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詩會快要結束的時候,五王爺纔再次出現在花廳。這會花廳的人都喝多了,少有幾個保持清醒的。保持清醒的人要麼就是不勝酒力不肯多喝,要麼就是酒量無限。就連陪客的清客們也都喝的有點大舌頭。對此,五王爺笑笑,沒任何表示。這對五王爺來說其實也是件好事,醉後的人最是真實,趁此機會也可以好生看看衆人的醉態。
不過陸可信並沒有喝醉,他酒量不錯,加上喝的很有節制。他年紀不大,不過總是面無表情倒是給人一種威嚴感。讓人在他面前覺着有點放不開。也因此少有人給他敬酒,陸可信也不是個愛喝酒應酬的人,在這詩會上,和衆人關係也都平平,自然也沒上趕着給人敬酒。
五王爺見了陸可信冷靜自持的模樣倒是來了興趣,將人招到身邊問話。這還是陸可信今日頭一次離五王爺這麼近,頭一次和五王爺說上話。
五王爺笑着問道:“陸可信,你是陸家嫡長子。”
“學生正是。”陸可信行禮,規矩絲毫不錯。
“本王聽人說,你學問紮實,也知道用功上進。”
陸可信神情微動,不用問,五王爺的消息肯定是來自於陸瑾娘。陸可信躬身回答,“回稟王爺,學生自小便聽家父教導要用功讀書,將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學生身爲嫡長子,擔負家族興衰重任,不敢有絲毫懈怠。”
“很不錯。陸家富足,你並沒有長成紈絝,還知道上進用功讀書,很不錯。”五王爺頓了頓,又問道:“今日詩會,你看了後又何感想?”
陸可信猶豫片刻,回答道:“回稟王爺,大家詩才很好,學生多有不足。”
五王爺哈哈笑了起來,“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這一點很好。本王最是厭惡那種仗着家世,卻無一點自知的人。你不用學京城紈絝們的做派,你要保持如今這樣子,懂得上進,本王看好你。”
“多謝王爺提點,學生謹記。”即便陸可信性子較悶,這會也露出了激動之色。
“聽說今年秋闈你準備下場?”五王爺淡淡的問道。
陸可信點頭,“正是。學生讀書十數年,今年想下場適應適應。即便不中,也當是增長了經驗。”
“你能如此想很好。關於秋闈,本王可以讓你借籍,如此你便不用千里迢迢的回到杭州府考試。如何?”五王爺玩味的看着陸可信。
陸可信激動難抑,此事之前陸瑾娘並沒有在信上說,也沒透露出去半句話。畢竟那只是五王爺隨口一說,陸瑾娘怕提前張揚出去,萬一五王爺又不願意或者忘了,那豈不是玩大發了。這會陸可信得知五王爺竟然願意爲他辦理借籍,激動的差點就要拜倒。好在還有理智,也有作爲讀書人的風骨,雖然激動,但是並沒有失了體統。“多謝王爺,學生激動難抑,不知該如何感激王爺纔好。”
“這有什麼。不過是借籍而已。本王只是給你機會,可沒說保你能考中舉人。”
陸可信也笑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王爺說笑了。王爺大恩,學生銘感五內。”
瞧着陸可信那激動的模樣,五王爺心裡頭也覺着舒坦。“好了,你有這份心思,便不枉本王出面幫你。回去好生用功,爭取不要辜負你這些年的辛苦。”
“學生謹記。”陸可信猶豫了片刻,“王爺,學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五王爺心情好,比平時好說話許多。
“學生想要見見三妹妹,也就是王府的陸才人。學生與三妹妹自小感情甚篤,如今已有一年不曾見面,心中十分掛念。還請王爺成全。”陸可信說完,便拱手給五王爺行了個大禮。
