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定睛看去。
眼前的女子模樣俏麗，身姿纖細，氣質若幽蘭，令人眼前一亮，顯然是大家閨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胸無溝壑。
讓王秀想起了一位故人！
王秀微笑道：“正是！”
女子望着王秀俊俏的臉龐，眉眼中帶着幾分好奇：“既然如此，公子爲何不像其他人一樣？”
王秀平靜反問道：“我爲何要像其他人一樣？”
女子愣住了。
心想這還用問？
自然是吸引他人目光，從而爲自己賺取表現的機會，從而看看有沒有世家大族願意支持自己進入寒山樓啊！
見她發呆。
王秀平靜說道：“我這人作畫，有個規矩，每日……只畫三幅！且這三幅畫，都只爲有緣之人畫……”
三幅？
聞言，那女子更是奇怪。
別的畫師。
都恨不得多畫一些，多結交一些人，廣撒網，撈大魚。
畢竟白玉城如此之大。
聚集了整個荒州境內諸多傳承悠久的大族，有名望、有底蘊的家族着實不少。
一天只畫三幅？
這豈不是給自己設限嗎？
她眉眼中帶了幾分好奇的笑意：“敢問公子，今日畫了幾幅了？”
王秀微微一笑，說道：“正在等小姐，來畫這第一幅！”
聞言。
一旁，站在王秀身後的聶鈴蘭嘴角微抽。
公子可真能忽悠。
明明纔剛來不久……
說得像已經等了很久一樣！
“等我？”
女子微微訝異，隨即小臉浮現幾抹紅雲，這話外之意，是想說自己和他有緣？
好個登徒子！
她心中微微啐罵，可不知爲何，卻着實生不出幾分真正的惱火來。
似乎眼前這男子，天生就帶着一種令人想要親近的魔力，
王秀這副容貌，雖然和自己原本的樣子有出入。
論俊俏程度，也要遜色幾分。
但畢竟是以他原本的樣子爲藍板的，哪怕弱了幾分，也是十足的美男子。
天生就是加分項！
再加上他如今接連達成【道體生靈】、【萬法一道】。
身軀幾近自然。
融合【丹青造化功】後，這種宛如與生俱來的親和力，更是倍增。
尋常人根本察覺不出爲什麼。
只會本能想與他親近一些。
……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厚顏，請公子現場作一幅墨寶了！”
女子柔聲道。
王秀平靜問道：“不知姑娘，想畫什麼？”
女子歪着頭想了一下，將問題拋了回來：“公子隨意便好！”
王秀打量了女子一眼：“我觀姑娘有傾城之姿，盛世之顏，不若……就畫一幅人像吧？”
聽見王秀誇獎，女子面色微紅，頷首道：“公子覺着好便好！”
王秀微微一笑。
不再說話。
緩緩提起筆。
這一刻，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了，宛如融入天地自然中，又像成爲那湖光山色的一部分。
整個人似從畫卷中走出一般，充斥着一種難以言說的迷人氣質。
女子呆呆看着，一時竟癡了。
不光是她。
就連周圍路過的其他人，也不禁被這股遺世獨立的氣質所吸引，不斷匯聚過來。
“這不是……林家的六小姐嗎？她也來觀畫？”
“林家雖然勢大，但這些年已經到了瓶頸，家族中其餘年輕人皆在往其餘方向發展，懂丹青之道的，也唯有這位六小姐了！”
“要是能推出一位畫師，正式進入寒山城，入得畫仙前輩的眼……那林家就能再上一步了！”
“哪裡有這麼容易？這滄瀾居內，近日涌來的畫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不說入寒山城的……
單單是能將畫作掛進寒山樓中的，又能有幾人？”
“也是……”
……
“好了！”
在衆人圍觀與議論中。
一幅畫，很快就完成了。
王秀收筆，拂袖輕揮，一股無形力量盪漾而出，頓時墨跡已幹。
“姑娘，看看還滿意否？”
他將畫卷轉了個方向，呈現在林家六小姐和其餘圍觀衆人眼前。
“嘶——”
“好，好一幅美人圖！”
“這一顰一笑，栩栩如生，就好像是林小姐走入畫卷中一般！”
“很奇怪！他明明沒有用什麼特殊的技法，爲何看上去如此逼真？”
衆人頓時譁然。
那畫卷中的女子實在太美了，也太真了。
不知是真人走進了畫卷。
還是畫卷中即將走出一位真人！
那眉眼之中所特有的一點靈性，讓許多人都生出幾分，這畫中人在打量他們的感覺！
