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娘躲了起來,以爲福樂沒看到她,還鬆了口氣。荔枝找了過來,說是丁側妃想要去看看孩子,荔枝是過來請示陸瑾孃的。陸瑾娘看了眼外面,還有許多客人沒來,她這裡可走不開。“荔枝,你讓桂枝和桂香帶丁側妃去看孩子,記住,看牢了,提醒桂嬤嬤看緊了孩子,可別出問題。”
“夫人,丁側妃她……”荔枝欲言又止。
“丁側妃幾年都沒動靜,這會該是着急了。之前我想着等用過席面後親自領着她去看望孩子。不過她着急,就讓她先去看望。”
“那丁側妃會不會對孩子不利?”荔枝的聲音小的跟蚊子叫似得。
“別瞎說。”陸瑾娘瞪了荔枝一眼,“丁側妃不是那樣的人。行了,不放心你就跟着去,還有囑咐桂嬤嬤看緊了。桂嬤嬤經驗豐富,有她在我放心。”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就跟着去一趟。”
陸瑾娘暗歎一聲,丁側妃想孩子都快魔怔了。不過說來也奇怪,不知是什麼原因,六王府的子嗣特別艱難,到如今除了六王妃生的嫡長子外,就一個姨娘生了個閨女。別的人別說生孩子了,就連動靜都沒有。丁側妃那次懷孕,聽說還是那姨娘之後第一個懷孕的。陸瑾娘搖搖頭,莫非是六王府的風水有問題?不過這該不可能吧,六王府同樣是工部營造,欽天監看風水,要是有問題,早就爆出來了。那會不會是人爲的?想到這裡,陸瑾娘不敢再想下去了,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待到中午,該來的客人都來了,大家都聚在後花園。這王府後花園景色還真心不錯。不過因爲後花園挨着喜樂堂,陸瑾娘以前倒是沒來過。這回趁着機會算是大飽眼福。尤其是那幾畝桃樹林,桃花盛開,走在桃林裡,簡直是美不勝收,還以爲走在仙境。比之六王府的梅花盛景也不多讓。
六王妃挨着齊氏的,坐在亭子上,喝着美酒,聽着小曲,賞着美景,好不快活。“五嫂,你這裡可是好地方啊。比我那梅林還要好。”
“你就別捧着我了。”齊氏樂呵呵的,“我這裡哪裡比得上你的梅林,今日不過是請你們來喝酒,賞景順帶的。若非這桃林還算有點規模,我都不敢拿出來現眼,免得被人取笑了。”
“五嫂真會說笑,這麼一大片美景,誰敢取笑。”六王妃喝了口酒,一擡眼就看到陸瑾娘走了過來。六王妃努了努嘴,沒說話。
陸瑾娘上前請示齊氏,“回稟王妃,客人都安置妥當了,現在是否可以開席?”
“嗯,開席吧。陸氏你同李氏好生照顧客人,可別怠慢了。”
“妾遵命。”
陸瑾娘下去了,六王妃就咬着齊氏的耳朵問道:“我記得這位以前可是六品才人,這才幾年,就成了夫人。升的可夠快的。”
“誰說不是了。”齊氏淡然一笑,似乎沒放在心上。
六王妃來了興趣,“這位可是去宗人府還懷了雙胎結果只保住閨女的那位?”
齊氏點點頭,笑着在六王妃額頭上戳了下,“你消息倒是靈通,這些你都知道了。”
“這麼說來,她是生了孩子後才升的夫人。”六王妃似笑非笑,“五嫂,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下面的人爬上來?怎麼就不拿出點手段來了?如此一來豈不是真正成了養虎爲患了?”
齊氏淡笑,“養虎爲患又能如何,誰讓咱們王爺稀罕了。你可不知道,爲了那陸氏,咱們王爺可是一再找我,讓我讓步。你說說如今我沒了兒子,王爺親自出面了,我能不給咱們王爺面子嘛。說來說去,都是我命苦。”
六王妃唏噓,“五嫂受苦了。五王兄也真是的,竟然爲了個女人這麼對五嫂,簡直就是……罷了,是我多嘴,五嫂莫見怪。五嫂的身體可調養好了?”
