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夜審

二二一夜審

“權神醫是來給孟老太妃看病的,又讓我過去做什麼呢?”九姐兒聽了水湘的話後禁不住微微蹙了眉,問道。

“好像是說幫王妃也看看,調調身子。”水湘想了想道。

“哦……”九姐兒聽罷脣角輕輕一勾,笑了,然後對水湘擺擺手,“去告訴王爺,就說我沒病,不用調。”

水湘並不像翠翹或青杏一半多事,聽罷這句話,也只是微愣一下,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水湘……”只不過很快九姐兒又喊住了她,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算了,還是說我午睡還沒醒吧。”

水湘聽了點點頭,然後再次轉身而去。

水湘走了之後,九姐兒也將翠梅打發了,然後獨自坐在窗前,清麗的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迷茫……

水湘的話報給楊國豐之時,楊國豐正在太和堂裡,看着權仲白給孟老太妃診治。

孟老太妃立刻沉了臉,看向楊國豐。

楊國豐避開母親的目光,然後蹙眉。

權仲白並不解母子兩人之間這番暗潮洶涌,也只是笑笑,“那就改日再看吧。”

母子倆個聞言卻誰也沒說話,只是都點點頭。

送走權仲白後,孟老太妃立刻看向兒子,“看看,清楚了吧,要不又何苦諱疾忌醫呢。”

“母親,這件事我自會處理。”楊國豐再一句,然後站起來轉身出門。

“豐兒……”孟老太妃在他身後喚一聲。

但他卻頭也不回,步履匆匆的出門而去了。

回到屋裡,看着那雖然臥在踏上、臉上卻並不見一絲睡意的小妻子,楊國豐禁不住再次蹙蹙眉。

“王爺回來了。”九姐兒卻已經站起身,迎了上來。

看着小妻子那甜美無辜的美麗小臉,楊國豐幽深的眸子不由微微一閃,“剛纔權神醫來了,我本來是想讓他幫你調調身子的。”

“哦……我知道,”九姐兒邊說着,邊適時的垂了眸,“不過剛纔我……我沒睡醒,水湘也沒進來。”

楊國豐只看着她,不說話。

“我身體沒事,就別看了吧,我……我討厭吃那些苦藥……”九姐兒又道,一邊說着,一雙看向楊國豐。

撒嬌的語氣,懇求的目光,楊國豐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瞬間軟了,最終點了點頭,“不看就不看吧。”

這麼輕易的答應下來,讓九姐兒一陣詫異,趕忙又看向他。

他卻笑笑,伸手摸摸她的頭,“放心吧,沒事的。”

九姐兒一愣。

這安慰又是什麼意思?

“一會兒我還要出去,外面天氣很曬,去幫我泡杯解暑氣茶吧。”楊國豐又道。

“哦。”九姐兒再看他一眼,然後轉身去了。

卻不知楊國豐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浮起一抹糅合了鬱煩和複雜的深沉光芒。

她不願看,是因爲不想面對吧,畢竟這是十分難堪的事。

不過她不願看,他也不會強迫她的,只是母親那裡……

算了,還是明日他親自去清水寺找那鄒氏吧!

茶泡回來,九姐兒才發現楊國豐已經走了。

看着那空空的屋裡,九姐兒禁不住蹙眉深深。

這男人還真是不好琢磨……

事實證明,九姐兒猜的真不錯,那韓京娘確實還有後招——

這日近黃昏之時,威遠王府迎來了幾個不速之客,正是姚閣老之妻、也即韓京娘之外祖母姚李氏氏,和其兒媳焦氏,還有其女戶部侍郎夫人姚氏。

聽得消息的時刻,九姐兒正在和翠梅商量山林那邊的事,看見翠翹匆匆進來,她立刻問她怎麼了,翠翹便噼裡啪啦的一口氣說完。

九姐兒看這姑娘那激動模樣,笑了,“你覺得這幾位夫人是來做什麼的?”

“來做什麼?當然是來接韓姑娘回府的。”翠翹立刻道,神色間滿是爲了主子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輕鬆。

“那可不見得。”但沒想到九姐兒卻道。

“不見得?”翠翹愕然。

“走,去看看吧。”九姐兒讓翠梅回去,然後對翠翹道。

於是主僕兩人立刻收拾好了,前往太和堂。

只是兩人還未走近,便聽得裡面傳來一陣哭聲——

“……我可憐的心肝肉呀,你怎麼就這般命苦呀……這是要讓我心疼死嗎……”

翠翹聽聞禁不住轉臉看向九姐兒,九姐兒卻又是一笑,快步往裡走。

事到如今,她也懶得再做什麼,先看看熱鬧吧……

走進堂內,便見一個滿頭銀絲、雍容又不失嚴厲的老婦人正抱着韓京娘哭。

這老婦人應該就是那姚李氏吧!

