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本宮的孩子是一個男孩兒?裴公子莫不是在說笑不成,本宮的孩子是慕容煙。”說到這裡,木貴妃慈愛又憂傷地搖搖頭。
“這一切都是皇后的陰謀,封國太子立長不立賢,所以皇后纔會陷害於您呀。”
裴朔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對皇后都是恨。
“你怎麼知道?”
木貴妃緩緩站起來,悲痛又震驚,若真是如此,那自己這麼多年豈不是疼錯了人?那她的孩子去了哪裡?
裴朔臨微微上前,滿臉悲痛。
“因爲,我就是您的孩子呀。”
接下來,裴朔臨將無意間得知的經過告訴木貴妃,木貴妃淚流滿面。
“沒想到皇后的心腸居然如此歹毒。”木貴妃憤憤道。
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這樣被生生隔離了十八年。
“母妃。”此時,裴朔臨眼中也帶淚。
這麼多年居然今日才與生母相認,真是個笑話。
“臨兒,這麼多年,你受苦了。”說着,木貴妃握住了裴朔臨的手。
以前沒有近距離的看過,這樣一來,終於發現,裴朔臨的長相與自己有三分相似。這一刻,她徹底相信,裴朔臨就是她的孩子。
“母妃,我不甘心,明明我纔是光明正大地太子,卻被東方洛搶了先,若不是皇后當年使計,現在我應該就是未來的王,而母妃,您纔是皇后。”
聽着自己從來不知道的兒子這麼說,木貴妃心中嚮往。
過後,卻是輕輕地嘆一口氣。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論皇后的財力實力,她根本不是皇后的對手,只求着不要死在皇后手中就好了,怎麼還敢做其他的念想。
“臨兒,你一切要小心,裴府中的人對你還是很好的,只要你能夠好好的活着,我這做母妃的就放心了。”
說着,木貴妃抹了一把淚。
看着如此軟弱的木貴妃,裴朔臨心中一陣悵然。
母儀天下的,本應該是他的母妃,接受羣臣拜見的應該是他,現在他只是一個將軍府的世子,此仇不報,他要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母妃,我要報仇,奪回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裴朔臨雙目血紅,似乎已經進入了癲狂的狀態。
“臨兒,你可不要亂來,皇后的勢力其實你能相抗衡的?”
木貴妃眼中含淚,對於裴朔臨的想法不十分不贊同,但是想到這些年,她並沒有陪在裴朔臨身邊,給他應該得到的愛,心中又十分痛苦。
“母妃,我只是想問問您,若是我要問鼎九五至尊的位置,您會不會助我?”裴朔臨大聲問道。
雅間之內,煙氣氤氳,帶着淡淡的蘭花香,十分溫馨的格調,兩個人卻是。
一個悲憤,一個傷懷。
看着遠離自己十八年卻已經出落得挺拔出衆的男子,木貴妃心中欣慰,可是同時,看到裴朔臨眼中的不理智。
木貴妃眼淚直流,裴家雖然把他當作世子對待,卻沒有把他當成是世子培養,如今這般模樣,算是辜負了,想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酸。
“臨兒,你非執意如此嗎
?”木貴妃緩緩問道。
“非如此不可。”香氣蒸騰之中,裴朔臨說的堅決。
想到皇上對自己的寵愛,木貴妃緩緩道:“好,母妃助你。”
與木貴妃談妥之後,裴朔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了裴府。
這一刻,他才明白,爲什麼母親對自己不分理由的溺愛,大將軍卻絲毫沒有制止,原本都是慈母嚴父不是嗎?
而裴將軍似乎是隻讓他玩鬧,若不是自己心不在小小的世子之位上,現在與草包有什麼不同?
好歹毒的心腸!
原本裴朔臨對裴夫人還有幾分感激,但是現在想到自己大事未成,只能去求裴夫人--將軍的弱點,伺機得到兵權。
“臨兒,又到哪裡胡鬧去了?”剛剛走過正堂,裴夫人就叫住了他。
轉過身,是一個溫順的笑意。
裴夫人很少見到兒子這麼體貼的笑容,當下問道:“今日是遇見了什麼好事情,看起來這麼高興?”
強忍着心中的怨氣,裴朔臨看看曾經日日孝敬的母親。
她是一個可憐人,被自己的夫君欺騙了這麼多年,現在還矇在鼓裡,也真是夠可笑的。
總有一日,他要拆穿,讓這個夫人看看自己多年養的是仇人的兒子,而他的孩子,早就已經死去,不知道那時候,這個夫人對自己的夫婿,是感激過多還是怨恨過多?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娘,孩兒不過是在外面玩鬧多了,一時間想娘了,就回來看看。”
說話的時候,裴朔臨變戲法似得拿出來一朵玉蘭花,香氣微微,卻沁人心脾。
而裴夫人自然是樂的咧開了嘴。
“你這孩子,怎麼帶回來一束花?”
