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煮了長壽麪,這可是我活了兩世第一次下廚,我知道煮的不好吃,你也不用嘗都沒有嘗就把我給往外趕吧。”冷泠輕笑着轉過頭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避開北冥冽的目光,把自己的額頭上的傷隱藏在暗處。
北冥冽眼眶微紅,有些搖晃的站起來,從後背抱住冷泠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泠兒……”
冷泠的手頓了頓從食盒中端出一碗麪,“多少也給點面子嘗一嘗嘛?”
北冥冽看着碗中的長壽麪,粗細不均的麪條,看着顏色有些奇怪的湯,就連上面漂浮的蔥花也長短不一,正是這碗麪讓他的嗓子彷彿被什麼堵住了,連一句句謝謝都說不出。
他們之間早已經不是謝謝一個詞能夠表達的,人生二十五個春秋他從來沒有沒有吃過一次長壽麪……
“雖然看起來有些難看,比起你以前所吃的長壽麪味道差了很多,但是我保證味道一定不會不奇怪。”冷泠有些不好意道,這已經是她在這麼長時間最好的成果了。
“我……從來……沒有吃過……長壽麪……”北冥冽對冷泠露出一個微笑,聲音中充滿了滄桑,卻又有着無限的感動於驚喜。
冷泠心中一澀,手中的碗彷彿如一塊滾燙的烙鐵,灼燒着她的心,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從來沒有吃過長壽麪?
今日他的生辰她本來準備了其他的禮物,做面只是一時興起罷了,可是卻不料聽到了這一句話,這個笨蛋,爲什麼從來沒有說過,如果不是她一時的興起,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
即使是她,在沒有成爲一個殺手前,每年過生日,媽媽都會給她煮一碗長壽麪,雖然只有那麼短短几年的時間,可是面的味道她一直記在心裡。
北冥冽的眼睛從面上移到冷泠的手上,當看到她手背上一片紅腫時,紫眸頓時變得冷冽,從冷泠手中奪過碗,想都不想往地上丟去,讓泠兒受傷的長壽麪他寧願一輩子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冷泠眼疾手快的奪了回來,在北冥冽懾人的目光下,不敢再用手捧着,孤零零的放在書案上。
北冥冽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小心翼翼的抓住冷泠的手,將藥膏輕柔的抹在被燙傷的地方,已經習慣了無論什麼時候身上總會有一些療傷的藥,即使在宮中也是一樣。
看到冷泠額頭上的傷時,眼中充滿了懊惱,“笨蛋,爲什麼不知道去躲?”
冷泠將手從北冥冽大掌中抽出來,向北冥冽的胸前伸出,放在心臟的位置,“比起它,一點也不痛……”
北冥冽給冷泠塗抹傷藥的手頓住,一把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裡,在冷泠看不見的紫眸中,一點晶瑩在黑暗中格外的閃耀,“泠兒,我要如何待你纔好?”
冷泠任北冥冽抱着她,兩個人就這樣在黑暗中緊緊相擁……
“我不要你怎麼對我,只要你把這碗麪吃完。”北冥冽你對我做的已經太多了,你爲我不要皇帝的尊嚴洗手羹湯,你爲我寧願讓我恨你也不惜一切爲我療傷,你爲我不顧羣臣的反對遣散後宮。
北冥冽聽冷泠又提起了面,臉色臭臭的,“能把面做這麼醜也只有你一個人了,這是面嗎,以後不准你在下廚房了,若是被人知道真是丟死人了?”
冷泠臉一黑,明明是關心的話,到他嘴裡怎麼就說的這麼難聽了,沒好氣的道:“嫌不好吃,我去倒了,讓人在重新煮。”
“不要。”北冥冽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裡嚼着,含蓄不清的說“太浪費了……”
冷泠瞪了北冥冽一眼,看着他吃麪時認真的樣子,心中更是酸澀,坐在他的身邊,“北冥冽,以後我每年都給你做長壽麪好不好?”
北冥冽將最後一口湯喝下,滿足的看着連一丁點湯也不剩的碗,恨不得要把碗給收藏起來,想到冷泠手上的傷板着臉的回答,“那麼難吃的東西,我可不想吃第二遍。”
如果每次下廚都會把自己弄的一手傷,他寧願不吃什麼長壽麪,反正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吃過長壽麪不都一樣過來,他只想將她小心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有生之年,傾其一切也不願她受傷。
冷泠發泄似的擰了北冥冽一下,氣出夠了才道,“我保證,一定不會再受傷好不好?”
北冥冽沒有回答,看着這張永遠也看不夠的容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要聽你們說什麼,我只是去冷宮拿施晴留下的東西,經過鳳瑤樂的房間。”冷泠正色道。
果然是這樣,整個天下他最怕知道這件事的人便是她,北冥冽痛苦的閉上眼睛,“會不會嫌我……髒?”
冷泠將最後一個字堵進北冥冽的嘴中,學着北冥冽的樣子,輕輕的舔着他的脣瓣,想要撬開他的雙脣,北冥冽有些呆滯的看着眼前的容顏,兩個人在一起一年多了,可是泠兒很少有這般主動過。
下一刻,便反客爲主,捧住冷泠的臉頰,霸道吻了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霸道,彷彿想要把懷裡的人兒吞之入腹。
直到很久兩個人放開,冷泠靠在北冥冽的懷裡,纖細的指尖描繪着他的俊顏,“狐狸,都過去了,你現在有我,還有……”
前天施晴來信說,有個東西落在了冷宮,讓她幫忙取一下讓人送過去,一直到今天上午她才得空,便親自去了一趟,沒有想到在經過鳳瑤樂的房間外聽到一個意外的秘密。
北冥冽之所以能夠從南堇順利的回到東夌,和一個人分不開關係,那個人便是鳳瑤樂的姐姐西辰女帝鳳瑤華,鳳瑤華生性風流,後宮男寵衆多,而北冥冽也曾經和鳳瑤華之間有過關係,所以鳳瑤樂纔會願意幫北冥冽會東夌。
這一段過去,對北冥冽來說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要恥辱,所以他纔會如此這麼問自己。
這麼笨蛋,就是因爲這件事纔在御書房裡躲了她一天還喝了這麼多的酒,她怎麼會嫌棄他呢,那個時候的他異國爲質子身份尷尬,連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她知道這些只會更心疼他罷了。
“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北冥冽以爲自己聽見了幻覺,激動的問道。
“我說你現在有我?”
“不是這一句,下面一句。”
“還有小狐狸……”
“小狐狸,小狐狸是什麼?”
“笨蛋……”
“哈哈,我要當爹了,我北冥冽要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