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武帝見到葉明鬆,樂呵呵地說:“怎麼?是不是找朕來要獎賞?想要什麼?你說吧!”
葉明鬆跪在地上,規矩恭敬地說:“皇上已經將微臣調到兵部,微臣非常的感激,並且立誓要做出一番成績。微臣今天來,不敢要什麼獎賞,只是想求皇上,讓已經進了道觀的靜悔也就是以前的微臣妹葉明玉,回到相府宗廟中,爲她的錯誤懺悔!”
湛武帝一聽這話,臉色冷了下來,他靠在龍椅上說道:“葉明鬆,她進了道觀,已經算饒他一命,這是離王的仁慈。你這樣,可就不太好了!”
葉明鬆忙說道:“皇上,微臣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可若不是靜悔已經啞了,微臣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哦?啞了?”湛武帝有些意外,不由追問:“怎麼啞的?”
“回皇上,據道觀的人說,是誤食了毒草才啞的。微臣只是想,她就算犯過再多的錯,這也算是懲罰了,她回府,也是一世不能再嫁,在宗廟中度過餘生!還請皇上開恩!”葉明鬆說着,趴在地上,態度堅決。
湛武帝沉聲不語,似在斟酌着什麼,他靠在龍椅上垂眸看着葉明鬆。
葉明鬆也不敢再開口,等着湛武帝說話。
片刻,湛武帝終於開口了,卻是說道:“這件事,葉相知道嗎?”
葉明鬆立刻說道:“回皇上,微臣並未告訴家父,微臣認爲,微臣是個男人,可以獨立做主!”
湛武帝微微一笑,說道:“葉明鬆啊,這次你表現非常的好,朕原本打算給你一份大禮的。好歹你現在也是兵部的人了,還缺套宅子是不是?這樣你正好可以分出來住,可是如今你這要求……”
聽到這宅子,葉明鬆心中一動,心想這誘huo的確讓他動心。不過他已經跪在這裡,斷不能再變,更何況他想到二孃那可憐的樣子,實在不能狠下心不管。於是葉明鬆跟着說道:“皇上對微臣已經十分厚愛,微臣只想求皇上恩准微臣的請求!”
這就是不要宅子了!
湛武帝笑着說:“好啊,葉相的兒子也能獨擋一面了。這次你有功,請求也沒什麼,反正現在靜悔跟離王也沒有什麼關係了。朕準了,這樣的話,以後她還是你們葉府的人!”
葉明鬆聽後心中一喜,立刻磕頭說道:“微臣謝皇上恩賜!”
“呵呵,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且退下吧!”湛武帝和藹地說。
他的話音剛落,郭公公就彎着腰進來,細聲說:“皇上,葉相在外求見!”
湛武帝擺了擺手說:“朕知道他是爲了何事,讓他們父子倆去說吧!”
葉明鬆聽了忙着告退,郭公公跟着一起出來傳達皇上的意思,葉傅林的臉色有點難看。顯然這個兒子不在自己控制之中,這種感覺並不好。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葉明鬆來這裡幹什麼?
父子倆一直沉默着,葉傅林沒有說什麼,葉明鬆也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直出了宮門。
父子倆又坐上一輛馬車,上了馬車,葉傅林才問:“說吧,你去找皇上有什麼事?”
葉明鬆已經想好了說詞,直接說道:“父親,兒子記得您最疼的就是二孃,她在道觀過的不好,人已經啞了,也同老婦一般!”
“什麼?啞了?”葉傅林驚訝地問:“怎麼啞了?”
“道觀說是被毒草毒啞的,兒子看道觀就是故意的。寂空師太是四孃的師傅,我看就是寂空師太她……”
“住口!”葉傅林突然喝道。他挑起眉板了臉,訓斥道:“寂空師太是爲父替四娘找的師傅,是高人,不許你不敬。再說二孃已經這樣了,再毒啞她,又有什麼意義?”
“說不準是二孃知道什麼事,所以把她給毒啞了!”葉明鬆強辯道。
葉傅林暫時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他關心的問題,“你先說說,你去找皇上做什麼?”
“兒子就是覺得二孃可憐,所以求皇上讓她回到葉府,在葉府的宗廟裡度過餘生!”葉明鬆說道。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二孃做下那等事,你讓她回來幹什麼?難道覺得丞相府不夠丟人?”葉傅林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父親,二孃已經這樣了,以前犯的錯也算還清了吧!您就這麼容不下她嗎?”葉明鬆據理力爭。
葉傅林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兒子跟自己差那麼多?他問道:“這件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是不是覺得你走了這一趟,翅膀變硬了?”
