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天通？”
聽見這四個字，王秀心中忽地一動。
天道分身頷首道：“不錯，就是絕地天通！”
“自那之後，原本完整的世界被強大的規則之力撕裂，分成兩個部分！”
“古神囚於一地！”
“人族和其餘生靈，得以在下界繁衍生息！”
“但，僅僅四個字，所留下的信息有限，規則也存在漏洞！”
不知過去多少年，大洪水終於消失！
新的生命從那充滿死氣的土地上生長起來。
王秀想了想，問道：“他們怎麼知道吳道宗體內有天門，難道記錄了天門位置的九天星辰圖在他們手上？”
面前的山巒忽然崩裂，發生了一場地震。
妖族鑽研肉身成聖之道……
“他藉助那部分古神之軀，燃燒生命，化作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滔天洪水，將在場的所有古神爪牙，魔族強者，盡數席捲其中，爲他殉葬！”
臉上沒有一絲神情和溫度。
“可是老師，這樣一來，我等豈不是也無法知曉天門所在，如何防護？”
那洪水遮天蔽日，浪高數萬丈，漆黑如墨，蘊含着毀滅神力，所過之處……即便是再強大的存在，也要身死道消，化作枯骨。
大洪水更是失去了控制。
那時的各大種族空前團結。
那些畫面屬於很久很久之前。
即便眼下，各族勢大，更有道祖盤古坐鎮，威震諸天，無往不利……
“沒有敵人，和平便如同死水！”
“很巧合的是，那被截斷了一半身軀的古神，正是共工體內一半古神血脈的來源！”
王秀視線落在那由無數光線交織而成的畫面中。
聽着天道分身的話，王秀沉吟了片刻，說道：“所以，那一百零八道天門，只能從下界打開？”
王秀沉吟道：“所以，這次事情，就是火遂人的手筆？”
他微微沉吟，擡手間符文變化，數不清的神金寶物融匯於一處，轉眼間便形成一幅畫卷。
天道分身點頭：“是，不過這裡不是唯一戰場，火遂人爲此調用了數位準帝，不論是殺了吳道宗，還是逼其合道，都能得到其體內的天門！
但你的出現，讓他們失敗了！”
隨着天道分身話音落下。
使得古神對下界的掌控之力，變得微乎其微。
天道分身點頭：“是！”
少年睜開雙眼，腦海中多了無數的畫面。
或許是受到半神盤的思維影響，盤古主張有教無類，收徒無數，從來不在乎種族之分。
就像一件傀儡。
卻發現那裡也很繁榮，強者數量不在少數。
有那麼一羣人，他們憤世嫉俗地信奉古神，認爲迎回古神，自己便能成爲大功臣，獲得遠超現在的地位和力量！
因爲它們根本不接受一個雜種的存在，認爲這是玷污了它們高貴的血脈！”
聽到這裡。
天道分身微微沉默，說道：“古神存在，有傷天和，且太過強大，我也不希望它們成功！眼下，你是唯一能破局的人！”
盤古話音方落，天地間道音隆隆，一道道虹光從無盡遙遠的天空中升騰而起，足有一百零八道。
人族開闢金丹煉氣之道。
盤古將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召集到了面前。
王秀看着他，說道：“我？”
“在那之後，古神們明白，想要單靠魔族實現他們的目的，不大可能了！便改換了途經，決心在各族之中，尋找代行者，蠱惑他們爲自己所用！”
至於剩下的，便交給你們了！”
……
很快就創造了一個偉大而繁盛的文明。
“我要死了！”
有了任何的感悟都會互相分享。
“高處的修士永遠在高處，底層的修士永遠在底層，時間久了，總有人不甘心！”
天道分身說道：“完整的九天星辰圖被一分爲七，由七大聖地分別保管！但……我剛纔說了，便連曾經無上光榮的帝族，都有被策反的，何況是聖地？”
他卻沒有急着參悟，而是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天道分身一眼。
“一場戰亂，萬族中有三分之二，都徹底滅了族！”
王秀雙眼微亮：“什麼計劃？”
王秀一眼便看出，那都是天地間最根本的法則本源，此刻就像一個個毫不設防的少女，任憑王秀施爲。
內部還無法團結，爆發內亂……
那個血池，名爲祖魔池！
是最初魔的來源。
“仙庭的勢力虛弱到了極點！”
“好！”
整個世界像是重開了一個紀元，歸於荒蕪和黑暗，陷於混沌中。
而最後這一步，若沒有我的幫助，你絕對無法成功！”
盤古身軀徹底被神火覆蓋，化作點點菸芒，消散在天地之間。
她以這些五色神石，封住了一百零八道天門。
“半人半神的媧，盤，半神半妖的帝俊，太一，半神半龍的燭龍，一共七位！”
他們認爲各大聖地之所以不遺餘力地阻止古神歸來，就是不想讓自身至高無上的地位得到動搖！