“嗯,差不多了,下個月就能停藥了。”
“恭喜五嫂。五嫂早點懷上一個,生個小世子,我也爲五嫂高興。”
“承你吉言。如今我不想管那些糟心事,太醫也說了,讓我放寬心,如此方能容易受孕。”齊氏說了這麼一句,頓了頓,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六王爺咬着齊氏的耳朵,“五嫂可是有煩心事?那藥我那裡還有,要是五嫂需要,我讓人給五嫂送來,可好?”
齊氏端着酒杯,卻不喝。過了許久,齊氏這才低聲說道:“你說的那藥,我就不要了。另外那種藥,我想我該早點準備一些。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用。”
六王妃一驚,表情都差點沒繃住,“五嫂指的是?”
齊氏笑了笑,“還能是什麼,自然是那用在男人身上的。”
六王妃心中驚慌,“這,這五嫂我可不懂你在說什麼。”
齊氏淡然一笑,“你放心,這事就我知道。別人都不清楚。你看這麼多年,可曾出過事情?”
“那五嫂可否告訴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六王妃手心冒汗,緊張的心跳都快停止了。這事情要是被嚷嚷出去,就是貴爲王妃,怕是也沒好下場。
齊氏眼神一變,接着又是一笑,“這事很偶然,晚點我再同你說。”
“這,這,五嫂,那藥我可沒留着。不過我有藥方。”
“藥方也行,總歸有備無患。”齊氏聲音中透着股狠意。
六王妃勉強鎮定下來,小聲說道:“五嫂,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着你。那藥很猛,只要一用,可沒後悔藥吃了。五嫂可要想明白了。”
“我想的很明白。再說我不過是準備,並不是一定要用。”
六王妃見齊氏主意已定,於是答應下來,“行,既然是五嫂要用,我就豁出去了。不過五嫂可要爲我保密。”
“放心吧,你我是什麼關係。若非我爲你保密。還幫你解除了後患,你以爲你如今還能安穩的坐在這裡。”
“五嫂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聽不懂。”
齊氏喝了口酒,咬着耳朵說道:“你身邊以前是不是有個叫徐梅的丫頭?那家人被你打發出去,你卻不知道那徐梅是個心眼多的。很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那徐梅想要去四王府,幸虧遇見了我。半道上被我派人截下,這才知道了此事。爲了免除後患,那家人我已經幫你解決了。這些年來,我也不欲說此事。今日你既然問起來,我就同你實話實說。”
六王妃一陣後怕,“徐梅……她竟然是……”
“所以說,身邊用的人可要查清楚了。像是這樣的事情,就是身邊人也不能知道。明白嗎?”
六王妃四處張望,這個亭子是獨立的,視線開闊。就連伺候的丫頭都在亭子外面候着。兩人又壓低了聲音說話,因此不用擔心有人會偷聽到。六王妃鬆了口氣,心中是一陣後怕。若是那事真被人知道了,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事來。“多謝五嫂,若非五嫂,我這會怕是要被……”
“那些話不用說了。原本我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同你說這件事情的,可是如今我的處境你也看到了。不和你說清楚,你心裡頭也不放心。”齊氏拍拍六王妃,示意她不用擔心,此事並沒有外傳。
六王妃感慨道:“爲難五嫂了。五嫂這段時日怕是也不好過吧。”
齊氏自嘲一笑,“好過不好過又能如何了,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如今啊,我就指望着再生個兒子。將他平平安安的養大,我這輩子也算是有指望了。”
六王妃心裡頭也不好過,“五嫂,不瞞你說,這些年我也時常在想,若是當初我沒被我家王爺給氣着,沒用那藥,如今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你可別這麼想。看看我這王府,你就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了。天天糟心的很,這個位置看着風光,其實心裡面的苦也就咱們自己人知道。”齊氏冷笑一聲,“都說四王爺和四王妃伉儷情深,那兩人還沒成親就認識了,又是遠方表親,這夠近的吧。那你看看四王府裡的女人,不比咱們王府更少,孩子也是一個接着一個生。然後又是一個接着一個夭折。這裡面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頭都清楚。所以說這女人啊還是多爲自己着想。我如今也是看明白了,這男人的心是最靠不住的。當年對我口口聲聲的說定不會負我,如今了,不過是爲了個姿色一般的女人就三番兩次的到我面前給我不痛快。”
齊氏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哼,我就給他面子。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有什麼關係。要女人還不簡單。等我懷上了,我就給咱們王爺找四五個絕色的丫頭回來。個個還要琴棋書畫精通,專投咱們王爺的喜好。到時候我就不信,不能將他的心給扭過來。總歸我不擔心我家王爺寵女人,就怕他獨寵。”
六王妃笑了起來,“五嫂這主意不錯。只是五嫂難道真的不在意嗎?”