很出名的一個人呢。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姚閣老博學多才,一身清貴,憑藉着一身過人學術入了內閣;滿京城的人更知道這樣的一個人,卻懼內,只因他那出身名門的夫人姚李氏着實有些厲害。

“外祖母,我這不沒事嗎?我真的沒事,您快別這樣了……”那被她抱着的韓京娘趕緊道。

“還沒事?難道你想讓我再送一次黑髮人嗎?要是再送一次,我、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了……”那姚李氏又道。

那韓京娘無奈,看一眼上面那蹙眉端坐的孟老太妃,然後趕緊對站在一邊一個穿玫瑰紫二色金的刻絲褙子的婦人使眼色,看樣子是想讓這婦人勸勸姚李氏。

但沒想到那婦人不僅不勸,反而也看着韓京娘落下淚來,“你這個傻丫頭,總是怕別人爲難,可是卻總是委屈自己,好好地,一紙賜婚令就從天而降,再好好的不僅嫁不成了,還成了不祥之人,惹人唾棄,如今又弄了一身病,這……這到底是造了什麼虐呀……”

聽聞婦人這番話,那韓京娘立刻道,“姨母,您……您別說了……”但終於是話未說完,也跟着哭了起來。

一邊還有一個婦人,雖然看見幾人哭,也跟着揉眼睛嗚嗚咽咽,但從九姐兒進門的這個角度看得清楚,卻是一滴淚也沒有。

這個應該就是姚李氏的兒媳,也就是韓京孃的舅母焦氏了吧。

孟老太妃被堂中哭做一團的幾個人弄得無奈又氣急,但卻又不知自己這個身份該如何勸,於是便看向坐在下面的兩個媳婦秦氏和小嚴氏。

小嚴氏自然沒感覺到婆婆的迫切心情,因爲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哭哭啼啼的幾人身上。

多麼可憐呀,這般好人才,竟然落得這樣下場,哎,你說說,文九那個不怎樣的庶女怎麼就這麼好命呢?

秦氏自然不和小嚴氏一樣,她對那迫切看着她的婆母點點頭,然後上前,對那被圍在中央的韓京娘道,“韓姑娘,你身體還未痊癒,若要再這般哭哭啼啼,會加重病情的。”

悄悄進來站在一邊的九姐兒聽了見了,不由得對這秦氏滿是佩服。

這秦氏確實勸的巧妙,這就是所謂的找對了人。

即使那韓京娘再想將這番氣勢弄的苦情,可是卻也顧忌着她那未撕開的虛僞面具,不能太過分。

果然——

“外祖母,姨母,舅母,還是莫要這般悲傷了,京娘身體不好,再說……”邊說着,那韓京娘轉頭看向上座的孟老太妃,“還沒謝過恩人貴人呢,如果不是恩人貴人的援手收留,京娘真不知該……該如何?”

這幾句話還真管用,當即,那哭做一團的幾人就止了哭。

秦氏又趕緊吩咐一邊的丫頭幫幾人看座,上茶,這番下來,屋內終於安靜下來。

只不過安靜歸安靜,很快又進入了下一個程序,那就談判——

“老太妃,我這把老骨頭一向敬您,因爲您值得敬,德高望重,人中楷範,不過卻有一事至今不明,爲什麼您楊家要拒娶我家京娘,您知不知道這般下來,我家京娘真正成了難嫁的女兒,這般歲月蹉跎着,可讓我這般老骨頭如何安心過日子呀,只怕有一日歸了西,在地府都沒臉……沒臉見我那逝去的女兒女婿……”說到這裡,姚李氏自然又老淚橫流。

“姚夫人,老身……老身也是不得已呀,身子不做主,找了大師看了看,誰知卻是相沖的,所以才……”面對姚李氏的控訴,孟老太妃自然招架。

“相沖嗎?可是前些日子京娘也讓人佔了一卦,卻說她和祝她的恩人貴人命格是相輔相成的,料想老太妃定是那相助的貴人無疑了,是不是……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呀?”誰知那戶部侍郎夫人姚氏聽罷立刻道。

那一邊的韓京娘更是張着一雙美目,滿眼疑慮的看向孟老太妃。

“可能……可能是和那場婚事相沖吧?”好在孟老太妃是個機智的,微微停頓了一下,答道。

“婚事相沖?定是那日子定的不好,所以才讓兩個好好的人相犯,不過要是找個人看看,重新定個日子……”那戶部侍郎夫人又道。

“姨母!”只不過話未說完,那韓京娘就紅着一張臉喊了這姚氏一聲。

“你這丫頭喊什麼,這又怎麼了?”那焦氏也開口笑道,“你此番又遇上老太妃,老太妃還收留了你,這不就是緣分嗎……”

“胡說什麼?”但焦氏話音未落,那姚李氏就憤憤的喝斷了她,“還不知道你們……你們一個個的每日都嫌我這可憐的丫頭,恨不得趕緊將她打發了,沒爹沒孃的孩子就、就這麼可憐,你們……你們就真當……以爲京娘嫁不出去了嗎……”這姚李氏越說越氣,竟然眼一翻,昏了過去。