裴夫人雖然是嗔怪的語氣,卻十分開心的接過了,看上去眉梢間都是喜悅。
脣角勾勒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裴朔臨像往常一樣攬過裴夫人的肩膀,撒嬌地說道:“娘,這可是我從邱先生的蘭花園採的蘭花,娘看看喜歡不喜歡?”
裴夫人原本就十分高興,現在一聽說這是特意爲她採的,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呵呵,難得臨兒如此有心,說吧,這次回來又是爲了什麼呀?”
驚喜之餘,裴夫人自然知道,這是她寶貝兒子的看家絕技,每每向她獻殷勤,必定是有事相求。
“娘,瞧您說的,孩兒在外面遊春,看着春光尚好,像蘭花一般嫵媚動人,而母親因爲府中瑣事牽絆,不得看着大號的春光,所以想要將這蘭花的芬芳帶給娘。”
裴朔臨雖然恨裴家,但是善於忍耐,這一番哄騙裴夫人的本事將那人哄的眉開眼笑。
裴夫人嗅嗅那蘭花的香氣:“果然是邱先生的蘭花。”
“那是,孩兒怎麼敢騙娘呢。”裴朔臨緩緩說道。
此時春風起,陽光初生,爛漫之中有一兩分神秘,裴夫人的臉上被微光照耀,細細的皺紋格外明顯,卻有一種真摯的母性的光輝。
而裴朔臨自微光中露出微笑,在微光輕撫中,那側臉竟看不出是喜是怒。
“臨兒,若是無事,就不要出
去跑了,在家中陪着娘也好呀。”裴夫人緩緩說道。
一旁的侍女早就在兩人身邊佈置好了椅子,知道夫人喜歡曬太陽。
素日裡最常見的就是夫人半閉着眼睛微笑着,少爺在一旁說着貼心話兒。
裴朔臨緩緩做了,露出一個微笑道:“娘,孩兒也想多陪陪娘,但是爹說了,孩兒歷練不夠,孩兒也想着今早爲爹分擔事務。”
說罷,裴朔臨又是體貼又是委屈地看一眼裴夫人。
本來就愛子如命的裴夫人此時心中也甚是難過。
按說別人家的孩子年紀方過十六就開始接管家中事務了,而臨兒已經快要十九,還沒有接管家中事務,將軍只說他太小太小。
可是不歷練,怎麼能成大事呢?
若是還不培養臨兒,裴家百年的基業以後準備交給誰?
想到這裡,裴夫人下了決心:“臨兒,你再忍忍,過幾天娘去給你父親說說,讓你在軍營之中歷練歷練。”
原本以爲裴朔臨會立刻答應,但是他的反應卻讓裴夫人感到驚訝。
只聽裴朔臨拒絕道:“娘,孩兒現在一定是還沒有讓爹滿意,不如過幾年再說,孩兒再出去鍛鍊一下,等孩兒有資格的時候再去。”
看着自己孩子這麼聽話的樣子,裴夫人心中快慰又傷感。
“你爹也真是的,家中有職位不知道用,偏偏讓你去外面受那樣的苦,這次娘下定決心了,一定給你找件事情做做。”
見裴夫人如此堅持,裴朔臨露出一個微笑,緩緩道:“那就多謝娘了。”
“嗯,真是個好孩子。”裴夫人微笑道。
兩個人不過是曬了一會兒太陽,裴將軍就從外面回來了。
“夫人,你怎麼在這裡,臨兒,終於捨得在家了。”裴將軍隨口說道。
就在裴將軍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發現裴夫人一直溫順的臉色變得有些冷。
“夫人,你是怎麼了?不舒服?”
說話間,裴將軍體貼地摸摸裴夫人的額頭。
結果手還沒有觸到,就被裴夫人閃開去。
“夫人,怎麼這麼冷?”
裴將軍見愛妻面色越發冷淡,心中一驚。
以爲是裴朔臨又惹夫人生氣了,當下將臉轉向裴朔臨,狠狠地瞪了一眼,而裴朔臨適時扭過頭,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臨兒,你又惹你母親生氣了。”
明明應該是疑問的口氣,卻被裴將軍說成了肯定。
裴朔臨緩緩扭過頭,一臉的驚愕。
“面壁思過去。”裴將軍冷聲道。
對這個孩子他本來就沒有投入自己的精力,現在說話更是不留情面,一個冷笑還沒有在裴朔臨臉上綻開,一道厲喝傳過來。
“有我在,看誰敢。”
此時一直溫順的裴夫人柳眉倒豎,冷冰冰地看着裴將軍。
“夫人,我怎麼了?”裴將軍此時心中一驚,委屈地問道。
“哼,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現在都在家族之中承擔大業,我們的孩子居然在外面自己闖蕩,你是不是當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