五王爺笑了笑,“你們兄妹感情倒是不錯。也罷,本王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兄妹見面,自是應當。”說罷,便點了身邊一個小廝,讓小廝領着陸可信去沉香院見陸瑾娘。
荔枝和櫻桃一直守在前院,得了消息就趕着去見陸可信。
“奴婢見過大爺,給大爺請安。”
陸可信見了荔枝和櫻桃兩個丫頭,心裡頭也感覺熨帖。“前面帶路。”
“那奴婢先去報信。”櫻桃說道。
陸可信點頭,櫻桃便急急忙忙的去了。
陸可信隨着小廝和荔枝進了內院,直接往沉香院而去。一路上自然遇到不少人,大家都很好奇陸可信的身份。紛紛猜測起來。
陸可信目不斜視,除了打量一下王府的佈局陳設,對於王府婢女,他是一概視而不見。到了沉香院,陸瑾娘已經等候在院門口。陸瑾娘瞧見陸可信的那瞬間,心中火熱,眼中溼潤。顫着聲喊道:“大哥。”
“三妹妹!”陸可信面上也是難掩激動之色,“三妹妹受苦了。”
陸瑾娘搖頭,眼淚差點落下,“我不苦。大哥進來說話吧。”
陸可信跟着進了沉香院,沉香院伺候的人都很好奇的看着陸可信。這可是陸瑾孃的大哥啊,瞧着也是一表人才的。
立春和立夏也在偷看,兩人俱都紅了臉,都在想陸瑾孃的大哥還真是好看。
陸瑾娘將陸可信帶到書房,荔枝上了茶水後,便退了出去,留陸瑾娘和陸可信兩兄妹說話。
“大哥,家中可好。老太太身子骨如何,老爺和太太他們都好嗎?還有妹妹和弟弟們,也都大了懂事了吧。”陸瑾娘剛一坐下,就着急的問道。
陸可信輕笑一聲,“別急,今日有時間,咱們慢慢說。”
陸瑾娘不好意思的笑笑,“讓大哥看笑話了。一年多沒回府,怪想大家的。”
“家裡人都很好,也都很想你。”陸可信不動聲色的將屋中擺件都收入眼底。瞧着這屋裡的佈置,陸瑾娘在物質上應該沒吃虧。“三妹妹,你和大哥說實話,在王府過的如何?是不是受了委屈。”
陸瑾娘心中安慰,有家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而且對方還是和她感情不錯的陸可信。陸瑾娘笑着搖頭,“大哥不用擔心我,我如今在王府過的還算不錯。王府情形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不過因爲我在王妃面前還有點體面,王爺那裡也多有眷顧,因此日子真的還算不錯,並非說好話矇騙大哥。”
“那就好。”陸可信看的出來,陸瑾娘這話應該是說真的。“這一年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偶是家中男人無能,讓你受苦了。”
有陸可信這句話,陸瑾娘心裡頭好受許多。雖然她是心甘情願來王府,但是並不代表她心中沒有怨言。陸可信這麼一說,倒是消了陸瑾孃的幾分怨氣。“大哥不用如此,情勢如此,不是大哥能夠改變的。”
陸可信暗歎一聲,話雖然如此,但是想來沒有哪個女子願意給人做妾吧。即便對方是王爺。像陸瑾孃的出身,嫁給中等人家做平頭正臉的妻子,這是很容易的事情。最後偏偏成了王府的一個妾侍。“三妹妹受苦了,三妹妹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陸瑾娘笑着搖頭,“我在王府不愁吃喝,實在是沒什麼額外的需要。對了,大哥光顧着說我,那大哥你了?大哥現在如何了?還在惦記着祝四姑娘嗎?”
陸瑾孃的話很直白,陸可信感覺有點窘迫,面色顯出糾結之色。
瞧着陸可信這模樣,陸瑾娘忍不住憂心,“大哥莫非還惦記着那祝四不成?”
