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晟從來都不知道實情。
長公主皺了皺眉頭,如今万俟司徒的態度已經不是關鍵了,她擔心的是那個狼崽子得到皇上的青睞以後,會對她做什麼手腳。
她又不能跟万俟晟說以往她和万俟晏之間的恩怨。
“隨他吧,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麼多年,如今万俟晏終於捨得讓他清醒了。”長公主脣角微勾有些嘲諷道,“你以後千萬不要向他學,兩邊都捨不得放手,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最後可能兩邊都失去。”
万俟晟覺得他孃的話有深意,但這些年來他爹是如何對他們的,他有眼睛看。万俟晏幾乎霸佔了万俟司徒十幾年時間,他爹對他們母女倆有過溫柔嗎?不是一直都那麼絕情?何來的優柔寡斷,依他看,是十分的絕情果斷。
長公主看着他沉思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懂,好幾次她都想告訴他,關於万俟晏他娘和她的事情,但做母親的都不想讓自己孩子知道自己的不好。她曾想着,万俟晏一死,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的孩子也不會知道她有多毒狠。
而万俟司徒看着万俟晏離開的方向,目光陰沉的回到馬車裡,一家三口沉默着回府。
万俟晏東拐八彎,確定沒有人跟蹤以後,他纔來到陳府中,陳府的暗哨看見是他,自動放行。
他以爲他的到來會讓沈銀秋高興,這兩天她都沒有出門,肯定是悶了。結果他來到他的院子,很冷清,房門緊閉的有些異常,他上前敲了敲門。
青葉打開門,看見是万俟晏有些奇怪,因爲現在是大白天。她看着他,頓了頓讓開身子,直言道:“主子,少夫人現在心情不好。”
她見万俟晏一臉疑惑,主動道,“主子,您是不是有送一個禮物額過來給少夫人?”
万俟晏看着伏案在桌上,拿着狼毛筆似在作畫的沈銀秋,琢磨道:“對,是禮物不喜歡?”
青葉一噎,那種東西誰會喜歡!
不曾擡頭的沈銀秋聽見他承認,手一頓,磨了磨牙。
青葉沉默了一會道,“沒人會喜歡。”
万俟晏:“……”他親自買的琥珀,沒有人會喜歡?可是, 以前在外面遊玩的時候,阿秋不是說,這種東西親眼看到會很震撼??
他問道:“東西呢?”
青葉老實道:“燒了。”
“燒了?你們把琥珀給燒了?”万俟晏有些愣,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上千年的東西,被她們一把火給燒了。
他沉默了。
青葉也沉默了,她覺得自己留在這裡完全多餘,便和万俟晏說了聲退下。
万俟晏站了一會,他完全不知道沈銀秋爲什麼會生氣,就算是不喜歡把東西給燒掉了也不應該生氣纔對。
他覺得有蹊蹺,走去她的書案前站定,喊道:“阿秋。”
沈銀秋不理。
她無法做到給他塞一嘴的蟲子,但是她絕對不要和他說話!
万俟晏將目光落在她的宣紙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上面畫滿了被毆打的他,別說,她除了琴藝好,這別具一格的畫風也是讓人耳目一新,一個縮小版的他,五官畫的很酷似,像似怕人認不出來,她還在上面標明瞭他的名字。
全篇都是他被怎麼毆打怎麼求饒,他心中的那點鬱氣消失了,笑道:“你畫完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這十分的有收藏價值。
沈銀秋收筆,拿到一邊放着,顯然是不打算給他。
万俟晏想了想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你不說出來我怎麼能認識到自己錯誤?是因爲禮物不喜歡嗎?抱歉,那是一千五百年才形成的琥珀,我以爲你會喜歡。”
沒想到你把它給燒了,畢竟那是松脂,很容易溶掉,說實話也是有些可惜。
沈銀秋終於擡頭,“一千五百年形成的琥珀?”
万俟晏見她肯開口了,神色一鬆,頜首道:“嗯,你……不知道?”她應該會知道琥珀這類東西,畢竟她過去曾跟他說過有關琥珀方面的消息。
沈銀秋怒:“一千五百年的琥珀全變成一整個盒子的毛毛蟲!我也佩服這份心意,要知道天氣這麼冷,還能找到毛毛蟲,而且還是整整的一盒!如果你想說,那個琥珀裡面有個懷孕的蟲子,因爲悶在盒子裡很溫暖所以甦醒了,生下一窩又一窩,那麼我很感謝你讓我知道生命的奇蹟。”
万俟晏:“……毛毛蟲?”
“嗯,毛毛蟲。”沈銀秋看着他道,“我當時打開盒子的第一個想法是,把這些全塞進你嘴裡!”
