乖的呆着,不要再亂說話,剛纔那些話我只當沒聽過。”

徐清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知道實際上霞兒已經認同了他的說法,只是認爲現在時機不到罷了。道:“霞兒姐吩咐,小弟定然牢記。”

也許是因爲有了共同的秘密,二人彷彿憑空親近了許多,相視而笑,縱劍而起,直朝碧筠院飛去。待二人剛走,卻忽然從那不遠處的格花牆後頭,攜手繞出來了兩個人。那美豔高貴的婦人正是剛剛離去地妙一夫人荀蘭因。她旁邊一個藏藍道袍男,面如冠玉三綹鬚髯,神光溫潤,氣度儒雅,竟然就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只見那妙一真人笑道:“你這當孃親的,竟然拉着爲夫在後頭,聽女兒的牆根,若是讓霞兒知道,會如何想法!”

妙一夫人笑道:“閒雜人等早被我都打發走了,只要日後你不說漏,誰會知曉你我在這!”又問道:“你看徐清那孩如何?”

妙一真人沉吟稍許,卻搖了搖頭,道:“看不透徹!此心思甚遠,智慧絕頂,且能對事無洞若觀火,切要害,着實不簡單啊!還記得三年前初次見他,我等一殿的長老,竟全都看走了眼。以爲是個無用的廢物,塞給了醉師兄,卻沒想到竟是一塊渾然天成地璞玉。”言罷尚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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