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好了沒?”高冉冉催促着道,怎麼夜懷打兩個雞蛋打了這麼久?
有陣清響從身後傳來,高冉冉那轉身看去,夜懷的手上拿着一個破碎的雞蛋殼,雞蛋清和雞蛋黃撒了一地,她不由得好笑的問道:“你沒打過雞蛋?”
夜懷一臉無辜,劍眉微擰:“沒有。”
高冉冉順手拿起了一枚雞蛋,澄澈如雪的眼神看了夜懷一眼:“打雞蛋要力度均勻,像你方纔那個樣子就是用力過猛了,只要拿着雞蛋在碗沿上輕輕敲一下,讓雞蛋清和雞蛋黃都流入碗中即可。”
她的一雙眼睛亮亮的:“你要不要再試一下?”
夜懷看了一遍,又試了一番,這次的作品很完美。
“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嘛?”夜懷看着忙碌的高冉冉再問。
高冉冉想了想,抿脣一笑道:“不如你去將那些肉給切了吧?”
夜懷點頭:“這個本王拿手!”將手中的刀一揚,手腕一翻,銀光一閃,只一會兒的功夫,那些長長的五花肉就被夜懷切成了一塊塊厚度均勻,品相極嫁的細細的肉絲。
“不錯!果然很拿手!比敲雞蛋拿手多了!”臨了,高冉冉還不忘揶揄夜懷一句,手中的炒勺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道紅炒肉就大功告成了。
望着高冉冉嫺熟的手藝,夜懷面露驚奇,當高冉冉將兩道菜端了出來的時候,他更是驚訝萬分,桌面上擺着的三道菜真可謂是色香俱全,每一樣菜看着就令人賞心悅目。
“終於好了,我只做了三個菜,你就湊合着吃吧。”高冉冉擺好碗筷,甜甜一笑。
“這道湯叫什麼?”夜懷看着那大碗之中浮浮沉沉的奶白色的蛋花湯,映着中間的青菜,幾個細小的香菇點綴其間,看着就分外誘人。
“兩個黃鸝鳴翠柳!”高冉冉添了一碗湯端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夜懷拿起小勺,嚐了一口,口齒之間瞬間香氣瀰漫,入口即化,芳香怡人。
“滋味如何?”高冉冉看着夜懷,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錯!名字也很有新意!”夜懷點頭讚賞了一番,又嚐了一下其他的菜式,滋味都很出衆,一點都不比杏花樓的廚子的手藝差。
“既然你喜歡吃,那我以後天天都給你做。”高冉冉往夜懷的碗裡又添了幾筷子菜,夜懷一向吃的很少,一是因爲戒心,二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若是她做飯能讓他吃點,那她會非常樂意的。
“冉兒,你以後都不要下廚了。”夜懷突然突兀的道,心裡有些隱隱的心疼,高赫中年得女,待冉兒幾乎如掌上明珠一般,十分疼愛的很,再者,女孩子都非常愛美,她爲了給他做飯,一張乾淨白希的小臉上都蒙上了一層塵埃,看起來很是滑稽。
“夜懷,你盯着我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麼?”高冉冉眨了下水杏仁般的大眼睛,臉色有些尷尬。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如羽翼一般似乎要振翅欲飛,極其惹人憐愛,尤其是那雙清冷如雪,恍若黑寶石似的眼瞳裡面彷彿浸着靈魂的光芒,很是靈動非常。
“你的臉髒了。”夜懷修長如玉的手擦着她的臉頰輕輕而過,帶着淡淡的暖度。
“髒了嘛?”高冉冉低頭用手無意識的擦了擦小臉,又擡頭,浸染着光芒的小臉又擡了起來,“你看一下,我臉乾淨了沒?”
