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晏沒有想到她會獅子大開口,淮南那個地方,對他來說確實重要,所以……“死心吧。”他甩了眼沙嫣,毫無商量之地。
無論什麼的消息都不值得他用淮南來交換,何況他也不覺得那消息的價值有這麼高,不過就是一個全陽教罷了。
“你!”沙嫣深吸一口氣道:“你別後悔。”
万俟晏用漠然來回應他後不後悔。
沈銀秋知道沒戲,心裡安慰自己,也許沙嫣根本就沒有什麼消息,只是覬覦万俟晏纔跟上來的。這樣一想,對那個消息的好奇也就消去了一些。
三人站了好一會,沈銀秋再次戳沙嫣的怒點道:“你……還不走?”
沙嫣呵呵一聲,擡頭看着万俟晏,“你舅舅是武林盟主,你想見到他在位期間發生動盪?”
万俟晏還是不說話,有時候沉默真的會讓人猜不透,沙嫣知道淮南是真的無望了,她尊而換了個要求道:“不要淮南做交易也行,白銀十萬兩,另外讓我參與全陽教的事,如何?”
白銀十萬兩啊,買一個消息?沈銀秋也望着万俟晏,等他表態。
“既想參與調查全陽教的事,何故開口要十萬兩?”万俟晏問道,沈銀秋心裡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沙嫣:“這個消息是我屬下用命換來的,如何不值?”
“你可以不說,還有事?”万俟晏有要走的意思,還不忘提醒道:“在我離開一刻鐘內,你可以安然離開。”
一刻鐘後,發生什麼事他就不管了,畢竟真當琳琅山莊那麼好闖?
沙嫣被氣的牙癢癢,但她又拿柴米油鹽都不進的万俟晏沒有辦法,憋了憋,她不甘心道:“波斯教!”
万俟晏看過去。
“全陽教裡有波斯教的人!”沙嫣說的更明確一點道。
沈銀秋沒有聽過波斯教,只能在一旁默默記住這名字。
万俟晏也只是在乍一聽這下有些反應,眨眼間就回復如初,“嗯,知道了。”
他不鹹不淡的反應讓沙嫣直接掠身離開,沈銀秋看着她翩若飛鴻的身影逐漸在視線裡遠去,默默問道:“波斯教是什麼?”
“鄰國的教派。”万俟晏目光有些深思,完全沒有方纔在沙嫣面前的不在意。他低頭見沈銀秋還不是很明白,詳細道:“鄰國是辛子國,他們也有他們的門派教系,他們金髮碧眼,出現在我國都不是小事,何況還是在全陽教。”
“真的很有問題咯?你們什麼時候去全陽教?可以帶我去嗎?我想他們也不會當面動手吧?”沈銀秋抱着一絲希冀道。
万俟晏再不捨得拒絕她的請求,此時也搖了頭,“說不準,如果撞破了什麼,他們動手的機率還是有,我找人帶你遊玩的山莊好嗎?有很多的地方都很風雅有趣,你會喜歡,閣樓裡還有天機琴,你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沈銀秋驚訝,“天機?真的!你怎麼會有?!”
天機乃是琴中至寶,千金難尋,她聽教她彈琴的老師說過,此琴在二十多年前就失去了蹤跡,未能見到是她一生的遺憾。沒想到万俟晏竟然會有……
万俟晏笑着道:“嗯,琴樓裡收藏了很多樂器,你都可以拿去玩。”
正當他以爲轉走沈銀秋的注意力時,沈銀秋又問道:“那你打算帶幾個人去?”
“……青葉和萬白留下。”
那就是五個人了,護金護木阿莫浱陽,沈銀秋有些懊惱,她不會功夫確實會拖後腿,但是她總感覺自己不去一趟會很遺憾。
兩人剛出院子,就被掌事請去正堂。
腳一踏進門,頭還沒擡,便聽到熟悉的豪爽聲道:“子晏,銀秋,昨晚睡得好不好?”
沈銀秋乖乖的應聲很好,其實單五景這樣直爽,她覺得有些喜感。
“舅舅。”万俟晏打了聲招呼,來到單五景的下方坐下。
單五景嗯了聲,忽然沉下臉道:“你昨晚抓回來的人,審訊的結果已經有人跟我彙報過了,全陽教確實膽大包天,你明天就去全陽教?”
“嗯,剛得到消息,辛子國的人在全陽教出現,無論真假,我們都得去確認一番。”
單五景也瞪大了雙眼,“什麼人?”
