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儀誠說道:“看看你的傷勢。”
溫明玉羞道:“哦,謝謝,謝謝寧大哥。”
寧儀誠蹲着身子,捉起溫明玉的一隻腳。
原本漂亮精緻的繡花鞋,上頭沾染了不少泥濘,許多地方已經被磨破。鞋子的側面有好幾破洞,連鞋底也有一個破洞。
破洞裡面露出裡頭的白綢襪,白綢襪上沾滿血跡,血跡從襪子滲到鞋面,染得鞋面上也是血跡斑斑。
寧儀誠洪亮的聲音在夜色裡響起:“腳傷成這樣,爲何不說?”
溫明玉咬了咬脣,囁囁道:“我想走得快些,不想寧大哥因爲我的緣故,放慢腳步,耽擱救儀韻。”
寧儀誠嘆了一口氣,三下兩下,脫去了溫明玉的鞋襪。
溫明玉嚇了一跳,那隻被寧儀誠抓住的腳,掙扎着就要往後縮:“寧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寧儀誠說道:“幫你上傷藥,你這腳再這麼走下去,怕是要走廢了。
你若不想耽擱時間,就趕緊讓我幫你把傷藥上了,我們也好接着趕路。”
溫明玉抿了抿脣,臉上漲得通紅,她一閉眼,腳也不再掙扎:“那有勞寧大哥了。”
“好。”
寧儀誠低下頭,看到自己手裡的一隻玉足,卻是愣住了。
他性子豪氣仗義,平常接觸的人當中,除了也喜歡練武的官宦子弟以外,還有不少行走江湖之人。平日爲人處事,也是豪邁粗放,不拘小節。
他從未和女子有過親密接觸,現在又滿心擔憂寧儀韻的情況,一心只想着趕快帶溫明玉下山,然後再找幫手上山尋人。
他見溫明玉腳傷得嚴重,到處都在出血,只想着趕快給溫明玉上藥,也好儘快上路,一時間,他也沒有細想。
直到現在,寧儀誠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竟然脫了一個未出閣少女的鞋襪。這少女還是天之嬌女,名門閨秀。
他也沒有想到,手裡的這隻腳竟是這般模樣。
雖然整隻腳都是血跡斑斑,十分瘮人,但依舊可以看出這腳原本可愛嬌嫩的模樣。
同男子粗糙的大腳不一樣,溫明玉的腳同她的人一樣,嬌嬌小小,肌膚雪白細膩,五個腳趾也小小嫩嫩,排列整齊,顯得十分可愛,修剪整齊的指甲,泛着淡淡粉色的光。
他握着她腳的手,竟然有些發燙。
“不上藥嗎?”溫明玉見寧儀誠發愣,熱着臉輕聲說道。
寧儀誠嚥了口唾沫,話說的也有些結巴:“上,上藥,我這就給你上藥。”
他從懷中取出裝了傷藥的瓶子,將藥粉倒在溫明玉腳上的傷口上。
動作莫名輕柔。
一隻腳上好了藥,寧儀誠便握住另一隻腳。除去鞋襪的時候,溫明玉疼的嘴裡發出嘶嘶的喊叫。
“抱歉,我,我再輕着些,”寧儀誠洪亮的聲音,這會兒也低了下來。
他遇加小心翼翼,極輕的把溫明玉另一隻腳的鞋襪也除了下來。
鞋襪一脫,寧儀誠劍眉皺了皺,這隻腳傷的比另外一隻腳更加重。
腳的側面,不知道被什麼尖銳之物扎到,扎出了一道口子,裡面的血水正不停往外冒,紅色的鮮血滴到如雪的肌膚上,觸目驚心。
旁邊一塊皮也早已被石子磨破,不僅皮被磨破,連肉也連帶着磨傷,血肉模糊,十分瘮人。
腳的另一側也有好幾處破皮出血。
腳底冒出了幾排水泡,有的水泡破了。血和水從破了的水泡中滲出。
整個腳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寧儀誠蹙着眉心,說道:“怎麼傷的那麼重?”
他也不等溫明玉回答,小心翼翼的把藥粉撒到溫明玉的整個腳上。
就着月色,寧儀誠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保所有的傷口都上了藥,隨後,他才又幫溫明玉穿上了鞋。
溫明玉見寧儀誠幫她穿鞋,便急忙也彎下腰,把另一隻腳的鞋襪穿好。
寧儀誠站起身,他轉過身,背對着溫明玉,半蹲了下來:“快上來,我揹你下山。”
溫明玉道:“我自己能走的。”
寧儀誠道:“快上來,你的腳都已經沒一塊好皮肉了,你還怎麼走,莫不是不要自己的腳了?
