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該不該和好

該不該和好

夕顏並未直接回王府,讓紅玉伺候着在臉上畫了個淡妝,將額頭上淺淺的疤痕遮住,取了套備用的女裝,上了馬車才換上。

一行四個人,武宇趕車,夕顏紅玉還有紅豆三人在馬車裡邊坐着,夕顏原是不同意紅玉跟來的,她這麼一個大美人,站在哪裡都是風景,武宇塊頭大的明顯,這個兩個人跟在身邊,想不惹眼都難。

紅玉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夕顏考慮到夏天辰近來因爲金印被盜之事,焦頭爛額,夏夜白既然派人跟在她身邊,她身後的那些跟屁蟲定然也是一併被解決乾淨了了得,想來不會再有人讓自己的手下枉送性命,再者,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夏夜白,心虛的緊,紅玉心思剔透,又是瞭解她的,跟在身邊,她也能更加心安些,就當是給自己壯膽的。

夕顏在馬車上換好了衣裳,安安靜靜的選了個角落,靠在上邊,閉着眼睛,衣襟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手心冷汗涔涔,紅玉紅豆二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紅豆是滿頭的霧水,紅玉心裡卻是清楚地很,也不點破,拉着紅豆說話,兩人說說笑笑,一路鬧了過去。

馬車最後在郊外的一處河堤停了下來,紅玉最先跳下了馬車,也不管夕顏願意不願意,直接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拍了拍手,眉眼上挑:“是個好地方。”

夕顏站在地面上,快速的掃描了周圍一眼,草木鬱鬱蔥蔥,眼之所及,沒有一處房子,完完全全保持了自然的本色,已經是夏末的季節,這裡卻依舊是流水淙淙,楊柳依依的風景,生機勃勃,那潺潺的流水像是從自己的身體經過一般,帶來絲絲的涼意,讓人頓覺神清氣爽。

夕顏現站在的地方時一處草坪,嫩綠的小草,上邊間或有一兩朵小黃花,馬車停靠在楊柳樹下,柳條曼曼,觸手可及,放眼望去,外邊是一大條長長地河流,河面足足有五米寬,可以很清楚地瞧見對邊的風景,這裡的樹木常年接受着清澈的河水滋潤,枝葉繁茂,陽光下,河邊的楊柳樹沒有絲毫枯黃的跡象,河面波光鱗鱗,清澈見底,老遠就可以瞧見在裡邊的小魚在青色的水草間游來游去。

果真就像紅玉說的那般,是個好地方。

“帶我去瞧瞧冰初在哪裡。”

夕顏對着一旁的紅豆開了口,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照了進來,灑在她臉上,雪白的肌膚,額頭上岑出薄薄的汗,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太熱的緣故,衣襟下得雙手握緊了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來回往復,好多回,夕顏自己卻一點也沒有察覺。

“顏顏。”

站在馬車旁的紅玉看着緊跟在紅豆身後的夕顏,笑着跑了上去,將她放在衣襟下得雙手拉了出來,取出手帕,將上邊的汗漬擦乾:“我和武宇太惹眼,就不過去了,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不要顧慮太多。”

紅玉輕輕的拍了拍夕顏的掌心,那笑容,不輕佻,不勾人,更沒有任何的戲謔,無端的讓人覺得安心。

夕顏低着頭,看着掌心上雪白的手絹,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紅玉已經靠在了馬車上,青色的楊柳垂在她豔紅的衣裳上,明明不是那麼協調,那張臉,那雙眼,一直都是勾人心魄的,伸手將手絹拽在掌心,這一刻,她覺得紅玉的美,讓人心悸,可她卻覺得心裡酸酸的,微微的疼。

“王妃。”

紅豆轉過身子,輕輕的扯了扯夕顏的衣裳,夕顏回過神,笑了笑:“我們走吧。”

王妃對這個紅玉很不一般。

夕顏知道紅玉也在看着自己,挑了挑眉,嘴角上揚,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這個人,從不給自己製造麻煩,更不會讓自己難做,她不僅僅可以和莫夕顏相提並論,更是可以和她比肩得人。

也許就像她說的那樣,也許她不能陪自己走到最後,也永遠不能替代小白,成爲自己心目當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但是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人從不曾給她帶來傷害的話,那應該就是紅玉了,不會帶來傷害不是因爲她的所作所爲她莫夕顏不會在意,而是她知道,而且肯定,那個人,那個叫紅玉的人,她不捨得傷害自己。

夕顏跟在紅豆的身後,越過草地,朝着河流上游的方向前進,越是往前走,夕顏心裡越是緊張,擰着手上的巾帕,腳步卻越來越慢。

“王妃,你快點,就在前邊。”

