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性福手冊
洛清鳶再睜眼的時候,頭頂是熟悉的青紗帳子,整個人幾乎都被塞進了被窩裡,暖和得讓她的兩片臉頰也變得紅潤潤的。洛清鳶翻了個身,準備繼續閤眼睡覺。腦子迷糊地轉了幾下後,洛清鳶雙眼倏然睜大,一骨碌起了身,朝身邊看了看。
她這是回到了將軍府裡?昨個兒晚上,貌似喝了點兒淡酒,吃了點兒熟羊肉,還有……洛清鳶一下又將身子縮回了被窩裡,連同腦袋都蒙了起來,昨晚上撒潑的樣子一幕幕地回放,洛清鳶雙頰充血,腦袋縮在被子裡不想出來了。她一直認爲自己酒量不錯,沒想到在酒館裡才喝了兩小杯,腦袋就有些發暈了。這些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她喝醉了後還跟席夜楓耍酒瘋。好丟臉!
想到席夜楓真的是聽話地揹着自己在大草原上繞了好幾圈,洛清鳶在被窩裡悶聲笑了起來。
“姑娘可醒了?”雪梨的聲音將洛清鳶驚得立馬止了聲兒,整了整自己散亂的長髮,端坐於牀頭。
“雪梨,進來罷。”洛清鳶應道。“我這次是不是又睡過了?”洛清鳶有些尷尬地問。
“呵呵,姑娘放心,這次的時辰剛剛好,姑爺也是才走不久。不過,我瞧着姑爺的面色不太好,眼框下好似有兩道黑影。”雪梨回道,扶她起了牀,見姑娘自己取了衣裳穿,她便收拾牀褥。
“他這幾日到底在作甚,怎的累成這樣?”洛清鳶疑惑地低喃出聲。
雪梨將被子摺疊好,放在了牀尾,聽到姑娘的嘀咕聲後回頭瞅她,笑眯眯地問,“姑娘,該不是你夜間來回翻身,吵得姑爺睡不着罷?”
洛清鳶聽得一怔,難道真是因爲她夜間翻身,影響他睡不好?洛清鳶有些自責,可是她記得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他的臂膀禁錮着,根本沒法翻身。無意間看向雪梨時,發現她時不時地揉捏自己的左肩,洛清鳶皺了皺眉,“雪梨,你的左肩怎麼了?”
“還不是因爲昨日碰到個莽漢!那莽漢走路急衝衝的,眼睛也不知道長在哪兒,他身子那麼壯實,撞得我左肩膀都淤青了,手上的新鮮菜也落了一地,趙嬤嬤還將那人臭罵了一頓。看在他連聲道歉的份上我本來打算不計較了,可是他……他居然伸手捏我的肩,我當即就踹了他兩腳。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隨便那他的手碰我,還揉揉捏捏的!姑娘,我,我……”雪梨說着說着,委屈得都要哭出來了。
“別慌別怕,不就是一莽漢,這種人不值得你置氣。”洛清鳶看她那張羞憤的小臉,知道這丫頭怕是對那人記上心了,至於是恨還是別的,倒不好說。
“姑娘才說要給我找戶好人家,我就被別人輕薄了,可惡的是那人還沒有做錯事的知覺,被我踢了兩下後便兀自跑遠了。”雪梨萬分委屈。
洛清鳶嘆了口氣,雪梨到底是在京都里長大的丫鬟,這種事若發生在京都,那莽漢真就毀了小姑娘的清白。那人不小心撞到她也就罷了,居然堂而皇之地伸手去揉捏雪梨的肩膀!不過,洛清鳶瞧雪梨的樣子,怨氣中更多的是羞意,還有對那人揉捏肩膀後不管不顧逃走的委屈。難不成這小丫頭對那無賴莽漢有點兒意思?
