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再看向堰工、阿加等人,他們那虎視眈眈的雙目終於讓她知道火兵之所以會在今晚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因爲她的一兩句話,今晚發生的一切早就已經部署好了,至於幕後之人到底是誰,是誰操縱了這一切,青桑覺得此人應該是符熙吧。
青桑想要求證太多的東西,但此時此刻一觸即發的形勢,實在是沒法去探究。
“阿伊,我對不起你,當年我不該將綠兒交給王。但是,阿伊,我不能背叛王。如果有來生,希望我能照顧你,不再讓你痛苦。”一直陪着古麗阿伊在綠兒身邊的阿骨忽然起身在古麗阿伊後脖處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滿臉悲痛的古麗阿伊暈倒在阿骨的懷中。阿骨輕柔地講她平放在綠兒的身邊。
然後,阿骨在走過青桑身邊時,阿骨對青桑說了一句:“公主,請您照顧大妃!”得到青桑同意的迴應後,他無比堅定地站到了火兵的身邊。
“對不住了,火兵。”堰工笑着發出了指令。
這是一場嗜血的廝殺。鮮血映紅了天空,慘叫撕裂了黑夜。
“達格,帶着天歌走!”鐵翼吼道。
符熙將昏迷的天歌背在身上,衝破阻礙,朝婚車奔去,而一直候着的關舟,見狀迅速衝上前幫住符熙。
鐵翼則衝到青桑面前,護着青桑讓她離開。
阿骨等火兵餘部誓死保護着火兵,因而雖然另一方人數衆多,但暫時卻近不了火兵的身。
“公主,快離開!”鐵翼擋着青桑,讓她趁着混亂快走。
青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古麗阿伊,對瑪喜和旺姆說道:“你們快扶起大妃。”
瑪喜、旺姆兩人扶起大妃古麗阿伊,攙扶着她往臺下奔去。青桑、草香、常安也緊隨其後跑去。
不管是火兵還是堰工。大妃都不是他們的目標,但青桑就沒這麼幸運了。對於火兵來說,青桑也是和那些人一起將他誘到這的人,他勢必要殺了她墊背。而且,抓了青桑也許能夠牽制住達格、鐵翼。天歌已經被達格帶走,只有青桑還近在咫尺。
這樣想着,火兵便趁着阿骨等人拖延住了堰工、阿加及他們的人馬,而奮身飛出保護圈,朝青桑撲去。
就在火兵的手要觸及青桑時,鐵翼攔在了青桑身後。擋住了火兵。
兩人很快廝打在一起。
兩名火兵部下見狀,狠命殺了幾人,衝到火兵身邊幫助他。
火兵部下兩人拖延住了鐵翼。火兵趁機又朝青桑奔去。
火兵的手抓住了青桑的後肩,青桑用力朝前跑,想要掙脫,掙扎間,衣服被撕裂。一塊袍布被撕了下來。
“公主!”草香、常安不顧生死抱住了火兵,卻被火兵甩得老遠,重重地摔到地上,,兩人被摔得七葷八素的,一時半會竟爬不起來。跑在前面的瑪喜回頭見情況不妙,迅速將古麗阿伊交給旺姆。回身施招保護青桑。
只是瑪喜的功夫與火兵相差太遠,幾招之後便被火兵打傷在地。火兵舉到就朝瑪喜砍去。
“不要!”青桑下意識地撲過去,擋在了瑪喜前面。
見此危機的鐵翼心急如焚地想要擺脫眼前纏住他的兩人。卻被絆住了手腳,怎麼也走不脫。
“當……”火花四濺,是符熙的劍與火兵的刀相碰產生的巨大摩擦。
符熙在將天歌交於關舟後便跑了回來,正好在緊急關頭救了青桑和瑪喜。
青桑手忙腳亂地扶起瑪喜,又慌慌張張地去扶草香和常安。幸而兩人沒有摔傷,在攙扶之下。咬牙爬了起來。四人互相攙扶着,躲開身邊的刀光劍影,朝臺下跑去。
“公主,快!”已準備駕馬離去的關舟心急火燎地朝飛奔過來的青桑、草香、常安等人喊道。
就在青桑、草香等人快到馬車前時,一直昏迷躺在馬車中的天歌忽然探出頭來,看到一片混亂的場面,有些不着邊際地揉了揉眼睛。
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看到二哥鐵翼在念薇臺上前擋後阻,很是危險,而她的新婚丈夫達格更是與火兵在對抗,形勢很是險峻,最親的兩個人都在性命攸關時,清醒了的天歌無法再安心呆在馬車上,忍不住跳下車,朝念薇臺衝了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關舟反應不及,眼看着天歌朝最危險的地方跑去。
旺姆揹着古麗阿伊,一個勁往前跑,而常安、草香、瑪喜剛捱了打,注意力並不集中,在混亂中都沒有發現天歌朝念薇臺跑去。
青桑的注意力一直在前前後後的刀光劍影上,深怕一個不小心被砍到,直到天歌跑過她的身邊,那抹刺眼的紅讓青桑眼前一亮,再看去,卻見天歌朝着最危險的地方跑去,一驚之下,放開扶着草香的手,轉身就去追天歌。
