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放心,假如不能夠讓他們安全達到中原,我就等於是白活了,現在,我們一起去找一個人,也許,只有他還能夠幫助我們了。”
鄭雷說罷,見麗莎點點頭,便一前一後的往城門北方而去,他們沒有走街道,專門從屋檐上飛奔,這樣,纔可以更好的避免北原兵的盤查。
二人行至一處樓頂,見街上路過一隊巡邏兵,立馬停了下來,麗莎因爲體力和修爲的關係,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氣喘吁吁了。
“鄭將軍,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麗莎小聲的問道。
“去找張超,你應該知道他這個人的。”鄭雷也壓低了聲音,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說的就是可以直接調動兵馬的張將軍嗎?現在全城戒嚴,去找他,不就等於是自投羅網嗎?這是爲何?”麗莎顯得有些疑惑不解。
鄭雷料到她會這樣問,回答道,“郡主有所不知,雖說他屢立戰功,擁有調兵令牌,可是我曾經救他一命,和他是生死之交,可以說友誼勝過了任何人,比親兄弟還親。”
麗莎聽罷,頓時明白了,他這是想去借兵,他看着眼前剛毅的男子,突然感受到他心中無比的殺氣和霸氣,難道說,經歷了這一場變故,他起了謀反之心了嗎?
也許,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只是被逼上梁山,要鋌而走險了,或許他和龍翔之間,想要來個了斷,這樣一來,這個國家又會起了一場戰亂了。
正在思考之際,鄭雷拉住了她的胳膊說道,“巡邏兵走了,郡主,我們趕路吧。”說罷,身形一晃,帶着她竄過了房樑,向張超的府邸方向而去。
突然,鄭雷的腳步慢了下來,麗莎有些不解,這裡沒有官兵,不由問道,“將軍,爲何要停下來?好像還沒有到達張超的將軍府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鄭雷沒有回答他,而是癡癡的看向街道上,麗莎感覺到他的情緒劇烈起伏,死死的盯着街上的兩個人影,她順着他的目光望了下去。
夜色裡,一老一少瑟縮在角落裡,那個老人,伸出手向爲數不多的行人討要着東西,可是得到的是他們的白眼和唾沫,那個小女孩的哭泣聲斷斷續續,讓人生起憐憫之心。
這時,一個男子走過,老人怕是餓急了,揪住了他的褲腿不放,顫微微的喊道,“公子爺可憐可憐我們吧,給點賞錢,這孩子兩天沒有吃飯了,求你了。”
“滾開,老子還不知道向誰要錢呢,真是晦氣,放開你的髒手,臭要飯的,活膩了你們,不打死你們。”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擡起腳就向那老人踢打,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突然,鄭雷一個飛身就到了他們面前,咆哮着吼道,“住手,要不然,打斷你的腿。”
那男子將舉起的拳頭停了下來,回頭氣焰囂張的說道,“你又是哪根蔥,老子教訓叫花子,你管得着嗎,多管閒事,小子,識相的趕快滾蛋,別他孃的找打。”
見他回頭又要伸腳踢,鄭雷身影一晃,也沒有見他出手,那男子已經飛出去老遠,重重摔在了地上,掙扎了半天才爬起來,知道自己遇見對手了,爬起來便狼狽逃竄。
此時,麗莎趕了過來,卻見鄭雷雙膝一彎,跪倒在那老人的面前,哭喊道,“娘,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都是我的錯,你疼嗎?”
老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顫微微的抓着他的手,瞅着他的臉頰,老淚縱橫,“兒啊,你可算來了,你是怎麼出來的?不是被抓了嗎?趕緊走,你不該來這裡的。”
此時,那小女孩一下子悠然睜開了眼睛,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喊道,“父親,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呀?”鄭雷聽了,一滴淚從臉上滑落下來,他衝過去抱着了她。
卻發現她渾身燒的厲害,不禁問道,“蓮兒,你這是怎麼了?娘,她病了?秀蘭呢?怎麼不見她?”老人嘆了一口氣,嘶啞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疼不已。
“蓮兒一直在發燒,我也沒有錢給她醫治,秀蘭更加是糟糕,早就病倒了,還躺着呢,你要是不出現,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寧願生病的人是我啊。”
鄭雷抱起了蓮兒,麗莎也攙扶起了老人,“娘,趕緊帶我去找秀蘭,蓮兒的病也不能拖下去了,得想辦法醫治纔是,真是委屈你們了。”他臉色憂鬱,語氣很急切。
麗莎在他那悲傷的眼神裡,突然捕捉到了一絲莫名的氣息,她說不清,但是她隱約感受到,此刻,他一定是將這一切都歸咎於龍翔,是他的所作所爲,才導致了這樣的狀況出現。
在一坐破屋子裡,鄭雷找到了氣息微弱的秀蘭,他將蓮兒交給麗莎,快速的撲了過去,將她摟在懷裡,“秀蘭,你醒醒,是我,你看看呀,你怎麼樣了?”
