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喜歡嗎?”
“當然不喜歡,我最討厭像流氓痞子一樣的男人,整天油嘴滑舌,沒半點正經。”
楚冷問看着向只蝴蝶一樣走在前面的墨弦月,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顎的鬍渣。
兩人很快就來到天香樓,酒樓小二把他們帶到包間。
“唔……這裡的茶葉挺香的,我很喜歡。”墨弦月捧着茶杯,臉上洋溢着享受的神情。
楚冷問也淺嘗一口,然後慢慢的品味:“嗯。是很不錯,你經常來這天香樓用飯?”
墨弦月道:“也算不上經常,只是有時候,你以爲我跟你這個大閒人一樣,天天大把的時間到處遊蕩。”
楚冷問道:“其實我很忙的!”
墨弦月明顯不相信……
“你怕事忙着和那些管家小姐吟詩作對吧。”
楚冷問被說得啞口無言,呵呵一笑。
兩人雖然嘴上鬥鬥,但是氣氛卻非常融洽。
很快,在兩人的笑聲中,菜就已經送上了。
墨弦月累了一天,也沒有在意什麼淑女樣子了。一陣風捲殘雲之後,她坐在靠在凳子上,嘆出聲來。
“好飽啊!”
楚冷問笑道:“你剛纔的樣子,就像十天沒吃飯一樣,一下子吃那麼快,肚子就會漲得,再喝杯茶吧。”說完,親自爲墨弦月滿上一杯。
“都是怪這裡的烤鴨太好吃了,每次都是吃了之後還想吃,真是想問一下這種烤鴨的手法,學會了自己在家中也可以做,以後就不用再來這裡了。”
“還真是異想天開,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問着烤鴨的手法,那人家這間天香樓還要開嗎?況且就算別人肯教你,一時半刻的,你學得會嗎?”
墨弦月嘆息道:“說的也對,哎,看來我還是無法學到這倒手藝。”
“不過……”楚冷問故意不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哼!她墨弦月纔不會在乎。
“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楚冷問見墨弦月一副女痞子樣子!無奈的說道:“原本我是好心的跟你說,楚某會做這種烤鴨!可以教你,可現在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想學,還是算了吧。”
墨弦月不屑的說道:“你會做菜?還是算了吧,你這個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公子爺,吟詩作對你就會!”
楚冷問笑道:“楚某雖然不才,但還是會做一些家常小菜,正好這種秘製的烤鴨,正好在楚某的‘家常小菜’裡面,雖然手藝不及天香樓,但也只是略差一二。”
“吹吧,吹吧。反正吹牛不用銀子。”
墨弦月一臉不相信。
楚冷問哈哈一笑,沒有解釋。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解釋,楚冷問心想到:只要以後有機會的話,自己做一頓出來,那不就已經說明自己沒有說謊了嗎?所以他才懶得解釋。
兩人都沒有說話,因爲吃完飯的時候,是最愜意的時候,所以趕緊的享受這短暫的時刻。
一會過後……
墨弦月道:“好了,飯也吃完了,也該進入正題了。”
楚冷問道:“正題?”
墨弦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她這幾天思量了很久,纔打算說出來,無字天書已經拿到手,恐怕過不了幾天,她就要離開了。
她正考慮要不要告訴給楚冷問!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墨弦月道。
楚冷問見墨弦月的表情很不尋常,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目光看着墨弦月,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墨弦月想說,又不想說,而且楚冷問嚴肅的表情,她感覺非常逗人,撲哧笑了出來.
“哈哈哈,你不要這個表情行不行,又不是死人。”墨弦月道。
自從離開了那個地方,那個人的身邊之後,墨弦月再也沒有抑制自己的情感,想笑的時候就笑。就連她自己也感覺這段時間的笑容多了起來。
就算是有關於那個人的事情,都儘量的避開不想。
可是她還是忘不了他……
楚冷問勉強的揚起一個笑容,說道:“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墨弦月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楚冷問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短,而且還經常幫助她,不求回報,最最最重要的就是,楚冷問明明喜歡她,都沒有強迫她做任何的事情。
雖然說,天悅皇朝的當今皇后已經有下令,男女雙方自由戀愛,男子不能強迫任何女子不處於意願的事情。
但是整個天悅皇朝當中,還是有很多違抗聖旨的人。
就是因爲楚冷問的彬彬有禮,讓她不知道如何跟楚冷問說個明白。
整個房間,兩人的身邊,飄蕩着意思怪異的氣氛……
“咳咳……”
墨弦月爲了打破這樣的氣氛,故意咳嗽兩聲。
“日子過得好快,一轉眼,我們兩個就已經相識了接近半年的時間了。”
她打算慢慢的把話題引過去,然後才把自己真正的意思說出來,如果直接這樣說的話,怕楚冷問會做出一些意外的事情。
認識楚冷問已經半年了,也終於瞭解了不少楚冷問的性格。
雖然說楚冷問的表面上斯斯文文,有時候待人冷冷冰冰。
其實他是一個十分內向的人,什麼事情都不說出來,也不喜歡和別人呆在一起,卻唯獨對她墨弦月,能夠好好的說上話,笑容滿面。
只是她如果說要離開的話,恐怕會很傷楚冷問的心。
到底該怎麼辦?