“三妹妹,你……”陸可信窘迫不已,想要讓陸瑾娘不要問了,可是對上陸瑾孃的目光,陸可信的話說不出口。
“大哥,容妹妹說句放肆的話。你對祝四有情意,可惜別人卻從未珍惜過。我倒是聽說胡家姑娘性子好,爲人大方,着實是個良配。如今大哥又和胡家姑娘定了親,以後大哥總不能一邊想着祝四,一邊和胡姐姐過日子吧?這對胡姐姐不公平。若是大哥不願意,就該早點說明白,讓胡家給胡姑娘另外尋一門合適的婚事。大哥你說我說的可有理?”陸瑾娘暗自嘆氣,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像陸可信這種悶性子的人也有被情傷的一天。
“三妹妹別說了。”陸可信很難堪,“三妹妹你也太看輕我了,我豈是那等豬狗不如的人。既然答應了胡家的親事,那我將來自然會好生待胡氏。至於祝四,她不過是過去,我總會有忘記的一天。三妹妹你放心,我不會做出那等無恥的事情來。”陸可信咬牙啓齒,恨不得發誓。
陸瑾娘笑了起來,“大哥能這麼想就好。之前妹妹說話重了點,還請大哥不要和我計較。”
“自然不會。你都是爲了我着想,我知道的。”陸可信也笑了,“瞧着三妹妹你如今的精神倒是好,可見你在王府過的還不錯,如此我便放心了。”
“大哥有什麼不放心的。我若是真的遇到難事,自然會讓人回陸家求助。倒是大哥,今日來王府參加詩會感受如何?可有見到王爺?王爺有說什麼嗎?”陸瑾娘挺關心這事的,之前沒顧着問,這會一口氣全都問出來。
陸可信笑了笑,“詩會不錯,只是你也知道我於詩詞歌賦上沒什麼見解,只能藏拙。王爺見到了,王爺爲人很有威嚴,也很有才學。三妹妹,王爺答應幫我借籍,如此秋闈就不用回杭州了。”最後一件事纔是讓陸可信高興的真正緣故。
陸瑾娘也跟着笑了起來,“恭喜大哥。王爺如此做,定是看重大哥。大哥再接再厲,今年考個舉人功名。過的幾年,再參加會試,考個兩榜進士,光宗耀祖。”
“三妹妹說的對。”陸可信接着十分鄭重其事的對陸瑾娘說道:“三妹妹,你放心,我定會用功讀書,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咱們陸家雖然不是富貴世家,但是隻要有我一日,三妹妹但有差遣,莫敢不從。”說着,站起來鄭重的對陸瑾娘躬身拜謝。
陸瑾娘神色變幻,想要起身禮讓,最終卻還是端坐不動。
陸可信重新坐下,“三妹妹,以後大哥若有出息,大哥定會給你做靠山,讓人不敢小瞧了你。”
陸瑾孃的眼眶頓時溼潤,“大哥說這些做什麼。大哥的心意我都知道,我從來沒有怨恨過大哥。大哥你別想那麼多,你用功讀書,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只要咱們陸家好好的,平安順利,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大哥,你不用擔心我。王府內院是女人的地方,女人在這內院裡頭,自有女人生存的方式。只要你們好好的,陸家好好的,我就平安無事。”
“好,我明白三妹妹的意思。”陸可信說的鄭重無比。這讓陸瑾娘有點適應不良。不過轉念一想,陸可信本來就是個做人認真的人,他有如此態度也是應當,並無出奇之處。
陸瑾娘又和陸可信聊起陸家的事情,陸長春的事情。對於陸長春的事情,陸瑾娘沒想法,關鍵是陸瑾娘即便活了兩輩子,於生意之道也是知之甚少。陸可信是書生,自然也不會想着去從事商賈之事。
時間過的很快,陸可信不能長久在沉香院待着。見陸瑾娘一切安好,便起身告辭。
走之前,陸可信想到一件事情,於是又和陸瑾娘說起,“三妹妹,祝四和鎮南侯府定親,我聽說鎮南侯府和五王妃孃家有關係。說不定王府也會和鎮南侯府來往。若是三妹妹將來有機會見到祝四,三妹妹切勿衝動,爲了我的緣故給三妹妹帶了麻煩,我心中難安。”
陸瑾娘挑眉,“大哥這是還惦記着那祝四嗎?”