距離夕顏不足五米遠的紅豆轉過身,看着夕顏,手指着前邊大聲嚷嚷道。

夕顏點了點頭,心跳的飛快,轉眼看着滔滔的流水,深吸一口氣,忙跟了上去,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畏首畏尾了,可以在意,但是決不能沒了往日做人的原則和分寸,再說了,即便不是傻子,那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洪水猛獸她都不怕,何苦要爲這些惴惴不安,惶恐擔心也沒有任何的益處。

兩個人繼續往前邊走了一段距離,不是方纔下車時嫩綠的青草,靠近河岸的四周都是石頭,很是光滑,被流水磨平了棱角,四周圍滿了人,這地方沒有房子,自然也就沒有居住的人,那些個被官差擋着,圍在岸邊的定然就是從別處跑過來湊熱鬧的了。

“王妃來了。”

紅豆走在前邊,叫了一聲,王府的那些人見了,忙跑了過來:“奴婢(奴才)給王妃請安。”

夕顏點了前頭,雙手緊握成拳,四處瞧了一眼,並未發現那戴着銀白麪具的身影,心裡的大石放下,舒了口氣,可又覺得空蕩蕩的難受,雙眸黯然,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居然沒來,她來了他居然沒來,夕顏心裡空蕩蕩的,又覺得像是有火在燒一般。

如果不想見她,何必讓紅豆去通知,既然通知了,她來了,他反倒沒來了,不來的真好,今後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好了,便是出現在她跟前,她也當不認識這個人。

“官差去通報的時候王爺嚇得都哭了,王爺應該是害怕所以纔沒來了吧,王妃要是想王爺,就回王府看看吧。”

紅豆不知箇中緣由,對着一旁的夕顏開解道。

夕顏陰沉着臉,緊抿着脣,沒有說話,誰說她要回恭王府了,這件事情明明是他的錯,他要是不主動現身,休想她回去,這輩子她就和紅玉過了。

夕顏負氣了哼了一聲,突然有個被圍在正中的士兵模樣的人走到夕顏跟前,抱拳彎了彎腰:“恭王妃直接讓府上與死者相熟的人辨認就可以了。”

恭王妃的大名,這些人早有耳聞,一個女人將混亂不堪的恭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持家有道,單這一點就讓人欽佩,絲毫不嫌棄自己的丈夫是傻子,誓死保護,這樣的一顆真心,又是如花的美貌,才華橫溢,琉璃上下,哪個男人是不羨慕七皇子的,若是傻子能娶到這樣的妻子,他們也樂意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女人家哪個不是怕屍體的,那恭王爺也真是的,自己不敢來就算了,居然讓王妃來認領,也就只有這王妃好,要是換成其他的女人,早就和他哭鬧了,把恭王府給鬧翻了。

“不用了,帶我進去。”

夕顏毫不猶豫的拒絕,轉過身子,對着站在身後的一羣王府下人道:“你們平日裡誰與冰初熟些,哪個膽子比較大,與我一同進去瞧瞧。”

王府的幾個一羣下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最後有一男家丁和一婢女出列,隨同夕顏一同進去。

夕顏走在最前邊,看着地上的屍體,全身上下因爲被水浸泡過,早就浮腫了起來了,臉部的輪廓還有體形早就看不出來了。

“死了多久了?”

夕顏向一旁的仵作問道。

“足足半月有餘。”

半月,夏夜白送冰初回去的那日距離現在差不多應該就是半個月,她出事的那天也是半個月前,這麼說,夏夜白那天就對冰初動手了。

夕顏愣了片刻,轉過身,那跟着自己一同進來的婢女彎着腰,不停的作嘔,臉色蒼白,那個男的還好些,就是臉色有些難看。

“你先出去。”

夕顏指着那個作嘔的丫鬟,走到家丁跟前:“仔細看清楚了,別認錯了人。”

雖然與冰初只見過幾次面,並不熟悉,不過看到屍首的第一眼,夕顏就覺得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冰初無疑。

“屍體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夕顏站在那家丁的身後,朝着一旁的士兵問道。

“今晨寅時,被一個捕魚的老者發現的,報了官,我們在她的包袱裡邊發現恭王府的賣身契,這纔給王府報了信。”

“王妃,是冰初沒錯。”

地上的男子扯開並處的衣裳,指着冰初胸口的位置:“冰初的胸口有一塊蝴蝶狀的胎記,這個也有。”

“你一個下人,怎麼知道她又蝴蝶胎記的,莫非你與她發生了苟且之事?”

