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輛牛車,你快帶着你夫人去找家農戶吧,看樣子真是快生了。”守門的侍衛好心的找來一輛破的牛車,只是沒有牛,也許是想着爲出生的孩子積德,守門的侍衛把車交到御央手裡,還破天荒嘮嘮叨叨說了許多話。
“是啊,快帶你娘子找家農戶吧。”
“對對,一會在路上生就麻煩了,這裡還沒有接生婆。”
過路的人七嘴八舌開始勸導御央,御央順從的接過士兵手裡的車,小心的扶着朝容坐上去。
“謝謝大家。”御央道謝後有些僵硬的走過去拉車,這還是他第一次拉車,他盡力做得很熟練。
外人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有經驗的人一眼就看出御央不是拉車這塊料。
“娘子,別擔心,爲夫就帶你找個人家。”御央拍拍朝容的額頭,輕言細語的安慰。
朝容有些惡寒,御央這表現也太專注,一場戲還演得這樣投入。
路人一看都讚不絕口,真是恩愛的小夫妻,女人都羨慕的看着朝容,恨不得車上的人是自己。
御央拉着車,緩緩消失在衆人眼前,這座城越來越遠,兩人心裡慢慢安心許多。
眼看分的路越來越多,被那羣殺手找到的可能就小。
轉一個彎,過一個岔路口,御央帶着朝容匯入小路。
幽靜的灌木叢,既是藏人的好地方,也是殺人的好地方。御央放下把,拉這麼長時間雖然不是很累,也消耗一定的體力。
“好了嗎?好了我也下來吧,長時間維持這個姿勢也挺累的。”朝容笑着指指肚子,爲了讓肚子保持鼓起的狀態,她可是把力氣都維持那些衣服不掉下來。
御央看着朝容,好看的眉眼染上笑,朝容剛纔扮演得真像,基本沒有人看不出朝容是假裝有孕的。
“娘子,爲夫你來扶你。”御央笑着走過來,突然他耳朵一動,不對勁。
御央伸出修長的食指,擡到嘴脣,做了一個不出聲的動作,他細心的一聽,不對勁,好像有人過來了。
“你在這裡。”御央當機立斷站起來,他先去把那些刺客引開,朝容武功不起他,朝容一起去他反而會分心。
朝容頂頂的看着御央:“我不用去嗎?”
她想去,希望幫上忙,不想去,害怕幫倒忙。
“把肚子裡的衣服給我,你走進這些灌木叢去躲着,我這引開他們,等着我,我一定會來找你。”御央堅定的看着朝容,不把那些人擺脫,他們就意味着面臨死亡,都逃亡到現在,不能功虧一簣,再說朝容在他會分神。
朝容雖然不是很瞭解御央,但是當他露出這樣的眼神,表示着他已經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朝容沒有過多的勸導,她毫不避諱的拿出肚子裡的衣服,正是生死關頭,還有什麼好避諱的。
雖然理解,可是手裡的衣服遲遲沒有遞到御央手上。
御央眼睛一眯,他了解朝容是在擔心他,也許她會關心他的吧,想着這裡御央有一絲竊喜,連他本人也不知道這種想法緣何而來。
御央拿過衣服什麼話也沒說,快速的折下樹枝,不過那些樹枝選擇很有技巧,不去仔細看的人不會發現。
朝容疑惑的看着御央,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沒有多大會,朝容總算明白御央要做什麼,他要做人偶?代替她嗎?朝容手一直緊緊的攥着,她深深的看一眼御央,轉身毫不留戀的走了,有些時候,關心則亂,她不能成爲他的包袱。
手上快速的動着,沒一會,御央就把衣服套在人偶身上,他拉着車向前跑去。
搖曳的樹枝恢復平靜,朝容小心的藏着,想着在藝館的事情,心裡自責着,如果她不代替千雪出面就不會和御央吵架,如果她理智一點不跑出去,就不會暴露,說不一定就是她蒙着面被發現的。
越想朝容心裡越愧疚,虔誠的祈禱御央不要有事,如果御央有事,她不會原諒自己。
御央,我相信你。
沒多久,一隊黑衣人出現。
“老大,剛纔聽路人說的那對夫妻就是向這個方向的,都追到這裡,竟然還發現人。”
一個蒙着面,聽聲音很年輕的男子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道是剛纔那幾次分岔路出問題了?