陸可信苦笑,他就知道陸瑾娘會如此說。“三妹妹,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三妹妹會不清楚嗎?我如今擔心的是你,至於祝四,那不過是過去。三妹妹,你可千萬別衝動。那畢竟是王妃孃家親戚,你若是得罪了人,王妃說不定會怪罪於你。”
“大哥放心,我知道分寸。就好比胡家和李家是親戚,但我並未因此對李夫人改變態度。”陸瑾娘眨眨眼笑笑。
陸可信也笑了起來,摸摸陸瑾孃的頭,“我知道三妹妹是能幹的,行,如此我便放心了。”
陸長春和陸可信都收穫頗豐,兩人心滿意足回了陸家。
陸瑾娘見了陸可信,心中了卻了一點心願。於是晚上五王爺來的時候,陸瑾娘極爲用心的伺候,五王爺食髓知味,只覺着陸瑾娘越來越有滋味,越來越有風情,也不枉費他提拔陸家。
五王爺心情好,對女人也就格外的溫柔。兩人溫存後,陸瑾娘依偎在五王爺的懷裡,心裡頭覺着很溫暖。
五王爺撫摸着陸瑾娘光裸的背部,肌膚細滑幼嫩,手感很好。“瑾娘可有什麼想要的?”五王爺突然開口問道。
陸瑾娘愣了愣,接着笑道:“多謝王爺,奴並無任何想要的。”
“果真沒有?”五王爺明顯不相信。
陸瑾娘點頭,“奴想不出現在缺什麼。”這也是實話。陸瑾娘在王府的物質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五王爺笑了起來,“罷了,既然想不出,那以後再想。等你想明白後,就和本王說一聲。本王定會答應你。”
陸瑾娘羞澀一笑:“王爺對奴真好。”
“那瑾娘該如何感謝本王?”五王爺玩味一笑,很感興趣的看着陸瑾娘。
陸瑾娘臉紅彤彤的,微微低着頭,一副羞澀的模樣,“王爺,奴是王爺的,王爺讓奴如何感謝奴就如何感謝。奴全憑王爺做主。”陸瑾娘已然做好了準備,今兒再辛苦一回,將五王爺伺候舒服了。所以什麼矜持啊,什麼羞恥感啊,陸瑾娘暫時都丟在了地上。爬上五王爺的身體,試探着在五王爺身上動作起來。
陸瑾娘難得如此主動,五王爺興之所至,抱着陸瑾娘又開始混戰起來。
戰畢,兩人都累的不行。五王爺覺着陸瑾娘這人潛力無限,沒想到竟然連着兩次將他給榨乾了。五王爺搖頭只覺好笑,看來女人是禍水,此話誠不欺人。五王爺累的不行,自然不想起牀,就想幹脆在陸瑾娘這裡將就一晚上。
陸瑾娘見五王爺有留下過夜的打算,心裡頭擔心不已,生怕就此招來衆人的敵視,尤其是齊氏的敵視。於是陸瑾娘大着膽子提醒五王爺,“王爺,夜深了,奴叫人進來伺候王爺更衣可好?”
五王爺原本在閉目養神,差點就要睡着。結果被陸瑾娘吵醒,心中很是不高興。忍着情緒,五王爺就盯着陸瑾娘看。看的陸瑾娘心驚膽戰,嚇得半死。
瞧着陸瑾娘那副小白兔受了驚嚇的模樣,五王爺心中有點不忍心,好歹也是伺候他的女人。五王爺強打精神,拉響響鈴。很快顧忠就帶着小太監進來伺候。五王爺穿戴完畢,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和陸瑾娘說。顧忠也急忙跟上,沒空理會陸瑾娘。
陸瑾娘有點傻愣,他看的出來五王爺走的時候心情不好。但是究竟爲何心情不好,陸瑾娘猜測一番,卻又不敢相信。難道五王爺真的是因爲沒在這裡過夜,陸瑾娘不識趣所以才生氣嗎?這個理由聽起來怎麼這麼不真實。
即便聽起來不真實,但是實情就是如此。五王爺惱怒陸瑾娘不識趣,連着十來天都沒去沉香院。荔枝擔心,櫻桃無所謂,立春給陸瑾娘出主意,陸瑾娘勸都當做耳邊風。立春忍不住私下裡和荔枝嘮叨,“荔枝姐姐,才人最是聽你的勸,你去勸勸才人,可別使小性子。這回王爺擺明是惱怒才人,你勸勸才人,讓才人給王爺賠罪,說不定王爺就原諒了才人。”
荔枝心裡頭是認同立春的說法的,只是她也沒把握能勸說陸瑾娘,“立春,你不知道,姑娘主意正,就是我也未必能行。”
“行不行另說,不管怎麼說,咱們做奴婢的就要想主子所想,主子們沒想到的,咱們也要爲主子想到。照着我的意思,荔枝姐姐儘管去說,才人聽不聽沒關係,關鍵是咱們要做該做的事情。”
荔枝覺着立春說的很有道理,“那行,我去試試看。”
陸瑾娘正在作畫,見荔枝進來,示意荔枝不要打擾她。荔枝便安靜的在一旁伺候。陸瑾娘畫的是一副花鳥圖。畫法顯得很生疏,雖然樣子挺好看的,可惜沒有神韻。陸瑾娘放下筆,左看右看,很是不滿意。對荔枝說道:“把這燒了吧。”
“姑娘辛苦作畫,就是不喜歡,也不能燒了啊。不然姑娘豈不是白辛苦了。”荔枝要幫陸瑾娘將畫收起來。
陸瑾娘不答應,乾脆攔着荔枝,“別收起來了,這麼差如何見人。還是燒了的好。”
荔枝不理解,“姑娘,奴婢瞧着這畫挺好的。”
陸瑾娘笑了起來,“你看着自然好,我看着可不覺着好,比之初學者都要差。”陸瑾娘乾脆撕碎了畫紙,丟棄在紙簍裡。
荔枝又小心的勸解了陸瑾娘兩句,讓陸瑾娘不用氣餒,長期堅持下去,將來肯定能畫好的。陸瑾娘點頭,這的確是。
“姑娘,王爺已經好多天不曾來了,姑娘要不要去給王爺道個歉,說不定王爺氣消了,也就跟以前一樣。”荔枝小心的說道。
陸瑾娘奇怪的看了眼荔枝,“道歉?”
