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劉公公將自己的衣服撕開,只見到他的胳膊上有一個十分猙獰的傷口,但是傷口卻已經用針線給縫上了,但是看着卻依舊讓人心裡一顫。
“劉公公你這是……”盛譽央有些不解的看着劉公公的這個舉動。
劉公公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的說道:“把這個傷疤給打開,詔書就在我的身體裡。”劉公公說完了這一句話整個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好像是完成了他這一輩子最大最重要的一個使命,聽到這話盛譽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怪不得盛譽顯一直都無法找到詔書,原因就是劉公公將詔書給藏在了身體裡。
盛譽央知道如果自己就這樣打開了傷口,劉公公只會更加痛苦。
“不,我不能這麼做……”盛譽央搖着頭,他死死的擰了擰眉,陷入了痛苦之中。但是劉公公見狀卻輕笑了一聲說道:“先皇果真沒有看錯人,只有太子殿下才是真正適合的未來君主的人選。”劉公公想着又繼續說道:“老奴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活了這麼久,這麼多年也受到了先皇的很多恩典,老奴覺得這一輩子沒什麼遺憾了,現在就差這一步老奴就可以走了。”說着,劉公公咬舌自盡了。
盛譽央只見到劉公公的脖子一歪,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從木樁子上面倒了下來。
“劉公公?劉公公?”盛譽央的心狠狠的一顫,手指下意識的朝着劉公公的脖子上微微試探了一下才發現劉公公的脖子已經涼了,他咬舌自盡了。盛譽央輕嘆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憂傷的情緒。
見到如此情形,在場的人也都十分難過,氣氛頓時沉悶了起來。
“晟影,現在就把詔書給取出來吧。”盛譽央輕嘆了一聲,仰着頭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晟影領命將詔書從劉公公的胳膊取出,染了血的詔書上帶着一股子血腥氣,甚至染紅了晟影的指尖,那副畫面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動容,南宮朝容忍不住轉過頭去,盛譽央也閉上眼不忍心看,下脣卻是緊緊咬起,似乎這樣就能減輕心底的幾分痛苦似得。
“主子,詔書已經取出來了。”晟影的手握着詔書都有些顫抖。
盛譽央接過沾滿鮮血的詔書,在心中發誓絕對不會讓劉公公和所有爲了他的皇位而失去生命的人而失望,他一定會做一個好皇帝的。
南宮朝容走過去輕輕握住盛譽央的手,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你拿着這個,讓小依護送你和皇姐去城外,我之前暗中集結的兩萬精兵就候在城外一里地。”盛譽央拿出一個玉牌,上面刻着特殊的紋路。他知道現在留在這裡隨時都會有被發現的可能,他不想要朝容跟着自己有危險。
“那你呢?”朝容擔心地問。
盛譽央摸摸她的頭說:“放心,這裡有晟影和子墨不會有事的,你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但是現在我需要你帶着我的信物去和城外精兵匯合,告訴他們我已經拿到詔書,要隨時做好準備。”
“可是……”朝容總覺得一切沒有他說得那樣簡單,就算有危險她也想要和他一起面對。
盛譽央對小依使了個眼色,小依立刻會意半拉半就將南宮朝容帶走,對朝容道:“姑娘還是和我走吧,不然公子還要分心照顧你,城外精兵也沒有人去通知。”
盛譽心也覺得可行,於是安慰朝容道:“盛譽顯找不到詔書難免狗急跳牆,現在我們手裡沒有一兵一卒,只有儘快帶着城外精兵入宮才能確保央兒能夠順利登基呀。”
朝容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弊,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盛譽央。“保重,等我們回來。”
盛譽央再也忍不住衝過去一把將朝容抱在懷裡,感受到她的體溫,半晌戀戀不捨地鬆開,前途渺茫,這一次分別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
“好了,走吧。”盛譽央將朝容推開,交給小依,“護着姑娘,如果她有什麼閃失你也不用活着來見我了。”
當下南宮朝容三人也不拖沓,匆匆離開辛者庫地牢,在小依的護送下順利出城。
此時已是丑時,城外樹林空無一人,黑暗中只有稀疏的星光,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摸黑前行。
“咱們走的方向對麼,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盛譽心停下道。
朝容看了一眼天空,北斗之向,她們一直都是順着那個方向走。“沒錯,是對的。”這個時候她不敢有猶豫,耽擱的一點時間都是對盛譽央的威脅。
“公主稍安勿躁,很快就到了。”小依在前面領路,回頭道。
果不其然,又走了半個時辰便看到駐兵的旗幟,南宮朝容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未走近就被兩個士兵攔住,警惕地看着她們:“軍營重地,不可亂闖,速速離開!”