那些湊熱鬧的人聽他這樣說,不由笑出了聲,很是猥瑣。

那人聽他們這樣說,不由紅了臉:“王妃,我沒有,是冰初與王管家,我在一旁不小心看到了。”

那聲音很小,不過夕顏卻挺清楚了,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只要他們安分守己的,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要丟了王府的臉,他們愛怎麼搞就怎麼搞,男歡女愛,這是每個人的自由,更何況這還是以前的事情,她就更加不願計較的。

“怎麼死的,知道嗎?”

夕顏對着一旁的仵作,繼續問道。

“除了腳上的扭傷,並沒有其他的傷口,也不是中毒,發現的時候,渾身上下一件衣服也沒穿,身上也沒有強姦的痕跡,應是沐浴的時候不慎溺水而死的。”

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雖然沒有親眼瞧見,不過夕顏肯定,這個人得死,絕對和夏夜白脫不了干係,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紅豆說要狠狠地踹上兩腳,扔進水裡,她還補了一句,要脫光衣裳,這大熱的夏天,泡個冷水澡確實很舒服,不過冰初那女人雖然惹人討厭,卻是個精明的,若是不會水,絕對不敢在這麼深的河裡洗澡。

夕顏蹲下身子,伸手劃過她的臉,雖然她沒有驗過屍體,不過常識還是有的,長期在水裡浸泡的肌膚皺巴巴的,可她的臉雖然浮腫的瞧不出原來的模樣,卻是極爲柔滑細膩的,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夕顏雙手撐在地上,微微的蹲着身子,陽光反射過來,隱隱可以瞧見那泛白的肌膚上若有似乎的抓痕,夕顏向後退了幾步,拉起她的手,仔細的瞧了瞧她的指尖,上面一點點的紅,與那水一樣,滲進了肌膚,她在死前,肯定是吃了什麼東西,然後被人扔在了水中,至於是什麼東西,她雖然不清楚,想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個人的心和她一樣的狠,不過做事卻比她還要狠絕,她殺人,必定是一刀斃命,給個痛快,若是不殺,那就是小懲大誡,他若是不殺人,必定是讓人生不如死,或是丟盡顏面。

“王妃有何高見?”

那仵作見夕顏對着冰初的屍體來回的擺弄,以爲她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口氣很是不又好。

夕顏笑着搖了搖頭:“我只是確定一下,她是不是我家王爺的婢女,現在看來,應該是冰初沒錯了,可憐了這麼年輕的一個丫鬟,往日裡也是個精明的,怎麼會在洗澡的時候被淹死呢,這河水都是深得,又有河草,若是不會水,怎麼能冒險?哎。”

夕顏惋惜的嘆了口氣,自然不會傻傻的說出自己檢查的真正原因,這古代雖不是完全的殺人償命,不過惹上這樣的事情總歸是麻煩,她雖生夏夜白的氣,可心裡還是偏向他的。

“也算照顧了我家王爺一場,若是你們確定死因了,就讓我把人領回去找個地方給葬了吧,畢竟是我們王府的人,總不能讓她做孤魂野鬼吧。”

那仵作聽夕顏這樣說,頓時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自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既然是王府的人,又照顧了王爺一場,自然是該領回去的。”

夕顏點了點頭,走到河邊,將手用力的清洗了一遍:“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若是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只管讓人上恭王府通報一聲,自然會有人前去衙門令人的。”

夕顏說完,轉身離開,一直站在外邊的紅豆見夕顏出來了,忙迎了過去:“王妃。”

夕顏點了點頭,對着身後一羣王府的下人,淡淡的開了口:“你們也都散了吧,回王府以後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王府的下人點了點頭,各自掉頭,紛紛回王府去了。

“王妃,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夕顏健步如飛,紅豆在身後小跑着才能追上。

夕顏猛然停下腳步,一張臉漲得通紅,紅豆沒能及時剎住,整個人撞到在夕顏身上,向後退了兩步,擡頭的瞬間見夕顏臉色陰沉駭人,一雙眼睛像是快要結冰了一般,不由吞了吞口水:“王妃,你是不是因爲王爺沒來才生氣的?”

