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初一,便是瑞朝一年一度的開獵節,喬念惜是霄陽郡主又是未來的凌王妃,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在現代,沒有真正進入森林狩獵的機會,喬念惜對這次的開獵節還是有幾分期盼的,而且,趁着這次機會,她也想看看兔子的本事到了何種程度。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此之前,她在樹林裡跟關磊的閃電交鋒之後,就萌生出了一個想法,培養偵查犬!
現代,偵查犬在部隊中配合執行任務,是再常見不過的,而這古代,人們除了知道狗能看家,並沒有發掘出它們的潛能。
正所謂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最幸運的,喬念惜原本就知道其中味道,自然是要推薦給夜玄凌!
一番常規性測試之後,喬念惜大概瞭解了兔子的身體機能,隨即給它做了一些簡單的訓練,看它的完成情況,還算是滿意。
喬念惜一臉平靜,邊上青蘿和祭月卻看得目瞪口呆,特別是看到兔子扒開重重阻擋找到喬念惜藏起來的絹帕時,兩人驚得張大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那樣的隱藏手法,就是她們也不容易找到,這兔子簡直就是神獸啊!
這邊喬念惜平靜地在院子裡訓練兔子,鳳祥宮的皇后聽到喬初穎的事情失敗,氣得將手裡的杯盞摔在了地上,頃刻之間,粉粉碎!
“除了使用狐媚子手段迷惑人,一點用都沒有!就這樣的手段還指望登上鳳位,簡直是癡人說夢!”
皇后一張臉陰沉的讓人心底生寒,隨着怒氣上升,一雙眼睛都開始顯出了紅血絲!
本以爲能攀上太子的人多少會有些手段,卻不想喬初穎竟然這般不堪一擊,虧得當時還那般小心謹慎的防備她!
紀揚羽站在邊上看着皇后發泄,臉上也不怎麼好看,可如今她不能說別的只能勸。
“皇姑母爲一個喬初穎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左右她不是咱們的人,不成就不成吧,咱們還有機會!”
說着話,紀揚羽微微調整了面上的神情朝皇后走過去,伸手拿過她手裡要扔出去的杯盞,輕聲軟玉:“雖然這次沒有除掉喬念惜,可喬初穎入獄,太子自是不會再要這樣的女人,他招攬鎮國侯府的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如今想想,咱們也不算是沒有收穫。”
皇后一頓,死攥着杯盞要扔出去的手不由得鬆開,擰眉思量片刻,點點頭。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再想其他辦法,說起來,若是喬初穎真的除掉了喬念惜,那就說明她手段更甚,加上她背後還有永昌侯府,到時候入了東宮,事情更加棘手,如此不算是糟。”
到底是在皇宮穩坐這麼多年後位的人,皇后雖然生氣,卻也能極快的想明白,從而調整自己的狀態。
皇后消氣,紀揚羽不由得也鬆一口氣,伸手扶着皇后往軟榻邊上走,腦子裡閃過喬念惜得意的表情,雙眸之間泛起一抹陰冷。
這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喬念惜絕對不能留在凌王殿下身邊!
皇后順着紀揚羽的手往回走,似乎想到什麼,扭頭問一句:“對了,相府修葺得如何了?”
說起這事兒,皇后心裡也是一陣憋屈,本想着讓皇上給做主,可動手的畢竟是章源,看皇上對章源的態度就知道這事兒就是個啞巴虧,只能生生嚥下,索性也不提!
紀揚羽一頓,眼底陰沉瞬息閃過之後很快恢復平靜:“大部分已經修葺完成,聽爹說,再有個兩三日便能搬回去了。”
上次章源和莫里斯跑到丞相府給拆了牆院之後,紀家一家老小全都搬去了外宅,大院子換成了小院子,好房間換成了不好的,這段時間衆姐妹姨娘可沒少給丞相夫人找不自在。
想起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紀揚羽心裡就莫名的煩躁,然而,在皇后面前又不能抱怨,只能假裝很好的樣子。
皇后也沒心思管丞相府後院那些事情,聽紀揚羽這樣說,點點頭,又問:“上次本宮讓人給你送過去的那些衣服可還合身?”
說起來,皇后對紀揚羽也是真的疼在心上,知道莫里斯把她的衣服全都燒沒了,當即給送過去十套。
“都很合身,也是揚羽喜歡的樣子,多謝皇姑母!”說着話,紀揚羽微微福身給皇后行了一禮。
瞧着紀揚羽這般乖巧,皇后打心裡喜歡,可這麼好的孩子夜玄凌都不要,偏偏喜歡那個野孩子,真是不開眼!
想着,皇后心裡又開始不痛快,也似乎是砸東西累了,轉身坐在軟榻上:“好了,本宮自己靜靜心神,你也累了,先退下吧!”
皇后說着話,側了側身子似躺不躺的倚在軟榻邊上,朝紀揚羽擺擺手。
“是!”
