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壽宴

招呼唐明珠坐下,看她的神情,朱朱似乎已經猜到她的來意,都怪她考慮不周,忍不住心中的怒意那日在唐家說出那樣的話讓她起疑。

“多日不見,姐姐似乎消瘦了不少,出了什麼事了嗎?”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額原因,想必那些話讓她想起了當年的事,不過,與衛暮陽談論之後,她知道她萬萬不能點破,這個虧,只能自己忍受,雖讓那個人是她至親的人,再多仇恨也能被原諒。

唐明珠一怔,看着朱朱神色變了變,面色蒼白起來“那天…那天妹妹的意思,妹妹說小時候…”似乎害怕說出口,唐明珠看着她掙扎着不知道如何開口。

朱朱假裝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原來是爲了這事,那天突然想起我們上學的時候,似乎我們姐妹幾個好久沒聚在一起了,等爹爹壽宴時我們姐妹幾個倒是可以好好聚一聚,那天我就想說這個。”隨即露出迷茫疑惑的神情問道“怎麼了?”

唐明珠一聽,縱然疑惑,見她神情坦蕩,倒不像說謊的樣子,頓時順着她的話道“是啊各自成家後就難以見面,大姐,五妹在江城,難得回來一趟。今年爹爹大壽,估計她們會回來,倒是可以聚聚。姐姐也是爲了這事過來的,等她們回來了不如我們去綠野山莊看看,她們倒是一次都沒去過,六妹說要去看看呢”

“月珍妹妹不是懷喜了嗎?估計那時候她不便出門。到時也叫上她,去不去就隨她了。”唐明珠點頭,沒看見朱朱捏緊的拳頭。

隨後朱朱又耐着性子和她說了幾句話。唐明珠見沒什麼事,生怕被看出破綻,用了午飯後便離去了。她一離開,朱朱彷彿被抽乾了全身力氣一般倒在軟榻上。明明對她不滿,卻還要耐着性子賠笑,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她躺着閉目假寐,不知道在想什麼,紅雲她們也不好打擾,站在外間候着。房內很安靜,兩個孩子就在隔壁睡着,不哭鬧也不吵人。

一陣風吹來,不等她睜開眼,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着,他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聽說侍郎夫人來了?”唐明珠的相公是朝中的禮部侍郎,進兩年剛升了官。

“嗯已經走了!”朱朱點頭,順勢靠在他懷裡不再言語,衛暮陽也不問,低頭在她臉頰吻了吻,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她更舒適的靠在懷裡,手把玩着她的手指。他有很多話想要安慰她,看着她悲傷無奈的神情突然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了,根本不能表達他的情緒,便什麼都不說,無聲的安慰有時是最好的安慰。

至少現在朱朱是這樣想的。有些事,只要看淡了,就不會再記恨了

兩個孩子越長越可愛,肌膚白皙,眼眸黑亮,就跟白雪公主一般,朱朱看着愛到心坎裡,特別是她們開始學說話時,聽着軟軟的叫着孃親,朱朱感動得想哭。

兩個孩子,她比較親近秀茹,大概是因爲她身體弱的原因,秀茹也粘她,一會不見就大哭,養的比較嬌氣。

這幾天衛暮陽病了,她把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去廚房給他蒸了一個雞蛋羹回來就聽見秀茹在奶孃懷裡大哭,見了她哭得更厲害了,哇哇大哭。哭得她又是心疼又是心煩,連忙把雞蛋羹遞給紅雲,接過奶孃懷中的人拍着她的背哄着“好了好了,孃親不是在這嗎?乖,不哭”她一哭,等會秀麗也會跟着大哭,兩個人每一個讓人安生的,其他的還好,就是這點不好,不管是誰,只要有一個人大哭,另一個等不了一分鐘也會無緣無故的哇哇大哭。

看秀麗紅着眼睛,癟嘴,朱朱暗叫不好,連忙哄着秀茹道“秀茹乖,孃親在這,不哭了乖乖笑一個給孃親看看。”低頭親了親她的臉,秀茹癟癟嘴吸鼻子,眼角的淚水要掉不掉,惹人疼愛。

“孃親…”吸了一會鼻子,秀茹主動摟着朱朱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親,軟軟的讓她滿腔無奈化作柔情,頓時軟到心坎裡,走過去親了親秀麗,秀麗笑了,如山花燦爛的伸出手想要摟着朱朱的脖子讓她抱。

朱朱無奈,兩個小肉團她哪裡抱得動“秀麗乖,孃親抱不動了,你讓五月姑姑抱着啊”秀麗看了看朱朱又看看秀茹不樂意了

朱朱見了有些爲難,她確實沒那麼大的力氣,能夠一口氣抱兩個孩子,再說能夠抱住也怕摔了她們。倒是秀茹乖巧,眨巴眨巴着雙眼看着秀麗,甜甜道“姐姐…”自從教會了她叫人之後,彷彿找到了最好的方法,只要她軟聲軟氣的叫誰,誰都抵不住她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簡直萌翻了天。

果然,被她一句姐姐叫的秀麗有了作爲大姐的自覺,乖乖的窩在五月懷裡不讓朱朱抱了。朱朱暗暗鬆了口氣,道“好了,我們去看看爹爹好不好?”