夕顏沒有說話,哼了一聲,比起方纔,走的更快了。

誰說她是因爲這個了,纔不是因爲這個,不來就不來好了,有什麼了不起,誰巴巴的非見他不可了。

“王妃又不是不知道,王爺膽小,自然害怕見到屍體了,再說了那冰初以前又是伺候她的,在水裡浸泡了半個多月,那樣子想想都嚇死人了,王爺哪裡還敢來了?王妃沒陪在王爺身邊,這半夜的,王爺要是做惡夢的怎麼辦?王爺這段時間身子不舒服,整個人都憔悴了。”

紅豆以爲夕顏是因爲夏夜白沒來的事情生氣,這一點,她倒是猜對了,不過原因,卻偏離了十萬八千里。

在夕顏看來,冰初不過是王府可有可無的下人,她若是不想來,今日自然可以不必親自來認人的,她來是以爲夏夜白也在這裡,是給他賠禮道歉的機會,她是恨討厭對不起沒錯,不過現在遇上了那個例外的人,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樣一竿子打死了。

自大婚以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無論是什麼事,無論是誰對誰錯,也都是她先低的頭,但這一次,雖然她心裡是體諒他的,雖然這件事她也有錯,但她已經決定,非夏夜白低頭不可,憑什麼她被蒙在谷裡的受害者要賠禮道歉啊。

夕顏越想越覺得生氣,紅豆尚不自知,仍自顧着說個不停,夕顏猛然轉過身,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瞪着紅豆:“他身子不舒服,你對我說有什麼用,直接找李老就好了,和我說有什麼用,沒我在身邊,不是還有你和相思兩個人伺候着嗎?不過是夢而已,哪裡有那麼恐怖的,不要在向我提他的事情,我有事不會王府了。”

他憔悴了,她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呢,反正這次她是絕對不會低頭的。

“王妃,你是不是和王爺鬧矛盾才故意推脫有事不回王府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王妃多多體諒就好了。”

夕顏的態度雖然奇怪,不過紅玉也沒有放在心上,以前王爺犯了事,王妃不都是這樣嗎,還不是任由王爺胡攪蠻纏,到最後,自己先低了頭,發這麼大的脾氣幹什麼。

“我體諒他誰體諒我啊,憑什麼無論對錯,都是我先低頭啊,這次休想。”

夕顏朝着紅豆怒吼了一聲,紅豆嚇了一跳,捂着嘴巴,向後退了兩步,看着夕顏,滿是疑惑,王妃都半個月沒見到王爺了,怎麼她一提起王爺,她整個人就像吃了火藥一樣啊。

眼看着馬車就在前邊,夕顏是滿肚子的火,她以前就是太慣着夏夜白了,纔會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也不管是對是錯,這兩個丫鬟首先就想到讓自己道歉,讓自己給夏夜白賠不是,憑什麼啊,她不,她就不。

她這輩子都沒活得暢快過,以前是爲了活命,現在被一個男人吃的死死的,憑什麼啊,她就要任性一回,想見他,忍着,不見,心裡難受,憋着,慢慢的也習慣了,實在不行,她就去看夏天辰。

夕顏這樣想着,走的越發的快。

“顏顏。”

那熟悉的嗓,稚嫩的,帶着淡淡的撒嬌,每一夜都在她夢中盈蕩,日日在她的腦海盤旋,陰魂不散的聲響,她最最沒有抵抗力的聲音,這聲音刻在她的靈魂,她這輩子都沒法完全抗拒的人。

夕顏的脊背挺得筆直,微微的有些僵硬,臉色一變,方纔空蕩蕩的心一下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盈滿了一般,胸腔之中,有什麼東西堵住,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

夕顏的雙眸先是一亮,一雙眼睛登時大了起來,流光溢彩,傾瀉而出,下一瞬,豔紅的火苗被點燃,漸漸地燃燒了起來,夕顏雙手緊握成拳,鼻子酸酸的,眼眶一下子很沒出息的就紅了,夕顏吸了吸鼻子,腳下的步子越發的快。

現在纔出現,剛纔人去哪裡了,害她白白緊張了那麼久,到最後原來是空歡喜一場,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突然冒了出來,什麼意思嘛?根本就是把她當成猴子耍,他從頭到尾都把自己當猴子耍,而自己居然還心甘情願,這世上還有比她更笨的人嗎?

夏夜白見夕顏越跑越快,眼底閃過無措,這該死的簫劍,不是說只要自己像以前那樣叫她,顏顏就會心軟的嗎?可她非但沒有心軟,連頭也沒回,反而走的更快了,說什麼一定會有用,果然,對其他女人有用的法子不能用在顏顏身上。

夕顏心裡自然是想見夏夜白的,不過她現在心裡也確確實實生氣的,方纔她去那地方就是爲了見他,可他倒好人影也沒讓他瞧見,她以爲他沒來了,他出現的倒是挺快,他把她到底當成什麼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她真是受夠了。

她心裡生着氣,隱隱又希望夏夜白能夠追上自己,給自己一個交代,起初走的倒是很快,不過那步子卻呈現出越來越慢的趨勢。

夏夜白平日裡雖然愛胡攪蠻纏,不過對於女孩子家的心思確實不懂的,他見夕顏不搭理自己,心裡也煩悶着呢,哪裡發現她腳下的步子放慢了,只是一個勁的追着夕顏跑,這一快一慢,沒幾步自然就追上了。

“顏顏,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真的只要我低頭就可以了嗎?”

