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婦沒事,皇上有話就說,罪婦洗耳恭聽。”北堂馨換上一副冷漠的臉龐。
“朕想要讓戰兒當這東晉未來的皇上,但是戰兒他似乎不太願意,他一直都很聽你的話,所以朕想你能不能幫着勸勸戰兒。”
讓戰兒當皇帝?她沒聽錯吧?
“讓戰兒當皇帝?”北堂馨十分諷刺一笑:“是罪婦聽錯了?還是皇上您說錯了?”
“朕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朕的確是說要讓戰兒當東晉的皇帝。”
“罪婦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以前的時候您可是親口對罪婦說過,讓罪婦這輩子都不要想自己的兒子能夠當上皇帝,您是不會允許身體裡留着南詔的血的人當東晉的皇帝的?不知皇上還記得您曾經說過的話嗎?”
那時候的他咬牙切齒說出這樣一句話,此刻想着她的心都在顫抖。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
軒轅浩臉色一變,他自然是記得,那個時候,他恨南詔,恨南詔處處壓制他,再加上當時的北堂馨又不將他當做一回事,每次生氣賭氣的時候總是會用南詔來壓他,這更加讓他惱火,所以對南詔恨之入骨,這才說出那樣的話。
“朕曾經的確是說過那樣的話,但是現在朕不這麼想了,雖然戰兒的骨血裡有南詔的血,但同時他的骨子裡也有東晉的血不是嗎?”說着微微一笑,續道:“而且朕也想過了,如果是戰兒當這東晉的皇帝的話,憑着戰兒跟南詔皇帝的關係,說不定還能避免一場紛爭,以後南詔跟東晉就能和平共處,這樣的話,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北堂馨傻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會是之前恨南詔入骨的軒轅浩說出的話,更難相信這是跟南詔打了多年仗的東晉皇說出的話。
“以前的時候年輕氣盛,總想要幹一番大事業,以前的時候南詔處處壓制着朕,這讓朕很是反感,朕不想要依靠任何人,而直到現在才明白,朕雖然是一國之君,但這天下卻不是朕一個人的,朕沒辦法一個人獨自撐起,所以還是得依靠別人,依靠朕的臣子,依靠東晉的百姓,依靠所有的人。”
“這麼多年來,因爲朕,讓東晉跟南詔戰火交加,多少家因此破碎,多少父母因此失去了子女,多少子女因此而變成孤兒,這一切都是朕的錯。”說着諷刺一笑:“可能是因爲時日不多了吧,所以現在纔會靜下心來想這些事情,開始反思以前自己的所作所爲,也開始反省以前做的錯事。”
北堂馨完全驚呆,現在坐在她面前幾步遠的人真的是軒轅浩?
剛剛說這些話的人真的是東晉的皇上軒轅浩嗎?
爲什麼她總是感覺那麼的不真實,就好像她在做夢一般。
她完全沉浸在軒轅浩所說這些話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軒轅浩所說的,時日不多這幾個字,直到半個月之後軒轅浩的突然離開,她纔開始後悔,後悔此刻沒有留意他說的話,後悔沒有跟他好好的說說話,將心中所思所想都說給他聽。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在頤和園的相見會是她這輩子跟軒轅浩見的最後一面,說的最後一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