葉明鬆反問道:“父親,我若是說了,您肯讓我去求皇上嗎?肯定不能吧!”
兩人說着,馬車已經駛到了相府門口。葉傅林氣道:“這麼大人了還只會意氣用事,你想成氣,先磨練一下自己衝動的性子吧!”說罷,他下了馬車,甩袖進門了。
這一幕,父子失和,被很多人看到了。自然也有人馬上去告訴了何怡霜,何怡霜心中不安,讓人把葉明鬆叫到了自己的房中,問明緣由,何怡霜驚訝之餘,氣的擡手打了葉明鬆一巴掌。
葉明松原就被父親的態度氣到了,現在又被母親打,心中自然不憤。可礙於禮教,他又不能跟母親發火,只是額上青筋憋得直暴,看着也生了很大的氣。
何怡霜氣得手直哆嗦,有些事情葉傅林不知道,可是她卻清楚的很。她指着葉明鬆問他:“你知不知道二孃爲什麼會進道觀。她是因爲勾yin奕王,奕王是誰?是你胞妹的夫君啊,你竟然把二孃給接回來,誰是你的親妹妹?啊?”
葉明鬆臉色陰沉,咬牙說道:“母親,兒子自然知道。可是二孃已經啞了,就算她以前做了做事,這也足以抵了吧!再說這是用我的功名來爲她求情的!”
“功名,呵,你跟我說這個。這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真不明白嗎?你有什麼功名?啊?你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何怡霜也是被氣壞了,所以口不擇言。
葉明鬆到底是三十幾歲的男人,這樣被罵,不僅面子上掛不住,心裡也起了逆反的心。不過他還是在隱忍着,說道:“母親,兒子明白,不過二孃兒子是一定要管的,她到底也是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你忘了當初宋姨娘得寵的時候,她是怎麼對我的嗎?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啊!”何怡霜痛哭流涕,傷心的樣子,無法掩飾。
葉明鬆的表情的確有些動容,他低聲說道:“母親,這些都是宋姨娘做的,跟二孃無關!”
“無關?那你又知道她怎麼對待元孃的嗎?她給元孃的茶裡下泄藥,她還算計元娘利用她,你都知道些什麼啊?你給我滾,氣死我了,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這是給別人養的啊!”何怡霜說着,茶杯、花瓶都扔了過去,把葉明鬆愣給扔出了門外。
“母親,兒子知道錯了,您千萬別被氣壞了!”葉明鬆站在門外,被母親這副崩潰的樣子也嚇到了。萬一母親被他氣出個好歹來,他這不孝的名聲就都完了。
可是他越說,何怡霜就越氣得厲害,吳嬤嬤忍不住說道:“大少爺,您還是先回去吧,讓太太也靜一靜,回頭您再過來!”
葉明鬆臉色難看的厲害,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於是只能點頭說道:“好吧!”然後低着頭走了。
何怡霜到底病了。大概這兒子向着仇人,這是她最最不能忍受的。她跟宋姨娘鬥了一輩子,眼看現在二孃進了道觀,宋姨娘瘋了,這是多好的結果?可是這兒子卻要給她扯後腿,最讓她難以忍受的還不只是這些,而是葉明鬆心裡的膨脹!
今天的成就,都是皇后娘娘給的,可他卻以爲自己多厲害了,這樣的心理,遲早要出事的。
葉明鬆雖然知道自己把府裡攪的不像樣子,可是皇上已經下了命令,二孃可以回來。他也不敢再耽擱,母親尚在病中的時候,他第二天一早,還是去接了二孃!
寂空師太在屋裡坐着,閉眼不言不語。
她身邊最得力的手下靜真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師太,那靜悔要被接走了,您看……”
“讓她去吧!”寂空沒有睜開眼,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
靜真着急地說:“可是她……那側妃……”
“這些你不用管,出去吧!”寂空說道。
靜真一臉的焦急,可是看師太什麼都不說,只好轉身出去了。
寂空這才睜開眼,微微地嘆了一聲氣。靜悔命不該絕,那件事,對於四娘來講是福是禍,那隻能自己擔着。她再愛徒弟,也不可能逆天行事。該受的,四娘想躲也躲不過去!
葉明玉在道觀受了這些苦,眼看今天終於能夠脫離苦海,哭得泣不成聲。葉明鬆瞬間覺得,自己承受的一切,又都值了。
葉明鬆此舉,簡直震驚了都中。因爲哪個家族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都會能送多遠就送多遠,萬沒有一個被接回來的。這樣一來,誰也敢再娶丞相府裡的女兒?