“姑娘,那日王爺走的時候,奴婢瞧着王爺有點不高興。”荔枝也覺着委屈。
陸瑾娘皺眉,有點不耐煩。一開始王府衆人因爲五王爺給了陸家體面,給陸瑾娘體面的緣故,都是羨慕嫉妒恨,覺着陸瑾娘運氣未免太好了點,王爺怎麼就那麼看重陸瑾娘。大家摩拳擦掌,準備給陸瑾娘一點好看,也讓陸瑾娘知道一下自己的斤兩。結果轉眼間,五王爺就厭棄了陸瑾娘,這讓衆人暗喜,心道倒是不用自己出手了,五王爺直接就將陸瑾娘給打趴下了。
可是再看陸瑾孃的樣子,絲毫沒受影響,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五王爺的態度一般,這讓大家都覺着心裡不平衡。陸瑾娘憑什麼這麼淡定啊,大家誰不是爲了五王爺一個態度或喜或憂,唯獨陸瑾娘不動如山。就是齊氏也有點好奇,這陸瑾娘未免太過淡定了點。不過齊氏還沒八卦到要去問陸瑾孃的心裡話的地步。
各種言語,各種眼神,讓陸瑾娘這些天很煩。如今荔枝又來,陸瑾娘就覺着很不耐煩,“荔枝,此事我有計較,你就不用操心了。”
“奴婢怎麼能不操心。要是姑娘一切都好,奴婢倒是可以高枕無憂。可是如今五王爺已經十多天沒來姑娘這裡了,姑娘就不着急?”荔枝委屈的不行,擔心的不行。
陸瑾娘苦笑,“行了,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陸瑾娘覺着自己需要時間安靜,休養生息。既然五王爺不來,那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陣。至於五王爺是不是真的厭棄了她,她是不是真的要失寵了,陸瑾娘心裡頭也有擔心,可是不過一瞬間,陸瑾娘就將這擔心拋開,專心致志的開始學着作畫。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想清楚了,才能夠更穩當的朝前走。可惜沒人能夠理解陸瑾孃的想法,陸瑾娘也是有點寂寞。
陸瑾娘暗歎一聲,罷了,人不能強求太多。
“才人,才人……”立春咋咋呼呼的,這可是極爲少見的。
陸瑾娘和荔枝都很好奇,立春跑進來,臉上帶着興奮難抑的表情,“才人,小順子公公來了,說是王爺請才人去前院。”
“去前院?可有說是什麼事?”荔枝想的更多,萬一不是好事,是要罰陸瑾娘了?
“小順子公公沒說,不過奴婢瞧着應該是好事。”
陸瑾娘悠悠的站起來,對兩個丫頭說道:“既然王爺找我,我便去就是了。伺候我更衣。”
“是,才人。”
陸瑾娘換了身衣服,櫻桃又給陸瑾娘換了個妝容,收拾妥當後,陸瑾娘才帶着丫頭們出門。小順子在前面領路,陸瑾娘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小順子公公,王爺這會可忙?”