齊氏苦澀一笑,“你看我如今還需要在意嗎?我都成這樣子了,在意有什麼用。不如來點實際的,也免得心煩。”
六王妃跟着嘆氣,“五嫂說的是,咱們過的都不容易。來,五嫂,我敬你一杯。多謝你幫我,若非有你,我也沒有今天。五嫂但有差遣,儘管同我說。我一定義不容辭。”
“別說的這麼鄭重其事。一般的事情我自己也就解決了。真需要你幫忙的,只怕也是爲難你。”
“五嫂說的對,是我糊塗了,五嫂這般能幹,你都不能解決的事情,我肯定是更沒法子了。”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來。喝了幾杯後,齊氏想起今日的關鍵,“今日罷了,改日我去你那裡喝酒。花廳裡還有許多客人,我不能離開太久,要不你跟着我過去,大家彼此打個招呼。”
“行,我和五嫂一起過去。”
到了花廳,正準備開席。大家一見齊氏和六王妃一起都鬧了起來,都說要罰酒。天氣漸熱,有那鬧的比較瘋的宗室貴女,已經將外衣都脫了,乾脆瘋了起來。端起酒杯就要朝齊氏灌酒。齊氏笑呵呵的,雖然不至於來者不拒,但是也喝了不少。
到最後受不住了,連連擺手,“可別再灌我了,我可受不住。要是將我灌醉了,那就沒人同你們樂呵了。”
“五嫂就愛說笑,五嫂的酒量我是清楚的。”福樂郡主端起酒杯,“這一杯五嫂可不能推辭啊,否則我可就賴在五嫂這裡不走了。”
“對,賴在這裡不走了。”
齊氏哭笑不得,“哎呀,你這人,我是拗不過你。行了,你這杯我喝了就是。”
“五嫂爽快,來,給王妃滿上。”
齊氏被迫又喝了一杯,頭暈的不行,有點上頭了。福樂郡主親自扶着齊氏,“五嫂坐下說話。”
一個宗室貴女拍着手笑了起來,“這麼看五嫂和福樂姐姐還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要不乾脆將五嫂和福樂做成一堆吧。”
“你這丫頭就愛胡鬧。”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福樂乾脆俯下身,輕輕的在齊氏臉頰上親了口,“我倒是願意,就怕五嫂嫌棄我,五王兄要追殺我。”
哈哈……
齊氏自個都樂了起來,拍了下福樂,“你這人啊,嘴上還是這麼花花。不準再胡來了,不然我可不高興了。”
“好,我聽五嫂的,我不胡來,我一本正經的來。”說完,竟然一把抱起齊氏,原地轉了兩圈。驚得齊氏臉色都發白了。貴女們個個拍手大笑起來,樂呵的不行。齊氏轉眼也跟着樂呵起來。還伸出手摟住福樂的脖子,“福樂,你可要將我抱穩了。”
“五嫂放心,就是我出事,也不能讓五嫂有事。”
這一幕情景真的是刺瞎了無數人的眼睛,要不要這麼煽情啊!
