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已是寒冬臘月,外面早已大雪飄零,整個山河銀白一片,銀裝束裹,如一知茫茫無邊的銀龍,在飛騰狂舞,漫天雪花飄灑飛揚,竟帶着一絲孤單而又哀傷的味道。
雪已經下了幾天了,明天便是除夕,宮裡舉行宮宴,各皇子大臣皆可攜妻帶女眷入宮與皇上皇后共守年歲。
“王妃,您看這套衣服漂亮嗎?這是王爺特意命人趕製的。明晚的宮宴王妃穿上這宮裝,絕對是最漂亮的那個。”凝霜手裡命着一件大紅錦袍,上面繡着精緻絕倫的紫梅,袖口和領子都鑲有金邊,繡有繁複而美麗的圖紋。
整個鳳璃城張燈結綵,炫麗的紅色喜氣無比,映着銀白的雪分外妖嬈。
宮殿內金碧輝煌,殿宇樓臺,雕樑畫棟在紅綢紅燈籠下彷彿不再冷清。下了幾天的雪也終於停住了,但積雪未化,放眼望去四周仍是一片銀白。
夏瑤換上一身大紅錦袍,裹腰束腰,將她修長高挑的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曲線玲瓏。墨發挽了個飄雲髻,上插鳳凰釵,金色流蘇垂至髮鬢,更爲她清冷美麗的臉龐平添了幾分高貴大氣。
宗政逸寒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冷嗎?”說着便是捧到嘴邊,吹了口熱氣。
夏瑤淺笑搖頭。兩人一同下了馬車,向宣德大殿走去。
殿中暖氣繚繞,各角上都擺上暖爐,驅走了刺骨的冷意。席上已坐滿了各大臣和女眷們。上邊的席位上是各妃嬪,個個盛裝,螓首娥眉,姿容豔麗,如百花齊放。
夏瑤和宗政逸寒兩人一到,便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席上衆人紛紛議論,寒王自從娶了這鳳璃城第一美人後便不再如往常那般風流,經常流連醉花樓,或是指兩人互牽的雙手說兩人是如何的恩愛等諸如此類的話語。
女子一襲精緻瑰麗的大紅錦袍襯得她白皙的臉龐如同上好的白玉般,散發着淡淡瑩光,狹長的雙眸似天上星辰,清澈明朗,眸光流轉間顧盼生輝。此時的她不似以往那般清冷若蓮,而是嬌媚豔麗,璀璨如星,美如牡丹清姿。
可是此時她的手卻被另一個男子緊緊的握在手中。宗政若宇只覺心中
微疼,有些失神,曾經她離自己那般近,可是如今卻遠得再也握不住了……
“瑤兒……”他還是忍不住的走了上前,淺笑喚道。
夏瑤微笑道:“若宇。”近日不見,他俊美的臉龐消瘦了些許,卻如從前一般溫潤如春水。
宗政逸寒臉色微怒,使勁的握緊了她的手,夏瑤擡眸望他,卻見他眼中閃過一抹薄怒,帶着些許醋意。
遠處的南宮奕冰則是端着酒樽自顧飲着,宗政辰羽邪魅的靠在一旁,微帶笑意的看着大殿上最顯眼的那名女子,“現在看去,她和寒王似乎也挺般配的。男的俊,女的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南宮奕冰神情失落,雙眼中滿是孤寂後悔之色,這陣子她的事情,他都探聽得一清二楚,漠城之危,她無雙的計謀,還有她清冷淡漠的眼神。她真的已經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成天追着他屁股後面跑的少女了。
這時,殿外有太監高喝,“皇上駕到,柳貴妃駕到。”
衆人紛紛行禮,高呼。
宗政安和柳貴妃入座後,衆人也才紛紛入席。由於上次三皇子宗政若澈謀殺自己妹妹一事,也被撤銷一切職位權力幽禁,皇后南宮雪深受打擊,臥榻不起,朝中勢力更是所剩無幾。如今對於這種宴席,南宮雪已無顏再來。
夏瑤在宗政逸寒身旁坐下,只覺一道目光鎖定着自己,她擡起頭,望見宗政若宇淺笑的臉龐,此時他就坐在自己對面上方。
“今日是除夕之夜,衆愛卿不用拘謹,只要盡情歡樂便可。”宗政安笑道。
宮娥們端上各種酒水,珍餚美味,殿下絲樂聲響起,更有舞姬翩翩起舞。外面寒風刺骨,殿內卻是一片祥和,喜氣融融。
各種祝賀聲不絕於耳。衆大臣也表現得甚是和睦,完全忘了之前朝堂之上爭得面紅耳赤暗鬥明槍的事情。個個向皇上柳貴妃敬酒道賀,殿上笑聲不斷,熱鬧非凡。
宗政逸文舉起酒樽,神情有些漫不經心,但他輕擡的眼眸卻是帶着幾分凌厲的看向夏瑤。輕柔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嘲諷之意,“舞姬們的舞姿本皇子已看過數百次,還沒見過
鳳璃城第一美人的風姿。五嫂,你是不是要趁這除夕之夜給大家表演一下,爲父皇和各宮娘娘助助興?”
羣臣一怔,看向對面的女子,一襲火紅的錦袍,當真美麗無雙,高貴典雅,無論氣質容貌均屬上乘,看得衆人心中澎湃不已。
夏瑤擡頭淺笑,淡淡說道:“九皇子想必也知道你五嫂我除了吃喝,又怎會跳舞,只怕會掃了大家的興致。”
衆人一愣,沒想到她在宴席上竟如此坦誠,當下衆人很是鄙夷的看向她,一個花瓶而已。
宗政逸文笑道:“那日我在城外的桃林中見你翩翩起舞,身姿纖美,有如仙女下凡,此舞只應天上有,我看過之後便一直不能忘懷。五嫂今日怎得如此謙虛?”
夏瑤恨恨握手,這個宗政逸文分明是在挑事,她何時跳過舞了?他分明是想當着羣臣的面讓她出醜,若是她不跳的就是無視皇權,這可是大罪。
宗政逸寒握住她袖下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有些冰冷的說道:“九弟定是眼花了吧。我和瑤兒一直在一起從未分開,你說的桃花林中起舞之人一定另有其人,或許是九弟眼花了也一定。”
宗政逸文笑道:“我眼花了嗎?爲何她們長得如此相像?”他輕淡的幾句話便引起羣臣的不滿,認爲她在故弄玄虛,或是不願爲皇上和各宮娘娘助興。
宗政安看着殿下的女子,沉聲說道:“寒王妃,今日大家難得一聚,你就爲大夥兒跳支舞吧。”
宗政逸寒握緊了她的手,正要起身說話,卻被她輕拽了回來。他回眸望見她淺笑的容顏,心中的不安和憤怒也漸漸散去。
夏瑤站起身來,“如此,瑤兒便獻醜了。”她略施一禮款款行到大殿中央,今日這舞無論如何都得跳,並且還要跳得精彩。若不然宗政逸文又要藉機大做文章。輕則挨點罰,重則的話便可定她一個藐視皇權。夏瑤明白,他不過是想借機打擊一下逸寒而已。
宗政逸寒站起身來,說道:“既然王妃起舞爲大家助興,那本王便以琴聲相和。”說罷便看了眼身旁的侍從。那侍從會意連忙跑出殿外,不一會便取來了古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