南宮朝容拿出玉牌,那兩個士兵看到立刻跪了下來。
“叫你們領兵出來。”
不一會兒領兵的李將軍便匆匆趕出來,他已經在這裡駐紮多日,就等太子的命令。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李將軍恭敬地半跪下來,見牌如見人,執玉牌者便是代表太子的命令。
“李將軍,我命你即可領兵入城助太子登基!”南宮朝容舉起玉牌朗聲道。
“末將領命!”李將軍抱拳道。
是時夜色深沉,一隊隊兵馬在如墨一般的夜色掩飾下,訓練有素的匯聚後,向着城中進發而去,竟是幾乎沒有多少聲息。
金鑾殿裡盛譽央一身明黃色龍袍現在大殿之上,身邊的崔公公拿着先皇詔書一字一頓讀着,待讀到“傳位於太子”時殿外一聲怒喊。
“慢着!”盛譽顯身披胄衣,手持長劍衝進大殿,身後跟着黑壓壓的親兵,迅速降整個大殿包圍起來,與殿內御前護衛對峙起來,但人數過於懸殊,包圍圈越來越小。
“盛譽顯你放肆!你眼裡還有沒有父皇了!”盛譽央在原地屹立不動,斥責道。
“哼,父皇?他的眼裡何曾有過我,我也是他的兒子,憑什麼他這麼偏愛你,最後連皇位都要傳給你!”盛譽顯幾乎癲狂地大笑幾聲,“兄弟幾個裡我是最出衆的,憑什麼!憑什麼!啊!我不甘心!”
“盛譽顯,你藐視先皇,不尊兄長,簡直是不忠不孝!”御史大夫看不下去站出來指着盛譽顯怒道,他是三朝元老,就連先皇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誰知盛譽顯一把揪住御史大夫的領子,長劍架在他脖子上,嚇得御史大夫腿軟了半分。“老東西,再廢話小心我讓你走不出這大殿。”
“盛譽顯,你當真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公然逼宮?”盛譽央聲音更添威嚴。
“那又如何,誰穿上這身龍袍就是贏者,到時候史官筆下的成王敗寇還不是我說了算!”盛譽顯揮着長劍臉上盡是貪婪,緊緊盯着大殿之上的龍椅。
“殿內所有武將聽令!誓死保護皇上,不能讓奸人得逞!”大將軍站出來,護在盛譽央前面。
一時劍拔弩張,氣氛極其緊張。
“親兵聽令,今日誰取了盛譽央的首級,他日我登基爲帝給他封侯賜爵!殺!”盛譽顯高高舉起長劍,率先衝着盛譽央所在而去。身後的親兵一聽立刻來了鬥志,向着大殿內涌入。
盛譽央也抽出早就藏在腰間的軟劍加入混戰,晟影護在他身邊,一時威嚴肅穆的金鑾殿裡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盛譽顯殺得紅了眼,幾乎是見到人就殺,步步緊逼盛譽央而去。
敵我數量太過於懸殊,很快所有御前護衛都護着盛譽央退到殿中柱子附近,晟影不斷揮刀阻擋上前的敵軍,眼看着御前護衛一個一個倒下,盛譽央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盛譽顯冷笑一聲,以爲自己已經取得勝利,狂笑幾聲跳上龍椅,像是看寶貝一樣撫摸着扶手。
“我是皇帝了!哈哈哈我是皇帝了!”盛譽顯張狂地大笑,突然一道銀光射向他的胸口,笑容在他的臉上凝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心臟的箭,“不……不可能……”
小依站在大殿門口,拉滿彎弓對着盛譽顯心臟又是一箭,她身後盛譽央的兩萬精兵,此時已將盛譽顯的親兵團團圍住。
“不可能,不可能……”盛譽顯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口血噴出,染紅胸前的鐵甲,緩緩流下,落在他指尖。
“放手吧。”盛譽央一步步走過去,此時他身邊已盡是士兵,周身王者氣息讓盛譽顯膽怯地後躲。
“二哥,不要,不要殺我!我是你弟弟啊,不要……”盛譽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盛譽央劃破喉嚨,一劍斃命。盛譽央緊緊閉上雙眼,這一次他不會再猶豫心軟,他明白他們早就沒有兄弟之情,今日他們二人必須有一個了斷,爲了這一路陪他走來的人,他必須狠心。
臨終前盛譽顯還不甘心地緊緊握着龍椅的扶手,晟影大力掰了半晌才鬆開。
“盛譽央!”南宮朝容從外面跑進來,看着盛譽央眼淚止不住地流,要知道這一路她有多擔心,生怕來晚一步就趕不上保護他,不過看現在的樣子還好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