原本葉明鬆現在就倍受關注,現在更是受到矚目。有人誇他有情義,有人說他不是幹大事的料,還有人說他,跟葉相比起來,差太遠了。
許皇后還是聽封玄奕說的這件事,沉默了一下,許皇后問:“我們是不是選錯人了?”
封玄奕勾脣笑笑說:“後悔也晚了!不過他不是最關鍵的,用他來讓丞相妥協,那纔是最關鍵的!”
“唉,以前覺得丞相的兒子不會差,可是現在來看,真是……”許皇后搖搖頭,言語之間全是惋惜。
葉繁錦知道了這件事,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發表意見。不過她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丞相府出事,原本葉明玉是能躲過去的,保一命。可是如今算是自己又摺進去了!等死吧!“”
葉明珠的反應更加激烈,直接衝到丞相府,對着葉明鬆又撲又打又罵的,直接把人給罵了一頓,搞得葉明鬆好不狼狽,發脾氣葉明珠也不管,什麼體面也沒了。
葉明珠能不氣嗎?葉明玉居然敢勾yin奕王,而且她對這個二孃早就恨之入骨了,一直在利用自己。現在自己的胞哥把仇人給接了回來,她能不氣嗎?
但是都生氣,葉明玉回丞相府,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改變不了。本最應該高興的宋姨娘,聽了這個消息,也是哭哭笑笑的,完全沒有反應。
葉明鬆在丞相府裡,徹底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何怡霜至今還臥在牀上起不來,而葉傅林最近對其餘的兒子很是和藹,關注也多,大有要放棄葉明鬆這個兒子的意思。可見這事兒徹底惹怒了葉傅林!
葉明鬆心裡發苦,可是他並不後悔自己的做法,府裡安生了幾日後,他去宗廟裡看二孃。他看到二孃的皮膚恢復了一些水潤,不由心裡一陣欣慰,他坐下來問她:“你的嗓子,是不是被毒啞的?”
葉明玉連連點頭。
葉明鬆問她:“那你看到了什麼?她們要毒啞你?”
葉明玉忙用手沾了杯中的水,然後寫在桌子上。原本她看到葉繁錦的事,只是猜測,但她心中有恨,所以把這事兒寫成了事實。她說葉繁錦跟奕王早就有私情,自己被貶道觀,也是當了替身,應該進道觀被休的,其實是葉繁錦。
葉明鬆被這些消息震的不能自已,心中的火也是一陣陣地往外拱,他就知道二孃是無辜的。而自己的母親跟元娘都被四娘給騙了。
他對四娘充滿了恨,也想着如何爲二孃平反,本來在身份上講。應該當離王側妃的是葉明玉,而不是身份卑賤的葉繁錦。
他哪裡知道這裡面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跟元娘都希望四娘跟奕王多多在一起,他的怒火,顯然又要壞事!
葉明鬆咬着牙說:“二孃,你彆着急,哥哥一定幫你恢復名聲!”
葉明玉眼前閃過一陣希望,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就會跟葉繁錦反過來,成爲離王府裡唯一的女人。而葉繁錦不是喜歡住道觀嗎?那就一輩子住在那裡吧!
事情還沒有眉目,葉明玉已經開始做夢了!
葉明鬆有這樣的心,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做。畢竟這件事還牽涉到奕王,難道他要把奕王咬出來?那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那樣的話,他也別想着將來了。他心裡深知,自己的主子是誰。要想往上爬的高,只能聽話。
可是這樣的事,他卻是不甘心的。如果不能出了氣,心裡的這火,如何都下不去。實在沒辦法,他只好登了離王府,他要質問一下葉繁錦,到底還要不要婦道?
葉繁錦這幾日過得十分繁忙,她可沒功夫應付雜七雜八的事,青lou的事情她要不時地追問進度,還得時不時地問那陽寧侯最近又有沒有去過徐郡的飯店。不過這些都沒有進展,她卻聽艾草說上次葉明韻在丞相府出醜後,陽寧侯對她冷落了很多。
聽到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讓葉繁錦十分地無奈,也就聽聽算了。
她聽到葉明鬆來了,不用想就知道沒好事,直接說不見。
葉明鬆被拒,簡直有惱羞成怒的意思,他在離王府門口氣得要命,進也進不去,罵也不能罵,簡直是一籌莫展!
不想他碰到了回府的離王,這讓他沒有想到,離王不是應該在刑部忙的?怎麼突然回來了?