秀蘭緩慢擡起眼皮,她此刻形容枯槁憔悴,顯然是病的不輕,但是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幾顆熱淚滾滾落下,臉頰掠過一陣欣喜,翕動着嘴脣,說話都很吃力。
“雷,真的是你嗎?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看你這個樣子,想必是逃出來的吧?你趕緊逃吧,不用管我們,鄭家一定要留下命脈,就算是我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
鄭雷輕輕捂住了她的嘴脣,痛苦的搖搖頭,說道,“別說了,我不會讓你們死的,要死的話,就一起死,是我對不住你們,走,我帶你們去醫治,放心吧,沒事的。”
麗莎看着他抱起了秀蘭,便抱着蓮兒和老人一起跟了上去,她不知道這一去會不會被發現,但是她從鄭雷的眼神中,看見了無比的堅定和決心。
…………
中原,皇城,郊外的一處房子裡,青逸帝的頭罩被揭開了,在刺眼的光線裡,他看見面前有好幾個拿着大刀的侍衛,而眼前,正是一個他熟悉的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想要查找的白大人,他一臉得意的看着青逸帝,冷冷一笑,“青逸,你認清我是誰了嗎?真沒有想到,你會落到我的手中吧?”
青逸帝顯然覺得很吃驚,他大喝一聲,就要站起身來反抗,卻發現手腳都被綁住了,不由一愣,吼叫道,“白無涯,你好大的膽子,連朕你都敢劫持,活的不耐煩了?”
“我的好皇上,你叫什麼叫?現在請你搞清楚狀況,我隨時都可以一刀結果了你的性命,不用掙扎了,這繩索是烏金鎖釦,你是掙不斷的。”白無涯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
“混賬東西,朕以爲你是個清官,說,你這樣到底是有什麼目的?你是想造反了不成?信不信朕誅滅你的九族?”青逸帝惱怒的喊着,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會這樣。
白無涯站起身來,指着他說道,“這怪不得我,你本來就不應該做皇帝,本來你可以做一個糊塗皇帝,修什麼溝渠,實話告訴你,這錢財的確是我拿了,你又能怎麼樣?”
“你這個無恥貪官,算是朕看錯了你,竟然將這樣重要的事情交付到你的手上,難怪那些大臣上書,全部是拜你所賜。”青逸帝恍然大悟,不由懊悔起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本來我沒有想過要對你怎麼樣,可是沒有想到,我這些不爭氣的屬下把你給抓來了,要是放了你,被你查出來,我就得死。”
白無涯說的異常激動,下巴上的小鬍鬚抖個不停,他繼續說道,“反正橫豎是個死,不如將你殺了,神不知鬼不覺,我可以繼續得到銀兩,而你的死將會是個謎團。”
青逸帝聞言大驚失色,他沒有料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傢伙還有如此大膽,不由喝道,“你這是忤逆,是造反,你不要認爲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遲早會露陷的。”
“那又怎麼樣?誰叫你沒事找事的?搞什麼微服私訪,學誰呢?你是皇帝有什麼了不起的?在皇宮裡好好呆着不好嗎?放着榮華富貴不知道享受,卻要如此認真。”
看着他那因爲激動而扭曲的臉孔,青逸帝知道不能夠再激怒他了,於是問道,“好吧,在你殺朕之前,有一事不明,那破舊宅邸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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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涯聽罷,收住笑容,陰冷的說道,“告訴你也無妨,那女人就是我的夫人,那孩子也是我的,只不過是用來迷惑衆人的眼罷了,沒有想到連你這個狗皇帝都被迷惑了。”
“罷了,是朕昏頭了,沒有認清你這個人的臭嘴臉,原來你那些所謂的清廉名譽都是假的,朕真是瞎了眼睛,上了你的當。”青逸帝氣急敗壞,但是心中涌起了無明業火。
“即便如此,你知道了也爲時已晚了,怪就怪你不識好歹,如今落到我的手上,只能怪你倒黴,不過在你死之前,還需要做一件事。”白無涯說着,向屬下使了個眼色。
很快,一個侍衛將筆墨紙硯拿了上來,放在青逸帝的面前,白無涯指着上面說道,“寫一道聖旨,就說修建溝渠銀兩不夠,朝廷再撥下一百萬兩,你若是寫了,可免你一死。”
青逸帝哪裡肯從,瞪着他喝道,“你做夢,朕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這個貪官得逞,再說,朝廷的人又不是傻子,你還要一百萬兩,勢必說不過去。”
“這就不勞煩你費心了,只要有聖旨,是你的親筆書信,誰還敢抗旨不尊?趕快寫,就說將這一百萬兩交給我白無涯打理,這可能是你最後一道聖旨了。”
看着白無涯那囂張的樣子,還有那貪婪的眼神,青逸帝哈哈大笑起來,不以爲然的說道,“你爲何要做這樣的白日夢呢?你覺得朕會寫嗎?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這可由不得你,你不怕死,但是你總不會看着她死吧,帶上來。”白無涯說着,手一揮,一個侍衛拉着若雲,推推搡搡的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