“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畫中之人……與林小姐某些部位不大像啊！”
這時，一位長着山羊鬚的觀衆捋着鬍鬚，搖頭嘆道。
此言一出。
衆人也頓時發現了。
真人的林六小姐，雖然眉眼如畫，生得極美。
唯獨胸無溝壑，平平無奇。
但在畫卷中，卻是曲線婀娜，山巒高聳，看得不少人眼中都露出癡迷之色。
四周的議論聲，不斷傳入林語嫣的耳中。
她面色緋紅，眼中滿是羞憤，認爲王秀是故意這麼做的，以此來取笑自己。
她自幼便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
唯獨胸無溝壑這一點。
是她永遠的痛！
雖然，修行界有諸多方法，可以更改她的肉體。
但……
那都是假象。
不真就是不真！
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而且，此事要是讓人知道了，她豈不是更加丟臉？
“你！”
她氣得渾身發抖，一雙杏眸瞪着王秀：“登徒子！你好大的膽！”
王秀恍若不知，平靜道：“姑娘何出此言？”
林語嫣緊咬紅脣，指了指畫，又指了指自己，支支吾吾道：“你……明知故問！”
王秀依舊平靜，望着她的眼睛，說道：“姑娘認爲，我是在有意讓伱出醜？”
林語嫣反問：“難道不是？”
王秀搖頭道：“當然不是，我眼中的姑娘，就是這個樣子，一點一滴，皆如紙上所現，這就是姑娘本身的模樣！”
他言辭無比認真，眼神更是澄澈無比。
看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生出一種念頭來。
難道真是誤會他了？
他真是這樣想的？
就連林語嫣都怔住了。
“要是這樣，這位公子的眼神可不大好啊……”人羣中，有人忍不住腹誹道。雖然隔着衣服。
但差距那麼大，還能看錯？
也是沒誰了！
王秀繼續說道：“每個人觀察事物的角度不同，所看到的樣子也不盡相同……在別人眼裡，甚至在姑娘自身眼中，也許會覺得自己有所不足！
但在王某的角度看來，姑娘卻是完美無暇的！”
他這番話說得誠懇無比。
任誰來聽，都聽不出半分虛假。
不禁有人腳下挪動了位置，站到王秀身邊，打量起林語嫣來，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角度問題。
見狀。
林語嫣頓時眼冒寒光，盯着那人：“你想死嗎？”
此話一出。
一陣寒意瞬間籠罩周圍衆人，令他們汗毛倒豎，連忙收斂了動作神態，退遠了些。
他們恍然驚覺。
林家在白玉城可不是小勢力！
他們當着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討論林家六小姐的身體部位，屬實有幾分找死的嫌疑。
林語嫣給了身邊侍女一個眼神。
後者頓時會意。
取出一樣珠形法寶，不多時一陣無形漣漪籠罩四周，隔絕了周圍的聲音與視線。
場中終於安靜下來。
林語嫣緩緩鬆了一口氣，盯着王秀的眼神難免有幾分羞惱。
從小到大。
還是第一次被人圍着觀賞。
都怪這個人！
但她對上王秀那依舊清澈的眸子，原本想要怪罪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將信將疑問道。
“當然！”王秀義正言辭道：“我王義天……平生從不說謊！姑娘若不信，我願對天道發誓！”
說完，他真的發了一個誓言。
他一點心理壓力沒有。
畢竟，王義天發的誓，和他王秀有什麼關係？
“公子，倒也不必如此，小女子信你就是了……”
林語嫣連忙說道，眼中不禁多了一抹愧疚。
這位王義天公子，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啊，之前自己還懷疑他，太不應該了！
修行者最重誓言。
尤其是天道誓言。
可不能亂髮！
這是真要應驗的！
王秀微笑道：“無妨，在下問心無愧，何懼一個誓言？”
林語嫣聞言，對着王秀行了一禮，隨後視線落在那畫卷上，不知想到什麼，面色一紅，忽然鬼使神差地問道：“在公子的角度上看，真的是這樣嗎？”
此話一出。