“據說是波斯教。”万俟晏道。
辛子國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万俟皇朝的覬覦,如今卻出現在他們國家,還是全陽教,結合全陽腳近些年來的反常來看,不能不讓人起疑。
“波斯教……波斯教,不能不查!明兒我與你一同去探怎麼回事、”單五景皺眉認真道。
這樣瞧他們說的那麼嚴肅,也不敢在要求帶她也去一趟。人太多反而會出差錯,而舅舅身爲武林盟主,万俟晏是不會讓他去的。
果然,万俟眼搖頭拒絕道,“不可,舅舅出現豈不是跟他們敲響了一記警鐘?我沒有在江湖上走動,跟着他全陽本教的掌門弟子出現,就算他們懷疑也查不出什麼。”
“這……”單五景無法反駁,只能擰眉叮囑道:“也行吧,萬一起了衝突,別衝動,安全回來再重新計議。”
沈銀秋捧着茶,全程都在聽他們兩個商榷,等捧到茶水都涼了,單五景和單子晏才說完,她正聽的入神,就發現耳邊都安靜了,她擡頭一看,發現兩人都在含笑看着她。
“怎,怎麼了?”她朝單五景禮貌笑笑,用眼神逼問万俟晏發生了什麼事。
單五景又謎之大笑,“瞧把我外甥媳婦給無聊的都走神了。”
“沒有沒有,就是思考了一下人生。”沈銀秋擺手道,其實正常的情況下,你們商談這些正事,不是應讓她迴避迴避的嗎!還真是不避諱,不知道是因爲她沒有威脅力,還是已經把她納入到自己人的行列……
單五景跟万俟晏道:“那今天你就帶銀秋四處逛逛吧,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用舅舅再三多說了,銀秋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掌事,把這當做自己家就行,不是客套話。”
万俟晏也點頭道:“舅舅放心,委屈不了,您忙,我打算帶阿秋去琴樓看看。”
“琴樓啊~”單五景似乎有些感觸,隨後笑道:“咱外甥媳婦多才多藝,去吧,看中什麼就拿去用。”
沈銀秋對單五景和万俟晏的相同之處默了默,“好的,舅舅。”
直到轉來到琴樓的時候,沈銀秋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一上午都在幹什麼來着?彈琴?她現在有什麼心情彈琴啊!
她拉住万俟晏的衣袖道:“這裡,我明天再來看吧。你不是明天要和護金幾人出發?我們去護金護木他們住的院子看看,唔順便讓我記記路。”
“走一遍,你怎麼記得住?”万俟晏笑她這種記性雖好,但是方向差的出奇,一旦走到交叉路口或者轉個身,就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
沈銀秋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記不住?”她有在万俟晏的面前暴露過嗎?
“……聽你身邊的丫鬟說過。”万俟晏沉着道。
沈銀秋不明含義的呵呵兩聲,她——只在某個人的面前說過,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万俟晏。而她身邊的丫鬟,抱歉,她們忠心到主子有一點不好在他人面前的往死裡藏。
“試試就知道我記不記得住了。”沈銀秋讓他帶路。
万俟晏以爲她不喜歡被人說破她不容易記住路的事,也就聰明的不再提起,邊帶她去青葉等人居住的院子,邊沿途介紹周圍的佈局。
這山莊很低調別緻,看不出一絲浮華,柱子簡單的紅木,盆栽別具新格的修剪,處處乾淨。走廊蜿蜒隱漾,遠景就像一個帶着面紗的姑娘,看着有些神秘。
沈銀秋聽着万俟晏的介紹來到了青葉等人的院子,奇怪的是他們都圍在院中,和諧的不像話。
護金護木在一旁指導着阿莫武功,萬白拿着一本薄薄的冊子,老神在在的坐在石桌前翻閱,桌上有一個小火爐,燙着茶,生煙嫋嫋。
浱陽坐在他對面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而青葉更是難得恣意,她懷裡抱着一碟糕點,斜靠在樹幹上,邊吃邊看着院中的同伴,也是她第一個發現他們的到來。
青葉即使吃着零嘴被發現也沒有任何尷尬的模樣,她自然的從樹上落地,把碟子放回桌中央,朝門口的万俟晏道:“主子,少夫人。”
沈銀秋笑着掙脫掉万俟晏牽着她的手,歡快的上前和青葉交談。
万俟晏慢慢的握緊空蕩蕩的手掌,爲什麼她一見到青葉就這麼高興?
其他人發現他們的到來也通通停下正在做的事,齊聲喊了聲主子。
沈銀秋還是沒有看到青竹的影子,她本來想問一下她的情況,但感覺提出來氣氛會變得很奇怪。也就想起另外一個關心的問題問道:“那個人怎麼樣了?還好嗎?”
萬白一聽,擡頭看着沈銀秋,怎麼連她都那麼關心那個林澤?難道他們主子沒有那個弱雞男好看?
所以在青葉回答之前,他已經搶先回答道:“沒事,只不過身體比女子還弱,受了些風寒,三服藥就能好。”
沈銀秋目光移到萬白身上,“那就好,你們把他帶回來,幹得不錯。”
萬白:“……”他一點都不想把人給帶回來,看了眼青葉,他問沈銀秋道:“少夫人,你打算怎麼安置他?讓他一直呆在山莊?”
不是說養不起一個閒人,他們是從來不養外人和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