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牙還在『揉』額頭的時候,卻聽到有人過來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楚月琴,她的臉微微有些泛紅,也十分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在確定身後有沒有人才走過來得多。
“月牙,你沒事吧?剛剛你和高燁霜……”楚月琴輕聲問道,“我看到她好像從你脖子上拿了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暈了,還是假的,也不敢貿然過來,所以……”
“你見過方曉了嗎?”楚月牙輕聲問道。
“見過,只說了幾句話而已,就被人給打斷了,這後花園除了那林子,沒有什麼好說話的地方,說了一半,便聽到其他人來了。”楚月琴輕聲道,“我還沒能開始問話呢。”
“那你們說了些什麼?”楚月牙輕聲問道。
“他讓我偷你脖子上的東西。”楚月琴輕聲道,“說十分重要,一定要偷到,還是講這是找到龍脈的關鍵什麼的……”
“他騙你的,沒有什麼龍脈。”楚月牙輕聲道,突然醒悟,爲什麼方曉會那麼急切的想要得到這碧滴了,說不定,他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另外一個人,關於她所猜想的那個人,“你今晚接着找機會和他說話,一定要問出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嗯,這個我知道。”楚月琴點點頭,突然又道,“那高燁霜……她究竟……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高燁霜爲你製造了一個很好的機會。”楚月牙輕聲道,眼中閃過笑意,“你再和方曉獨處的時候,就說看到高燁霜將我『迷』暈在了石桌之上,然後從我這裡拿走了什麼東西。你等着高燁霜走了之後,過來『摸』我的脖子,就發現我脖子上的東西不見了。”
“這樣……可以嗎?”楚月琴有些擔心的問道,“方曉說過,這碧滴珠子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秘密,他會相信嗎?”
“可以的。他會相信的。”楚月牙篤定的點頭,“就是方曉告訴高燁霜讓她來偷走我脖子上的珠子的,所以他一定會相信的。”
“嗯。”楚月琴點點頭,接着好奇的道,“你的珠子……真的被高燁霜拿走了嗎?”
“你覺得呢?”楚月牙反問了一句,笑『吟』『吟』的,又道,“我還得在暈一陣子,你先離開吧,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讓人給盯上了,還有,小心放着方曉,這個人……不好說。”
“我知道了。”楚月琴點點頭,然後走了。
楚月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趴在桌上,一刻鐘啊,她得等着,也不知道那冒牌貨的韓放什麼時候來,他來,纔是關鍵呢,她最重要的目的是他,方曉這頭的事情只是花邊而已。
當然這花邊,現在看來,多多少少似乎和主菜有些聯繫的。
很快,楚月牙便站了起來,一步三晃的離開了這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遠遠望過去,似乎人們都開始陸續入席了,看樣子,她也應該儘快過去了,只是還沒走到宴席之上,她又遇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似乎一直守着她。
“大姐,你?”楚月牙看着楚月離,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那日她跟她挑破了韓放造成她傷痛的根源之後,根本沒想過她會做什麼,她做什麼都好,給這僞裝的韓放添麻煩就是了,卻沒有想到她會來找到她。
“當初你告訴我真相,今日我也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消息,作爲回報吧。”楚月離風輕雲淡的開口。
楚月牙不置可否看着楚月離,等着她的下文。
“皇上病了,疑似中毒。”楚月離輕鬆的爆出了這個消息,“太子也好,韓放也好,或者是其他的勢力也好,現在蠢蠢欲動,大『亂』將起,你自己選擇好自己的陣營和方位吧。”
“皇上……病了?疑似中毒?”楚月牙難以置信的重複着這幾個字,皇上不是還健康得很嗎?怎麼傳出了他病了的謠言呢,而且還在這節骨眼兒上?難道就是僞裝韓放那人下的毒?
楚月牙原本毫無顧忌的對付僞韓放呢,還慫恿着杜辰逸、簡明軒包括楚彌一起的,沒想到最爲最強後盾的皇上,居然就……不可能啊,皇上肯定會防範這僞裝的韓放的,既然他知道這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而已,怎麼還會中毒的?
防不勝防?或者,只是空『穴』來風的謠言而已?
一時之間,楚月牙判斷不出來,又是一件需要求證的事情了,而且,她還不知道該去向誰求證呢。
“我的話已經講完了,就這些,算是給你的提醒吧。”楚月離繼續道,“太子、謹王和泰王殿下都來了,還有一些才子,還有六藝院的博士什麼的,你要不要過去?”
