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場

何嘉纔回京,不少達官貴人登門拜訪,畢竟鎮北將軍府常年只有婦孺守着。何嘉可是未來將軍府的主人,自當巴結拜訪。

更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之人,家中有適齡女子,想着將女兒嫁進來,鎮北將軍府可是從不納妾,若是自家女兒嫁進去了,以皇上對鎮北將軍府的看重,從此以後自當加官進爵,平步青雲。

何嘉日日應付,只覺得不耐。

好不容易這幾日閒下來,攛掇着何沅去約明歡出來。

草場較之前更爲不同。

上次明歡來時,青草出芽,青翠欲滴。現在都長的強勁柔韌,一眼望去,是墨綠之色。

何嘉的馬自是比草場豢養的烈性十足,明歡到時就見何嘉一身勁裝,意氣風發地騎在馬上。

“明歡妹妹,你從前說想學騎馬,今日有空,我來教你。”

明歡不好意思道:“多謝表哥了,但是之前阿沅表姐已經教過我了。”

何沅正好牽馬過來。

“阿沅馬術怎及得過我,來,表哥肯定教的更好。”

何沅好笑地回:“若是讓你來教,明歡這身子骨哪受得了。”

明歡想起上次草場之後,她臥牀多日,生了場病,喝藥的感覺太痛苦,明歡也不想重蹈覆轍,便道:“今日我看着你們賽馬便好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景紈這次帶了傘。

明歡便在傘下看着何嘉何沅二人準備。

“呵,阿沅等會輸了可別惱啊!”

何沅驕傲地昂起頭,嗤道:“你纔是,可別在漠北待了兩年,回來還比不過我這個在京城的女孩子。”

明歡看他二人拌嘴,席地而坐,拿起來時雲衣塞進食盒裡的果脯吃。

“駕!”

“駕!”

何嘉何沅策馬奔騰,過程中施展馬術,那些過於危險的動作看得明歡一驚一乍的。

想來他二人從前也常常如此比較,該是有個邊界。

果然,過不久,消失在明歡視線的何嘉又出現在遠方,小黑點似的。

明歡踮起腳看去,沒看見何沅的身影。

何沅落後不少,一咬牙,揮鞭力度更大。

明歡看着他們兩一會捱得近,一會又扯開距離,爲何沅捏了把汗,她是知道的,之前舅舅帶何嘉表哥去漠北,何沅那時候說什麼也要跟着去,但是被舅舅以前線危險而拒絕。

何沅爲此很是不服氣,爲什麼哥哥就可以去而自己只能待在京城?

但是何嘉確實各方面又比何沅優秀,是以這些年何沅苦練槍術,研讀兵書,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前往漠北。

眼下看何嘉超前,何沅滿是不甘心,她感覺得出,何嘉還未出盡全力,何嘉在漠北兩年中得到的鍛鍊怎是她平時在京的訓練所能比較的?

何沅狠狠心,拔下頭上玉簪,使勁刺入身下馬。

馬兒受了刺激,嘶鳴一聲,不管不顧地超前衝。

何嘉感受到異常,回頭一看,險些把心嚇出來。

“阿沅!你做什麼!快停下!”

草場雖大,但萬一這馬受驚不停,萬一衝撞了別人……

何沅驀地清醒,自己在幹什麼!

然而,任何沅如何拉扯繮繩,這馬卻始終不肯停下。

景紈見勢不妙,急忙帶着明歡避讓。

何嘉策馬追上何沅,飛身上了何沅的馬,何沅幾乎嚇呆,任着何嘉操作。

到底是從戰場出來的,何嘉三兩下就制住局面。

等馬平息下來,何嘉將何沅抱下來。

“你……”

何嘉有心苛責幾句,見何沅一臉呆滯,於心不忍,他大概知道妹妹在想什麼,也就無法斥責。

明歡過來拍拍何沅後背,企圖給她些力量。

這草場之行,真是夠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