況且,你的腳帶着傷,走也走不快,踉踉蹌蹌的,反而走得慢,還不如我揹你走快些。”
他背對着她,語氣十分嚴厲,眉眼卻是柔和。
溫明玉聽寧儀誠說的不耐煩,咬了咬脣,說道:“好,那,那就辛苦寧大哥了。”
她趴到了寧儀誠的背上。在男人的背寬闊的背上,她的臉紅彤彤的。
兩人在山林裡走了一會兒,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這片山林地域廣袤,地形複雜,平時又是人跡罕至,在這片山林中找人,實在不是什麼易事。”
“離這裡不遠處,就是一片山林空地,此前,我隨我家侯爺,一路追蹤到那片山林空地。
到了那片空地之後,才發現沒有痕跡可以追蹤。
侯爺命我帶人先到這片山林空地,然後分頭尋找。”
“原來如此。”
“你們永寧侯府的小姐,和我們要找的姑娘是一同被人擄走的。
既然如此,你們永寧侯府的人,不妨跟着我們定安侯府的護衛,先一起到那片山林空地中去,然後再分頭尋找。”
“也好,這樣一來,人手便更多一些,找起來也更快一些。”
“那我們這些捕快,也跟你們一起去。”
寧儀誠腳步頓了一頓:“是定安侯府和永寧侯府來尋人了,府尹衙門也派了捕快上山尋人。”
“好像,好像是我大哥的聲音,”溫明玉說道。
“我揹你過去。”
寧儀誠說罷,把溫明玉往上擡了一擡。
他牙根一咬,忍住大腿上的傷痛,一瘸一拐的,向剛纔說話聲的方向走過去。
“大哥。”溫明玉在黑暗裡,看到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便大聲喊叫起來。
溫伯瑾聞聲,立刻停下腳步,在山林裡環視左右。
他見到不遠處的山林中,隱隱有兩個人的身影,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
男子揹着女子,急匆匆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而剛纔那聲“大哥”,正是這個男子背上的女子發出的。
“明玉,”溫伯瑾低呼一聲,提步便跑了過去。
待走近一看,見這女子果然就是他正在苦找的妹妹,溫明玉。
溫伯瑾三步並兩步,走上前:“明玉,你受傷了?”
“大哥,大哥,是我啊,我沒事,我沒事。”溫伯瑾雖然平日嚴肅得有些刻板,但對溫明玉這個唯一的妹妹一向寵愛有加。
而溫明玉自小就和這個大哥感情極好。
這會兒,她看到自家大哥,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見溫明玉哭,溫伯瑾心裡一緊,嚇得急忙問道:“明玉,你怎麼了,受傷了?”
“嗚嗚嗚,我沒事,我沒事,大哥,我沒事。”
溫明玉哇哇的哭,小臉上都是橫七豎八的眼淚,嘴裡說的話也是含糊不清。
“沒事了,沒事了,這裡都是永寧侯的人,已經沒事了。”
溫伯瑾聽不清溫明玉說什麼,見她似乎受了驚嚇,便不停的柔聲安慰。
他把溫明玉從寧儀誠的背上接了過來。
他抱着溫明玉,在林地尋到一塊大石頭,他把溫明玉放到石頭上,讓她坐在石頭上休息。
“明玉,你沒事吧,受傷了,還是怎地?”溫伯瑾柔聲說道。
溫明玉哭的稀里嘩啦,不停的抽泣,哪裡說的出來話?