“冷靜。”万俟晏覺得不可思議道,“我是那種惡作劇的人?”
沈銀秋也知道他不太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但那東西是他的人送來的。“你身邊的人戶除了你還有別人能使喚嗎?”
万俟晏搖頭,除了他,沒有人能使喚的了。
“那就是了。難道是你的人擅自調換了你的琥珀,把禮盒送到我這邊來嗎?“
万俟晏忽然喊道:“青葉。”
青葉推門而進。
万俟晏:“送來的人是誰?”
“是無風。”青葉道。
無風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的人,他沉了沉臉,“你去找無風來見我。”
青葉領命,結果不到幾息,她又倒回來,“主子,無風到了。”
沈銀秋見她回來的這麼快,不知道的還以爲那個無風就等在房間門裡呢。
無風不知道万俟晏找他有什麼事,他來找主子是因爲有事要彙報。
他帶着面巾誰也看不見他的容顏,見到万俟晏喊了聲主子然後等着被問話,從青葉的話語中他知道主子有事要問他。
万俟晏不怎麼相信無風會揹着他做出這種事,他問道:“我讓你帶來給少夫人的禮盒你有沒有從中調換?”
無風原本還挺自然,一聽就加重語氣保證道:“主子,屬下從未做過!”
他的語氣太過嚴肅,万俟晏沉思片刻,“你是從誰的手上接過這個禮盒?”
無風道:“聽雲!屬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從聽雲手裡接過了這個禮盒,送來給少夫人。期間完全沒有脫手也沒有觸碰。”
万俟晏皺眉,他拍下琥珀後,確實是將它交給聽雲包好送來,“你去把聽雲找來吧。”
順藤摸瓜,總會找到問題的所在。
無風聽令,起身走了兩步又回來稟報道:“主子,三皇子那邊有動作,長公主和侯爺暫時還沒有反應,但是長公主的舊部上鉤了。”
万俟晏嗯聲表示知道,無風這才轉身欲走,青葉忽然道:“不用去找聽雲了,主子,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聽雲已亡,一擊斃命,屍體在郊外被發現。”
“偷襲?“万俟晏皺眉。
青葉搖頭,“初步懷疑是熟人下手。”她之前不知道聽雲是經手這禮盒的人,如果知道,她不會猜不出貓膩。
這裡沒有無風什麼事了,万俟晏讓他去忙自己的。再看向沈銀秋道,“這次確實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他沒有注意好,怎麼會讓這件事出現,讓她受到驚嚇,她最怕蟲子了。
沈銀秋冷靜道,“不是你的錯,是有人知道我在這裡,他給我送禮物大概是想讓驚慌失措。”類似於貓逗老鼠捉迷藏那種。
問題是,這個神通廣大的人是誰?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万俟晏道。
沈銀秋疑惑的看着他,“對方只是送蟲子的話,沙嫣好像知道我怕蟲子,但……應該不是她,重點是大概是惡作劇,如果是想要我命的話就不只是蟲子那麼簡單。”
她這樣說,万俟晏的心就更沉了,難以想象,如果禮盒的打開是毒鏢的話,他的阿秋現在會怎麼樣。
爲什麼,不管他做了什麼保護,都會有危險再無孔不入。
沈銀秋只是自己在猜測,她本來想安慰他,她沒有出事,但万俟晏似乎更加的自責了。
這確實是意外,比起她被蟲子嚇到,那個喪命的聽雲才更加的無辜,她道:“如果你要查就從那個聽雲的死查起吧,不能讓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青葉插話道:“從傷口的痕跡來看,下手的人極有可能是同行。我們向來獨來獨往,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提聽云爲什麼會去那個郊外樹林。這段時間的任務根本沒有跟那個地點有關。”
沈銀秋擡頭看她,青葉什麼時候瞭解到這麼多的,她不是一直陪着她身邊的嗎?除了上午有幾個人來這裡找過她。
万俟晏看着沈銀秋,良久忽然嘆了一口氣,她怎麼就這麼招人恨呢,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沈銀秋被他嘆氣弄的摸不着頭腦,“你有懷疑的對象了?我覺得青葉說的很對,熟人下手的機會比較多,因爲你們的警惕性都很高,以及她出現在那個什麼樹林是很蹊蹺啊,順着這個查吧,不過屍體還在不在?去看看她的面部神情。”
她簡直一秒化身爲捕快,哪裡還有万俟晏剛進來的彆扭。
万俟晏不想讓她參與到這些事情之中,說道:“我會派人去調查的,你別多想。”
沈銀秋怎麼可能不多想,對方是衝着她來的,聽雲的死多多少少有點關係,不查出來根本不服!