福樂終於將齊氏給放了下來。齊氏笑着拍拍胸口,“你可將我嚇壞了,下次可不能這麼胡來了。”
“五嫂就愛過河拆橋。剛纔還玩得高興了,這纔剛停下,五嫂就怪罪於我。我這顆心啊都被五嫂給傷害了。”福樂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偏偏她人長得好,又做男裝打扮,這麼個形象還真是夠惹人喜歡的。
“你啊你,就愛胡說。”齊氏哭笑不得。差點沒忍住想去摸摸福樂的臉頰了。瞧那臉蛋,可真夠俊俏的。
一通鬧騰,氣氛倒是被炒熱了。加上又是三月,天氣最好的時候,大家樂呵的不行。花廳裡,園子裡,迴廊上,四處都可以見到人影。反正就是賞花宴,吃飯喝酒是次要的,玩耍痛快了纔是最主要的。尤其是宗室貴女們,各種花樣齊出。若是將她們的性別換成男人,怕是要被說一句yin亂不堪。可見這些人鬧的有多瘋狂。
福樂鬧了半響,就悄然退了出去。
陸瑾娘陪着丁側妃在廂房裡頭說話。丁側妃神情落寞,“陸妹妹,其實說來說去,你倒是最好的。當初你是六品才人,我是側妃,如今再見面,你是四品夫人還有了孩子,而我還是側妃。陸妹妹,我真羨慕你有了孩子。那孩子真可愛,看着就像陸妹妹你。這真好。我做夢都想有一個孩子。”
陸瑾娘不知該如何開解她,該說的都說了。拍拍她的手,“你也別多想了。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想多了對身體不好。”
“你說的是。前些天我家裡人寫信來問我,問有沒有動靜。說是要是自己沒辦法懷上,就讓身邊的丫頭懷一個,到時候留子去母,將孩子抱到自己名下教養,也算是有了個依靠。可是我一想到孩子不是我生的,而是我身邊的丫頭生的,我心裡頭受不住。”
“這事的確難受,再說還沒到那一步了。”陸瑾娘輕聲勸解道。
丁側妃搖頭,“陸妹妹,事情沒你想的那樣簡單。當初我進王府,雖說是側妃,但是該有的一樣都不少,同樣是三媒六聘,風風光光的進了王府。出門的時候,我母親就同我說了,別的不要緊,關鍵的是要早點懷上孩子。有了孩子纔有了靠山,纔算是在王府站穩了腳跟。一開始我不懂,可是時間一長,我真的知道有孩子的重要性。恰好那時候我懷孕,高興的不行。王爺也天天來看望我,我做夢都想着孩子生下來會是什麼樣子。可是萬萬沒想到,我的孩子沒了,就那麼沒了。陸妹妹,你雖然懷孕的時候也不順,可是你好歹將孩子生下來了。我的孩子落下來的時候就是一灘血水,連他的樣貌都不知道。如今我一想起這個,我心裡頭就難受的不行。陸妹妹,我真羨慕你。你好歹還保住了一個孩子。可是我卻沒你好命,早早的就失了孩子。”
“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心裡頭也跟着難受。”陸瑾娘扶着丁側妃,“快別哭了,臉都哭花了。不如我讓人打盆熱水來,你洗漱一下。”
丁側妃搖頭,同時仰起頭來,用手絹擦着眼淚,“不用了,我沒關係的。你一定嫌我煩吧。”
“沒有。你可別多想。你能同我說這些,說明你信任我,我怎麼會嫌煩。”
丁側妃擦着眼淚點點頭,“多謝你陸妹妹。這些話我憋在心裡許久了,一直想找個人說說。幸好今日能和你見面,不然還不知要憋多久。”
“以後有事你就給我寫信。就跟咱們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一樣。”陸瑾娘笑笑,也說不出更好的話來安慰人。
“原來陸夫人在這裡。”福樂從外面走進來。
丁側妃和陸瑾娘一起上前見禮,丁側妃看的出來福樂是來找陸瑾孃的,加上自己剛哭過,也不想讓人看出來,於是趁機提出告辭,“陸妹妹你既然還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丁側妃對福樂欠身,然後就帶着人走了。
這丁側妃還算識趣,福樂笑笑。
陸瑾娘頓時警惕起來,時過兩年,再次見面,按理都應該是陌生人了。卻不想還是不能避免和福樂碰上,並且瞧着福樂對她還有興趣。這種可能性讓陸瑾娘很煩躁。
“福樂郡主請自便,妾先告辭。”陸瑾娘低着頭,想要出去。
福樂拿着把扇子乾脆擋住陸瑾娘,“瑾娘不都說了讓我自便,爲何你又急着要走。”
陸瑾娘想吐血,這話能這麼曲解嗎?“福樂郡主說笑了,我還要出去招呼客人,請福樂郡主體諒我的難處。”
福樂笑了起來,欺近陸瑾娘,“瑾娘太讓我寒心了。許久不見,莫非瑾娘將我忘記了嗎?”