站在一邊的寧儀誠便開口說道:“溫小姐沒有受什麼大傷,之前被人敲暈過,後來便醒過來了。
我帶她下的山,山路難走,溫小姐的腳因爲走山路,破了皮,磨了肉,受了不少的罪。”
聽到寧儀誠,溫伯瑾這才意識到,這裡還站着剛纔背溫明玉的男子。
“敢問,這位是……”
寧儀誠道:“在下寧儀誠,是光祿寺少卿寧賀的長子。”
溫伯瑾拱了拱手:“原來是寧公子,寧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寧儀誠回了禮,把今晚他經歷的事情簡短的告訴了溫伯瑾:“我所知的也只有這些。”
“是寧公子救了舍妹。”
溫伯瑾退開一步站定,彎腰對寧儀誠行了一個大禮:“寧公子,對舍妹、對我、對我們永寧侯府有大恩,永寧侯府定當大謝。”
寧儀城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客氣,我總不能把溫小姐丟在空地上,不管。”
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既然溫小姐已經找到家人,那我便告辭了,我妹妹寧儀韻如今還下落不明。”
溫伯瑾招來永寧侯府的護衛,說道:“你們跟着這位寧公子,隨他一起去找他妹妹。
一路上都聽這位寧公子的吩咐,事畢之後,你們再自行回永寧侯府。”
永寧侯府衆護衛應道:“是。”
寧儀誠朝溫伯瑾點了個頭:“多謝。”
轉身離開之前,寧儀誠瞥了一眼坐在石頭上的溫明玉。
此時的溫明玉已經停了嚎啕大哭,只是小聲的抽抽搭搭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溼漉漉的看着他,眼底一絲兒留戀和情愫,透過迷濛水汽,流露出來。
寧儀誠怔了怔,心微顫。
他朝溫明玉點了下頭,只說了句:“溫小姐保重”。
隨即,他便轉頭離開,帶着永寧侯府的衆人趕上定安侯府的護衛和府尹衙門的捕快,去找自己妹妹去了。
——
第二日,天色微微明。
獵戶起的早,這泥瓦屋隔音又差。
寧儀韻一大早就被堂屋裡獵戶夫妻做家務的聲音吵醒了。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見窗外的天色還是淡淡的灰白,太陽應該還沒有升起來。
她正想閉眼再睡,一眼瞥到了她旁邊的喬安齡。
喬安齡已經醒了,半坐在牀上,朝她看着。
“恩?安齡?你醒的倒是早。”寧儀韻晨起的聲音有些沙啞和慵懶。
喬安齡苦笑,哪裡是醒得早,分明是夜裡熬了一夜,根本沒有睡着。
他又見她睡眼惺忪的模樣十分可愛,想到昨日自己已同她互訴了衷腸,心裡又覺得美得發甜。
他淺淺一笑,笑容在眼底綻放:“恩,我醒的早,你也醒了?還早,再睡會兒?”
“醒了,不睡了,”寧儀韻說道,“我們還是早些想法子下山。
我一夜未回,我娘我舅舅他們一定急壞了,你的人一夜未尋到你,一定也很急。”
寧儀韻從碎花被子裡鑽出來,坐在牀上。
正準備起身,冷不防,鬢髮處一熱,正是喬安齡趁她不注意,親了她一口。
寧儀韻偏頭一看,見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朝他瞪了一眼:“快起牀。”
“好,知道了。”喬安齡笑道。
昨天夜裡,兩人都是和衣而睡的,這會兒起身,到也不用穿衣,直接從被子裡出來,將衣服整理整理就是了。
將衣裳收拾妥帖,寧儀韻又反過身,把那條藍白碎花被子疊好。
喬安齡看到便過來幫忙把牀褥收拾平整。
寧儀韻看到喬安齡的動作忍不住眉心一擡:“咦,你竟然還會鋪牀?”
喬安齡笑道:“從未做過,卻也不是什麼難事,如何能難得倒我?”
寧儀韻嗔他一眼:“既然收拾妥當了,我們走吧。”
“好,”喬安齡頷首道。
寧儀韻尚未走到門口,腰突然被喬安齡從背後抱着住。
男人把頭擱在她肩膀上,默默不說話。
寧儀韻站定不動,脖頸是他均勻有力的呼吸。
她嘆了一口氣:“安齡怎麼了?”
“能這樣同你相處一晚,實在讓人留戀,也不知道下次同你如此親近會是什麼時候?”喬安齡說道。
“恩”寧儀韻應了一聲。
“下山之後,我回定安侯府,你回珍瓏棋館,不能像現在一樣相處,”喬安齡說道。
“恩。”
“下了山,你先回珍瓏棋館好好修養,”喬安齡說道,“你我如今已互通了情意,明日,我來找你,商談你我的事情,如何?”
