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和趙綏交換了一下眼神,昏厥的岑秀便被翩翩扶進了珠簾內的金絲楠木龍雕坐榻上。
無影不知何時出現:“秦顯那傢伙我已經把他支開了,爺還是快些進宮吧。”
翩翩別有深意的看了看趙綏:“等下秦顯回來事情要敗露了。”
趙綏脣角揚起,衝翩翩露出少有的溫和笑容。
翩翩從沒見過他這般親切過,他冷漠的氣息令人着迷,然而,溫和的表情卻更能攫取她的芳心。
翩翩衝趙綏溫柔一笑。
趙綏很快離開了君歸樓,前往李逸的府邸趕去。
翩翩將岑秀扶進了裡間的牀榻上。原來在秦顯給岑秀拿酒的之前,翩翩趁人不備的時候,將一包迷迭散全部放進了岑秀的酒壺裡。
不一會兒秦顯買了雄黃回來了。卻見岑秀躺在榻上,不由狐疑了起來。
最後從翩翩口中得知,趙綏替岑閣主去了。
此時,雲織和細青也朝二皇子的府邸趕去。待去了李逸府中,她將上次捕蛇的雄黃酒和雲香精呈給了太后和皇上。
太后和皇上很是感動,比起那些遇到事情躲起來的人,雲織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雲織將雄黃酒和雲香精捕蛇的方法告訴了太后,太后傳授下去,叫幾個勇於捕蛇的武將隻身去了皇宮。
不一會兒,太監慌張張的跑來稟報:“皇上,不好了,薛將軍他們全都中了蛇毒,現在都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這……怎麼會變成這樣!”皇上驚駭。
腦海裡總是莫名的浮現蕭盡山被推進蛇坑時的場景。他親眼看見蕭盡山撕心裂肺的在他面前變成一堆模糊糊的血肉!
皇帝有些驚恐的瞪大眼睛。
難道真的是因果報應嗎?
皇帝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快,快去看看那接皇榜的人怎麼還沒有來!”皇上催促自己的貼身太監福德海,福德海應一聲連忙離開了。
這時,十一皇子李榮卻跑來氣咻咻的道:“父皇,真應該叫二王兄去進宮捕捉毒蛇的!”
太后和皇后皺着眉頭。
“你父皇現在已經過煩的了,榮兒你就不要添亂了!”這個孫子一點都不懂事,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在想着踩低自己的哥哥!
李榮卻很生氣的道:“我們在這兒着急着怎麼想辦法除掉那些毒蛇,可二皇兄卻和自己的小妾在房間裡放.浪不堪!父皇,他這根本就是不孝!”
皇帝一聽,立刻拉下了臉。
太后氣的瞪着李榮:“你即便在怎麼看不慣你哥哥也不能挑這個時候給你父皇添煩!”
李榮可不管什麼,他現在就是要叫李逸在父皇面前難堪一次!父皇不是很喜歡他嗎?
雲織在太后身邊靜靜的站着,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十一皇子李榮臉上的那份得意。看來,這十一皇子和二皇子水火不容並非傳言。
自從二皇子和那陳雪霜勾搭上了之後便將陳雪霜納進了王府當側妃。陳家也因此得意了一陣子,不過,好景不長卻不得太后歡心,原因是陳雪霜天天迷的二皇李逸神魂顛倒,使二皇子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整個和陳雪霜夜夜春肖。
皇上在這兒他們還不知道收斂。
以色伺人恐怕也長久不了。
雲織正這樣想着,突然聽見皇上雷霆般的聲音:“榮兒,你帶幾個人過去把那個不孝子給我抓過來!”
李榮樂的屁顛屁顛的去了李逸和陳雪霜的廂房內。
不一會兒,光着半身提着褲子的李逸被李榮給提拎了過來。
李逸顯的狼狽不堪,蜷縮着身子跪在地上,顫抖的叫着父皇。
太后雖然心疼可畢竟是李逸做錯事在先,錯在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自己的姬妾在房中行樂。
太后和皇后面面相覷,終究都沒有開口替李逸求情。
二皇子李逸的生母是皇后已經過世的姐姐,也就是先前的惠妃娘娘,因難產而死,李逸生下來便被皇后魏連城撫養長大。很得太后和皇后的疼愛。皇后期間生了三皇子,七皇子全都夭折而死,所以一直把李逸當做自己親生兒子來看待,對他的期望也自然很高。
皇后魏連城見他這樣狼狽不堪的被李榮從房間裡提拎出來,心中對那個陳雪霜更加懷恨在心了。
結果,皇帝罰李逸在書房抄一百遍孫子兵法,李逸磕頭謝恩之後很識趣的去書房面壁思過去了。
表面上似乎風波已經過去,實則,皇后已經暗中派人將陳雪霜狠狠的懲罰了一頓。這事情雲織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皇上焦躁的在王府廳堂徘徊踱步,不時朝門外看着。
最後福德海引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穿着粗布短褐的青年男子。皇上和太后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趙綏。
皇上顯得有些意外。
雲織和細青皺了皺眉頭。
一直不吭聲的永陽公主看見趙綏時,嘴角露着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趙綏一眼便看見了雲織,眸光潛着一絲深深的笑意,衝皇帝和太后皇后等人行了禮。
“趙綏,是你揭的皇榜?”
趙綏點頭應是。
皇帝有些擔憂:“你會捕蛇?”