夏夜白扣住夕顏的手,銀白麪具下,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滿是沉痛掙扎,殷切的盯着夕顏,盡是茫然無措,說到低頭的時候,腦袋低垂,直到了夕顏胸口的位置才作罷。

兩人的距離很近,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星星點點而下,夏夜白緊緊地凝視着夕顏的那張臉,緊抿着脣,光線若隱若現的瞬間,可以很清楚的瞧見的她額頭上的傷痕,夏夜白的瞳仁緊縮,眼底閃過心疼,陰狠的光芒一閃而過,這段時間,她瘦了好多,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她以前便是在忙,整天都是神采奕奕,精神煥發的,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夏夜白心疼,真的心疼。

他知道不是紅玉沒把她照顧好,造成今日這一切的都是他,不過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做纔好,想告訴她真相,可全世界的人都告訴他,若是可以,永遠都不要讓他知道真相,這世上,哪裡有能夠保得住火的紙,在沒遇上她之前,他一直以爲是可以的,沒有不透風的牆嗎?他裝瘋賣傻十年,不是照樣沒人發現嗎?她是他命裡的福星,可他又覺得她是他命定的剋星。

那天看着她發了瘋一般的模樣,他心裡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是這一切來的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彌補。

他想在她面前繼續裝傻,胡攪蠻纏,可是真的好難,明明都已經知道了,若是繼續演戲,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欺騙,但是如果她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他願意永遠就那樣裝瘋賣傻下去。

樹叢裡邊,陰陰的,幾乎沒有陽光,可那銀白的面具卻泛着光,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在那銀白麪具下的倒映,緊抿着脣,眉頭皺的像是個小山堆一般,同樣的猶豫,同樣的掙扎,同樣的糾結,他們就像是被一根繩子綁着的兩個人,離不開,可中間,卻始終隔着一段距離,這個樣子,只會是兩個人遙望着彼此,繼續痛苦。

她想他怎麼做?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知道,讓時光倒轉嗎?便是時光可以倒轉,到最後依然會是今日這樣的局面,他和她一樣,都不會輕易相信人,若不是自己爲他付出了這樣多,他不會對自己交心。

“紅玉等着我呢,武府還有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你先和紅豆回王府。”

是和好還是繼續僵持着?夕顏心亂如麻,大腦同樣混亂不堪,完完全全理不清楚思路,她心裡確實一直對夏夜白放不下,今日前來,也是爲了想要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對他的思念,真真的是深入骨髓的,有好個晚上,她穿好了衣裳,忍不住想要回去,可見到紅玉,又生生的剋制了下來,這樣左右搖擺,陰晴不定的自己,讓她討厭。

就像紅玉說的,她這輩子是不可能鬆開他的手的,既如此,又何必耿耿於懷,苦苦糾結,還不如直接就和他回去算了,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直接回去得了,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可真的面對了,她的心底又生出了許多的不確定。

她知道自己的心裡是相信他的,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但是那份信任因爲這次的事情,住進了一個魔鬼,她現在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模式與他相處,如何回去,回去他們兩個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見着了一面,夏夜白唯恐夕顏逃了,哪裡肯輕易鬆手,見夕顏要跑,忙追了上去,將她抱在懷中,緊緊的抱在懷中。

“夏夜白,你想幹嘛?”

夕顏見夏夜白用強,心裡不由得氣憤了起來,雙在半空中,用力的就想要推開他,她越是用力,夏夜白非但不鬆手,反而抱得越發的緊,差點讓她呼吸不過來,夕顏心裡生氣,還不至於失去理智,因爲考慮到對象是夏夜白,哪裡就捨得真的用力,手揚的高高的,舉到了半空,到最後,卻變成了無奈的落下,想要將這個緊緊摟着自己的人抱緊,可心裡又着實變扭的很,鬆着手,什麼都不做。

夏夜白緊緊的將夕顏攬在懷中,這種真真實實抱在懷裡的感覺才能夠讓他覺得真實,冰冷的身子,淡淡的香氣,只有她的身上纔會有,緊繃着臉的慢慢的放鬆,緊抿着的脣慢慢的向上揚起,抱着夕顏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夕顏往他的懷裡靠了靠,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快要被他揉碎了。

“夏夜白。”

夕顏怒吼了一聲,這個人一定要用這樣死皮賴臉的方式嗎?