寧儀韻說道:“好。”
正如他所說的,他們既然已經互通了心意,那麼兩人將來的路怎麼走,他們是要好好談一談的。
她握住喬安齡攬在她腰上的手臂,由他抱着。
“儀韻,你我在獵戶家中,共度一晚,於你名節有礙,”喬安齡說道。
“名節不過是虛的……”寧儀韻道。
喬安齡道:“你說的不錯,我也知你大概不在意這種虛名,不過,我卻不想你讓人說閒話,不想你因任何閒言碎語受累。
若是可以避免,就儘量避免。”
“你的意思是……”寧儀韻遲疑道。
“儀韻,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們就同旁人說,你我是在凌晨時分,在山林裡遇上,然後一同下的山,可好?”喬安齡說道。
“噯,好,”寧儀韻應道。
“恩。”
過了一會兒,喬安齡才緩緩鬆開寧儀韻:“走吧。”
喬安齡和寧儀韻出了屋子,用泥瓦屋前水缸裡的水,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同獵戶夫妻道了別。
獵戶夫妻給喬安齡和寧儀韻指了路,喬安齡和寧儀韻便按照獵戶夫妻所指的方向下了山。
兩人沒走一會兒,遇上了來尋他們的定安侯府護衛和府尹衙門的捕快。
在尋他們的隊伍中,還有蘇承庭和寧儀誠。
寧儀誠自從同溫明玉溫伯瑾兄妹二人分開以後,就一直帶着永寧侯府的護衛,跟着定安侯府的護衛隊伍,上山尋人。
在天亮之前,尋人的隊伍先是找到了蘇承庭。
原來蘇承庭同喬安齡分別之後,便跟着寧儀誠下山的腳印去尋人,但是腳印跟丟了,他失去了追蹤的方向,就在林子裡頭兜兜轉轉的試圖碰碰運氣,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人。
後來,他碰到了定安侯府上山找人的隊伍,便加入了定安侯府找人的隊伍裡。
整個隊伍在山林裡又尋找了許久,終於在東方泛白之際,找到了喬安齡和寧儀韻。
言林看到喬安齡背上有傷,行禮便道:“侯爺,您受傷了?”
喬安齡頷首淡淡道:“已上了傷藥,包紮過了,現已大礙,回府之後,再讓大夫處理一下就是。”
說罷,他的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寧儀韻,見寧儀韻正在同寧儀誠說話,想着讓這兄妹二人說幾句話,不想打擾他們,便說道:“讓所有人在此地休息一下,隨時準備下山。”
“是,侯爺,”言林應道。
寧儀韻正在同寧儀誠說着話。
“二妹,昨兒夜裡可是受驚了吧,身子可有不適?”寧儀誠說道。
寧儀韻笑笑道:“期初確實有些害怕,不過好在一切有驚無險,凌晨時分,在山林裡遇見定安侯,就一同下了山,算是平安度過了,我無事,身子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倒是大哥,你腿上都是血跡,這腿傷如何了?”“一些皮外傷罷了,出了些血,看着嚇人,其實並未傷到筋骨,修養一陣子就好了,”寧儀誠道。
“那就好,那就好,腿沒事就好,”寧儀韻說道,“大哥,在那片林中空地裡,我被打暈了之後,就被穿夜行衣的人揹走了,你知道明玉怎麼樣了?”
寧儀誠便說道:“二妹,你不用擔心,我帶溫小姐下了山,沒多久,就在半山腰碰到了永寧侯府的人和她的大哥。
溫小姐沒什麼事,現在已經被永寧侯府的人接走了。”
“恩,”寧儀韻點點頭,“那就好,我和明玉昨兒晚上經歷了這麼一劫,到最後我和明玉都沒事,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恩,萬幸,好了,見你沒事,我就先走了,”寧儀誠說道,“我還有旁的事情要做。”
“大哥這就要走?你腿受着傷,這樣不行,不如借用定安侯府或者永寧侯府的護衛擡你下山?”寧儀韻說道。
寧儀誠說道:“不必了,永寧府的護衛是永寧侯世子借給我尋人的。
至於定安侯府,他們能出面救你,我這當大哥的已是十分感激了,何必再去麻煩他們?”
寧儀誠接着說道:“二妹,你自己保重,我還有急事要辦,便不陪你下山了。”
寧儀誠見寧儀韻沒有受什麼傷,安全也有了保證,便着急想離開。
昨天夜裡,他出寧府是爲了去寧府郊外的莊子,尋找自己母親寧盧氏原來貼身伺候的管事媽媽佟媽媽,追查寧盧氏暴病而亡的真相。
在出城的路上,他經過珍瓏棋館的時候,遇見了寧儀韻和溫明玉被擄走,這才轉道去追那兩個夜行衣者。
這會兒,寧儀韻和溫明玉都已經安全了,寧儀誠心裡掛念着母親暴病而亡的事情,便急着要走。
至於腿上的刀傷,確實只是皮外傷,傷了皮肉,筋骨都沒有傷到。
不過,雖說他已給自己上藥包紮過了,但畢竟只是草草應急的包紮,而且傷藥經過一個晚上,需要重新上藥了。
由於翠雲山和寧府的莊子並不是一個方向,從這裡去寧府的莊子需從北到南穿過京城。
寧儀誠便打算,先進城,找個郎中,把他的傷口再上藥處理一下。上好藥之後,他再借一匹馬,騎馬去郊外的寧府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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