“這種調戲清白女子的無恥之人,合該叫將軍抓住活活打死。雪梨你告訴我這人長何樣,我告訴將軍後,他必定會四處張貼此人畫像,屆時,這人就是想逃也沒法子了!”洛清鳶忽地正色看她,厲聲道。
雪梨被洛清鳶這嚴肅的樣子驚了小跳,想起那莽漢傻憨憨地揉捏她肩膀,明明動作很粗魯,卻一個勁兒地朝她說對不起,雪梨忙搖頭,“姑娘,不必了!那人又不是故意的,他應該沒有惡意,他揉我肩膀也只是以爲把我撞傷了,估計那憨子是把我當成了個大男人看待,沒有輕薄的意思……”說到後面一句,雪梨聲如蚊吶,頭也死死埋着,脖子根兒似乎有些發紅。
“哦?這樣啊,那便饒過他好了,以後誰再佔雪梨丫頭的便宜,我這個做主子的定要會你討回個公道。”
雪梨笑了笑,“瞧姑娘說的,好像這種事總髮生似的,我今日和趙嬤嬤買菜的時候,那條路恰好窄了些。那莽漢慌里慌張的像是有急事,這纔不小心撞上我的。”
“看你這樣,應該是不在意了,方纔怎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洛清鳶打趣道。
雪梨紅透了一張臉,垂頭囁嚅道:“誰叫他當街揉我肩膀,人家還以爲我們是兩口子呢。”
洛清鳶自然沒聽清她的話,只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問,“雪梨,你喜歡夫家長成何樣?我昨日隨將軍去了軍營,見到了將軍說的石千總,也不知是不是你喜歡的那種。”見雪梨一怔,似乎在思酌怎麼回頭,洛清鳶用指頭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自顧自道:“我沒記差的話,雪梨似乎說過讀書人最爲風雅,那種男人也有擔當,雪梨大抵是喜歡京都裡的那種讀書人罷。”
雪梨想點頭附和一聲,可腦中忽地閃過那結實高大的漢子,還有對她傻笑時露出的憨態,她很確定,那粗魯的漢子揉她肩膀的時候真是把她當成了個男人,因爲他揉肩膀的動作粗魯極了,就像是平日裡的好兄弟胳膊腿碰傷了,他就拿這種力道揉兩下,然後大嚎一聲,“好了,沒事了。”她那時還曾想,這人爲何長得這般高大,卻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姑娘!”雪梨猛然擡頭,一臉堅決,似乎方下了什麼重要決定,“姑娘和將軍的好意雪梨心領了,只是雪梨本就是個下人,不值得姑娘和將軍爲我操心,還是讓雪梨多伺候姑娘幾年罷。”
洛清鳶嘆了口氣,“雪梨,你若是不喜歡我和將軍口裡的石千總,我再另尋一家便是,你伺候我多年,也該有個家了。”
雪梨眼淚珠子瞬間滾落下來,哭道:“謝謝姑娘。雪梨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跟着姑娘,真要我一輩子跟着姑娘,我也毫無怨言。”
“哭什麼,這還沒出嫁呢。”洛清鳶笑道。“你這會兒不想嫁人的話,那我便先放放,西陽不缺好男兒,我正好有時間多留意些。”
雪梨紅着臉沒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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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喪着臉作甚?又不是不給你找媳婦了,不過是另外換個丫頭罷了。”軍營裡,席夜楓瞅了石高兩眼,拍着他的肩道。
“將軍,是不是那丫頭瞧不上我?”石高有些喪氣道,“將軍還是算了,我就知道沒哪家的姑娘瞧得上我,打光棍其實也挺好的,一個人也自在。”
“那丫頭只是伺候你嫂子時日久,捨不得嫁人。人家小丫頭見都沒見過你,哪會瞧不上你。”席夜楓安慰道,心裡補到:是你嫂子覺得你身板太壯實,小丫頭嫁給你會吃不消。
“將軍好意我心領了,這些事還是待以後再說罷,我也沒急着娶媳婦。我……我先去看黑子他們練大刀練得如何了。”石高說完,便逃般地走了。
席夜楓扶額嘆氣,石千總這麼老實的人爲何就沒人看得上呢。
洛清鳶和席夜楓跟雪梨和石千總兩頭分別說好了後,這樁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至於洛清鳶說的人選剪秋,因着又怕錯點了鴛鴦譜,席夜楓沒有催她,她自然沒有跟剪秋提及此事。
