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屬下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去楚府搜查過了。”書房中,有三人,杜辰逸坐在書桌前,翻看着桌上擺着的數副少女畫像,他身邊站的和楚月牙接觸過的那位管事,而桌前躬身站着一名黑衣侍衛,赫然就是昨晚持着令牌搜查幽院之人,“楚大人似乎很不滿。”
“他不滿是自然,他會以爲是皇上在懷疑他。”杜辰逸擡起頭來,看着那黑衣侍衛,話鋒一轉,“那麼,發現了什麼沒?”
“沒有。”
“具體說說你看到的。”杜辰逸收回目光,拿起其中一幅畫像,仔細端詳起來。
“當時只有一個丫頭在前院洗衣,幽院極爲簡陋,只三間舊房,無處可以藏人,而後院那楚府的四小姐,正在桶中沐浴。”黑衣侍衛平靜的回答,“並無異常。”
“沐浴?桶中?”杜辰逸神『色』微動,不過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平靜。
“楚府的侍衛一直跟着,屬下看過確定除了四小姐和那丫頭無人之後,便撤走。”那黑衣侍衛繼續道,“不過,屬下一直派人監視着幽院的動靜,今早天還未亮,四小姐翻牆而出。”
“嗯,去哪兒了?”
“屬下該死,跟丟了。”黑衣侍衛鬱悶的道,上一回他派出一個手下跟丟了,這一回他派出了四個手下,竟然還是沒跟好一個小姑娘。
“又跟丟了?”杜辰逸修長的手指在畫像上滑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傳聞,楚府四小姐是妖孽,會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
“少爺……”
“你下去吧,無論如何,幽院的情況你監視着,畢竟那人是和楚家四小姐一起消失在那間茅房的。”杜辰逸笑容一閃即逝,吩咐道。
本來,因爲韓放,他不打算繼續留意那個有趣的四小姐,不過眼下,卻是讓他不得不留意了,那人極有可能被她所救。
“楚府四小姐,楚月牙。”杜辰逸拿起他剛剛一直注視的少女畫像,其上正是楚月牙,不過要再嫩一些,而眉目之間極爲怯弱,“鄭管事,這副畫像是何時所畫?”
“是四小姐十歲生辰。”站在杜辰逸身邊的鄭管事答道,順便拍馬屁,“少爺料事如神,那賣水的丫頭果然就是楚四小姐,果然是翻牆而出的。”
“那麼嬋娟,便是這個了……”杜辰逸點了點另外一張畫像,“楚月牙的貼身丫頭。”
嬋娟的畫像也在桌上,還有楚月珠及她的貼身丫頭也赫然在列,基本楚家算得上主子的少女包括來寄宿在楚府的親戚,都在這裡。
“正是。這是我從……”鄭管事正想邀功一下他得來此畫像的不易,卻被門外的尖聲爭吵打斷。
“……哼,你是沒見過好東西吧?這紫山燕窩粥,纔是珍貴。你這窮鬼,滾一邊去。”
“別以爲你有機會,有楚小姐在,你想都別想。”
“楚小姐?那又如何?她爹是要把她嫁給太子的,我說,她就是最沒機會的那個,杜公子只不過是給她個臉罷了。”
“李小姐,這裡是杜公子的書房,請你不要喧譁。你若對我有不滿,可以不留在這雲羅閣。”
“少爺,這……”
“是楚月離麼?”杜辰逸目光再次掃過畫像上的楚月牙,收起這一張,接着指了指其他的畫像,“這些都燒掉。”
說罷,杜辰逸起身開門出去。
“楚小姐,可否同我去雲羅亭一敘?”杜辰逸用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聲音和表情道。
“奈何爲奴。”楚月牙伸手沾了上官洪面前的茶水在桌上寫下這幾個字,騙騙小丫頭可以,可以要騙過上官洪,卻是不行,她又不能『露』臉,她相信上官洪可以輕易查出楚府四小姐的模樣,她不敢開口,怕上官洪一下便認出她是女兒身。
“你不能說話?”
“被主人毒啞。”楚月牙又寫下幾個字。
“我女兒呢?”他掃了桌上字,盯着眼前帶着斗笠的楚月牙,直奔了主題。
“『藥』?”
上官洪伸手從懷中拿出一盒扁平的盒子和一個小口圓肚的白玉瓶子,不過卻沒有給楚月牙,只是在她眼前一晃,接着冷聲道:“我的女兒呢?”
楚月牙不語,拿出一個金鎖給了上官洪。見了上官可貼身攜帶的金鎖,上官洪眉頭擰得更緊,看着眼前不見真面目的楚月牙,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來,將其碎屍萬段,竟敢綁架他的女兒。
“上官將軍息怒,只爲求『藥』。”楚月牙寫下這幾個字,心中嘆氣,她也是無奈之舉,綁架上官可必定會激怒上官洪,可是總好過亮出陸修雲的玉佩,讓上官洪來決定她的生死。
她情願冒着日後的危險,以上官可來牽制上官洪的行動。
“你主子是誰?”上官洪目光一閃,問道。
“不知。”楚月牙老老實實的寫到,除了知道他叫陸修雲(還不一定是真名),她還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罷了。給你。”上官洪把手中的『藥』遞給了楚月牙,“我的女兒在哪兒?我何時能見到她?”
“若『藥』爲真,上官小姐自然會回到上官府中。”楚月牙接過『藥』,站起來,徑直走出了茶館。
天知道她把後背亮給上官洪的行爲,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膽量,上官洪既然身爲武將,自然武功過人,萬一他一個不順心殺了自己怎麼辦,她只有賭上官洪真的爲了他女兒能忍住一切。
當她安全走出了茶館轉入另一條小巷子之後,才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這時候才猛然想起,她居然忘記了檢查一下拿到手的『藥』是否是真的。
她打開盒子,細細聞了一陣,眉頭緊緊的凝起:“凝血膏是真的,但這清心『露』,不對。”
她拔腿而起反回了永和巷,不遠處有一羣人正在圍着看雜耍,她擠進了人羣,接着消失於人羣之中。
片刻之後——
“哎喲,我的腳,誰踩……你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對不起、”楚月牙道歉,拽着手中的衣服再次奔向剛剛的小茶館。
上官洪還在,喝茶,似乎預料到楚月牙肯定會回來一般。
楚月牙徑直走到上官洪面前,坐下,把手中的東西拋給了上官洪,接着沾了茶水寫下幾個字:“下次,是肚兜和一根手指。”
上官洪緊緊捏着手中上官可的外衣,雙目通紅,從懷中重新拿出一個瓶子:“我女兒最好完整無缺。”
“你的『藥』,最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