“王爺正在招呼九王爺。才人放心,今兒王爺心情很好。”
陸瑾娘微蹙眉頭,既然九王爺來了,那爲何五王爺還讓她過去?陸瑾娘不明白。
“九王爺過府可是有要事?”陸瑾娘笑着問道。
“才人不知,九王爺在朝中沒擔什麼差事。過府來找咱們王爺,不過是吃喝罷了。”
陸瑾娘笑笑,心裡頭自然不認同小順子的話。一個王爺,還是皇后所出,太子的胞弟,即便沒差事,並不代表就不能私下裡做點什麼事情。只是九王爺不和太子好,卻和五王爺好,真是讓人覺着意外。
很快到了外院花廳,陸瑾娘收斂神色,跟着小順子進去。
五王爺和九王爺都朝了陸瑾娘看過來,九王爺笑眯眯的,一點架子都沒有,“陸才人,咱們又見面了。”
五王爺好奇,目光在兩人間轉動,“九弟見過陸才人。”
陸瑾娘低眉順眼,瞧着九王爺這樣子,也不用擔心他說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話來。
九王爺笑道:“五哥莫非忘了,去年中秋,在宮裡頭可不是見了一面。當初看陸才人面生,就多看了兩眼。五哥不會怪我吧。”
“九弟說笑了。”五王爺笑了起來,招呼陸瑾娘,“瑾娘過來,這是九弟瑞王爺。”
“妾參見瑞王爺。”陸瑾娘恭敬行禮。
“免禮。五哥,這是在家裡,何必這麼多禮數。”
五王爺不置可否,對陸瑾娘說道:“九弟今日閒着沒事,找本王喝酒。你在旁邊好生伺候。”
陸瑾娘笑着點頭,原來五王爺是找她來做丫頭的。陸瑾娘拿起酒壺給兩人的酒杯斟滿。又四下打量一番,屋裡連個伺候的丫頭小廝太監都沒有。這也難怪五王爺會讓她來充作小丫頭。或許這兩位王爺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商量。
陸瑾娘看着茶壺的水少了不少,便提着茶水走到門口。門外有人候着,原來伺候的人都躲到了外面來了。一個大丫頭接過茶壺,“才人,裡面就辛苦才人了,這些粗活就讓奴婢來做吧。”
“好。顧公公了?”
“顧公公被王爺派出去了。”
那丫頭手腳麻利,很快弄好,陸瑾娘趁機又問道:“九王爺每次過來,五王爺都要將人打發出去嗎?”
“也不是。不過多數都是這樣。”大丫頭笑笑,“以前才人沒來的時候,都是柳美人或者是李夫人伺候。劉庶妃也曾伺候過,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才人不用擔心,用心做事就行。”
陸瑾娘放下心來,“多謝這位姐姐教我。”
陸瑾娘提着茶壺進了花廳,九王爺正在同五王爺抱怨,抱怨宮裡頭規矩大,事情多。又抱怨他都封王好幾年了,皇上也不准許他開府。鬱悶的他要死。今日之所以出來找五王爺,就是因爲九王爺在皇帝那裡受了氣,皇后也訓斥了他,他心裡頭不痛快,就出了宮找五王爺喝酒解愁。
五王爺脾氣很好的陪着,還連聲勸九王爺,讓他安心在宮裡頭住着,反正年歲不大,還沒到弱冠之年。等行了冠禮再開府不遲。
可是九王爺不聽,他現在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巴不得沒人管他。可是隻要住在宮裡頭,上面的兩座大山就會死死的壓着他,一個皇帝,一個皇后,這讓九王爺煩悶的要死。心裡越煩悶,喝酒就越沒節制。
五王爺笑笑,一邊陪着九王爺喝酒解愁,一邊說些京城趣事給九王爺聽。九王爺越聽,就越羨慕已經開府單獨過日子的五王爺。九王爺喝的大舌頭,拉着五王爺的手,“五哥,我可是真心羨慕你。你看你嬌妻美妾,偌大一個王府就你最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什麼時候回府就什麼時候回府,沒人管着多好啊。哪像弟弟,都這麼大了,父皇和母后還整日裡嘮叨不聽,弟弟都快煩死了。五哥,弟弟真羨慕你。”
“九弟,你喝醉了。”
“我沒醉,五哥我清醒的很,你看我現在和你說話,像是喝醉的人嗎?”
很像,太像了,分明就是喝醉了。陸瑾娘給九王爺斟了半杯酒,掩嘴輕笑。
那九王爺聽見笑聲,朝陸瑾娘看過來,“哦,我都忘了這還有個陸才人。陸才人,你說我可憐不可憐?”