衆人急得急,哭的哭,短時亂作一團。

唯有九姐兒在一邊看着,一邊讚歎。

怪不得這韓京娘如此有手段,原來她有一個良師呀。

——結果就是不只那韓京娘沒被接走,連那姚李氏也被擡到楊家的客房裡。

沒辦法,因爲姚李氏也有陽亢(今稱高血壓)的毛病,一旦發病,不易搬動。

那孟老太妃真是又氣又悔,因爲這樣一鬧,事情可能就會滿城皆知。

要是真弄得滿城皆知的話,那她就真的考慮要納了韓京

娘了。

其實她現在倒不是怕納那韓京娘,兒子務必是要納妾的,她只是不願牽起舊瓜葛而已。

如果真的牽起舊瓜葛的話,皇上哪裡又該如何自圓其說呢……

“母親,還是趕緊讓人去請四叔回來吧。”看孟老太妃煩惱,秦氏這個當家的自然趕緊出謀劃策。

“好吧。”孟老太妃點點頭,然後打發人去請楊國豐回來,

只不過那派去的人連尋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眼見天就黑透了,那楊國豐也不知帶着楊凡去了哪裡。

去尋的人垂頭喪氣的回來,孟老太妃見了急得直上火。

九姐兒自然也驚異,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麼呀……

卻不知道讓她們遍尋不到的那個人正端坐在庵堂的正殿處,面對着前面那畏畏縮縮的莊媽媽——“……也就是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家夫人給她下了毒?”楊國豐看着那莊媽媽,雖然臉色只是平靜而已,但不知爲何卻帶着那種懾人的威嚴。

明知道來這裡不合規矩,可他還是來了。

一邊的慧因還有幾個小尼姑低頭垂手立着,大氣不敢出。

“當然……當然不知,夫人在家中掌握着中饋,一手遮天,九姑娘這無權無勢無依靠的也只有被擺佈的份罷了。”莊媽媽老老實實的答道。

楊國豐聽罷禁不住微微蹙了眉,在心裡一聲嘆。

猶記得那次雨中,她對語出不遜的他大發脾氣,說自己只是一個大家族的小小庶女,受擠兌受打壓受欺負受管制,裝巧賣乖。

當時他雖然震撼,但心裡卻並不大信的。

但現在看來確實是真的,她這十幾年真的生活的不易,怪不得這副凡事都萬般謀算,耍盡小心思,這也是她謀生的一種手段吧……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胸膛裡的一顆心如被人用手掀住一般,隱隱作痛。

其實他在先前曾有過這番計較的,那就是如果她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卻依然設計嫁給他的話,那就是欺騙。

但現在想來,這又怎麼能怪她,她也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

問過該問的,楊國豐也沒有多做逗留,帶着楊凡就回去了。

轉眼夜已深,清水庵已經一片靜謐。

“吱——”

這時後庵門卻被打開了,一個肩上揹着一個小包袱的婆子鬼鬼祟祟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左右看過發現沒人,立刻步履匆匆的沿着山道下山。

此人真是莊媽媽!

她不僅沒看好夫人,今日更是不得已,將九姑娘的事泄露給威遠王爺,三姑娘又豈能饒的了她?只好儘快跑路了。

只是她還剛剛走出一段路,迎面就有兩匹快馬沿着山路飛馳而來。

她趕緊掩面閃到一邊,想讓那兩匹馬過去,卻沒想到經過她時,那馬上的人忽然一拉繮繩,停了下來。

“莊媽媽?”

“二少爺,表少爺……”看見兩人,莊媽媽老臉禁不住一陣變色。

因爲來人正是文景月和歐陽靖!

……

------題外話------

親們,不要急,別急……還有些情節,壞人會被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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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傻瓜一百一婚前三三零五應下一五零離心一七零同遊二六七討好一六二百花宴一二八一疏通二六六軟禁一五六生氣二三七堂會三十一時間是把殺豬刀二六五啄木鳥一八五胭脂十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四零脣語十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十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二四四接掌一八二作死二一一月夜一三二純聊天二二六結果五十一議事一九四敗露四二八四屋裡人六四兩撥千斤九十二一連嫁兩女八十七衆貴女二三三火柴六十二色迷心竅二十二俊逸少年二十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六十六私通二二六三悅來三一四當年十七巧爲二七十七人生如棋五十七我之砒霜汝之蜜糖六十五私通上二三零治療一七零同遊三零六看燈上十二淵源三十四看你還裝二二零五秋闈一九零雞毛撣子二一五陪伴二一五陪伴一二三婚後七一五九吃不了你一八三塗鴉二百九難移一二九讓銀子說話二一六忙人二九八清靜二九五斗法二五八十五一四一躺着也中槍五嫡妹文十姐一八四時疫一二四婚後八一三零王妃英明二三八映雪九十五等着我一六九倔強九還擊二一四決裂二五九繼續十九做蠟筆一四二猜謎語三二一一不做二不休八十六相親一八六留宿三零八正是七十三八卦二二五憐愛五十六進香二五五逃脫二零八救二九九白月光和飯黏子二五九繼續二零零冒犯一二三婚後六三一六新婚二十四設計一二八玫瑰香露一八一拿倒了二七二團聚二零零冒犯四十六說親四十四落繡鞋四十八陷害二五七傻瓜一三一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