夏夜白不但不生氣,反而好心情的呵呵的笑了兩聲,湊到夕顏的耳畔:“你說我卑鄙也好,無恥也罷,只有緊緊抱在懷中的感覺才讓我覺得真實,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既然我的心在你身上,無論你怎麼想,反正你這輩子都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誰要是敢和我搶我就殺了他。”

她對他的好,一點一滴,他一直都放在心上,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看着她受傷,他恨不得將那些傷害她的人千刀萬剮,那晚,看着她發了瘋一般踩在瓷片上,半點也不憐惜自己,看着她倒在血泊中,他真的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他恨夏天辰,恨夏俊馳,同時更恨自己,因爲最讓她痛苦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去盜了夏天辰的金印,讓他射中了那一箭,除了陪着她一起痛,他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這段時間,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他不會折斷她的翅膀,她想飛,他就放手,但是無論她飛向哪個地方,到最後,都必須停在他的身邊,便是用強,也在所不惜,反正他是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身邊的。

夕顏愣住,瞪大着眼睛,側過眼角,看着抱住自己的夏夜白,一顆心擰成一團,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這個男人,他還可以在無恥一點嗎,明明是他的錯,到最後卻依舊不管不顧自己的意願,可爲什麼,她的鼻子眼眶還有整顆心卻覺得酸酸的,爲什麼她還是會覺得感動呢?

女人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但方纔那一段霸道的宣誓,聽起來一點也不甜,一點也不美啊。

“即便是我騙了你,我也絕對不會向你說對不起的,你說夏夜白,你要對我好,一心一意的對我好,莫夕顏,我會對你好的,你要是不能接受現實,我可以給你時間,如果還是不能接受,那我就永遠會是那個戴着面具面目醜陋,瘋癲癡傻的小白,你可以氣我,打我,罵我,但是絕對不能離開我。”

夏夜白的聲音惡狠狠的,像是宣誓,聽在耳裡,卻像是警告一般。

微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夕顏的耳垂,夕顏全身一陣的酥麻,眼眶紅紅的,原本蒼白的臉像是被火少了一半,心越發的亂,一腳用力的踩在夏夜白的腳上,想也不想狠狠地將他推開,轉過身子,飛一般的朝着馬車的方向跑去。

“顏顏。”

夕顏下手不輕,夏夜白一瘸一拐的就朝着夕顏追了上去,方纔他是不是太過了,不過他真的就是這樣想的,這輩子,他都不會由着她離開自己身邊的,做夢都別想,反正他裝瘋賣傻也這麼多年了,她要是不喜歡自己改變,那就永遠就那個樣子好了,沒什麼不可以。

“王妃。”

紅豆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見夕顏跑的飛快,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王爺,王妃這是怎麼了?”

紅豆追到夏夜白的跟前,拽着夏夜白的手,一雙明眸滿是好奇。

“我怎麼知道?”

夏夜白滿是鬱悶,揮開紅豆拽着自己的手,繼續去追着夕顏。

夕顏這次沒有放慢速度,夏夜白腳上受了傷,一瘸一拐的,又被紅豆拽了一陣,哪裡是他能追的上的?

夕顏走到馬車旁,縱身一躍,快速跳上了馬車,夏夜白就要跟着跳上去,卻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紅玉攔住:“七王爺。”

夏夜白停下腳步,面具下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盯着滿臉笑意的紅玉,漸漸變成了瑰紅得色彩。

別以爲他不知道,這半個月,她幾乎和顏顏通吃同住,兩人親密無間,形影不離,雖然她是個女的,也是爲了照顧顏顏,但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泛着酸,她這個樣子,他真的希望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照顧着她,呵護着她的人是自己。

開心也好,不開心也罷,他都希望自己是那個唯一能分享她喜悅的人,雖然生氣,不過他還不至於動手,他知道,紅玉對夕顏很好,比起相思紅豆的忠誠,紅玉更是夕顏推心置腹的知己。

“讓開。”

夏夜白滿身的火氣。

“七王爺沒聽說過嗎?欲速則不達,心急如何能吃得了熱豆腐,半個月都等了,七王爺還在意多等幾天嗎?”

多等幾天?夏夜白一聽,瑰紅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只是幾天嗎?她方纔明明還是很生氣的樣子,要不然也不會忍心那樣用力的踩他的腳了,更不會毫不留情的把他推開了。

“她現在心裡很亂,你讓她靜一靜,她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

夏夜白看着夕顏所在的馬車,緊抿着脣,沒有說話,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牢牢的鎖住那輛放下車簾的馬車,半晌才轉過身子,對一旁的紅玉道:“我就過去和她說幾句話。”

紅玉轉身,追隨着夏夜白方纔的視線,盯着方纔那輛馬車,她的心裡,對他其實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吧,千百年的時間,十生十世的孟婆湯,她早就沒了任何記憶,相遇,即便不相知,依舊像以前那樣相愛了,這就是緣分嗎?牽扯出的是不是也是一段孽緣,不過既然是她的心願,她就會努力幫她達成。

她紅玉的生生世世,不就是爲了報答她的恩情嗎?不過真的只是報恩那樣簡單嗎?

