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聯手怎生笑裡藏刀
方姨娘一回到沁芳閣,就摔了花瓶茶盞,這樣還不解恨,對着韓稅家的就罵:“你作死得幹什麼去了明明看到我摔倒爲何無動於衷?你是不是成心要我丟臉?”
韓稅家的知道方姨娘受了委屈,勢必回來要找人出氣,這習慣已經多年了,韓稅家的深諳其道,也不辯駁,只尷尬地賠笑:“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錯處。可是姨娘,這一次咱們可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說還好,韓稅家的一提起來,方姨娘就恨得牙癢癢的,掐着韓稅家的皮肉道:“還不都是因爲你若不是你沒有眼力勁,我何至於這般狼狽”
說着又恨道:“什麼東西我陪了笑臉還失了老爺的心她倒好,裝着賢明大度的樣子,讓老爺對她刮目相看早知道她是打得這個算盤,我怎麼樣也不會跟她聯手的。”
韓稅家的問道:“姨娘的意思是,我們此番是中了夫人的計了。”
方姨娘冷笑道:“那也未見得。她比我更加恨那個女人吧哈哈哈”一面想起了什麼,臉上那憤恨之情換了換,道:“是了,一定是了。對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韓稅家的不明所以,又聽方姨娘道:“還有杜汀蘭那個丫頭,我仔細瞧着,倒與往日有些不同了。”
韓稅家的說道:“姨娘的意思是,咱們還要防範着七小姐?”
方姨娘擺手:“那倒不用,她不過是個孩子。眼下,有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辦。”
韓稅家的道:“老奴願爲姨娘效犬馬之勞。”
含輝齋內也是一片燈火通明,顏氏眯着眼享受着方嬤嬤捏肩,問道:“說的可是真的?”
方姨娘回道:“千真萬確。”
顏氏驟然睜開眼睛,眼底的怒氣怎麼也止不住:“哼在我的眼皮底下,他敢”
方嬤嬤忙勸道:“老夫人在,大老爺不敢的。只是老奴還是擔心,兩位老爺會因此結下樑子。到時候老夫人您要如何處理纔好?”
顏氏因此嘆道:“哎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爲何就弄成了這般樣子。”
方嬤嬤道:“那是因爲老夫人仁慈。”
顏氏苦笑道:“不然還要怎樣?要了她的命嗎?你忘記當年的……”顏氏說到痛處住了口,那些往事喧囂而上,似一根尖銳的針一樣扎得她很疼。想起大兒子和小兒子,顏氏就是一陣心疼。如果可以,她真想結果了那人,可是按照兒子的性子,是萬萬不能的吧。當年是怎樣的情況,顏氏仍舊曆歷在目,也不敢再提出什麼。畢竟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兒子更爲重要,而在兒子心裡,也沒有什麼比那女人更爲重要。
不知道這該是說幸還是不幸?
方嬤嬤不便多言,只管服侍顏氏,寬慰道:“依老奴看來,老夫人何不放寬心?大老爺二老爺如今都不是孩子了,雖然說是兒女再大父母也有操不完的心,可是也有話說兒大不由娘,這兒孫啊,自有兒孫的福老夫人只管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罷”
方嬤嬤服侍多年,杜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她不清楚的。關於兩位老爺的事情,方嬤嬤也是比任何人還要清楚,就是因爲這樣,她才覺得可惜,都說情愛是世界上最毒的藥,方嬤嬤當初不信,可自從大老爺二老爺因爲那個女子翻臉之時,方嬤嬤便信了。
顏氏扭頭笑看着方嬤嬤,板着臉訓道:“你呀,你呀就是這般刁蠻。”說着自己也笑起來,嘆道:“罷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折騰不了幾天了,由他們去吧該來的還是要來,擋也擋不住。只要他們不是太過分,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方嬤嬤手上更勤快了,笑道:“正是這樣。”
深夜的杜府,還有一處也是燈火明亮,那便是二老爺和二夫人顧氏居住的雅芳院。顧氏滿懷心事的回到院子,安姑姑是伺候她多年的,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所以主僕二人靜悄悄地回到了院子裡,不過安姑姑總覺得有些不對,即便屋子裡沒有主人,杜府也不會節儉到連一根蠟燭也不點。
“來人啦都去哪兒了?這黑燈瞎火的,仔細摔着了夫人。”
安姑姑一面小心地扶住顧氏,口裡道:“夫人小心些,腳下路滑。”
顧氏因問道:“今日是誰在當值?”
安姑姑道:“是靜兒。”說到此處,安姑姑也意識到了什麼,道:“夫人,想是春兒被什麼事情耽誤了,這才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安姑姑是寬宏的人,總是事事以別人爲先,也不會無故冤枉小丫鬟,僅僅是替她求情,旁的什麼,倒是沒有說什麼。這點恰恰是顧氏也有的,因而顧氏道:“無妨,我正好有些頭疼,我們進去吧。”
“誒。”安姑姑應了一聲,扶着顧氏欲往前走,忽然“啊”地尖叫了一聲,顧氏狐疑地望去,待看清眼前情景時,整個身子如遭雷擊,全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原來大院的正中央,剛剛纔被安姑姑提及應當是值夜的靜兒,正被垂釣在院中那顆最大的樹上,面上一點生氣也無。
安姑姑大着膽子上前靠了一步,查看一番後,安撫着受驚的顧氏:“夫人莫怕,興許是靜兒不小心……”
這套說辭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何況是顧氏。
就在主僕二人驚魂未定之時,從那黑暗當中驀然走來一人,呵呵笑着:“你們回來了。”
兩人本就又驚又怕,乍一聽到人聲,身上又是一陣哆嗦。
二老爺杜成安從黑暗中走出,臉上諱莫如深,口中卻道:“怎麼?害怕了?”說着手指一彈,那靜兒的屍身便直勾勾掉到地上,二老爺是眼皮也未擡一下,一腳便踹開了靜兒,繼而緩緩向顧氏走來,關切地說道:“嵐兒,你沒事吧?”
顧青嵐渾身一震,步步往後退縮,雙目驚懼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喊:“你到底要怎樣?靜兒她是無辜的。”
杜成安卻笑道:“她犯了錯,就當受罰。”
顧氏連連搖頭:“不,不,這不是,杜成安,你想幹什麼?你究竟是要怎樣?”她是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