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樓不就是那個刺殺過她的組織?
這樣說不對,應該是曾經受人委託派人來毀她容的組織,只是沒有想到至今都還會有聯繫。
万俟晏盯了沙嫣好一會,一直都沒有看沈銀秋, 衆人在冷風中佇立了片刻,万俟晏才把那令牌狠狠拋高,“不來拿,不妨礙我把它劈成兩半?”
沙嫣暗咒一聲,抓着沈銀秋從令牌衝去,青葉趁機攻擊她,在這種情況下她要是想拿到令牌,就要放開沈銀秋去除青葉對她的阻礙。
她當然是不甘心,立刻吹了一記口哨,不遠處忽然跳出十幾個人朝他們衝來,万俟晏看向那十幾人万俟司徒帶來的人,“還站着做什麼、”
那十幾個人忽然打了個抖,沒錯,這個人到底是世子,是侯爺疼愛的兒子,雖然關起門可以內鬥,但是在外敵面前,他們還是要保護世子的!
沈銀秋就看着万俟晏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內槓的人磨刀霍霍衝向朝他們襲來的沙漠樓刺客。
也不知道万俟晏用了多大的勁,令牌還沒有掉下來,但青葉已經穩穩的接到了沈銀秋,退回到護金護木身邊,而剩下的就是沙嫣和万俟晏的爭奪。
沙嫣比万俟晏快上一步,但最終還是万俟晏拿到了令牌,他回到沈銀秋的身邊,摸着她的道:“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沈銀秋拍掉他的手,看着那令牌道:“這令牌能有什麼用?號令殺漠樓?”
“嗯。”万俟晏笑眯眯的繼續摸她腦袋,他的夫人就是聰明。
沈銀秋擡頭看了一眼沙嫣,“但是沙漠樓的人真的會靠這個牌子來認主嗎?”
“當你的本事高於所有教衆,並打敗前任樓主拿到令牌,就沒有人敢有異議。”
沙嫣聽見氣的神色更加明豔,“單子晏,你敢說你是用什麼方式的打敗我的?”
她這樣說,大家都在想兩個人是用什麼方式?見沙嫣氣惱的神色好像不簡單。
万俟晏神情自然道,“認賭服輸。”
沙嫣咬牙:“我跟你賭的根本就不是令牌!”她退後一飄,到對面的屋頂上看着沈銀秋。
沈銀秋被她盯着,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不交,別怪我心疼我的小可愛了。”沙嫣掏出一個短哨,用極快的頻率吹奏出來。
沈銀秋只感覺自己的體內有什麼東西往外冒,低頭拉起衣袖一看,是蟲子!好多毛毛蟲!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毛毛蟲了!
沈銀秋奮力的甩手,“走開走開走開!”她看見她整條手臂都是毛毛蟲,每一寸皮膚上都帶着刺痛,兒時曾經被刺過,印象至今深刻,以及深深的恐懼。
“阿秋!”万俟晏連忙拉住她的手臂查看,並沒有出現什麼傷痕也沒有什麼東西,“怎麼了?哪裡疼?!”
青葉也是趕緊檢查沈銀秋的身上哪裡有受傷的痕跡。
沈銀秋驚慌又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的毛毛蟲,她受不了的用左手拍打右手。“好多蟲子,幫我把它們都趕走,求你!”
沈銀秋把右手臂都打紅了,但她彷彿不知道痛。万俟晏抓住她的雙手,冷眼看向沙嫣:“你做了什麼、我把令牌還給你,解藥拿來!”
沙嫣得意一笑,“你不會不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什麼吧?肉體上的疼痛算什麼,精神上的折磨纔是最妙的,不過我沒有想到她最怕的竟然只是毛毛蟲。”
万俟晏也不知道她最怕的這個,他把令牌扔過去,“解藥。”
如果沙嫣不配合,他不介意血洗了沙漠樓,不動用其他部下,他一個人就足以。
沙嫣接住扔過來的樓主令,心裡卻沒有半分的高興,讓他毫不猶豫把令牌還給她的原因竟然是因爲一個女人。
她確定令牌不是假的之後,又吹了另外一段節奏,皮笑肉不笑道:“沒有解藥,等我處理完閣中大事再來找晏哥哥哦。”
沈銀秋已經哭着稀里嘩啦,万俟晏沒辦法只能把點了她的睡穴。
“馬上出發去大瀝。”
沙漠樓的人撤了,万俟晏帶着他的人也撤了,就剩下万俟司徒帶來的護衛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忽然想明白,他們的主子侯爺呢?!
他們趕回客棧的時候,只能看到万俟晏一行人策馬遠走的身影,這些護衛在二樓找到受傷動彈不得的侯爺,紛紛變臉,世子竟然真的對侯爺動手了!
万俟司徒的腹部中了一劍,他被万俟晏點了穴,看見自己屬下到來的時候,神色平靜的讓他們解開穴道。
“侯爺,世子離開了,我們要……追嗎?”
