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楚凌看着她,心裡五味陳雜,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理說,莫文蘭說的話有道理,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一家人,還有可能是什麼。想當初自己以爲李秀娥的死是因爲耿家,是因爲麗妃,所以就臥薪嚐膽,想盡辦法報仇雪恨。可現在才知道,只不過是錯誤,害死自己的愛人另有其人,那個人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權衡再三,不得不將錯就錯。可是一想到這件事,耿耿於懷,本來想問問母親,到底是不是這樣?可即使是這樣,太后怎麼可能承認?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說,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沒想到莫文蘭今天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告訴自己,她是李秀娥的妹妹,雖然是不願意相信,可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一家人,解釋不了,只是---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朕相信了你的話,你打算怎麼樣,你覺得自己可以幹什麼?”走到莫文蘭的身後,嶽楚凌悠悠地問道。
莫文蘭聽他這麼一說,頓了一下,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說不出來了。咬了咬脣,轉過頭來,避開他的目光,站在那裡一聲不吭。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被他攬入懷中,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不得不作罷了。耳邊響起這個人溫柔的聲音—
“朕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有些事情非同一般,朕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再做決定。朕說過,朕可以保護你,但有些事情,朕也是無能爲力。重新回到皇宮,你應該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朕沒有別的要求,朕希望你不要讓朕爲難。朕也非常想弄清楚有些事情,可有的時候不得不顧慮。朕希望你可以幫忙,如果可以弄清楚,那是最好不過了,你明白朕的意思麼?”
莫文蘭聽到這樣的話,愣了一下,本來以爲這個人只不過是在開玩笑,回過頭才知道,這個人非常認真,看着自己,果然如此。仔細想想也是可以理解,夫妻二人伉儷情深,皇后突然死於非命,嶽楚凌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想當初以爲是耿麗華,臥薪嚐膽,最後致命一擊。現在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假象,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的母親,嶽楚凌怎麼可能接受的了。“如果最後查清楚了,事情真的是這樣,你會怎麼辦?”莫文蘭非常平靜地問道,看着他的表情,提醒道,“那個人畢竟是你的母親。”
“朕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你有沒有把事情弄清楚又是另外一回事。”嶽楚凌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好像是一件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看着莫文蘭,悠悠地說道,“其實麗妃說的話,朕也是記憶猶新。雖然在朕的心裡,不願意承認事情是這樣,可事實就是事實,就算是你不願意承認,也沒有辦法改變。當初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如
你所說,那個人是朕的母親,沒有她,就沒有朕的現在,於情於理,朕都不可能把她怎麼樣。朕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凡事適可而止,不要讓朕爲難。”
果然沒有猜錯,在心裡,嶽楚凌已經承認了這件事,只不過沒有辦法,無可奈何。對於此,莫文蘭還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既然是這樣,就算是調查清楚了,還有什麼意思?”轉過頭來看着嶽楚凌,反問道。頓了頓,莫文蘭冷冷一笑,又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相信皇上心知肚明。皇上剛纔有說過了,根本就沒辦法,不得不放棄,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因爲那個人是太后娘娘,是你的母親,不得不放棄。既然如此,讓臣妾調查還有什麼意思,白費功夫,還不如不做。”
“麗妃說的話是她說的話,你有沒有弄清楚,是你的事情,兩者不能混爲一談。該知道的事情,朕必須想辦法弄清楚。其實很久以前,朕就希望可以把事情弄清楚,只可惜……”嶽楚凌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不無失望,然後擡起頭看着莫文蘭,認真地說道,“朕把這件事交給你,是因爲信得過你,相信你可以把事情弄清楚。你是個聰明人,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說完以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她可以答應、可以理解。
本來想反對,看到這個人的目光,非常懇切,充滿了渴求,反對的話語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可以答應你,想辦法把這件事弄清楚。實不相瞞,我想回到皇宮,就是因爲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我想弄個清楚,包括這件事。我說出這樣的話就是想告訴你,我之所以答應你,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我自己,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看到嶽楚凌點點頭,好像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放了心,又想到什麼,緊接着問道,“如果把事情弄清楚了,確實是這個樣子,你會怎麼辦,秉公處理嗎?”雖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但莫文蘭非常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嶽楚凌雖然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莫文蘭覺得這個人下不了手。果然—
“能不能把事情弄清楚是你的事,知道了事情該怎麼做,是朕的事情,與你無關。”看着莫文蘭,嶽楚凌冷漠地說道,“那個人是朕的母親,如果這件事那個人真的脫不了干係,朕也不可能把她怎麼樣,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這樣的話讓莫文蘭哭笑不得,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既希望自己可以幫忙,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又不願意讓自己參與其中,豈不是前後矛盾?本來想問問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看了看這個人的表情,非常冷漠,知道多說不宜,還不如不說。於是就
輕輕地點點頭,說了一句“好”,然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此時此刻在這個人面前,莫文蘭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個機會,莫文蘭不得不承認,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那個李秀娥的死,和太后到底是什麼關係,太后到底做了些什麼,嶽楚凌爲什麼會認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耿家,莫文蘭不得而知。不過她相信,回到了皇宮,過不了多久,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了。因爲她相信,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如果前皇后的死和太后真的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太后肯定會一天到晚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莫文蘭告訴自己,這是個機會,成敗在此一舉,自己千萬不能錯過。
“不管你和她有沒有關係,朕都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嶽楚凌突然這樣說道。
莫文蘭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到他的目光,深情款款。輕輕地點點頭,沒有說話,由着他把自己攬入懷中。如果一切的一切就是這樣,從現在開始,時間靜止,那該多好啊。莫文蘭這樣想着,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莫文蘭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嶽楚瑜,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只不過是個女人,自己需要愛。但願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嘴角輕揚,露出了一個笑容。擡起頭看着他,此時,嶽楚凌也睜開了眼睛,看着自己,深情款款。莫文蘭有些不好意思了,再一次低下頭去,默默不語。
嶽楚凌有了新歡的消息,不多時就傳入了皇宮,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可知道了這件事,皇后仍然是惶惶不安。因爲她知道,後宮裡沒有其他女人,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可這麼多年來,皇上仍然是念念不忘。本來以爲時間長了,嶽楚凌就可以忘記那個女人,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看起來嶽楚凌已經忘記了,有了新歡,卻不是自己,一想到這裡,皇后忐忑不安。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皇上爲什麼會突然喜歡那個女人。聽說,只不過是一個舞女,有那麼簡單麼?皇后不相信,此時此刻,站在慈寧宮裡,來回踱步,心神不寧。
太后看到她這個樣子,頭痛欲裂,懇求地說道∶“你不要在這個地方轉來轉去了,哀家身體不舒服,如果你沒什麼事,那就下去吧,哀家需要好好休息。”說完以後,擺擺手,很顯然,讓她離開。
皇后終於停了下來,看着太后,帶着哭腔說道∶“太后娘娘,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坐視不管?如果那個女人進入皇宮,臣妾從今以後可能就根本見不到皇上了,後面的路該怎麼辦。太后娘娘,我們是一家人,難道你真的希望臣妾從此以後獨守空閨,成爲一個空閨怨婦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