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瞥了一眼宋婕妤,看來已經入套了,心中暗笑一聲。
“這次文婕妤與宜貴嬪溺水身亡,最得利的可不就是姜小儀麼?”
她這一開口,卻是在宋婕妤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姜婉言得利?
“怎麼說?”難得宋婕妤不惱,她也挺好奇這宮女怎麼說。
“您瞧,其一,說這文婕妤。出身世家,再加上她的性子,做出這等事對她有好處?她若是不死,熬上幾年定是能坐上妃位的。但是如今呢?她殺了宜貴嬪卻又賠上自己,說不準還會賠上整個文家。她有什麼利可圖?”
“更何況,若真是文婕妤決心要做,這楚充華怎麼會不知道?楚充華若是知道,爲什麼會因爲此事而落紅?這與楚充華也沒什麼好處。”
“而皇后娘娘,想必宋婕妤您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至於何妃,雖然與宜貴嬪一直不對頭,但不至於與文婕妤也是勢同水火。要知道文婕妤的母家不差,要是被那麼報復,何家也得受創。”
“更何況何妃娘娘也不是蠢笨的,奴婢大不敬說一句。皇后娘娘與何妃娘娘之間,您也是明白的。若是被皇后娘娘抓到一點小辮子裡……”
聽到這裡,宋婕妤也想是抓到了一些感覺:“那你說說看,爲何是姜婉言獲利。”
“姜小儀從宜貴嬪那裡投靠到皇后娘娘身邊,宜貴嬪難不成當真一點怨言和反應都沒有。”
宋婕妤有些動容。
這種吃裡扒外的難怪宜貴嬪會不高興了。
然而這兩人都選擇性忽略了是宜貴嬪要與姜婉言分道揚鑣。
當初得知姜婉言投靠皇后。宜貴嬪也依舊是心塞萬分。這人才剛剛離開你,又找到了新的下一家。換作誰,誰都會心裡不舒服。
“而宜貴嬪活着,皇后娘娘就會對姜小儀多一分猜忌。”
事實也的確如此,皇后她一向是個多疑的人。
“而宜貴嬪沒了就不同了,皇后不再懷疑她了,漸漸開始器重她,宜貴嬪不可能再刁難她了。甚至文婕妤與楚充華都可能被誣陷成功。”
這麼一說,宋婕妤就差不多瞭解了。
“你倒是聰明。”聆聽了這麼久的宋婕妤終於說過了一句話。
“宋婕妤謬讚了。”那宮女卻是似乎寵辱不驚。
“你如今在哪裡做事?”宋婕妤問道。
她福了福身:“回宋婕妤,奴婢在浣衣局做事。”
“嗯。今後你就跟着本嬪了。”
這點事她也是做得了主的。不用上報給皇后了。
“是。”那宮女竟是沒有推脫地答應了。
宋婕妤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發現那宮女也跟着,反正也無妨。
而隱在花叢旁的珠玉卻是緩步走了出來。
因爲隔的不是很近,所以沒有聽到她們在談什麼。只是能隱約聽到幾個字而已。
不過看那臉色估摸着也看不出什麼。
珠玉也只聽到幾個字。
似乎文婕妤與宜貴嬪、姜小儀似乎有什麼事情。
珠玉原本以爲只是宋婕妤打算朝那宮女發難。結果卻帶着那個宮女一起走了。
珠玉心下大驚。看來方纔皇后說的事要抓緊辦了。
免得二人真的起了內訌。
而正被人編排的姜小儀正想着什麼。她正想着如何掰倒楚璇。
楚璇如今步步高昇,甚至懷上了龍嗣。
簡直是讓姜小儀如雷灌頂。
而她姜婉言卻是依舊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所以她對於能夠無比瀟灑活着的楚璇。真是深惡痛絕。
楚璇能夠肆意張揚地活着,而她姜婉言只能日日裝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求同情。做事都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每一件事都經過算計。
楚璇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就可以獲得恩寵、懷上龍嗣。
而她則是日日爲了討好別人而揚着笑臉。
素茗不解:“主子您在鳳儀殿時,爲什麼要說不要動楚璇。”
“我有說過嗎?”可是架不住丫鬟拆臺哦。
“有。”素茗斬釘截鐵回道。
“是先不動楚璇。”
“楚璇懷着龍嗣,難不成你主子我還能跟文婕妤與宜貴嬪一樣,與這楚璇同歸於盡?”
素茗一愣,她囁嚅着:“自然是不行的……”
“知道不行就是了,萬一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咱們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但是……”她轉了語鋒,“咱們不能傷了楚璇和孩子,但是不意味着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主子你的意思是?”素茗問道。
卻只見她詭異一笑,然後說道:“你說,要是有一天楚充華被皇上厭棄,甚至是要發落了她”
素茗卻是瞪大了眼:“什麼!?”
“主子您想做什麼?”素茗扯着她的衣角。
“沒什麼。”
自家主子,素茗很清楚。
自家主子向來都是極其聰慧的,而且擅長隱忍。此話一出,恐怕她又是想到了什麼輒了。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激動什麼。”姜婉言聳了聳肩。
素茗嬌嗔道:“奴婢這不是擔心主子麼。”
看來姜小儀是打消那個念頭了。
但是隻有姜婉言才知道。
那個念頭並沒有被打消,而是越壓越大了,等着有一刻厚積薄發。
“對了主子,您今天這麼下宋婕妤的面子……”素茗遲疑着。
姜婉言倒是不以爲然,光憑一個宋婕妤是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的。
“無妨,難不成她還能去皇后那裡告狀?”
就算告狀了,皇后也不會怎麼樣。頂多說上兩三句。
“而且你別忘了,我與宋婕妤起爭執可是在鳳鸞宮了。想必皇后早就知道了,但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
“既然皇后不說,咱們也權當不知道。”
皇后不提,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然而姜婉言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畢竟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她可還等着自己步步登頂呢,然後俯視那些曾經需要她掂起腳仰望的人。
要說起權力果然是個好東西,然後人人爲了它趨之若鶩,都爭得頭破血流。
姜婉言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當然誰都是爲了自己。
她已經忍了太久,也蟄伏太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