他們覺得世道不公，認爲自己的雙手能夠斬開這混沌的世道，認爲自己所堅持的纔是此界生靈應該走的道路！
認爲自己可以成爲點亮下一個嶄新文明的星星之火之火。
他明白，眼前這具，雖然是他曾經的分身，但和他已經沒有過多關係，如今只是天道的一部分顯化。
他們需要尋找新的修煉之法，強大自身，才能對抗古神滲透下界的力量。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所以，絕地天通之後，下界還經歷了一段極其漫長的黑暗時代！”
還有冥族，鬼族，血族等等！
在生存的壓力面前。
“很少有生靈能抵抗這種誘惑！”
王秀搖頭道：“伱還是沒說原因！”
最終顯露出一具龐大的屍體，宛如山嶽一般，不知死去多少歲月。
“各族之間平和許久，沒有了生死存亡的壓力，慾望……便漸漸滋生！”
王秀眉頭微蹙：“挑撥離間？”
“魔界，便誕生於此！”
這是必然的。
王秀感嘆道：“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逃離古神，最終卻想要成爲古神！”
本以爲魔界應該沒有那麼快從大洪水的災厄中走出。
所有的弟子都很驚訝，難以置信。
他繼承了遠古仙庭所有種族對修行之法的感悟和研究。
王秀收回目光，望向天道分身：“所以，飛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天道分身頷首道：“不錯！在古神的操控下，各族之間的裂隙漸漸變大，直至不可收拾，爆發內戰！”
於是他們效仿曾經取火的燧人氏，給自己取名——火遂人！”
不光席捲了九天十地，更是流淌到了魔界，將那裡也洗滌了一遍！
天地間的生靈十去其九。
有的化作星空之間的一縷塵埃。
靈族開闢神識觀想之道。
王秀明白了。
各族之中就會出現古神的代行者，他們被古神蠱惑，渴望古神賜予的力量，全心全意爲古神做事，想替他們打開天門。
“隱藏在各族中的古神爪牙趁機反叛，與魔族裡應外合，剩下的六位半神戰死五位！至此，仙庭崩滅！”
隨着天道分身的話音落下。
天道分身說道：“這條道路比你想得難，也比你想的要強！雖然理論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但真正能走通的……卻一個也沒有！
一道聲音忽然在王秀腦海中響起。
“絕大部分的半神，都沒有反抗的勇氣！”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有了盤古的傳法。
他的弟子數以億計。
天道分身說道：“礙於一些規則，我從來沒辦法和生靈進行如此具體的溝通，很多時候最多隻能暗示……
其中，甚至有一個眉心帶着血月紋路的——魔族。
王秀暗暗呼了一口氣。
但你不一樣！
你的分身之術極其高明，亙古罕見。
忽然那具屍體發光，不斷燃燒，最終化作一顆光點，落在少年身上。
在原本的世界，許多生靈無需修行，便可日益強大，擁有漫長的壽元，只要不捲進古神的爭鬥中，可以活得很久很久，包括人族。
萬載青空寶樹再如何強大，畢竟只是一株神樹而已。
他行走各地，傳法各地，被奉爲道祖。
說是絕地天通。
“是這個道理！”
“也便是在那時，各族文明飛速發展，無數種修行體系應運而生！”
天道分身語氣不急不緩，字字句句講述。
大量山石滾落。
魔族也不敢入侵。
王秀沉默片刻，說道：“慾望是堵不住的！”
不論是靈氣濃度，還是天材地寶的數量，都遠不及上界。
那些光芒越來越高，最終匯聚一處，化作焰火一般炸開。
即便合道，成爲我的一部分，但仍舊與你存在因果！
盤古想了一會，說道：“若與天齊，乃至超越天道，或可得無盡壽！”
“只要在神山之頂，運用古神傳下的法門，獻祭大量生靈之血，便可以打開天門，迎接古神降臨！”
“通過這些裂隙，古神雖然無法真身降臨此界，但卻掌握了將部分力量滲透下界的法子！”
古神對下界的干預，從未停止過。
歲月悠悠，轉眼無數年過去。
好在，每一次都被及時地制止了。
更別提還有魔族在那不斷髮展。
其上星辰點點。
“所謂魔，同樣是古神所創造的生靈，只是古神賦予了它們更強大的天賦和實力，比當時的所有種族都強！”
所以我才能告訴你這些！”
新紀元的生靈無需再像以往那樣，摸着石頭過河。
“賜予爾等九天星辰圖一幅，可時刻監察天門所在，此圖定要妥善保管，不可落入外人手中！”
天道分身說道：“反抗古神不一定是討厭它們，只是因爲古神不是自己！生靈都是古神所創造的，在它們心中，最高的成就……不外乎如此！”
王秀問道：“他們去了哪裡？”
根本殺不盡！
“也是在他們的保護下，各族有了喘息之機！”