兩個孩子笑起來,拍着小手脆生生的說“好”聽得朱朱忍不住又在白嫩嫩的臉上親了一下,惹得秀茹咯咯大笑。五月則抱着秀麗過來,朱朱伸頭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秀麗也樂了,兩個孩子咯咯大笑起來。

朱朱抱着人進去就看見靠坐在牀上看書的人,頓時沉了臉,三步兩步走過去在牀沿站着不語,只是盯着他。衛暮陽聽見聲音連忙把書藏在枕頭下,正要說什麼見朱朱抱着秀茹大眼小眼瞪着她,嘆了口氣,悻悻的從枕頭下取出書交給朱朱。

朱朱一副“算你識相”的神情從他手裡拿過書交給紅雲“你現在要好好休息知道嗎?等你病好了,你愛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一定不會管你”

衛暮陽理虧,不敢答話,朝她笑了笑,伸出手要抱秀茹,秀茹頓時笑了,鬆開朱朱落入他懷中,嘴裡脆生生的叫着“爹爹…”

她一叫,後面又有一個跟着脆生生的叫起來“爹爹抱~”秀麗在五月懷裡扭麻花,眼巴巴的看着衛暮陽伸出手。

衛暮陽看着她,應聲伸出手,朱朱把秀麗抱在懷裡道“孃親抱好不好,爹爹病了要休息,等爹爹病好了再抱秀麗好不好?”就算爹爹不抱,有孃親抱着,她也是高興的,笑着點點頭,窩在朱朱懷裡看着自家爹爹和妹妹笑着。

見她同意了,朱朱鬆了口氣。兩個孩子越大她越覺得有些問題凸顯出來了,對誰都不能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說絕對的公平,起碼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給你做了雞蛋羹,還熱着,先吃了吧”最近他很忙,也是因爲這樣纔會受了風寒病了,養了幾天纔好了些,兩個孩子鬧着要爹爹,朱朱都是哄着,好不容易今天好了一些,她才把兩個孩子帶過來看看他,她們還小,體質弱,容易被傳染了風寒。

衛暮陽點頭“辛苦娘子呢”說得是真誠話,只是有些突兀,讓朱朱臉頰發燙。

“我們是夫妻,說這些做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一說着這,衛暮陽就愧疚的低下頭。

秀茹很會察言觀色,見他不高興,梗着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爹爹…爹爹…”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只是叫着他。她一叫,朱朱懷裡的人也不安靜,疊聲的叫着自己家爹爹。

叫的衛暮陽骨頭都酥了,連連後悔不應該不注意自己的身體讓妻子女兒擔心,騰出一隻手在兩個女兒臉上撫了撫,兩個孩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叫爹爹。最後衛暮陽的手落在朱朱臉上,輕輕的撫了撫道“讓你們擔心了”

朱朱也不顧忌着他,老實點頭“知道就好”衛暮陽笑了,看着她眼中光芒明亮着。

朱朱端起紅雲放在一旁的雞蛋羹給衛暮陽,看着黃嫩嫩的雞蛋羹,衛暮陽心中一軟,深深的看了朱朱一眼,舀起來吃了一口,與他第一次吃一樣,軟軟的,蘊含了濃濃的心意。衛暮陽吃了一口,兩個孩子都盯着他叫爹爹。

衛暮陽看着朱朱笑了起來,舀了一點給秀茹,又給秀麗吃了一點,兩個孩子笑眯眯吃得津津有味,看着衛暮陽疊聲叫爹爹感謝。朱朱看着湊在嘴邊的勺子,笑着吃在嘴裡“真好吃”

衛暮陽笑了,自己吃了一口說道“人間美味”朱朱臉紅,哪有那麼誇張,不過是一碗雞蛋羹而已。不過看着三人那笑,不是人間美味是什麼。

一碗雞蛋羹衛暮陽並沒吃多少,被他們四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吃了給精光,特別是兩個孩子,倒是很喜歡吃,嘴裡沒了就巴巴的看着衛暮陽。最後大多落入了她們肚裡。