“嗯,很乾淨,很漂亮。”夜懷心情似乎不錯,說出的話都是甜膩膩的。
高冉冉的臉紅了紅,忙催促着道:“別光顧着說話了,我好不容易下廚一次,必須吃光光哦!你放心,做飯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的。”話畢,她又添了一筷子紅燒肉給夜懷。
“偶爾一次就好。”她不心疼自己,他還心疼着呢,他雖然很喜歡吃她做的飯,但是他不想讓她受苦。
“夜懷,蘇淺回來了嘛?”高冉冉手上持着筷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夾着菜。
“還沒有。”夜懷用好了晚膳道,看高冉冉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拉着她一起淨了手,慢慢道,“本王還有些公務還沒有處理完,你先去沐浴,有話等我回來之後再說。”他似乎意識到了高冉冉有些欲言又止。
高冉冉只得將下午答應雲鏡的話憋住了着,陪着夜懷一起淨了手,走進內室之中,她聞到一股子濃重的油煙味久久縈繞鼻端,她聞了聞自己的衣裳,髮絲,發現都瀰漫着厚重的油氣與飯菜的香味,又配着原有的香味,很是難聞,清秀的眉頭皺了起來:“怪不得夜懷讓我去沐浴,我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
內室裡,夜懷看着那一桌子公務,有些頭疼,外室的屏風後面有淡淡的水聲傳來,讓處理公務的他有些心猿意馬,隱約鼻尖還能聞到清新的花瓣的香氣,他凝了凝神,自嘲了一聲,又忙碌了起來,他處理公文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將桌子上堆積成山的公務給處理好了。
一炷香的時間,高冉冉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明媚的臉龐,精緻的五官在燈光下越發顯得迷人,經過沐浴的烏髮披在腦後,更添了幾分you惑,她身上穿着一襲湘裙,飄逸出塵,沐浴之後的她越發的清新自然,帶着淡淡的高貴之感。
高冉冉一出屏風,就看到夜懷趴在桌子之上休息,一雙平日裡犀利無比的眼睛微微閉着,呼吸均勻,好看的側臉在微光下顯得靜謐安詳,透着幾分慵懶,看樣子好像是睡着了。
望着那批好的一堆公文,高冉冉搖了搖頭,看來是太累了以致於睡着了,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輕輕地整理着自己的秀髮,好不容易整理完一頭如瀑的秀髮,她就突然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瞬間被人抱了起來,她小小的驚呼了一聲,身後氤氳過來的熟悉的暗香讓她莫名的感到心安,望着頭頂上方的天人容顏,她蹙了下眉頭:“你這是吃飽了撐着?”
夜懷抱着她往牀邊走去,有雅緻的笑意從他的脣齒間溢了出來。
高冉冉扯了扯夜懷的袖子,她知道夜懷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可被他抱着走入牀邊,還是莫名的覺得忐忑。
“本王倒真希望能吃飽了撐着能做些什麼。”夜懷的聲音裡夾着幾分遺憾。
高冉冉俏臉一紅,轉眼之間就被夜懷抱尚了牀上,接着夜懷剝了外衣,也躺了上來,長臂一伸,將高冉冉半擁在懷中。
“你的欲毒。”高冉冉有些擔心,這樣過於親密的距離會引發他體內的欲毒。
“本王會努力剋制的。”夜懷戲謔的一笑,不過現在他只是想單純的擁着她睡,因爲只有抱着她的時候,他才能真正的睡得純熟,他此刻對她沒有其他的雜念,很乾淨,也很純粹,沒有欲,也沒有望。
兩人靜默了片刻,彼此聞着彼此身上熟悉的香味,感受着彼此強有力的心跳,兩顆心都純美的不含一絲雜質,靜靜的享受着這難得安靜的一刻。
窗外有風吹了進來,清清涼涼的,讓人都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當高冉冉都要以爲自己睡着了的時候,她開口了:“夜懷,雲鏡讓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他說他想和我們一起去幽冥谷。”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高冉冉的內心是無比忐忑的,雲鏡從小就與夜懷作對,以夜懷那冷然的性格,應該不會答應雲鏡這個請求才對,所以她還打了一些腹稿,準備了一些說辭來勸夜懷。
“恩,那就去吧。”夜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朦朧,回答的卻很平靜。
雲鏡能放他和冉兒拿着老雲叔給的幽冥谷的地圖坦然離開,他就猜到了他也會去幽冥谷,而今天傍晚看到雲鏡送冉兒回來,他就料到了一些大概,現在聽冉兒說出來,他其實並不感到意外。
“你怎麼這麼平靜?”高冉冉不明白了,雲鏡與夜懷一向不對盤,甚至還對他動過殺意,夜懷非但不怕,還答應的這麼爽快,她打的那些腹稿瞬間派不上用場了,“難道你就不怕雲鏡在幽冥谷動手麼?”
雲鏡答應了不會在幽冥谷與夜懷作對,可她還是想了解夜懷的看法。
“若是雲鏡想動手,他早就動手了,幽冥谷並不是最好的機會。”夜懷埋首在高冉冉的脖頸之處,貪婪的嗅着屬於她的獨特香味。
“恩,雲鏡也的確保證過這點,他說他這次去幽冥谷是爲了想找到血菩提救雲老王爺,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嘛?
爲什麼就在這幾天時間裡,所有的事情都擠在一起了?
先是師父從百姓口中打探到了藥黎和生生不離的下落,然後雲鏡也巧妙的得知了幽冥谷可能會有血菩提存在的消息。
這些事情連起來,總感覺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慢慢的推動着,就像是有人撒下了一張網,而幽冥谷就是背後那個人收網的地方。”高冉冉蹙眉分析着道,仔細的又想了想,似乎這些事情是巧合又有些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