“但魔族的力量源泉在上界，只要古神願意不惜代價，繼續滲透力量下來，各族早晚有抵抗不住的那天！”
某天。
與此同時。
……
但在下界不行。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爲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
天道分身說道：“你在走無暇仙道！”
一位弟子忙道。
“萬族之戰爆發，各族爲了爭奪仙庭之主的位置，搶得頭破血流！那一場戰亂持續數百萬年，死去的生靈比無數年來對抗魔族死得還多！”
王秀愣了愣：“僅此而已？”
那些記憶，屬於一個名叫盤的半神！
少年的眼神清澈起來。
“天道之下，無恆長，無恆強，無恆寧，無恆鬥，無恆存！此爲大道之劫，非壽元之殤！”盤古解釋道。
盤古只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
天道分身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人形光彩，帶着些許感慨道：“即便各大聖地一直在封鎖消息，但時間久了，那些不見天日的角落裡，總會滋生些什麼。
天道分身緩緩說道：“修士度過一定次數的雷劫，就會消失不見，需要一種說法安撫人心！”
即便出於本性去掠奪，也大都是衝着那些不起眼的小世界！
幾處戰場上的廝殺屬於無奈，因爲他們違背不了血脈裡久遠的古神所刻下的命令，不可避免地要朝着迎回古神的大目標去努力！
但在可以操控的規則之外，他們也不想戰爭，因爲他們也不想死！”
“但終歸是有例外的！”
他們卻只能失誤一次！
只要某一天，天門被打開，有古神降臨，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天道分身解釋道：“半神，是神與其他種族的產物，雖有古神血脈，但在古神眼裡，和其餘各族都像螻蟻一樣，甚至更加卑賤……
……
天道分身道：“因爲世道變了！九天已經寧靜了太久，魔族也不再像遠古時期那樣，熱衷於大規模進攻九天……
他們的實力增長得飛快。
一個個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修行體系，宛如一朵朵煙火，在那個無比黑暗的年代不斷綻放。
甚至可以說天下蒼生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光是監察各族內部，便消耗了他們絕大部分精力。
“當時的魔族，已經暫停攻勢！”
祖魔池乃是規則造物，出於古神之手，只要祖魔池存在，世間就會源源不斷有魔。
古神的滲透悄無聲息，令人防不勝防。
因果，造化，輪迴，五行……
“隨後的那個年代，各族天驕輩出，強者雲集！”
【叮！】
每隔一段時間。
“人心不定，一旦面臨古神的蠱惑，便會毫不猶豫地投誠！”
“對於當時的各族而言，哪怕只是神明力量的一絲，也足夠恐怖！”
外有魔族威脅。
“我死之前，會將一百零八道天門隱藏，化作無形之物，使其遊離於諸天，或附於人體，或衍化洞天，或幻化寶具……
他叫盤古！
他屠光了幾乎所有的魔族強者，最終來到一個血池前。
到這裡。
他破開虛空，前往魔界，想將這個隱患拔除。
此話一出。
衆人沉默。
但有句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不論感悟何種道則，都會變得輕而易舉！
然而。
天道分身說道：“補天！”
“古神的爪牙們找到天門所在，按照古神的指引，修建了一座通天的神山，名爲不周！”
畫面便戛然而止。
做完這些事情的媧，精元耗盡，不久便坐化。
在他們眼中，老師不死不滅，近乎不朽，怎麼可能死去？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1000000！】
“這場絕地天通的龐大計劃，最初……就是由他們所推動的！”
可，這樣的情況能持續多久呢？
古神壽元無盡，可以失誤無數次！
有的落入新生嬰兒體內。
人羣中，唯有寥寥數人，眼中有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古神希望他們找到一百零八道天門，將天門洞開，使得天地重新勾連，迎接古神降臨！”
天道分身說道：“人族七大聖地，分別坐落於七座上古戰場，那裡直通魔界，終年廝殺不斷，永無休止……那些所謂‘飛昇’的修士，都在那裡！”
“這，便要說到那幾尊半神了！”