“還請福樂郡主慎言,你我並無別的關係,此話在你我之間說來很不合適。”陸瑾娘板起臉來,也有幾分氣勢。
福樂卻樂呵的不行,“哎呀,瞧見瑾娘這番模樣,不知爲何,我心裡頭就越發的想留下瑾娘說話。瑾娘不會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吧。再說了瑾娘出去是要應酬客人的,不如就在這裡應酬我一個。我這個客人,應該足夠有資格留下瑾娘吧。還是說瑾娘就非得狠心拋下我。”福樂趁着陸瑾娘要吐血的時候,抓住陸瑾孃的手,就不肯撒手了。還在陸瑾孃的手上摸了又摸。
陸瑾娘只覺着渾身發癢,很是不自在。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也算是少見了,可見奇葩年年有,今年到我家。陸瑾娘真心有吐福樂一臉血的衝動,“請郡主自重?”陸瑾娘面無表情,其實心裡頭真心想狠狠的給福樂一拳頭。
“自重什麼?”福樂笑笑,再次欺近,“瑾娘要不和我說清楚,怎麼個不自重了?是這樣,還是這樣……”福樂得寸進尺,手已經開始往陸瑾孃的身上移動。
陸瑾娘忍無可忍,一巴掌打掉福樂作亂的手,“郡主這是要輕薄於我嗎?”
“瑾娘真正誤會我的心了,我心裡頭一直記掛着瑾娘。當初你說都沒說一聲,就跑去了宗人府。我擔心你在裡面吃虧,還特意讓人多多給你們大開方便之門。”福樂靠近陸瑾娘。聞着陸瑾娘身上的味道,“嗯,瑾娘身上有股子奶香味,真是好聞的很。本郡主很喜歡。”說罷乾脆抱住了陸瑾娘。
陸瑾娘驚了一跳,原本還因爲福樂的一番所謂的大開方便之門的話愣神,卻不想福樂見縫插針,竟然突襲。陸瑾娘氣的要死,拼命掙扎。可是她一個小女子,福樂常年在軍營裡混的,那力氣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陸瑾娘如何掙脫的開,只能被福樂抱着,氣的陸瑾娘恨不得咬上一口。
“放開我。”陸瑾娘惱怒之極。
“我不放。”福樂乾脆耍賴,一點都不給陸瑾娘面子。
“你放不放?”
“我就是不放。”福樂越發的貼近陸瑾孃的身體,聞着陸瑾娘體香,表情顯得極爲陶醉。
陸瑾娘氣的臉通紅,勉強忍住了自己的怒氣,問道:“之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指的是哪句話?”福樂假裝不明白。
陸瑾娘咬牙,真相咬死這個妖孽,“你說我在宗人府的時候,你讓人開方便之門,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你當然不知道。”福樂來個偷襲,在陸瑾娘臉上親了口。
陸瑾娘瞪眼,一時間卻拿福樂半點辦法都沒有。還好福樂是女人,要是男人這樣的話,陸瑾娘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瑾娘可別瞪眼,你越瞪眼,本郡主越發的興奮。瑾娘若是想要知道自己的魅力的話,不妨試試,我是很樂意的。”福樂完全是在調戲陸瑾娘。
“我一點都不願意。說話就說話,放開你的手。”
“我就不。”福樂撒嬌耍賴,“瑾娘不是想知道當初你在宗人府的時候,我幫了什麼忙嗎?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瑾娘得了風寒,你那兩個丫頭也多有不好的。你們之所以能順利請到太醫去宗人府,還多虧了本郡主。就是你們每日吃的新鮮菜蔬,也是本郡主疏通了關係才幫你們弄到的。你們隔壁的二王爺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你是沒看見,二王爺從宗人府出來的時候,人都變了,少說瘦了三十幾斤。你知道二王爺當天出宗人府,爲何沒有第一時間去皇宮見皇上,而是急急忙忙的回了王府嗎?那是二王爺急着回去開葷了。許久不曾吃一餐像樣的飯菜,就是貴爲王爺,那嘴巴也饞的的給路邊的乞丐似得。”
陸瑾娘半信半疑,“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呵呵,瑾娘竟然問我要證據。那好,本郡主就給你一個證據。”福樂郡主湊到陸瑾孃的耳邊說道:“臘月二十五,瑾娘去了門房,放了一張紙條在牆縫裡,是傳給竇猛的。此事本郡主說的可對?”