紅玉放下攔住夏夜白的手,點了點頭:“不要太勉強她了。”

而後轉過身,對着站在馬車門口的武宇招了招手:“武宇,過來一下。”

武宇看了一眼紅玉跟前戴着面具的夏夜白,心裡頓時也明白了大半,雙手抱着劍,和紅玉一起退到了一旁。

夕顏上了馬車,雙腿屈起,一隻手抱着膝蓋,另外一隻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心跳的飛快,靠在車門口的位置,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的厲害。

想和他一起回去,卻又不想就這樣回去,心裡依舊糾結的厲害,事事低頭,要不就是輕易原諒,再沒有半點原則,這個樣子的自己,她不喜歡。

夏夜白走到馬車前,眉頭皺起,面具下的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帶着從未有過的躊躇,手伸在半空,想要將簾子掀開,可半天都沒能下定決心動手。

馬車裡的夕顏坐着,心亂如麻,馬車外的夏夜白站着,躊躇不前。

兩個人,一個做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另一個則是胡攪蠻纏,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明明只是一方簾子的阻隔,卻沒有一個人敢主動跨出一步。

是不是再強悍厲害的人一旦遇上感情都會變成這個樣子,前怕狼,後怕虎,左右徘徊,猶豫不前,處理感情,如何也不能像對待敵人那樣,迅速果決的吧,好看的嘴脣微微的抿起,劃出苦澀的弧度。

林子裡,陣陣的涼風吹來,柳條搖擺,車簾翩躚,像是飛揚的裙裾一般,將兩人最後的阻隔掀開。

夏夜白呆呆的看着坐在車門口全身蜷縮成一團的夕顏,比起以前,這個樣子的她讓他覺得心疼,他真的有種想要把她捧在掌心憐惜的衝動。

從大婚至今,雖不及半年,可兩個人卻經歷了人家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事情,也許一切冥冥中真的自有定數,這樣的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會輕易交付真心的人,如果這輩子,沒有遇上彼此,也許永遠都不會明白這種痛苦掙扎的感受,可遇上了,那便註定了要糾結一輩子。

夕顏擡頭,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夏夜白,眼底依舊是帶着一絲慌亂,這種想和想捉又捉不住的感覺,最是讓人惶恐不安,最是讓她不喜。

夕顏單手扶着馬車的門框,探出身子,四下瞧了一眼,大叫了一聲:“紅玉。”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頓時被火點燃,夏夜白想也不想,直接掰過夕顏的身子,整個人像是猛虎一般將她壓在了身下,夕顏不防,整個人被他撲到,瞪着一雙清亮的眼睛,這個樣子的夏夜白,是全然陌生的。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夏夜白咬牙切齒,像是要把夕顏吞進肚子一般,夕顏見他生氣,心裡覺得開心,嘴角不由向上揚起,現在知道生氣了,讓她吃了這麼多苦,現在該輪到她好好折騰他了,活該。

夏夜白低哼了一聲,雙腿壓制住夕顏的身子,右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夕顏不明所以,眼睛瞪大如銅鈴,呆呆的看着夏夜白的那張臉。

“我知道你肯定想我了,像我想你一樣。”

細長的美眉毛,直飛入鬢,挺翹的鼻樑,緊抿着的脣,顏色豔麗,和第一次見到那般,色澤動人,讓人忍不住像上去咬上一口,那雙眼睛被怒火點燃,火光四濺,在沒有往日的清澈無辜,可即便是如此,臉上的線條卻依舊柔和,便是那般憤怒着的模樣,依然讓她覺得溫柔,忍不住心動。

“夏夜。”

夕顏的話還沒說完,脣卻被堵住,她瞪大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那張被放大了無數倍,近在咫尺的臉,頓時就懵了。

夏夜白看着她錯愕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眼底的笑容越發的邪惡起來,她只有在自己面前,纔會有這樣無措的表情,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她的喜怒哀樂,就只有他夏夜白能夠牽動,她只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搶。

那雙瑰紅的眼眸一點點恢復了平靜,眼底的火光漸漸消失不見,吻,一開始極其霸道的,可那動作卻越來越溫柔,輕輕的,揉揉的,在她的脣上,帶着說不出的憐惜和心疼,簡簡單單的一個吻,表達了他胸腔間所有的感情,他不會說對不起,這就是他的行動。

