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寒風如此的決定大家其實也是能夠想的到的,但是如今他們這纔剛剛從京城回來,烏克善這邊的動向又不明,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竇雲霄覺得卻還是有些不妥的。
“主子,竇唯在軍中向來與您不和,在將軍和皇上面前可是沒少給您穿小鞋。咱們此次要是就這樣離開,他肯定是會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的。就算將軍再怎麼寵信您,皇上要是問起來了,他老人家也是不好交代的。”
對於竇雲霄的顧慮唐寒風又何嘗不明白,只是這是他對溫姨娘的虧欠,也是他對唐心的虧欠。若不是因爲溫姨娘與他走的近些,她也不會被大哥利用,也就更不會因此而喪了性命,而唐心也就更不會因此而失去姨娘。如今她既已逝,最放心不下的恐怕也就是唐心了。所以只要能護得唐心周全,就算是讓他豁出去性命他都在所不惜,又何況說只是在仕途上受到一些挫折呢?
況且,對於這些身外之物他本來就不曾看中過。既不曾於看重,又何懼於失去?
“雲霄,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溫姨娘如今會有如此結局,說到底卻還是因受了我的拖累。這些年來她對我的照顧你們應該也都看在了眼裡,如今她又離去,你讓我如何看心兒一人生活在那龍潭虎穴之中?”頓了頓,唐寒風肅然道:“之前就是因爲我顧慮的太多,不然溫姨娘也不會遭此橫難。如今我若再顧忌這顧忌那的,心兒再因此發生了意外,即便我以後仕途平坦,可是這一生我都將活在自責和愧疚中,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竇雲霄眸色複雜的看向唐寒軒,在見到對方眼中執着的神色之後終是釋然一笑:“罷了,事情既已如此,就按主子您的意思來做便是了。”
是啊,主子是什麼樣性格的人他怎麼會給忘了呢?他們如今會這麼死心塌地的跟隨主子,不就是因爲知道主子是最重視情誼之人嗎?若是他真的如他所願的那樣爲了自己的仕途而置六小姐於不顧,那主子和那些泯滅了人心的官吏又有何區別?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不放手讓主子做他想做的事情?就算以後的路可能困難重重,只要他們幾人能夠齊心協力,他竇雲霄就不相信了,還有什麼路是他們踏不平的?
唐寒風抿脣看向竇雲霄,雖未說話,感激之情卻是溢於言表。隨後扭頭挨個看向衆人,見所有人都支持他的決定之後心中頓時溫暖至極。
劉葉華看看唐寒風再看看身邊這幾人,頓時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
這溫姨娘和這六小姐真的有這麼重要嗎,主子居然可以爲了她們連仕途都可以不在乎?不行,一會兒等出了主子的營帳他得好好找這三混蛋打聽打聽。這溫姨娘肯定和主子之間有什麼秘密,一個個老奸巨猾的狐狸,主子不告訴他也就罷了,他們居然也藏了這麼深。最好別讓他以後逮到機會,不然一定好好的整整他們。
“那啥,竇狐狸,竇唯那小人跟你都姓竇,該不會是你本家的親戚吧?”
劉葉華的那點小心思竇雲霄是再瞭解不過,所以此刻只是輕搖摺扇鄙視的看了過去:“劉釗那小人還是竇唯的得力手下呢,他也跟你一個姓,那他也是你的本家親戚嘍?”
劉葉華一噎,頓時被竇雲霄堵得無話可說。
卓子傲在一旁霎時間就樂開了花:“活該,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你等着。”劉葉華惡狠狠的瞪向了卓子傲,可惜長了一張娃娃臉的他兇狠起來的時候卻是一點氣勢都沒有,只是越發的將衆人給逗樂的不行。
他們這邊是鬧的十分歡樂,莫凌峰卻是十分嚴肅的看向了唐寒風:“主子,您想要回京城的想法我們都能夠理解。只是在您回了京城之後呢,您又打算如何?六小姐畢竟不是男子,可以隨身跟在您左右,進了軍營也可以說是一種鍛鍊。她一女子,就算她肯隨您來邊疆受這份苦,大爺會同意嗎?老夫人會同意嗎?而且之前您和溫姨娘的事情,大爺雖然將府中的下人們都給瞞住了,可是六小姐對那件事情必定是知曉的。以她一直以來的性子,再加上溫姨娘的死,您感覺她會不怨恨您嗎?到時候她不領您的情,您又該如何?”
莫凌峰的話可以說是一針見血,句句都說在了重點之上。這些事情的確都是需要提前考慮好的,否則就算他們快馬加鞭的去了京城,那也只可能是鎩羽而歸。
伸手按摩着眉心,唐寒風臉上帶上了疲憊。
大哥和母親那裡倒是不要緊,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能夠掌控住自己。若是心兒真的成爲了他身上的包袱,他們可以說是再高興不過了。就算一開始可能會不同意他將心兒帶走,可是隻要他強硬的話,他們必定爲了不跟自己徹底鬧僵而選擇後退一步的。只是,心兒的性子從小就要強和倔強,此次溫姨娘的死她心中對自己必定是怨恨的。若是想要她能夠隨自己離開唐府,恐怕將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至於其他的,唐寒風卻真的是覺得無所謂。
邊疆雖然是艱苦了些,可是離這裡最近的酆都城不管是環境還是生活條件那也都是不差的。只要他到時候在那裡置辦上一座房屋,然後再派上一些人保護她,再給她請一些好的教書先生和女紅師傅,她一定不會成長的比在京城要差。
只是這些他想的雖好,可是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心兒自己的想法。若是她真的執意不願與他一起離開的話,那他也會尊重她的決定。
可是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必須與大哥和母親好好的談一談了。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十分的好奇。他和大哥明明就是一母同胞,爲何母親從小就疼愛大哥,對他卻永遠是不聞不問呢?尤其是當他在軍營裡漸漸的開始站住腳步之時,母親似乎越加對他疏離和忌憚起來。這讓他心中難過的同時,也越加的有些鬧不清楚了,所以到了最後纔會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邊疆很少回唐府。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唯一一次寫信給他讓他回唐府,卻也只是爲了利用溫姨娘和唐心來牽制他,讓他脫離不了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