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離去了,秦坤則沉默的前往過齋堂吃飯。
張忠張管事,對秦坤是有恩的,秦坤以前年紀輕輕,屠宰的技術也還不太熟練時能留在宰牲房工作,就有張管事照拂的原因,而秦坤最近能夠在休沐時間外出,能夠幹完活就自由支配剩餘的時間,也是因爲張管事的應允,是承擔了風險的。
秦坤在宰牲房偶爾拿些肉食回家補補身子,張管事也都是從沒爲難過他,可以說在這冰冷的劉府之中,張管事絕對是最對得起他的人,比他那些個見他父母雙亡,就對他避之不及,疏遠他的遠房親戚更像個長輩。
而如今張管事死了,被黑蛇幫的人割下了頭顱,用以殺雞儆猴,警告劉府,劉府對此卻沒有爲張管事討回公道,讓秦坤心中堵得慌。
一頓午飯吃的寡淡無味,下午時分,宰牲房中則來了一箇中年男子巡視,正是接替張管事的新管事‘李良’。
“李管事。”
圍裙上沾染着不少血液的秦坤對李良打了聲招呼。
李良神色則很和藹:“用不着客氣……老張突然病逝,我也很傷心,以前這裡是怎樣的規矩,如今就是怎樣的規矩。”
李良剛上任,當然也要籠絡人心,直接告訴秦坤以前在屠牲房怎麼工作的,現在就怎麼工作,言下之意是讓秦坤放心,不會給他穿小鞋。
“是。”秦坤點點頭。
“生死有命,人生無常。”
下午時分,在劉府過齋堂中吃過晚飯,秦坤離開了劉府,他心情則有些沉悶,張管事的死,就像是一粒消散的塵埃,就連他服務了幾十年的劉家,都沒人願意爲他討回公道。
在劉家家主等人眼中,儘管張忠兢兢業業幾十年,但終究只是個家奴而已,是可以捨棄、犧牲的資產。
“黑蛇幫!”
秦坤拳頭緊握,一個照顧了他數年的上司、長者猝然離世,還死的如此憋屈,讓秦坤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懣!
“不能衝動,不然之前的錢楓就是下場。”秦坤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躁動壓下,他可沒忘記之前的錢楓僅僅是因爲年輕氣盛,想要爭一個機會,便因此殞命。
真正面與黑蛇幫敵對,這黑蛇幫下起手來可更狠!
秦坤的價值觀很樸素,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如今沒機會,那就等待合適的機會就是了!
張管事的死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劉府的生活也一如往常,這世界就是如此,缺了誰都照常運轉。
已是半個多月後,這一日下午時分,是休沐的時間,秦坤揹着揹簍從大澤山中返回長青縣,揹簍中裝着幾隻野雞、野兔。
“得去集市區買點油鹽。”
秦坤則是去了一趟市集,買點生活必需品。
秦坤如今身上還有二十多兩銀子,但這些錢自然是沒法大張旗鼓的用。
集市區有不少商販聚集,還時常有穿着黑衣,趾高氣揚的男子三兩人一組的巡視着,看他們的穿着,是黑蛇幫的人。
這片集市區是黑蛇幫的地盤,在此地擺攤交易,都需要向黑蛇幫繳納‘場地費’。
“奇怪,怎麼今天市集裡的黑蛇幫成員換了一批新的面孔?”
而秦坤耳目靈敏,聽到了有兩個小販在低聲私語。
“呵呵……多半是與兇狼幫的人爭鬥受了傷,最近黑蛇幫和兇狼幫爲了爭奪地盤,當街爆發過幾次衝突,衙門的官兵來了才制止的!”
忽然,秦坤耳朵微微一動,
他聽到了那兩個小販談論的信息。
“我還親眼看見了,就在我家門口,我從門縫裡看到的,一山不容二虎,這黑蛇幫、兇狼幫的爭鬥越發的激烈了!希望別波及到我們吧!”
旁邊一個小販插了句嘴,面容上有一絲擔憂,生怕兩個幫會的衝突會波及到自己。
“他們再怎麼鬧,也不管我們的事,誰管理這集市區,難道還能給我們減免場地費不成?別說這些沒用的,一會晚上去春華樓喝喝茶放鬆一下。”
一箇中年商販哈哈一笑,見有人注意,連忙轉移了話題。
“黑蛇幫、兇狼幫?”
秦坤聽到雙方的對話,心中則爲之一動。
在大澤縣,幫會勢力不在少數,其中成了規模的,就有黑蛇幫、兇狼幫,兩個幫會各有地盤,井水不犯河水,可一山不容二虎,如今這兩個幫會間似乎有矛盾,而且愈演愈烈,很可能會開戰,想要打垮對方,吞沒對方的地盤!
“看來近幾日內,黑蛇幫就會與兇狼幫產生大沖突, 機會或許來了……”這事換做以前的秦坤,自然會選擇置身事外,可如今秦坤則知道他等待多時的機會來了!
之前對他有恩的張管事喪命於黑蛇幫之手,讓秦坤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氣,有氣就需要發泄出來,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就當時償還張管事曾經對他的照顧和恩情,而如今,這機會似乎來了!
秦坤靜靜等待了起來,如往日那般每天都過着自律而忙碌的生活。
“噠!噠噠!”
時間來到了三天後的夜晚,夜晚時分,完成晚睡前的修煉的秦坤已經上牀睡覺了,他忽然耳朵微動,‘氣血如牛’帶來的身體素質的提升,是全方面的,包括聽力,這令秦坤聽到了院牆外的街道上,有人小跑的聲音,還不止一人。
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是向着長青縣外北邊而去的。
秦坤記得在長青縣的北邊的三四里開外,是一片無人的荒林。
“看來……兇狼幫與黑蛇幫要開戰了,去看看吧。”
秦坤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迅速的從衣櫃中取出一件件東西,穿戴了起來。
秦坤取出了幾張獸皮,纏繞在了衣服下的小臂之上,當作護臂,他覺得今夜多半可能會與人動手!
穿戴完畢,秦坤手持着一面銅鏡,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穿着打扮。
此刻的秦坤穿着一套黑色的布衣,頭上也戴着一個灰色的頭套,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穿戴完畢,沒誰能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以往數次進入黑市,秦坤都是用的這套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