“沒事,等等美姬,看她們那邊怎麼樣。”
回答的男子豁然就是那天夜裡追殺御央和朝容的那個男子,臉上的刀疤在白天顯得更加猙獰,讓人望而卻步,聞風喪膽。
這幾條岔路都分人過去,如果在這樣細分下去,他們人會越來越分散,目標人物明面只有兩人,可是那天在客棧的情況讓他觸目驚心。
如果暗地裡還有人,他們這樣分下去太吃虧。
朝容看這羣人不走,她屏住呼吸,不敢太過放肆,害怕這些人發現她。
這距離太近,這些人要怎麼樣才能躲過。
“你們兩留在這裡,我們前面去查看,一旦發現人立刻通知我們。”被稱爲老大的刀疤男指指兩個人,他帶着其他的人向前面看去,並未走多遠。
刀疤男,臉上凝重,不遠處的信號是他們專門通信的,美姬那邊是發現蛛絲馬跡還是有什麼情況?竟然發這樣的信號。想想,刀疤男帶着手下的人轉向信號的地方,而放棄追逐。
留下的兩個人在路邊小心謹慎的觀察四周。
時間就這樣慢慢走過,沒有絲毫的動靜,讓這兩個人有些無所事事。竟然坐在地上開始聊天起來,聲音不小也不大,遠處的朝容剛好聽見。
“你說那對男女到底是什麼人,值得老大這樣勞心勞力?好像我們死了不少兄弟。”
說話的男子把臉上的面具拿下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他不解的看着遠方,死了這麼人,可是他卻不明所以。
“不知道,老大沒說,我們也不能問。”他的同伴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兩個人是新人,纔剛進入組織,拿下面具的叫趙涵,他的同伴叫劉旭,兩人平時經常在一起訓練,久而久之,難免熟悉。
“看這天快黑下來,老大他們還不回來?”劉旭看着金烏慢慢落下,金黃色的霞光打滿山頭。
趙涵沒說話,臉上一直在想這一場刺殺的意義。
“一會黑了,我們找個地方隱藏着。”劉旭建議道,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朝容藏身地。
“那邊不錯,我們過去吧!”趙涵也看見朝容那裡,大山,隱隱約約似乎有山洞。
似乎因爲陣陣冷風吹來,有些寒意。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過去,那邊也不遠,只要那個孕婦和那個男人從這裡路過,他們一定可以看見,還可以不打草驚蛇,趙涵覺得似乎不錯。
朝容看見兩個人走過來,躲在大樹身後的身體僵硬着,這兩個人過來如果發現她,她怎麼辦?如果不用萬冰寒針,她一對二打不贏這兩個人。
“真的有山洞,我們過去吧!”劉旭作爲殺手,臉上沒有太多的激動。
趙涵點點頭,想來是發現山洞,兩人竟然都沒發現朝容。
還沒走到山洞,天上電閃雷鳴,似乎要下雨了。
朝容更加焦急,又是擔心御央,又是 擔心會不會被發現,一時之間心力交瘁。
“還好有山洞,這下雨了還有躲雨的地方。”趙涵有些慶幸的說道,不由想起其他兄弟來,尤其是跟着美姬的人,美姬的壞脾氣人人都知道,加上老大對她偏愛,沒有人敢去惹美姬。
劉旭點點表示贊同。
兩人身上似乎帶着不少乾糧,坐在洞口看着路邊的動靜。
雷聲一直不停,閃電照的昏暗的天際亮堂堂。
朝容躲在樹後一動不動,洞裡的可是兩個殺手,而不是路人,她相信但凡她有一丁點動靜,那兩個人肯定不顧下雨的跑出來。
雨開始下起來,電閃雷鳴還未停止。
朝容靠着大樹,淋着雨,她沒有開始那麼謹小慎微,內心的擔憂卻是更甚,不知道御央怎麼樣?他被後面的人追上了嗎?有沒有受傷,朝容想着受傷,心就開始不安穩起來,他受傷一個人怎麼辦?朝容擡腿就想偷偷去找御央,眼光掃向洞口,又縮回來。
去找御央面臨倆個問題,一她要把這兩個人打到,二如果她去了不一定幫得上忙。
“雨這麼大,那對夫妻會在什麼地方?”劉旭自言自語的問道,他看向趙涵,想看看趙涵有什麼想法。
趙涵看向外面的雨,他更加迷茫,這樣的天氣,一個孕婦在外面,他那個冰冷的心有一絲說不出的憐惜。
“你在想什麼?怎麼我叫你幾聲都沒聽見?”劉旭看着身邊的趙涵,不解的問道,作爲殺手,他們需要沒有感情,更需要小心謹慎,剛纔他這樣出神。
趙涵苦笑着看向劉旭,他能告訴他因爲對老大的命令懷疑嗎?不能,他們是老大一手帶大的,就是爲了報答他。不去想了,難道是前幾天在城裡看多了太多人間溫情嗎?趙涵眼神捉摸不透。
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朝容也不敢走動一步。她只希望洞裡的兩個刺客趕快離開,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在偷着離開。
想着離開,朝容在樹上刻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十字,一般人不會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