難道說不辭而別?
不可能,別說楚冷問不追究,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快要捉狂了……
楚冷問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平靜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
墨弦月吞吞吐吐的說道:“有……有件事情,真的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楚冷問靜靜的看着她,突然說道:“你要離開了?”
墨弦月驚訝的說道:“你猜到了?”
“從你的表情和最近幾天的行動,不難看出來。”
墨弦月點點頭,楚冷問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能夠猜想到也不奇怪。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何不坦坦蕩蕩的說出來。
墨弦月嘆了口氣,“沒錯,我是要離開了,大概在三天之後。”
楚冷問皺着眉頭,“三天之後?爲什麼要選擇三天之後。”
墨弦月低着頭說道:“沒有原因,選擇三天之後是因爲機關獸大約還需要三天才能夠完成。”
墨弦月說完之後,楚冷問又沉默了一會……
似乎他們開始喜歡上沉默對待。
“是爲了最後能夠看他一眼吧。”
楚冷問思量了許久,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這幾天看見墨弦月心不在焉,在加上昨日他通過秘密渠道得到的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就是,南宮皓已經在昨天從‘仙境’出發,趕往皇城。
整個天悅皇朝的城池開始發生混亂,幾大附屬國都已經表明出來,說要力挺南宮皓。
在今天早上,墨弦月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那麼……當時爲什麼要離開?”楚冷問只是淺呷了一口茶,眼眸低垂,掩去了魔瞳中濃濃厲色。
只是用餘光,打量着墨弦月的神情。
墨弦月微微一怔,將青花的茶盞緩緩的放在了案几上。
思緒,陷入了久遠的過去。
楚冷問問的,自然是那個遇到襲擊的夜晚。
南宮皓爲了保護自己,讓自己先離開。
她卻遇到刺客,被楚冷問救下的那個雨夜。
那到底是有多久了?似乎很久,久的記不住時間。
又似乎是昨晚才發生的事情,讓她……想忘卻,卻總是歷歷在目。
那麼刻骨銘心的疼痛,那麼艱難的抉擇。
楚冷問此刻的一句問話,彷彿一個殘忍的惡人,將她的傷口狠狠的揭開,露出裡面面血淋淋的傷疤……
爲什麼離開,爲什麼離開……
因爲她不能再連累南宮皓,不能再拖累南宮皓,不能再讓南宮皓因爲自己分心。
更不能讓南宮皓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再經受一次打擊了。
他的父母不在身邊,他又年輕,經受亡國的打擊已經足夠了。
所以,墨弦月要離開。
她寧願讓南宮皓以爲,是自己無情無意離開了他,也不願意日後兩人難捨難分。
若是兩人歷經苦楚,屆時的分離,痛楚更甚。
她是墨家的臥底,遲早都要跟南宮皓分開,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長痛,總是不如短痛的。
更何況,她害怕爹爹,害怕她的爹爹,會因爲她的背叛,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
所以,她必須要離開南宮皓……
就算是剝皮割肉的痛,也必須要離開。
哪怕南宮皓恨極了她,又或者,以爲她遇害了,那樣,豈非更好?
這些話,墨弦月沒有告訴楚冷問,只是愣愣的走神。
空洞悲痛的眼眸,彷彿她的思緒和靈魂,已經去了遠處,不在這裡,而是,永永遠遠,只屬於那個男人。
屬於南宮皓。
氣氛再次沉默……
楚冷問的手,只是緊緊的,捏成一個拳頭。
臉色雖然是平靜,然而那總如無波古井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不管怎麼樣,三天後我就要裡開了。”墨弦月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並未發現楚冷問的異樣。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的煩惱過了,十幾天的開心,來之不易。
楚冷問道:“你要離開?那我呢?”
“你?”墨弦月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