她恍然道:“你還有皇宮的事要處理是嗎?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和青葉去查吧,他們不就是想引蛇出洞嗎,我們將計就計,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
低三百四十二章 店鋪風雲
“不成,”万俟晏斬釘截鐵的說,“你沒有保命的本事。”
沈銀秋心塞,這個她竟然無法反駁,她確實沒有保命的本事,但是她有冒險的精神!當然,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她嘆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麼查?而且這裡已經被人知道了,他們怎麼辦?”
她指的是居住在陳府的那些舊部,這個地方被人發現以後,可能對他們會造影響,安寧的生活被打破。
万俟晏道:“我會重新安排”他們,或者讓他們繼續住在這裡,他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沈銀秋哦了一聲:“……”最脆皮的就是我了。
一個禮物也能引出這麼多事,万俟晏還是覺得把沈銀秋帶在身邊比較好,現在皇宮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她在身邊自己能隨時看見,這樣也比較安心。
沈銀秋道:“那我還要繼續就在這這裡麼?”
“不了,你跟我回來。”
沈銀秋誒了一聲,覺得這樣也不錯,“好,今天就走?我要不要以我被你從塗雲山接回來的身份出現?幫你洗刷一下民間的樂談。”
万俟晏見她真好似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也是無奈的很,“如果你以世子妃的身份回來,將軍府那邊該找你麻煩。”
沈銀秋都快忘了這回事,但也沒事,他還道:“沈金秋還沒有那麼快恢復吧,我不怕啊。”
“那就以世子妃的身份回來。”万俟晏想到這今天在皇上面前露面,他們也不敢跟以前那樣放肆了。
沈銀秋高興的點頭,比起躲在這裡發呆,還不如主動出擊找些樂子。“不過,塗雲山離京城還遠,我突然回來會不會太快了。
万俟晏笑:“我可以去城門接你,當做你已經被我的部下救出來了。”
“這個好,塗雲山闖入將軍府,沒有人知道,應該是爲了名聲着想。我就這樣回來了,他們應該不會抓着不放吧,如果是能不能用這個威脅他?”沈銀秋問道。
“有我在,他們不會抓着你不放。”
當下,決定好了以後,沈銀秋就洗去臉上的妝容,露出本來的面貌,神清氣爽的準備跟着万俟晏回去。
離開之前她跟這兩天照顧她們的老何和老探他們打了個招呼,大家見她一個陌生女子站在主子的身邊,加上那容顏,紛紛認定這個就是他們主子的夫人了!
只是第一次見……爲何對方對他們會那麼的熟悉?而且聲音也有點熟悉來着。
直到沈銀秋離開陳府的大門,他們才齊齊震驚道:那個就是世子妃!”
想起這些日子對她的無視,小年輕心如刀割。
沈銀秋闊別兩三天出來見到人羣,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沈家的酒樓看看是什麼情況。她不介意讓沈金軒知道是她在背後動的手,因爲那樣他一定是氣的不行。
但考慮到她娘還在沈府,她要不要好告訴沈金軒還在猶豫。
她要去沈家名下的店鋪看看,万俟晏自然不會攔着,三人先去萬佳樓看看對面沈一家,剛來到就發現沈一家已經關門了。
她有些驚訝,轉而想到劉霂霂掌勺的已經離開,再加上催着他們搬走的人,不關門也沒有什麼用。
“biu~我們打倒了他們,回頭把所有店鋪收回來以後,這京城大半的鋪子就都是我們的啦!”沈銀秋看了兩眼對面,心情很好道。
万俟晏由着她說,他們把街道差不多都走了一遍,正好看見莫少恭帶着人再一家酒樓鬧事,當然這家店鋪是沈家的。
莫少恭的江湖氣息很濃,整個人渾起來的時候帶着一股子的痞氣,沈金軒店裡的人像似招架不住,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百姓,他們似乎都已經見怪不怪。
還津津樂談道:“你說,這沈家老闆合約都到期了,怎麼還不搬走?非要人家一天一天的催。”
“可不是,按我說,沒準他就是想強佔地契。”
“那小夥子拿着地契呢,怎麼說強佔就能強佔,白紙黑字寫的分明,反正就看他們作吧,反正酒樓有那麼多家,我們也不擔心倒閉一家會沒的吃。”
沈銀秋混在人羣中,帶着黑色的面紗,還被万俟晏小心的護着,和周圍的人隔離開。
她道:“看,沒人站在他那邊,全是看熱鬧的,阿莫這小子還挺有橫。”