“公主,公主。”草香、常安、瑪喜不明白公主怎麼往回跑了,緊跟着也要過去,卻在互相拉扯中,摔到了地上。
關舟跑上前來,拉起三人。
“別管我們了,快去保護公主。”瑪喜、草香異口同聲道。
關舟咬緊牙關以最快的速度飛奔至青桑跟前,而此時青桑已經跑到了天歌面前,拽住了正要爬上念薇臺的天歌。
“你放開!”天歌使勁甩開了青桑,又要上前去。
關舟情急之下攔腰抱住了天歌。
“你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抱我。”天歌學過些武功,會幾招,一個後踢提在關舟膝蓋上,手肘往後一撞撞在關舟的腹部,關舟立刻痛得蹲在地上皺眉。
“你瘋了嗎?你去就是送死。你想讓鐵翼分心,讓達格擔心嗎?”青桑撲上前大叫道。
天歌這才立在原地,焦急朝念薇臺上張望。
而臺下也不太平,兩隊人馬的廝殺,很快就血流成河。
“走啊!”青桑拽着天歌的手臂,使勁往馬車方向拽她。
天歌咬着脣,踉踉蹌蹌跟着青桑往馬車方向跑去。
快到馬車時。青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臺上的符熙和鐵翼。兩人武藝都很高超,但是那些“狼人”也不弱,特別是火兵,武藝十分了得,符熙開始有些招架不住。
此時,青桑真恨自己沒有武功,不能幫忙,她很擔憂他們的安危,卻也知道如果此時衝上去,只會讓彼此都陷入險境。
天歌、瑪喜、旺姆、古麗阿伊、草香都擠上了馬車。常安和關舟坐在外面駕車。
“公主,快上車。”草香衝着青桑喊道。
青桑再次看了一眼符熙、鐵翼,然後咬牙爬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是爲天歌和達格結婚準備的。並不寬敞,現在擠進了六個人,外面還有兩個,可謂是超重了。馬兒費力地舉蹄朝前方奔去,馬車的速度並不快。
忽然。馬車猛地一個震動,讓馬車內的人東倒西歪地撞在車壁上。
而坐在車外的常安更是摔下了車子,滾落到了一邊。
馬兒發出一絲嘶鳴,關舟差一些控制不住馬車,讓馬車傾倒在一邊。
瑪喜探出身子想看看怎麼回事,卻見到了滿臉是血的火兵。
火兵舉刀朝關舟砍去。關舟一個側身翻下馬車,刀砍在車凳上,被卡住了。
瑪喜趁火兵拔刀的機會。一腳朝火兵的頭上踢去,火兵受創退後幾步,瑪喜跳下車就衝車內的人喊道:“快下車跑。”
青桑第一個跳下車,緊接着天歌也跳了下來。
火兵圓睜着嗜血的雙眼,朝青桑、天歌、瑪喜撲了過來。
瑪喜站在兩人面前。擋了火兵幾招,卻因爲招叫不住。生生被火兵打了好幾下,吐了好幾口血。
天歌上前幫忙,卻反被火兵制住。
火兵將天歌的手反制在她身後,一手掐着她的脖子,面朝着正朝這邊飛奔過來的鐵翼、達格還有堰工、阿加等人。
“再過來,我就和她同歸於盡。”火兵掐着天歌的手更用力了。
天歌的臉開始漲紅。
“住手!”鐵翼急忙叫道。
火兵說道:“給我備馬,放我走!”
堰工冷笑道:“你休想。”
“那我就和她一起死。”火兵道。
鐵翼立馬衝着一個侍衛吼道:“去備馬!”
“你瘋了!放他走就是放虎歸山!”堰工阻止道。
鐵翼冷冷地看了堰工一眼,那眼裡的寒意讓堰工膽寒。
兩人對視了一會,堰工最終閉上了嘴。
馬來了。
火兵一手挾持着天歌,一邊朝馬兒靠近。
站在鐵翼身邊的符熙握緊了手中的劍,鮮血順着他的手臂滑到劍上,又滴落到地上。已經受了傷的符熙準備在火兵翻身上馬的一瞬間給他致命的一擊。剛剛若不是阿骨突然衝出來阻攔,讓火兵趁機逃脫,以至於有機會挾持了天歌,這場變局已經贏了。
青桑扶着捂着胸的瑪喜,看着天歌漸漸由紅變白的小臉,再看符熙緊握利劍的手微微發抖,青桑知道符熙受了傷,再看着他露着殺機的眼神,青桑知道符熙準備奮勇一搏。
但是從符熙離火兵的距離看,符熙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火兵很有可能會在這一瞬間將天歌殺死,然後飛奔而去。
箭,在此時是最好的攻擊工具。
青桑看了看隊伍中的爲數不多的弓箭手,他們確實準備隨時放箭。
但火兵用天歌擋着要害,弓箭手並不容易一箭即中。
其實,此時,最有把握救天歌的是她,因爲她的距離最近,而且因爲她不會武功,火兵對她似乎沒有防範。
就在火兵帶着天歌準備一躍上馬時,青桑忽然撲上前,用佟兠刺殺她用的匕首用盡全力朝火兵面門刺去。火兵受驚側臉躲避,抓着天歌的手不自覺鬆開,天歌機靈地撲到地上,打了個滾,遠離了火兵,而堰工也命令弓箭手放箭,火兵在身受重傷的同時,抓住了青桑刺向他的手,奪了刀子,毫不留情地就刺進了青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