額上的那道小口子沒見絲毫印記的時候,洛清鳶收的請帖也恰到了點兒,洛清鳶穿戴整齊,由雪梨陪着去了送來請帖的黎家。
剛從馬車上下來,洛清鳶還未見人便聞到宅子門口的說笑聲。
“來了來了!將軍夫人可算來了。”迎面走來一個身子高挑的婦女,身後跟着其他幾個婦女,打扮得極爲簡單,精氣神看着十足,一點兒不似京都裡那些羞答答的閨中小姐。
“這位可是黎家嫂子?”洛清鳶走上前,笑問,也無半點兒嬌氣,看起來落落大方。
“哈哈,瞧見沒,將軍的眼光實在不錯,一來就知道喚嫂子了。”那女子回頭朝其她幾人道,爽笑道。幾位婦女也呵呵笑了起來。
“來來,妹子別跟我們客氣,這些都是你嫂子,席將軍征戰那會兒,幾位大哥隨他一起馳騁沙場,交情匪淺,親如手足,你若跟我們客氣了,回頭家裡那口子可有的唸叨了。妹子叫我王嫂就成,這位是你薛嫂子,那位是……”自稱王嫂的女子熟絡地拉着她進了宅門。
洛清鳶沒想到只見一面的人熱情如此,被幾人打趣一番,也開始湊趣了。
“幾位嫂子看起來都是不輸於男兒的巾幗女英雄,小妹實在佩服。”洛清鳶笑道。
“哈哈,我可不是,你薛嫂子倒算得上,有一次還從西羌人手裡救了個孩子。”王氏大笑。
洛清鳶見這薛氏在女子中不算很結實的那種,完全沒看出她還有救人這本事,面上的疑惑不自覺就露了出來。
薛氏笑,忙搖頭道:“別聽你王嫂亂說,不過是從馬下救了個孩童,那時我恰好騎着馬,前面有一隊敵兵從鎮子經過,我救下那孩子立馬騎着馬跑了,他們似有急事,沒有功夫與我們這婦孺耽擱,我這才從他們手中逃過了一劫。”說到這兒,薛氏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其實,西羌族對邊城的百姓並不算殘忍,他們只掠奪糧食和羊馬,即使壓迫百姓,也很少弄出人命。當時那孩童也是衝到了馬隊前,馬隊躲閃不及差點撞了他。他們萬不該覬覦我大宸國領土,觸犯了龍顏。其實,我覺得和平共處並不困難。”
“薛妹子,慎言。”王氏皺了皺眉,快速瞄了洛清鳶一眼。她們幾人皆爲西陽本地女子,習慣了直來直往,戰爭結束後她們才嫁作了人婦。
薛氏意會過來,忙閉口不言。其他幾人的表情也有些難看。洛清鳶畢竟是定遠將軍夫人,被她聽到這種話,若是不小心傳到定遠將軍耳邊,她們豈非被當做了吃裡扒外的叛徒。
洛清鳶早已看出幾人的懊惱,朝幾人輕笑道:“幾位嫂子都是性情中人,無需顧忌我,實話跟幾位嫂子說,我並不覺得西羌人有多可惡。但是這麼多年的戰爭確實是由他們引起的,既然他們有這個膽子侵犯大宸國,就要有膽子接受如今這結果。掠奪糧食不算殘忍麼?搶了百姓的吃食,百姓如何過活?西羌人爲何覬覦大宸國,無非是因着我大宸國土壤肥沃,糧食多,西陽這處更是塊惹人垂涎的土地。要我看來,他們若是缺糧食,還有很多事情可做,比如說用其他東西來同我們正當換取糧食,也或者想點兒別的辦法,但絕不是以征戰的方法來霸佔他國的領土。”
一番話說完,幾人已經呆住。
“洛妹子好見識!”王氏大讚一聲。
薛氏也神情鬆緩下來,雙眼變得極有神采,道:“原本以爲妹子長居京都繁華之地,思想保守,卻不知妹子的見識許多男兒也不及。我也覺得,西羌人若能主動示好,與我大宸國往來通商,兩國便能各取所需。”
幾人相談甚歡,中途還玩了投壺遊戲。
席夜楓一回去便見到小媳婦神情低落地拄着腦袋等他。
“這是咋的啦?一副蔫巴巴的樣子,誰惹我的夫人不痛快了?”席夜楓一把將小媳婦提到懷裡,樂道。
“夜楓,今天我去見了黎家嫂子和其她幾位嫂子。”
“哦,我知道。夫人覺得如何?難不成幾位嫂子爲難你了?”席夜楓微蹙眉,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纔沒有呢,幾位嫂子十分熱情。只不過我們無聊之餘玩了個投壺遊戲,我輸得怪沒面子的。”洛清鳶悶悶不樂道。
“夫人投了幾箭,又中了幾箭?”席夜楓笑問。
“我……投了十箭,只中了一箭。”洛清鳶越說越埋着頭。
“哈哈,甚好甚好,起碼還投中了一箭,沒有太丟人。”席夜楓大笑起來。
洛清鳶抱着他的腰身,腦袋一個勁兒地在他懷裡打轉轉,手狠狠掐着他腰間的軟肉,“你就知道取笑我。叫你笑,痛死你!”