“最後竟是硬生生扛住了魔族的一波波攻勢，在下界站穩了腳跟，與魔族分界而治！”
哪怕是像你這般，走完第二步的，也一個都沒！
一旦成功，你或許可以成爲後天生靈中，唯一一個能戰古神的存在！
某一日。
最終，王秀應下，不願浪費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在此地認真參悟起來。
盤古身上開始涌現出濃濃的光輝，很是燦爛，身體逐漸燃燒神火，像是隨時會飛昇。
對方依舊如最初那般。
“這個組織的人，遍佈九天十地，許多古族，乃至帝族的高層都被他們滲透了個乾淨，有的乾脆全族都被化作了古神的信徒！
他們如今所掌握的力量，已經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話音落下。
小寒山上。
許久後。
耗費了數萬年時間，最終化作一百零八塊五色神石。
這片大地上再度繁榮，生機盎然。
天道分身平靜說道。
“一位原本正在降臨的古神，因爲儀式中斷，被截斷了一半身軀，沒能降臨成功！”
越是修行，越是知曉天道偉岸無邊，實非衆生可以揣度。
“切記，切記！”
“那是各族與魔族的第一場戰爭！同樣也是這無數年來爭鬥的開端！”
於是走出荒山，走向蠻荒大地，開始傳授衆生修行之法。
實則下界，只是整個大千世界的一角。
“洞悉這一點後，媧提出了一個計劃！”
“古神是由天地而生的存在，對於道和規則的感悟與生俱來！哪怕隨意賜下一些術，都足夠讓下界的生靈實力倍增！”
好在，沒有比他更強的。
在災難中倖存的生靈，從高山上走下，從山洞中走出，來到大地上，開始繁衍。
“在人族高層看來，要是放開了消息，這種情況就會愈發嚴重，甚至有人會高舉旗幟，喊出‘迎回古神’的口號！”
所有的天門都不見了。
衆人神情微動，細細感應，發現原本那些氣息明顯的天門，此刻漸漸收斂了神性。
若有天道相助。
“可有延壽之法？”有弟子不死心問道。
“難道是死局？”又有弟子發問。
“但就算是這樣，各族也需要成長的空間，如何挺過最艱難的那段歲月？”王秀不解道。
有的化作一滴水，順河流而下，不知去往何方。
只剩下少數倖存者。
他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上了那個半神的名字。
好陰險的謀劃。
他知道，他無法摧毀祖魔池。離開魔界的時候，他的身邊多了一個魔族小孩。
衆人神情皆落寞。
……
“來到下界之後，這七位半神扛起了第一面旗幟，他們組建了仙庭，不遺餘力地培養着對抗古神勢力的尖端力量！”
有的化作枯樹的一片落葉，長埋地下。
共工徹底身死後。
報團取暖。
天道分身點頭：“你！”
……
但真正有師徒名義的，卻只有七十二位！
這裡每一位都是各族最頂尖的天驕，同時也是各族最強大的人物。
不多時。
王秀反問：“何以見得？”
“天和地並沒有完全被分開，兩界之間一共存在一百零八道裂隙，也被稱作天門！”
……
如此，古神所安排的代行者，再想對天門動手，難度便猶如登天一般。
在近乎無垠的時光長河裡保持高度警惕，這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最後一位半神站了出來！他名共工，以生命爲代價，在儀式進行到一半時，撞斷了神山，致使儀式失敗，天塌地陷！”
“便在這時！”
媧動員萬族，搜尋下界疆域，集齊無數神石、神金，幾乎消耗了下界九成的強大寶材，以大神通熬煉。
這片混沌空間光芒流轉，一道道古老而原始的符文從各處飄散而至，落在王秀面前。
王秀不解道：“他們爲什麼要隱瞞這些事？”
他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真相，身上也感受到了沉沉的重擔。
少年小心翼翼上前。
畫面裡，盤古神色平靜，對着諸位弟子說道。
足有一百零八顆，正在不斷移動，宛如活物。
各族存亡只在旦夕之間。
王秀面前光幕中的畫面也在實時變化。
“即便強大如古神，也未必真的永生，何況是我？”盤古顯得十分平靜。
某日。
盤古又道：“爾等無需妄自菲薄，天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世間尚有一線機緣……也許來日，你們中有人，能領悟其中真諦，感悟超脫之法！”
消失於無形。
這具分身既是你，也是我。
一個人族少年準備上山劈柴。
萬載青空寶樹下。
一道道龐大的神識之力自王秀身體之中涌出，凝聚出一道又一道分身，不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