陸瑾娘驚慌不定,“你,你……”
“我怎麼會知道,是吧?”福樂得意一笑,“我說過,瑾孃的事情我一直都很關心,瑾娘還不相信。瑾娘想不想知道我爲何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爲何你進門房的時候,那門房裡面恰好就沒人?爲何你的消息就能順利傳遞出去?而五王兄讓人傳遞消息,卻是次次失敗?”
“你,這是你做的?五王爺有朝外面傳遞消息?”爲何她一點都不知道。在那個四方小天地裡究竟發生了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
“當然。哦,忘了同瑾娘說一聲了,那些守宗人府的人,都是我手下的兵。都是北安王府帶出來的。”福樂再次得意的笑了起來,“現在知道爲什麼了吧?那些兵士本郡主都打過招呼了,若是你的事情,自然是大開方便之門。若是五王兄的事情嘛,自然是公事公辦。好在瑾娘夠聰明夠謹慎,沒用竇猛給你的線幫着五王兄傳遞消息。要是你真那樣做的話,那本郡主可就失望透頂了。”
“這麼說來,竇猛傳回來的消息,也是你的人送進來的?”
“當然。不然瑾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得到消息。你可知道當本郡主得知你去照顧得了天花的五王兄的時候,是多麼的擔心。你可真是大膽啊,莫非你對五王兄日久生情了?”
陸瑾娘沒心思聽福樂的胡言亂語。此刻她心裡發寒,恐懼籠罩着她。原本以爲天衣無縫,沒人知道的事情,竟然在別人眼裡就是個小把戲。這是何其的危險和諷刺。陸瑾娘不敢想象,她的事情有多少是福樂不知道的。
陸瑾娘猛地擡頭,狠狠的盯着福樂,“你派人監視我?你是何居心?”
“我是什麼居心,瑾娘不是都清楚嗎?難道本郡主做了這麼多,瑾娘還不明白。瑾娘,你可真會傷我的心啊。”福樂做出一臉心疼的樣子。
陸瑾娘沒空和她說閒話,“我當然清楚。我清楚的知道我不過是不起眼的內宅女人,何德何能能讓福樂郡主爲我大費周章。我看福樂郡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應該是另有目標。”
“哎呀,瑾娘爲何如此質疑本郡主的真心。”
“因爲我不相信你。”陸瑾娘笑了起來,“你福樂郡主高高在上,什麼都不缺,無論是要女人還是要男人不過是句話的事情。我有什麼姿色能讓福樂郡主看得起。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有自知之明,還請福樂郡主不要耍我玩了。”一個兩年沒見,見面就各種調戲的人,口口聲聲說什麼在意,說什麼真心,傻子纔會相信。更何況是福樂這位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的本朝第一女人。感情不感情的,那是什麼玩意。在上位者眼裡,只有權勢纔是最重要的。當感情阻礙了權勢,那麼感情註定是被拋棄的。這一點上,五王爺是如此,福樂同樣是如此。沒有人會例外。例外的人早就死了,要麼就成了昏君,死後都要被人各種貶損鄙視。
“時間慢慢,空虛寂寞,瑾娘陪着本郡主一起耍耍有什麼關係。你放心,本郡主定不會虧待你的。你看當初你進宗人府,我也在外面爲你提供各種方便。還有你從宗人府回到王府後,本郡主也時常關心你的情況。瑾娘還不清楚吧,尚太醫可是北安王府的常客。對了,還有那位高公子,瞧着對瑾娘可是情深意重啊。就是那個面癱的竇猛,不也是對瑾娘提供各種方便嘛。”福樂撩起陸瑾娘一縷頭髮,聞了聞,深吸一口氣,十分陶醉。“瑾娘你說說看,本郡主有沒有誠意。”
“你,你太過分了。”陸瑾娘又驚又慌,感覺自己好似被人剝光了癱在陽光下,任人打量。從來不知道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着她,這讓陸瑾娘感覺毛骨悚然,恨不得找個地方縮起來,永遠的藏在角落裡,不要讓任何人發覺她的存在。
“呵呵,瑾娘對本郡主的評價,本郡主可不敢認同啊。本郡主這可是關心瑾娘纔會如此,瑾娘爲何就如此狠心了。”
陸瑾娘狠狠的去推福樂,福樂的身體晃了晃,笑了起來。“瑾娘這是要做什麼。”
“讓開,我不想和你說話,更不想見到你。不管你有什麼目的,請你以後別來煩我。我對你沒興趣。還有我也不管你究竟要做什麼,具體要查誰,但是請你放過我,我不過是個內宅婦人,當不起郡主這般看重。”陸瑾娘咬牙切齒,心中是又怒又怕,福樂區區幾句話,所包含的內容,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到危險。就是不知道福樂所做的一切,五王爺知道不知道。