陸瑾娘笑的開心,難得看到天潢貴胄們這個樣子。五王爺示意陸瑾娘,不用太過顧忌。陸瑾娘就衝九王爺說道:“九王爺,依着妾看來,九王爺比天下許多人都要過的好。不過九王爺心裡煩悶,也是平常。喝了酒明兒就高興了。”明兒起來,只怕頭痛欲裂,到時候就該後悔喝的這麼厲害了。
五王爺笑了起來,“瑾娘說的對。九弟,天下間能夠比得上你的人極少,你可不能不知足。”
“哼,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歸。”九王爺兇巴巴的,可是喝醉了酒,加上年紀不大,還真是沒什麼威嚴可說。
陸瑾娘安靜在旁邊伺候,小心的觀察兩位王爺。五王爺喝酒很有節制,也很注意養身,並不空腹喝酒。九王爺還是個孩子脾氣,有的沒的都要說,喝酒也猛,一點節制也無。兩人喝着酒,說說笑笑的,時間過的很快。
五王爺內急,囑咐陸瑾娘好生照顧九王爺,然後就急忙出去了。九王爺半醉半醒,搖晃着腦袋,難受的要死。陸瑾娘拿了張熱毛巾給九王爺擦臉。卻將陸瑾娘嚇了一跳。
看着九王爺的那隻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陸瑾娘渾身不自在。趕緊將九王爺的手拿開,九王爺不甘心,又伸出手來乾脆握住陸瑾孃的手。
陸瑾娘急的要死,這要是被五王爺看到,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九王爺,你放開。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喊什麼人?”九王爺喝的迷迷糊糊的,就覺着手中握着的東西清涼的很,很是舒服。他喝酒喝的渾身發熱,尤其是臉上,就乾脆拿着陸瑾孃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陸瑾娘氣的半死,沒想到九王爺還是個輕薄之人。這會陸瑾娘是情願得罪九王爺,也不想讓五王爺看到這一幕。乾脆出手,狠狠的給了九王爺一巴掌。九王爺吃痛,手自然的放開了陸瑾孃的手。一臉委屈外加不解外加迷糊的樣子,“你,你幹嘛打我?嗯,五哥了?喝酒,喝酒。”
打你都是輕的。登徒子不要臉。陸瑾娘氣憤異常。退後幾步,離着九王爺遠遠的。
九王爺喝糊塗了,還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臉頰。心裡頭在嘀咕,咦,怎麼就不清涼了,之前明明很清涼的。
陸瑾娘要是知道九王爺做此想法,估計又要伸手打人了。
五王爺一進來,就瞧着陸瑾娘木着臉,一臉不爽的樣子。再看九王爺,都喝糊塗了。“瑾娘,怎麼回事?”
“回稟王爺,九王爺喝醉了。”
廢話,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罷了,既然喝醉了就算了。“去叫人進來。”
陸瑾娘急忙出了花廳,正好看到顧忠。“顧公公,酒席散了。王爺讓公公帶人進去。”
顧忠點頭,“辛苦才人。”
陸瑾娘站在門口,沒有再進去。五王爺見九王爺喝醉成這樣子,肯定是不能回宮的。於是讓顧忠帶人將九王爺安置在客房。等人都散了,五王爺才發覺陸瑾娘還站在門口。五王爺揉揉眉心,今兒着實喝的有點多。“瑾娘過來,給本王揉揉。”
陸瑾娘悄聲上前,手法老道,只是力量不足。不過五王爺還是滿意,覺着陸瑾娘也挺能幹的。“九弟這人喝醉了話多,若是說了什麼得罪人的話,瑾娘可別放在心上。”
陸瑾娘搖頭,看來五王爺是誤會了。誤會也好,總比知道實情要好。“王爺放心,妾沒事。”
五王爺笑笑點頭,“瑾娘能幹,本王很欣慰。”拉着陸瑾娘,將陸瑾娘抱在懷裡開始親熱起來。
陸瑾娘身體先是僵硬,接着很快放鬆下來。五王爺喝了酒,卻沒喝醉,興趣大的不行。拉着陸瑾娘就要在花廳胡搞。陸瑾娘不肯,柔聲求着,“王爺,王爺別。這裡人來人往的,求王爺給奴一點臉面。”
五王爺有點猴急,“瑾娘無需擔心,無人敢進來的。”
陸瑾娘委屈的要死,依舊不肯放棄的求着,“王爺,要不到裡間去,那裡有軟榻,王爺也能舒服一點。”
五王爺情動,抱着陸瑾娘就進了裡間,猴急的胡搞起來。陸瑾娘放鬆了身體,配合着五王爺胡混起來。一直到月上中天方纔雲收雨歇,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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