以前的他在她面前確實就像個小孩一樣,也許有些時候是有些胡攪蠻纏,但他心裡真的希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一個人身上,而他也會把她當成掌心的至寶,用心的呵護珍藏。

夏夜白的脣一路向下,最後停落在夕顏鎖骨的位置,輕輕的咬了一下,夕顏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般,一陣的心旌盪漾,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大腦一片空白,更是忘記了反抗,方纔還冷冰冰的身子一下子開始發燙,整個人像是躺在炕上,被火烤了一般。

“顏顏。”

夏夜白的脣停在夕顏鎖骨的位置,仰着頭,一雙眼睛幾乎貼在夕顏的臉上。

夕顏輕輕的恩了一聲,不像應答,更像是溫柔的嬌吟。

“看清楚我模樣了嗎?”

夕顏眼角下垂,依舊是精緻而又柔和的五官,可那張臉,因爲長期沒有與陽光接觸的關係,雪白到晶瑩,可現在,那張臉卻紅紅的,像是被火燒了一般,以往那雙清澈而又無辜的眼眸染上了層層氤氳,染上了桃花一般的**,呼吸急促,似乎在壓抑些什麼,夕顏的臉紅的險些滴出血來。

夕顏正想開口大賣,嘴脣卻被夏夜白捂住,那停在鎖骨位置的脣輕輕的咬了下她的耳畔,呵呵的笑出了聲:“我夏夜白只爲你莫夕顏動情。”

夏夜白說完,拾起一旁的銀白麪具,重新戴上,嘴角上揚,對着夕顏微微一笑,頓給人一種春暖花開之感。

“我等你,記得早點回來。”

夕顏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牢牢地將他鎖住,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伸手捂着自己的脣,嘴角在她自己看不到的位置上揚,呵呵的笑出了聲,全身上下依舊一陣陣的酥麻,像是被熱浪席捲了一般,燥熱的有些難受。

夕顏猛然突然坐了起來,看着夏夜白的背影,頓時叫出了聲:“夏夜白,你這個混蛋。”

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對他的挑逗也有感覺的,兩年太短了,五年,五年也不行,這輩子他休想在碰她一下。

“輕一點,我耳膜都被你震破了。”

紅玉坐上了馬車,掏了掏耳朵,對夕顏怒火滔天的模樣很是不以爲然。

“你剛纔去哪裡了?”

夕顏的口氣明顯帶着責備。

紅玉冷哼了一聲,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騰給位置給自己,夕顏盤着腿,紅玉這纔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沒看出來嗎?自然是給你們騰位置去了,要不然你們如何能卿卿我我?”

紅玉側過身子,一雙媚眼像是雷達一般,在夕顏的身上掃射了片刻,不滿的憋着嘴:“以爲你變聰明瞭,原來比以前還傻,傻不拉幾的。”

紅玉伸手扯了扯車簾,嘆了口氣:“下次要換成更厚重一點,要不然風一吹就掀起來,到時候可別丟人。”

夕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長舒了幾口氣,專心想着別的事情,沒注意紅玉說些什麼,一雙眼睛盯着她,沒有說話。

“之前不是想好了嗎?既然想他,爲什麼不和他一起回去?”

夕顏轉過身,一雙眼睛還殘留着點點的**,茫然的大眼,雙頰粉嫩,嫣紅的脣,說不出的勾人。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要不然我會像他一樣撲過去得。”

紅玉伸出魔爪,對着夕顏大喝了兩聲。

夕顏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輕顫,眉頭微微的皺起:“見到他的時候心裡很亂。”

沒準備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紅玉恩了一聲:“我之前不是告訴你東宸府家遭賊了嗎?”

夕顏悶悶的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聽說那個賊被夏天辰射了一箭。”

夕顏恩了一聲,垂着眼睫,不停的點頭,紅玉勾脣,似乎一點也不着急,等她慢慢的回過神來。

果不其然,半晌,突然轉過身,扣住紅玉的雙肩,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你說什麼,夏天辰把他給射傷了,嚴不嚴重?”

“他再怎麼說也是個王爺,那側王妃也真不懂事,當着岳陽樓那麼多人的面,不給人家好臉色就算了,罵人家是廢物傻子,還說什麼,做人做到這地步,還不如死了算了之類的話,哎,都是相府出來的,說起話來果然能氣死人。”

紅玉嘆了口氣,看着夕顏眼底的騰騰的火光,含笑勾人的狐媚眼,眼角下垂,微微的有些黯然。

夕顏沒有瞧見,想也不想,猛地掀開簾子:“武宇,去東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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