紀揚羽應聲,撩起眼皮看皇后已經閉上了眼睛,福身退了出去。
往外走,紀揚羽剛出鳳祥宮的前門,遠遠看到一個潔白錦衣的男子朝着走過來,穩住心神再看,認出是太子的瞬間,面上神情不由得一滯。
跟皇后從未親近過的太子,怎麼會來鳳祥宮?
“遠遠看到一個一抹倩影,原來是紀小姐!”
說着話,太子已經走近,看到紀揚羽的瞬間,脣角勾起面上神情溫婉如玉,與平常無二。
紀揚羽正想着,被太子這一聲拽回了思緒,看着那蕭挺的身影越走越近,緊忙行禮:“紀揚羽見過太子殿下!”
說着話,紀揚羽彎腰福身行禮。
“紀小姐不必多禮!”
太子聲音如清風拂面,帶着幾分和煦的暖意,說着話,伸手扶住了紀揚羽的手臂,將她攙了起來。
紀揚羽愣住,起身的瞬間,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太子,面上神情變化莫測。
太,太子竟然親手扶了自己?這,這是爲什麼!
雖說太子平常帶人和善,可畢竟是儲君的身份,這手伸出來,如同千斤重擔,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紀揚羽突然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站起身緊忙往後退了一步,儘管眼前人面色柔和,依舊不甘擡頭。
看着紀揚羽這般緊張,太子雙眸忽閃,眼底神情不變,漫不經心的轉移了話題:“紀小姐這是從母后那裡出來嗎?”
“啊?是,回殿下,是!”
紀揚羽被太子的聲音嚇了一跳,醒過神來緊忙回答,看着太子似乎還要說話的樣子,緊忙又接着說:“太子殿下前來定是有事找皇姑母商量,揚羽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臣女告退!”
說着話,紀揚羽往後退出一步,委身朝着太子行一禮,依舊低頭不擡。
太子低頭看着紀揚羽這般模樣,脣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也不惱怒,往前伸手一擺,讓她離開。
紀揚羽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擡腳往前走,端莊穩重,只是速度比平常快了許多,也不知怎麼,看到太子總有種莫名的緊張。
目送着紀揚羽離開,太子面上溫和消散,眼底之間冷笑一閃而過,轉身往鳳祥宮走去。
此刻皇后正想事情,聽到外面通傳“太子駕到”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擰起眉頭思量瞬間,應聲讓請進來。
太子隨着宮女引路,款步邁進大殿,擡眸看見皇后正坐在上座喝茶,伸手撩袍往地上一跪。
“兒臣參見母后!”聲音落地,太子認真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皇后一頓,深邃的眸子落在太子身上,不由得多了幾分審視。
雖然太子身居東宮,卻並未與各宮娘娘走動,即便是自己這鳳祥宮,一年之中除了禮節朝拜,太子從未踏足,今日這是怎麼了?
皇后想不明白,卻不能讓太子一直跪在地上,擺擺手一臉漫不經心:“起來吧,太子今日怎麼有空想到本宮的鳳祥宮裡來了?可真是稀奇!”
說着話,皇后伸手端起杯盞湊近脣邊,看似是喝茶,目光卻越過杯沿觀察太子臉上的表情。
太子起身,擡頭看皇后一眼,溫婉的面上飄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我們兄弟幾人,母后獨寵六弟,加上兒臣平常忙於幫於忙父皇處理朝政,便少有空閒與母后相處,還請母后恕罪。”
皇后端着杯盞的手一頓,撩起眼皮朝太子看一眼,見他眉心緊蹙,不由得更是疑惑,這麼多年不冷不熱,如今這般委屈是做何意?
“倒是難爲你了!”
不知道太子打的什麼主意,可皇后心裡明鏡一般,知道他並非等閒之輩,也不搭茬,只等他自己開口。
聽着皇后這不鹹不淡的話,太子脣角微動,很快調整好心情,似是想到什麼,微微嘆一口氣。
“也難怪母后對六弟寵愛,這孩子不管是文韜武略還是治國安邦都深受父皇喜愛,特別是又找了一個能幹的王妃,更是讓人羨慕不已。”
說着話,太子撩起眼皮朝皇后看一眼,見她隨着自己提到喬念惜而拉下臉來,脣畔不經意地飄出一抹陰邪。
“你想說什麼?”
皇后臉色稍帶幾分不悅,伸手將杯盞放在桌上,杯底輕磕桌面發出一聲響,晃得人心不穩。
太子勾脣一笑,擡腳往皇后跟前走近幾步,薄脣微動:“兒臣想說,有喬念惜這樣一個強勢的人物在六弟身邊,揚羽小姐即便進了凌王府,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真是可惜了!”
皇后面色一凜,擡頭看着太子,本是輕柔含笑,可不知怎麼,這笑容生生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陰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