“好,過去。”楚月牙點點頭,跟上了楚月離的步子,“大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生母是皇上的妹妹,她未來夫君是皇上的兒子,她知道也不奇怪。
“與你無關了。”楚月離淡淡的道,“你不要和我太親近,否則我很有可能再一次將你退下懸崖,杜辰逸永遠是我心中的一道傷痕,我的一生都已經毀了,我沒法灑脫的不恨你。”
“可是你還是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我了。”楚月牙輕聲道,她沒有聖母的打算和楚月離修復什麼姐妹關係,那重來沒有存在過,她只是想以此激話,看看還能不能從楚月離口中問出什麼。
“我告訴你,是因爲你讓我醒悟了一些事情而已。”楚月離輕輕的道,兩人已經走入了宴席之中,“好了,我得坐到太子身邊去了,你可以隨意。”
秦疏落說過,她的位置在她旁邊,『主席』附近,楚月牙便過去了,居然……秦疏落將她安排在了僞韓放的旁邊,這讓楚月牙啼笑皆非,她是坐過去呢,還是不坐過去呢?
唔,現在在僞韓放的那一桌上,還有兩個人,一個陌生而美麗的女子,果斷就是陸泠,而另外一個則是楚月妍,三人正在說着什麼,僞韓飯臉上掛着溫文爾雅的笑容,這不是會出現在韓放臉上的表情的……
這僞裝,也太不到位了,不過一年半沒出現在信陽都,韓放什麼樣子,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我好久沒和放哥哥一起去騎馬了,明兒一起去好嗎?”楚月妍還是一派天真的模樣,一年多不見,長得更加出落了,水靈靈的,很是招人喜愛的樣子,“放哥哥,好久都不來和我玩兒了。”
僞韓放笑而不答,楚月妍微微有些氣餒。
“男兒應該胸懷大志的,怎能整日只曉得玩呢?”陸泠,不,現在是朱素顏開口了,“楚五小姐年紀還小,又怎麼知道年長的人需要關心的事情呢?不可以整日玩樂的。”
“可是放哥哥以前都是和我一起玩兒的。”楚月妍微微撅嘴,輕聲道,那樣子讓人很想去疼。
“現在可不一樣了,泰王殿下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兒能夠陪你這個小女娃。”陸泠用很重的語氣道,“你若是日日纏着泰王殿下,這不是不懂事嗎?”
吵得好,楚月牙在不遠處聽着,這僞韓放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幫助楚月妍說話的,陸泠在他眼中只不過是個陌生女子而已。
“這位小姐,你的座位似乎不是在這裡吧。”僞韓放緩緩的開口了,臉『色』微微有些沉,“在說,本王和楚五小姐如何,似乎輪不到你來管吧,本王讓你坐在這裡,就是對你的恩賜了,你怎能口出不敬?道歉。”
陸泠頓時就委屈了,雖然她現在是被皇兄趕出來,不讓回宮的公主,但好歹也是公主,而且以前還是一個爲所欲爲的公主,現在讓她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娃道歉,她能不委屈嗎?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姐而已,好在陸泠還是意識到這一點的,沒有太過失態,只是想着,若是韓放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誰,就一定不會這麼對待自己了。
“朱小姐,道歉,然後離開這個位置。”僞韓放繼續道,“我看到楚四小姐過來了,這個位置是她的。”
“我……”陸泠想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算了,朱小姐想坐這裡就坐這裡吧,我去其他位置就行了。”楚月牙見僞韓放已經看見了她,便走了過去,笑眯眯的道,“沒關係的,不過朱小姐,你確實對小妹失禮了,應該道歉的。”
“對不起。”陸泠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低頭了,不過卻微微有些詫異,爲什麼楚月牙將位置讓給了她。
“泰王殿下,我卻別處了,您好好玩。”楚月牙禮貌的道,就留着楚月妍和陸泠慢慢爭這個冒牌貨吧。
“嗯。”韓放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楚月牙轉身離開,看到遠處正和什麼人說着話的秦疏落,想過去問問她哪兒有空位,卻被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喚住了。
“四姐。”是楚月妍的聲音。
“什麼事兒?”楚月牙停下回頭問道。
“我怎麼覺得……放哥哥……不是放哥哥了?”楚月妍似乎有些遲疑着道,“四姐,你肯定察覺了,他……不對勁兒,像是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