她就後悔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林語嫣啊林語嫣，你都說了些什麼？
就連王秀都有些愣住了。
看來這九天的姑娘，比他想象中開放啊！
他微微一愣，隨後坦然道：“正是，在下眼中的姑娘，的的確確就是這般完美無瑕的！
只是姑娘你平日裡聽多了各種風言風語，纔會導致自己不自信，隱隱有些自卑！
才覺得自己不夠好！
若脫離那些觀念看，這畫中的一切，都是姑娘你與生俱來的！”
林語嫣小嘴微張，有些訝異道：“當真如此？”
聞言。
她身後的侍女以及聶鈴蘭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姑娘……
被忽悠瘸了啊！
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分明是哄着你說的！
明眼人都看着呢，差別那麼大，就像櫻桃與西瓜的區別，你怎麼還真信了？
王秀笑容和煦，說道：“姑娘若不信，不妨看着這畫卷，跟着我默唸一句話！”
林語嫣不解道：“什麼話？”
王秀說道：“我本來就是這樣！”
林語嫣眨了眨眼睛：“我本來就是這樣？”
王秀點點頭：“沒錯，姑娘盯着這畫卷，心中不斷告訴自己，本來就是這樣，這畫的就是你，你就是這樣完美，多念幾遍，再看看……”
聞言。
林語嫣半信半疑地嘗試了起來，看着畫卷中的自己，不斷念道：“我本來就是這樣，這就是我，我就是這麼完美……”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255！】
“我本來就是這樣，這就是我，本姑娘就是這麼完美！”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255！】
“我本來就是這樣，畫的就是我，本姑娘就是這麼完美！”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255！】
她連連唸了幾遍，漸漸投入進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
那原本平坦的部位。
忽然隱隱發熱。
變得有些緊繃！
原本毫無負擔的腰桿，瞬間覺得沉了幾分。
“小姐！”
這時，一旁的侍女驚呼出聲，將林語嫣嚇了一跳。
“幹什麼？大驚小怪的？”
林語嫣抖了一下，責怪了一聲，隨後習慣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這一拍，她的動作就僵住了。
好軟！
好大！
這是什麼？
她低頭看去，頓時看到了一抹從未有過的風景。
山巒起伏，高聳入雲，遮擋了視線。
看不到腳尖！
“這……這是我？”
林語嫣徹底愣住了，滿臉難以置信，甚至還不信邪地抓了一把。
嗯？
有感覺！
有點疼！
這是真的！！！
她真的長大了！
不是用法力和法寶催熟的那種大！
而是真正的……長大了！
就像忽然發育了一般！
她如獲重寶，捧着自己的胸口。
忽然被丫鬟提醒了一聲，才驚覺自己如今的動作有多荒唐和羞恥，頓時一陣紅雲從她的脖子直接蔓延到耳後根。
“抱……抱歉公子，我……”
她難以啓齒！
這如何解釋啊？
簡直丟死人了！！！！
死丫頭，怎麼半天才提醒自己？
啊啊啊啊！
不想活了！
這位公子該不會誤會，覺得自己是那種女人吧？
要真是這樣。
自己乾脆投湖自盡算了！！
修行者當然不會被水淹死！
但林語嫣此刻想死的念頭倒是真的。
從小到大，她就沒幹過這麼丟臉的事！
她擡起頭來，頓時看到王秀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淫慾，依舊澄澈清明，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姑娘放心，在下可以理解姑娘的心情！在下也由衷地替姑娘高興，你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完美……”
王秀聲音悠揚，如海面上吹來的陣陣微風。
令人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