“瑾娘太過妄自菲薄了。以瑾孃的身份出身和姿容,短短三四年,就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姑娘成了四品夫人,還順利的生下自己的孩子,這一點我想許多人都要說聲佩服。就這樣瑾娘還說自己普通,只是個內宅婦人,可就讓人不敢苟同了。”福樂堵住陸瑾孃的去路,讓陸瑾娘不能離開。
陸瑾娘皺眉閉眼,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情。好一會總算冷靜了幾分,陸瑾娘睜開眼睛,問道:“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那請福樂郡主明確的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或者你想要什麼?還有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福樂笑了起來,笑的十分的歡快。“瑾娘爽快,可是本郡主爲何要告訴你我的目的?當然,若是瑾娘願意同本郡主共赴雲雨,說不定本郡主一高興,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郡主說笑了。郡主要什麼沒什麼,我如何可能和你共赴雲雨?”陸瑾娘露出一個略顯妖嬈的笑容,眼神裡有着不加掩飾的不屑。目光從福樂的胸前慢慢滑落到下身。其意思不言自明。
福樂笑了起來,貼近陸瑾孃的身體,“瑾娘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就不行?許多女人上了本郡主的牀,可是對男人再也沒興趣了。瑾娘要不試試看。”舔弄着陸瑾孃的耳垂,陸瑾娘只覺着渾身噁心。
陸瑾娘強忍着,“福樂郡主吹牛的本事倒是不錯,不過我可沒那興趣。福樂郡主還是另外找人吧。”
福樂呵呵的笑了起來,“瑾娘還真是意志堅定,不爲所動啊。哎呀,這可怎麼辦了,你越是不願意,我對你越是心欠欠。說不定你滿足了我一次,我就不來找你了。你覺着這個生意划得來嗎?”
“划不來。”陸瑾娘仰着頭,笑了笑,笑的魅惑,“五王爺足夠滿足我了,我想郡主如何厲害,也比不上一個真正的男人吧。當然,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郡主比許多男人都厲害百倍。”
“沒試過,你怎麼就知道我比不過五王兄。”福樂和陸瑾娘幾乎貼在了一起,若是從外面看去,還以爲兩人正在做那起子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用試,我也知道。我只喜歡用真實的,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如郡主這般雌雄莫辯。”
“哎呀,瑾娘可真會傷我的心啊。你摸摸看,我的心可被你戳了個洞。”拉着陸瑾孃的手在她身上四處瞎摸。
陸瑾娘拼命掙脫,“你放手。”
“我就不放。要不你就答應我。”
“你做夢吧。”陸瑾娘唾棄福樂郡主,跟神經病似得,要不要臉。
“對啊,我正是在做夢。每日做夢都要夢到瑾娘。瑾娘你可真是我的知心,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你也清楚。”福樂一臉笑意,似乎逗弄陸瑾娘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陸瑾娘氣的想要吐血,老天爺劈一道雷下來將這個妖孽給收了吧。陸瑾娘都快瘋了,福樂太過奇葩了。“我不想和你糾纏,福樂郡主,你高高在上,還請放過我。”
“瑾娘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只有心疼你的,哪有放過不放過的說法。瑾娘,你莫非真要如此狠心。”
陸瑾娘閉眼,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擺脫這個瘋子?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一聲怒吼在門口響起。
陸瑾娘驚愕,五王爺怎麼來了,該怎麼解釋現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