“哎呀,真痛,夫人你可輕着點兒。”席夜楓笑着喊痛。
結果,沒過幾日,席夜楓就命人做好了一把精緻的小弓箭,將洛清鳶哄着又去了軍營,手把手地教她拉弓射箭。席夜楓手下的士兵又是吃驚又是鄙夷。
“瞧將軍那得意樣兒,這幾日藉着叫嫂子射箭這理由,不曉得佔了嫂子多少便宜。”李黑子撇嘴道,“將軍是美滋滋的,我和幾個弟兄卻輪流站夜崗,啊!沒天理了!”李黑子抱着腦袋,哭喪道。
劉明昊搖頭一笑,“黑子兄,本來將軍方纔離開軍營前還叫我告訴你一句話,可你這會兒居然說將軍壞話,那這好消息還是不要告訴你了。”劉明昊吊足了他的胃口。
李黑子一聽好消息幾個字,頓時眉開眼笑,討好道:“劉兄弟,咱們鐵哥們的關係,你就甭吊我胃口了,兄弟我感謝你還不成麼?”
劉明昊這才慢悠悠地說,“將軍念在你媳婦快要生了的份上,叫你近幾日就呆在家中,等到媳婦安全誕下孩子再回來。”
“什麼?!”李黑子驚得大叫一聲,笑哈哈地合不攏嘴,“將軍真這麼說?”
“千真萬確。”劉明昊點頭,一臉笑意。
李黑子立馬在校場上跑着跳了幾下,高興地像只猴子,歡呼道:“將軍真他媽太好了!劉兄弟,我先回去了,等我有了兒子,回頭請你喝喜酒!”朝他招了兩下手,人已經跑得沒影。
劉明昊站在遠處,看着校場上剩下的幾個零散士兵,忽地就笑了一聲,就算跟他們站得極近,他還是有一種落寞感。這裡終究不屬於他。
“劉兄弟,你怎的還未回去?”一聲粗噶的嗓音響起,劉明昊一轉頭便瞧見石高騎着馬駛到了他跟前。
“馬上就要走了,石老哥呢。這會兒騎着馬去哪兒?”
石高揚了揚手中的本子,懊惱道,“還不是將軍忘了拿這賬本,他今日叫我提醒他一定要帶走,我不小心給忘了。趁着天色不算晚,我給將軍及時送去。”說完,朝劉明昊一抱拳,“我趕時辰,先走了!”
劉明昊點點頭,讓開路。
將軍府石高去的次數不算少,急急忙忙就趕了去。跟趙管事說了情況後,爲了親自跟將軍認個錯,石高自己朝席夜楓的書房尋去。
誰知,石高經過一個廊道的拐彎處時,走得太急,一不小心就撞上坨軟肉。
女子痛呼一聲,正要訓斥一番,見到這高大壯實的莽漢後卻是驚得張大了嘴。
“怎麼又是你這個莽漢?!”雪梨羞憤地瞪着他。這一次,他……他居然撞到了她的……胸。雪梨連忙抱住胸,就怕他又跟上次一樣走上前就又揉又捏。一想到上回的事,雪梨的小臉漲得通紅。
“你是上次那提着菜籃的小丫頭?”石高微微睜眼看她,憨憨一笑,“對不住哈,這一次我又有些急事。我撞疼你沒?”說完,目光下移,試圖查找自己撞到的軟肉長在哪裡。
雪梨見他目光朝下瞟來,又羞又怒地瞪着他,“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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