朱朱帶着兩孩子在房內玩了一會,秀茹吃飽了就迷迷糊糊的要睡覺,秀麗窩在她懷裡也迷迷糊糊起來,他們兩人都沒說話,等孩子睡着了之後交給紅雲五月送去隔壁睡下,朱朱收了碗放在桌上道“餓不餓?讓人去廚房準備了飯菜,吃了再吃藥。”

衛暮陽點頭,朝朱朱招了招手,朱朱笑着走過去伸出手,衛暮陽拉着她的手在牀沿坐下,自己貼了過去把她摟在懷裡頭枕在她肩上不語。朱朱靠在他懷裡也沒說什麼,房內頓時安靜下來,就算不說話,他們也覺得滿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六月在外面道“少夫人,夫人讓少夫人過去一趟。”

“府上發生了什麼事了嗎?”聞言,衛暮陽看着朱朱道。

“不知道,應該沒什麼事吧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朱朱起身理了理衣服“等會記得用飯啊沒事也不能看書,躺着好好休息”衛暮陽點頭,笑着揉了揉她的手才讓她離去。

朱朱去了衛夫人的院子,見謝雲蕾也在,神色未變嗎,朝衛夫人行了禮,衛夫人招呼她坐下,才道“叫你過來是想說說過幾日老爺壽辰的事,到時文皇子和側妃娘娘會上門祝壽,他們是貴客,我們不能怠慢了。你也知道,雲蕾有了身孕不能操勞,這事就讓你辛苦一下。”

“娘說哪裡話,是月瓏應該做的。”朱朱謙恭道。

衛夫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有什麼事找衛管家就好了,其他的不懂可以問蘭嬤嬤。”朱朱點頭。

朱朱倒是意外,這麼久來,第一次讓她去她的院子,就是讓她準備衛老爺壽宴的事。好在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有些瑣碎麻煩,以往她跟在衛夫人身邊也幫襯過,那一套流程她也知道一些。回去跟衛暮陽說了說,他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就是說辛苦她了,朱朱笑了笑,覺得還好。能夠爲衛夫人做些事也算是她的一種彌補吧

下午她讓人把衛管家叫了過來,對於衛家的親戚朋友她都知道了,斟酌着寫下名字,還有衛老爺朝中的同僚,雖然他是一個閒散侯爺,也是要去上朝的,自然有不少同僚,朱朱也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交給衛夫人過目,衛夫人看了之後添了幾個人,朱朱便開始寫請帖,請帖寫好後,讓衛老爺簽上名字後便派發出去。

其中唐家收到了三份請帖,唐老爺,唐繼明,以及唐明珠他們三位。

許多細節上的事朱朱也請教了蘭嬤嬤,蘭嬤嬤倒也沒爲難,盡心盡力的幫助朱朱佈置。倒是衛暮陽看着她忙進忙出有些心疼。朱朱總是笑笑說沒事,倒也寬了他的心。

這次壽宴時衛老爺五十大壽,送出的請帖不少,無請帖上門賀喜的人也不少,朱朱佈置的很好,倒也不慌忙,對下人很早就交代過了讓他們盡心盡力的做事,不要出岔子。

衛暮陽的病在衛老爺大壽前就好了,和衛莫陽幫着衛老爺招呼客人。朱朱和衛夫人她們則招呼女客,秋晚也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云公子,他們在一個月前成了親。對於這門親事,倒是不少人有微詞,不過有朱朱在先,也算不了什麼。雲公子最近都在勤奮讀書,他在今年的秋闈上必須取得狀元的頭銜,否則也對不起衛家對他的厚愛。若不是岳父大人大壽,他也不會輕易出門。

秋晚悄悄的找朱朱道謝,朱朱笑着搖搖頭,說只要她過得好就好,兩個人說着話,就聽見又婢女說文皇子攜側妃娘娘來了。朱朱和秋晚都走過去迎接了。

這一年來,他越發的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貴不可言,眉目間那稟然的殺氣少了不少,威嚴不減。朱朱得知他在朝中很受人擁戴,與太子殿下形成了抗衡的勢力。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朝中儼然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太子殿下,一派就是他。衛家毫無疑問的被劃分進他這一邊。

而今日出現在這個壽宴上的官僚們不用明說也是他身邊的人,看着他,朱朱突然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身世,是她一直設想不到的。更不要想,有一天他會坐在那個寶座上,成爲天子。

朱朱站在衛暮陽身邊朝他行禮,文皇子笑了笑招呼着衛老爺他們一干人起來,笑着寒暄幾句,說了賀詞之後便與衛老爺攀談起來,朱朱不好多留,行了禮跟着衛夫人她們退了出去,衛夫人身邊站着秋月,聽着她們拉家常問候,朱朱,沒什麼興趣,左耳朵進,右耳多出。招呼其他的人坐下休息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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