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姜珊對她的態度始終是冷冷淡淡的,雖說也不算有多麼的爭鋒相對,但是卻也沒有到熱絡的地步。
“我知今日姜莊主宴請四方,也不單純只是爲了閒話家常那麼簡單,有什麼話江中主要是再不說,他們可就全部都醉過去了。”顧久檸低頭喝酒,似是隨口一句說道。
不過她雖然這麼說,但是姜珊卻好像是毫不在意,反而只是輕輕的擺擺手:“要睡就讓他們睡吧,今日世子妃還真是想錯了,姜珊原本就只是想要讓他們好好睡一覺而已。”
“哦?”顧久檸挑眉,眼中染上了幾分興味,“此話怎講?”
“今日宴會上的主角是世子妃,至於其他的人,無論來了與否,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姜珊點點頭說道。
顧久檸當下便覺得更加有趣,她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看來我既然可以成爲江中竹宴會上的主角,還真是有些榮幸呢……”
“世子妃可不要過分的菲薄,就會讓姜珊覺得有些惶恐的。”
瞧她如此自謙,這話要是再繼續這樣聊下去的話,那麼可沒法說話了。
顧久檸重新坐直身體,沒有再像方纔一樣,一副隨意的態度,而是言語稍稍的收斂了,此刻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嚴肅。
“若是姜莊主再這樣含糊其辭,那麼我今日可真的不明白你的來意了。”
她或多或少明白一些姜珊的意思,但是她明白歸她明白,最重要的是姜珊親自將它說出來。
果然這句話也說出來,姜珊也和顧久檸有着一樣的反應。
“和世子妃聊天可真是一件累人的功夫,畢竟世子妃天資聰穎,似乎什麼東西都瞞不過世子妃的眼睛呢!”
她這句話乍那麼一聽起來像是誇讚,但是這細細的探究一下,卻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奇怪。
“我就算是在怎麼天資聰明也敵不過姜莊主您貴人福氣多呀……”顧久檸冷冷的一句話回懟過去。
她這句話說的並沒有道理,畢竟像姜珊這樣的女人能夠脫穎而出沒點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麼姜珊也就不和世子妃打馬虎眼了。”
此刻她突然深吸一口氣,但是周身的氣息卻沒有方纔那樣的凜冽,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又像是有些低落。
“世子妃也看到了底下的那羣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永遠都成不了氣候,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對世子妃您也就沒什麼幫助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放在底下那醉生夢死的幾個人當中,似乎覺得有些氣憤,但是放到他們身上的眼神很快又挪開了,只是滿滿的厭惡。
這羣人眼中除了利益之外並什麼都沒有了,這牆頭草當的比誰都要稱職,趕着都沒有他們跑來快。
顧久檸自然也知道底下這些人是什麼貨色,不過這突然間姜珊說這茬做什麼?
這樣說話,那姜珊再次開口:“其實在這之前我並不是沒有給他們機會和我合作,這是他們給出的成績,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
“倘若我忽略掉他們那些狗屁不如的計策而強行繼續和他們的合作,那麼對於我來說人會有無限的麻煩……”
當然這明擺着要虧本的買賣,她又怎麼可能會去做呢?
剩下的這句話姜珊沒有說出來,但是顧久檸已經從她眼中看到了這個意思。
她並不覺得姜珊說的有多麼的誇張,甚至她還覺得姜珊說的話已經十分的含蓄了。
這一羣人愚鈍至極,所有的生意除了天時地利人和之外,也就是他們踩得狗屎運了。
“您看看他們,三言兩語就被咱們給哄騙得哪怕讓他們從此以後爲咱們馬首是瞻都可以。”
他們的恭維字字分明,都想着可以依傍他們,從今往後走向更加富裕的道路。
可是分明他們也就只是聽了幾句話而已,就被他們演的一場戲給完全矇住了雙眼,半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以當得了大任了?
姜珊的神情莫名的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失望,似乎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世子妃您知道嗎?其實在這之前姜珊並不是沒有努力過。”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悠遠,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
而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也徹底解開了顧久檸一直以來對她的疑惑。
“您以爲我早前就沒有知道九龍莊他們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嗎?”
姜珊回過頭來,突然眼神放在了顧久檸的身上,但是很是真誠,不像作假。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也一直在背後阻止他們。”
這句話是真是假,顧久檸現在尚且還不確定,但是如果說姜珊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又是誰讓他們自己提高價錢的呢?
似乎是看出了顧久檸的疑惑,姜珊笑了笑說道:“這樣萬無一失賺錢的法子,所有人都求之不得,倘若此刻我一個人與他們作對,那麼我的輕裝就會被他們所針對。”
的確,若是其他人不搭理那還好,但是這麼大的利益,如果說九龍裝一個人漲價,那麼其他的莊園也會紛紛漲價,他們也求之不得。
恨不得從此以後都是這麼大的利潤,又怎麼會容許姜珊將他們的錯誤給糾正過來呢?
“你要知道這與所有人作對,我需要承受多大的傷害。”姜珊吸了一口氣,半晌之後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我雖是個商人,但賺的都是良心,錢都是乾淨的錢,自然對這些東西沒有半點心動。
這一點其實是可以證明的,雖說輕裝也跟着一起把糧油米麪的價格給漲起來了。
但是她卻變相地將這些糧油米麪賣給了其他的莊園,壓根就沒有從這裡銷售出去。
而顧久檸對她一直以來的疑惑也正是這個,這一點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查到了,但是一直都不知道原因。
照她這麼說,這事情似乎也並不是完全解釋不通。
不過憑她一人之言,顧久檸自然不會就這樣輕易的相信,她也不表態,只是靜靜地聽她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