“草民可以試試。”他追逐着雲織有些躲閃的眼光。
太后皺着眉頭:“就連雲織帶來的雄黃都不管用,薛將軍他們都中了毒,你又有什麼能耐?”
永陽這時發話了:“若你此去能保證將那些毒蛇全都清除掉,我父皇纔會相信你。”
趙綏淡淡道:“公主,草民只能盡力。不過,若是有陸小姐的幫忙,我或許還能保證。”
永陽氣的狠狠瞪一眼雲織,她的直覺不會有錯,他一直都對陸雲織有那種意思!
皇上和太后以及皇后都把目光瞥向雲織,帶着詢問。
雲織只好出列道:“爲了皇上和太后,臣女鴛願意冒這個險。”
永陽看着趙綏和雲織並肩離去,狠狠的揪攪着手指頭。她本來是要爲難一下趙綏的,沒想到倒給他們一次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路上,雲織一言不發的朝前走着,似乎無論他走多快,趙綏和她的距離永遠都是一步之遙。
想甩都甩不掉他。
“你和胡青袂訂婚了?”
趙綏弟低低的開了口。
雲織面無表情,目視着前方:“這好像跟你沒關係吧。”
雲織說完,嘴角下沉,又加快了步子。
“自然是跟我沒關係,不過,我覺得你既然和人私定終身在先,就不該去招惹其餘的男子。”趙綏在她耳旁又漫不經心的補了一句。
雲織內心充滿厭惡和惱火,氣的轉身瞪着她:“我和誰私定終身了!趙綏,你不要血口噴人!”
“看來你叫我的名字叫的挺順溜的,我懷疑你是不是經常想着我呢?”趙綏就喜歡看她發火的樣子。
雲織氣的臉色一紅,索性懶得和他這種無賴狡辯了,一甩頭:“我看你就是害了妄想症,
建議你該去瞧大夫了。”
“錯,是害了相思症。”趙綏半開玩笑的還擊。
雲織從他身上嗅到了一股佔有的氣息。她有些擔憂了起來。
此人將來就是梟雄,現在她不會去招惹他,將來更不會。只是爲什麼她不想招惹,他卻偏偏來惹她!
二人進了皇宮。
宮門外是一羣帶刀侍衛和朝廷的武將們,有的已經身中蛇毒,被屬下攙扶着準備去療傷。
那些朝廷的官員和宮女太監們圍在宮門外,沒有一個敢進去的。
這時,他們看見趙綏和雲織,紛紛驚訝了起來。
趙綏在那些人羣中便一眼看見了面孔陰翳的趙景堂。估計他一定是不希望他這個逆子出現了。
趙綏冷冷的一笑。
人羣中,他還看見了衛文侯朱存意。那朱存意的視線一刻不移的盯着他身旁的雲織,不甘中帶着深深的愛戀之情。
趙綏陰鷙的眼睛微微抽搐一下,在雲織還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牽着她的手進了皇宮。
雲織想甩掉,卻根本就是徒勞。
人羣中一片譁然,那些大臣也顧不上談論捕蛇的事情了,而是對着趙綏和雲織交頭接耳的私語着。
朱存意眼睛被妒火充斥的通紅,想着雲織此生在也不可能和他有夫妻之緣,心中更是難受的不行,對錦顰又憎惡幾分。
待進了皇宮,趙綏將雲織護在身後,站在一個空曠的大理石地板上。
雲織本來是想衝他發一通火的,可是現在捕蛇要緊,她必須先把自己的怨念壓在心底。
趙綏觀察着四周的地,對雲織道:“把你隨身帶的雄黃酒和香精拿出來。”
雲織拿出來遞給趙綏。
只見趙綏將雲香精兌放在一大瓶雄黃酒內,然後搖了均勻後便在雲織的周圍灑了一圈。一直將那雄黃酒灑了精光。
“聽話,站在這裡不要動,也不準出這個圈。”趙綏那溫柔而不失戾氣的深刻五官綻露一絲深情的微笑。
雲織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敢問趙大人,你把我當成毒蛇了嗎!這些雄黃都被你灑完了等下還怎麼去制服那些蛇?”
趙綏抿嘴,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溢滿笑意:“我這是在保護你,灑了雄黃,那些蛇就不會接近你了。你站在這裡一定不能動。”他又重新叮囑她一番。
雲織咬咬呀:“既然我不能助你捕蛇,你叫我來做什麼?”把她當猴耍嗎!
“其實你來這裡的確幫不了我什麼忙,我只不過是想和你單獨待上一段時間。”趙綏說的理所當然。
雲織氣的咬牙切齒。
沒想到這個男人被貶爲平民還這樣狂妄!
也是!他若不狂妄他就不是趙綏了!
雲織正忿忿的想着,突然前面的大理石地板上出現了一條碗口粗的花蟒蛇!那蟒蛇昂着腦袋,吐着猩紅的細長的舌頭,正惡狠狠的看着雲織。
雲織倒吸了一口氣,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蟒蛇。比以前錦顰放她屋的那些蛇不知要大多少倍。而況,上次錦顰沒有經驗,放的全都是無毒的蛇!
“那裡爬來了一條蛇。”雲織小聲的對趙綏說。
趙綏早已經察覺,道:“放心,它不會靠近你的。不過,你若是敢離開這裡,她有可能會攻擊你。這條蛇可是身帶劇毒的。”
雲織聽他這樣一說,心底有些發慎。
突然趙綏抽出腰間的一把軟劍,在自己胳膊上狠狠的一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