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瑤便聽到宮中傳出的消息,宗政逸文竟要私自處斬太子宗政若宇,日期和地址定在三日後上午,鳳璃城刑場。
爲何會這般迫不及待?難道是宗政逸文害怕事情曝光還是害怕太子的反擊?
可是這兩日來夏瑤並未見太子的人有何動作,就連父親夏然鬆也是遲遲未行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瑤心中疑惑,來到了將軍府中,卻見宗政逸寒竟然也在。她眉頭微皺,不發一言的看着座上的兩人。
夏然鬆面色有些尷尬,說道:“瑤兒,怎麼來了也不知會一聲?”
夏瑤也不多廢話,直接開口問道:“爲何父親不見動作?難道父親不準備迎救若宇?”
父親一直是擁護若宇的,爲何太子入獄了,她與父親計劃的事情,也不見有所行動,難道父親要臨時倒戈?再擡眼望向宗政逸寒,前一次在後院中也見到了他,向來與將軍府不聯絡的他爲何又會幾次出現在將軍府?難道父親與逸寒達成了協議?
夏然鬆臉色一黑,喝斥道:“爲父做什麼事情還要你來指責嗎?還有,寒王纔是你的丈夫,你的心怎麼向着太子去了。”
夏瑤忽覺有些心痛,“父親,難道你是忘恩負之人?若宇對你如此尊敬,奉你爲師長,你竟然在他最危險的時候背叛他?就算你要倒戈,就算你要扶持他人,但是你也不能置他於水火之中而不顧!”
夏然鬆怒案拍起,“混帳,你這個不肖女,父親做事自有主張和分寸,你一個女兒家不好好呆在王府,整日裡東奔西跑,拋頭露面,像什麼話?”
這是夏瑤第一次見夏然鬆動怒,來到這個時空的時間雖然不長,只有短短將近一年的時間,但是父親和母親對她都頗爲疼愛,讓前世是孤兒的她享受到了家庭的溫暖,或許在她心中她早已將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如今夏然鬆的行爲讓她覺得很失望難過。
宗政逸寒臉色依舊一片淡然,看向夏瑤說道:“原來瑤兒心中牽掛的只有太子一人。”他說這話時狹長的鳳目中閃過一絲落寞。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卻終抵不過太子
的一個微笑?
夏瑤忽覺心中微疼,似有什麼被撕裂開,她並未解釋什麼,而是轉身朝外面走去。宗政逸寒望着那道纖瘦的身影,忍住心頭想要衝上前將她抱在懷中的衝動,黑袍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黑亮的瞳仁中隱隱有怒火閃現。
夏瑤漫無目地的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凜冽的寒風吹來,颳得臉頰生疼,她卻猶未自覺,現在她猜不到父親的心思,更猜不到宗政逸寒的心思。
原以爲自己滿腹才學,擁有二十一世紀新新頭腦,可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中卻無絲毫用武之地,看到的是殘忍的戰爭掠奪,手足相殘,百姓的家園只是他們互相爭奪時的墊腳石。
無論哪個時空的生活都是一樣的吧,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貪婪,戰爭,就會有陰謀殺戮。
兩旁的街鋪緊閉,屋檐上高高懸着的紅燈籠還有喜氣洋洋的春聯,無不在召示着過年的喜慶,可是夏瑤心中卻是一片愁淡,鳳璃城要變天了,百姓猶不自知,百姓們只管過好自己的生活便可。誰當皇帝都一樣,只要能給他們一個美滿的家園便是明君。
黑色衣角被寒風吹起,挽出一朵哀傷的黑色蓮花,像是凋零的花瓣迎着蒼茫的天地哭泣着。現在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夏瑤很快從悲傷情緒中掙脫出來,匆匆向城東處一座有些破舊的房屋行去。
一名青衣勁裝的男子行了出來,他見夏瑤進來迎上前說道:“瑤兒姑娘,夏將軍可說了什麼時候行動?”
夏瑤看着他,嚅了嚅脣,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開口,最終還是默嘆一聲,說道:“夜青,我們照原計劃行動。”
夜青一怔,從夏瑤凝重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悲傷,當下也明白了些許意思。點了點頭回身向裡屋走去。
夜,冷如冰,寒風依舊刺骨。遙遠的天際如墨般漆黑,只有一輪淺月高高掛着,那淺淡的光輝被烏雲所遮。幾抹黑影從黑暗中躥出,手上提着一隻只竹筐,裡面竟是一些死魚,翻着肚皮白。他們盡數將竹筐中的死魚全部投入護城河池中,做好一切後又迅速消失在黑夜中,向城外行去。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的時候,鳳璃城內便傳開了,到處三五成羣在討論着什麼,表情時而驚異,時而恐慌。早上人們起牀便發現城內的河道上漂浮着許多死魚,河內的魚竟是一夜之間全部死了。
有人打撈起來,發現死魚並無任何病死或中毒跡象,竟是一夜之間全部死絕,有人覺得扔了可惜,於是打撈回家,等他們剖開魚肚子時候,便呆住了,發現魚腹內竟藏有一張紙條。會識字的人打開一看,竟是怔住了。
明仁志,道成殘,天災降,衆生亡!
這消息一傳了出去,便如暴風雨般迅速襲捲了整個鳳璃城,老天要發怒了,天降災禍,衆生無一倖免啊!這讓百姓們還怎麼生活?這魚腹之中的天書便是老天爺給衆人的告誡,短短的十二個字,一時間讓鳳璃城中人人驚恐自危。
又有人在城外發現山上的竹林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開了細碎的白色小竹花。這是災難來臨的徵兆啊,要知道竹子是從來不會開花的,傳說竹子一旦開花便是有大災難即將發生!
後來有學富五車之人解釋魚腹之中的天書,明仁志士指的是太子宗政若宇,字明仁。而道成殘指的是九皇子宗政逸文,字道成,指責他爲人陰狠謀害親生之父,陷害溫潤謙恭的太子入獄,欲謀篡位,所以老天發怒了,要降天災啊!
一時間竟連朝中大臣也動搖了,不知道該不該支持九皇子,而太子似乎沒有什麼希望了,但是如果老天真降下天災怎麼辦,那天書上寫是的衆生亡啊!
“現在朝中部份大臣保持中立,只有一小部份的支持宗政逸文,另外的一些大臣仍是持太子。瑤兒姑娘的你計謀真是高明。”夜青將城中的情況向夏瑤稟告。
夏瑤微微蹙了蹙眉頭,冷聲說道:“晚上繼續行動,注意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夜青領命而去,對於夏瑤他心中甚是欽佩,雖然她是寒王妃,但是太子對她仍是情有獨鍾,並且瑤兒姑娘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嬌柔做作,眉宇間有清冷疏離,亦透着一絲英氣,計謀無雙,更重要的是她肯在這危險關頭,願意幫助自己家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