莫少恭不知道此時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沈銀秋看在眼裡,他就跟大爺似的拿着一根嬰兒拳頭粗的木棒,鐺鐺兩聲敲着店鋪櫃檯道:“我說這都幾天了,你們到底是搬還是不搬?先說好,搬之前先把賠償款給結了,不然你們一個都別想跑。就算跑也沒事,那個誰,你,你,你還有你,都住在東巷子吧,身邊都還有老孃親在來着,你們老闆也是京城人,一個都跑不掉我跟你們說,識相的趕緊把老闆給我叫出來,算什麼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店裡的幫工已經被嚇破膽了,連住的地方都被人知道,家裡有誰也都曉得,這羣人看着可不是好惹的。再生命和工作的選擇下,他們紛紛選擇生命,跟掌櫃的說一聲就一溜煙跑了,還特別在莫少恭面前小心道:“大哥,我已經不在這家店幹活了,這裡的事都跟我沒有關係了啊。”
莫少恭懶洋洋的看了他們一眼,“成,走吧,以後雙眼放亮點,找個好活計,這種老闆跟不得。”
幾個夥計齊齊點頭,然後結伴快步離開了大門。
他們剛走開不久,就被茶棚裡的吃瓜百姓叫住,“咋類,啥情況,來坐下跟俺們說說。”
有的夥計沒搭理,有的順勢過去坐下道:“可蠻了,他們讓我們趕緊搬走,還要一家店鋪賠償一千兩,老闆都被嚇的不露面了。”
“啥?老闆真不出現讓你們頂着啊?真沒良心。不過你們離開也好,我們看啊你們老闆的店鋪是保不住了。”
“我們也覺得是,反正都保不住還是自己安全重要,這些人好厲害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連我們家住哪裡,家裡有什麼人都知道。”
吃瓜的百姓彷彿很瞭解這個行當道:“你們是不知道油寮邊的巷子裡,很多這樣的人,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手段多的很,知道你住哪裡有什麼,沒有對你們的家人下手已經算輕了。官差都不怎麼管他們,還是少招惹爲妙。”
沈銀秋聽着心情真微妙。
店鋪裡莫少恭還在挑着什麼刺,忽然一隊人馬從遠處而來,坐在附近茶棚看熱鬧的百姓都開始打起精神,等着事態的新進展。
沈銀秋看見那些匆匆趕來的衙役,再看還在店裡的莫少恭,有種不祥的預感。
莫少恭身邊的打手也有些忐忑不安道:“老大,有衙役來了!”
莫少恭回頭看見還沒有走到門口的一隊衙役,淡定道:“慌什麼慌,我們可是辦正經事的人。”
還是他身邊的人有經驗道:“老大,這年頭有權勢的人,正經都能變成不正經,不如我們先撤,改日再戰?”
莫少恭恨鐵不成鋼:“我們見到官差就怕,那不是心虛麼!你們怕了趕緊走,我可不怕。”
四個打手想了想,猶豫着沒走,衙役就進來了,唰唰的把他們圍住,厲聲道:“就是你們在這家酒樓鬧事?”
莫少恭面不改色:“官爺,什麼叫鬧事,這家酒樓的老闆租我們的地方,到期了死活不肯搬走,你們來的正好,給我們評評理啊,順便把這家酒樓的老闆給叫出來,躲能躲到什麼時候。”
衙役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麼鎮定,但上頭有令,管他什麼事。招呼人就上來要壓住莫少恭他們,“把他們都給我抓回衙門!”
莫少恭上前推開要抓住他們的官差道:“你們動手試試。”
四個打手也火氣上來了,嚯的站在莫少恭身後,對這些衙役虎視眈眈。
莫少恭算是看出來了,這羣人應該是受人所託,沈家搞的鬼吧,不過他還不放在眼裡。
他跟身後的打手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我來搞定。”
四個打手又在猶豫,這些天他們和莫少恭廝混再一起,跟莫少恭交過手心裡挺敬佩這個小夥子的。
莫少恭直言道:“你們不相信我嗎?就他們七八個,我一個人就能吊打。”
這狂言壯語,讓衙役都憤怒了,他們剛要動手,莫少恭上前一腳過去把他們踢退幾步,衝打手們道:“別妨礙我。”
四個打手還是出來店鋪了,衙役主要是針對莫少恭,打手的離開對他們來說沒有影響,如果有,那就是能減少一些他們的麻煩。
沈銀秋看見打手出來,有些擔心莫少恭道:“去幫阿莫吧,要被揍了。”
青葉道:“少夫人慢慢看。”
沈銀秋:“???”
只見阿莫活動手腕,把那些衙役打的落花流水,問道:“抓不抓我?”
衙役從地上爬起來,“抓!”
然後莫少恭又把他們打趴下,“你們抓我幹嘛?我又沒有犯法,你們要在抓我也行,把這家酒樓的老闆也給帶上,就是叫什麼沈、沈金軒的。”
衙役:“……”怎麼可能抓左相大人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