封玄離看到葉明鬆,自然沒有好氣,一向以溫潤著稱的離王,此時也沉下了臉,問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沒有稱呼,完全是質問。
葉明鬆就算再傻也能聽出離王的口氣不好,他立刻彎腰說道:“回離王,臣是想讓葉側妃回府看看,她與二孃畢竟是姐妹!”
封玄離斥道:“此言差誒!靜悔做出那樣的事情,已經與離王府無關了,更與葉側妃無關。葉側妃是離王府的人,再跟已經被休的人接觸,那像什麼話?你想的太少了吧!”
封玄離稱葉明玉爲“靜悔”,分明就是不承認葉明玉已經回相府的事,葉明鬆冷汗都流下來了,他差點就脫口而出,真正跟奕王有關的是葉繁錦,應該留在離王府的是葉明玉!
他生生地忍住了,沒敢說出來,在自己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二孃就算寫下那些也沒有用,還有可能把二孃牽連進去。
“是臣想少了,求離王恕罪!”葉明鬆忙說道。
“你這次立了功,我敢降你什麼罪?不過你的手都要伸到離王府來了,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封玄離說完,負手大步走進門去。
葉明鬆腿軟的幾乎有些站不住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做的事,是不自量力的,而他現在雖然立功了,可他在朝中一點地位都沒有,仗着父親的威望,那不是他所希望的。想把此事弄清楚,還二孃一個清白,還需要他自己有能力才行!
想到這點,葉明鬆還是有點沮喪的,不過現在還好,能夠努力達到自己的目標,有希望不是?
葉傅林最近感覺到了皇上對自己的冷淡,相反皇上對葉明鬆卻是關愛有加,葉明鬆只是兵部的一個小小做事的人,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卻被皇上這樣關注,那絕對是不正常的。葉傅林越來覺得事情不對,在朝他所不能預見的方向發展。
現在他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他預感到這個已經不受控制的兒子,會爲自己惹出大禍事。但是現在,他又一籌莫展!
日子還是那樣地過,離王與奕王都在暗中較勁兒,努力地表現着自己。葉明鬆也暫時撇下了葉明玉的事,努力地在兵部工作。
就在此時,奕王府傳出喜訊,柔姨娘有喜了!
當時許懷柔就傻了,因爲她清楚,這孩子不是奕王的。雖然當時她怕出事,也跟奕王同了房,可她就是預感到,這孩子,應該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的。
許懷柔很惶恐,一種不知名的恐懼在她心裡升起。雖然有了喜,可她並沒有跋扈,而是十分地低調。此事令許懷嫣氣得抓狂,這下許懷柔很有可能晉升爲側妃,畢竟奕王的長子母親不可能只是一個姨娘。
葉明珠心裡自然也不開心,她想到自己沒有的那個孩子,那種痛無法形容。但是她又知道,她不能對柔姨娘這個孩子動手,多少人盯着這個孩子,她動了手,很可能如了許懷嫣的願,讓出奕王妃的位子。
相信許懷嫣比自己更加希望許懷柔這個孩子沒有!
許懷嫣何嘗不想動手腳,可是上次葉明珠的孩子,有靖國公府幫忙。這次靖國公府對於許懷柔有喜那是樂見其成的事,自然不可能幫她除去這個孩子,可是靠她自己,還沒有那個本事做得這麼天衣無縫。
此事封玄奕很高興,湛武帝也非常的高興,當即就下了旨,將柔姨娘擡爲柔側妃,等生完了孩子之後再舉行儀式。
許懷柔聽到了這個喜訊,從惶恐立刻變成驚喜,本想悄悄流掉這個孩子的念頭也沒有了。她不說,誰又能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奕王的?再說,這孩子也有可能是奕王的。
葉繁錦當然是十分震驚了,她跟封玄離都很意外,兩人清楚,這孩子絕不可能是封玄奕的。因爲封玄奕已經中了魅香,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那這孩子是誰的?
葉繁錦對封玄離說:“柔姨娘剛剛被擡到奕王府,她不可能揹着奕王去偷人啊!”
封玄離說道:“就算偷,她也沒有機會!”
葉繁錦問:“難道這個孩子,也是東方家族的後人?跟那個蘇芳儀的孩子是一個父親?”
封玄離沒有接她的茬,神色凝重地說:“我懷疑父皇現在是不是也中魅香,否則爲什麼別的妃子無出,只有蘇芳儀有了呢?”
葉繁錦苦惱地說:“這個很有可能,可是怎麼才能讓父皇知道呢?”她沒想到,辦法還沒想出來,湛武帝就先給她來了個出奇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