万俟司徒冷聲道:“不必,啓程護送瓦剌族使者回京。”他總有辦法逼他們回來,不管他們去大瀝的理由是什麼!
單五景別想和他搶兒子!
這一路万俟晏等人風雪兼程,一刻不停的的趕到大瀝的琳琅山莊,他撕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用本來的面貌抱着沈銀秋上門。
門童看見是他,立馬露出吃驚的神色,單膝跪下行禮道:“少主!”起身後不由自主的瞄着万俟晏懷裡抱着的人,那是誰?裹的好嚴實,看不清臉!
万俟晏嗯了一聲腳步沒停留,直接入門問道:“舅舅呢?”
“少主,盟主正在和滄劍、玉秀、丐幫、戰八方等門派交談,約莫下午才能回來。”
万俟晏走的很快,目的地明確,“他們找盟主做什麼?勾結明教聖女的事?”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好像並非此事。”
這時,万俟晏已經走到他的閣樓前,門童也就此止步,他轉身道:“我到來的事不必通知盟主,等他忙完再說,另外,麻煩弄些熱水和清淡的膳食過來。”
門童趕緊應下。
万俟晏朝青葉他們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是。”青葉等人頜首。
門童喊來負責万俟晏閣樓的管事,將要求吩咐下去,其中一個則帶着青葉等人去安排休息的地方。
浱陽和莫少恭第一次進這個琳琅山莊,傳說武林盟主住的地方啊!他們好奇的東張西望,哪怕這只是很普通的山莊也能被他們看出花來。
“不愧是盟主的地方,連盆栽都這麼別緻!”莫少恭壓低聲音看着經過的一處院子,裡面擺着十二個盆栽,被修剪成入門武功的基礎招式,扎馬,出拳,伸腿,迴旋,每一個動作都栩栩如生。
他的話正好被門童聽見,不由的多打量了幾眼莫少恭和浱陽這兩個生面孔,但因爲是他們少主帶來的人,他倒是沒有提心懷疑什麼,只是介紹道:“這個院子是晨起訓練的地方,你們喜歡也可以來,不礙事的。”
青葉幾人雖然面有倦色,精神卻還都不錯,他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纔在今早的清晨到達大瀝,聽見莫少恭這麼有活力的聲音,心情都沒有那麼緊繃了。
護金護木還道:“這路上都沒有時間陪你練手,等休息好了,下午來這裡陪你練練。”
他們還記得主子吩咐過的命令,只是後來出的事太多了,根本沒有時間管莫少恭。
“好啊!謝謝金哥木哥!”莫少恭高興的嘿嘿笑道,就跟撿到寶一樣。
萬白和浱陽齊齊出聲阻止道:“不可。”
“嗯?”莫少恭看着萬白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阻止自己。
護金護木也是不解,浱陽示意萬白說,畢竟萬白是大夫,他說出來的話可比他說可信多了。
萬白斜了莫少恭一眼問:“還要命嗎?傷好了?”
莫少恭恍然大悟,摸着自己胸口以及背後的白紗布道,“都給凍的沒感覺,忘記自己受傷了。”
護金護木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擺擺手示意傷好了再說。
前頭的門童聽見他說,笑了兩聲,“這是少主新收的部下嗎?這麼逗,比你們有趣多了。”
莫少恭摸摸頭,又回頭看了那落在身後的院子一眼,顯然是在戀戀不捨。
護木跟門童道:“不是部下,拿來訓的。”
門童明白,也沒有再繼續深問下去,比起這兩個大老爺們,他更關心少主懷裡抱着的是誰,他左看右看見四下無人才開口道:“那少主懷裡抱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護木配合的壓低聲音道:“說出來嚇死你。”
“嚇大的!是女的吧?”
護金大咧咧道:“難道少夫人還能是男的不成?”
“……什麼!”門童驚呼一聲,“竟然是少夫人!我得趕緊告訴盟主!少主帶着媳婦上門見舅舅了!”
“喂!”護木想讓門童冷靜點。
哪知門童快速道:“往這條走廊直走盡頭就是院子了,你們隨意住哪間都行!我先去找我家盟主了!”
衆人:“……”
莫少恭看着門童腳踏磚瓦,飛快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感覺哪裡不對勁。
護金頓時成了衆目所矚,他鎮定道:“我也不知道他會這麼激動,不能怪我。”
青葉繼續往前走,幾人繼續跟上,青竹的臉色已經很慘白了,她一直咬牙不說也不讓萬白治療,也不知道是在倔強什麼。再快馬加鞭日夜不停的趕路後,他們都感覺她快到極限。
護金護木瞧了青竹一眼,卻都沒有開口幫忙,因爲一定會被拒絕。
果然繼續走了十來步後,青竹終於堅持不住暈倒了,青葉一把接住她,護金護木也出了手,但沒有青葉快。
青葉扶着她,微擰眉頭,看向萬白道:“等會過來幫她看看吧。”
萬白頜首,“她這傷早該看了,拖到現在,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