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突然間雪崩,這恐怕是因爲別的事情吧?
果然他這個問題一說出口,容雋的臉色就似乎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又恢復過來,只是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他們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引發動亂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早晚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早就等着他鑽入他撒下的這張大網裡面了……
想想也是,容墨倒也不是不相信容雋的能力,一直以來自家皇兄有多麼得是和皇帝這個位置他是知道的,無人可以匹敵。
眼下這些東西不過都是秦王的一些罪證,雖然算不上是致命的打擊,但是也足夠惹得他一身腥,讓他好一段時間要安安分分不敢惹事了。
容墨將手中的東西推過去,然後站了起來,似乎是伸了個懶腰:“既然如此,東西我已經送到了,那其他沒有什麼事的話,皇兄……臣弟就告退了。”
他這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倒是成功將容雋逗笑,有些好氣又好笑的意味:“你的心擺的倒是大,好歹也是咱們兄弟倆的事情。”
是秦王越發的不安分,最近在朝野上下各種拉攏,各種利用,甚至還打着別家的名義行着自家的便利。
這都算是小事,前頭也不是沒有例子,容雋知道這樣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沒有管他。
但是事情越到後面他就越是發現了不對勁。
也就是在顧久檸快要到旭列國之時,這秦王總算是多了一點小心思。
實話來說也不算是小心思,他的心思可算是路人皆知了,只不過衆人看着他這個做皇帝的沒有任何表示,還以爲是他過分的信任。
這些東西容墨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有些東西似乎由他來評判的話不太合適。
畢竟秦王與他曾是舊識,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現如今容雋要他來蒐集秦王的罪證,說到底也有些不太妥當。
他自己自然不會徇私枉法,但是難免別人不會這麼想。
似乎也是知道容墨的疑惑,容雋負手而立,只是兀自笑了笑:“天下何人不知,萬寶閣的蒐集能力是世上最出色的,朕要找也只能找萬寶閣,只是那萬寶閣的主人,正好是你罷了。”
萬寶閣雖然不是皇家的機構,但是也是一個爲皇家做過事的人,就算是不知道這萬寶閣背後的人是容墨容雋,其實到最後也會選擇這樣的招數。
而這個法子的前提就是皇室給了足夠的贏錢來供萬寶閣去做這件事情,也要有能力支付足夠的報酬。
眼高手低的秦王或許不一定會用這樣的法子,但是作爲皇帝他卻是可以毫不猶豫的去做的。
而這一查還真讓他們查到了蛛絲馬跡。
容墨派人去調查了秦王府的一些生意往來,這明面上看起來算是規規矩矩,一點問題都沒有,但實際上這裡面所涉及到的卻十分的複雜。
“他們的交易的確已經涉足到了境外。”說到正事時,容墨的神情也逐漸變得嚴肅,“而且據臣弟所探查到的,似乎數目還不小。”
他一開始也懷着一份僥倖的心理,或許會不會是容雋想錯了,又或者是別家的陷害自己的知交好友。
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不瞭解他的爲人的,但是這一查他才知道,或許從前的自己的確是有些過於天真了。
若說連容墨這樣精明的人都能夠被矇在鼓裡,那麼這個秦夭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這些年他們相互勾結,暗地裡也做了不少生意,但是膽子都沒有大到敢涉足境外,這是皇室的威嚴,也是皇室的臉面。
倘若說這個消息傳出去,就算不會被衆國恥笑,但是這風言風語傳了也對皇室有不好的影響。
“秦夭這個人,你應該比朕還要了解的多吧?”容雋擡眸看他眼中的深邃,像是一汪深潭。
聞言容墨便點頭,細細思索着:“的確,他的性子雖說不失剛硬,但做事也多了一分尋常容雋都不會有的細膩。”
請邀這個人總地來說他還是十分的欣賞的,而且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心思,但是這不知不覺間自己這位曾經的好友卻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細膩?”容雋挑眉,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一個容雋似乎聽着有些奇奇怪怪的。
容墨只用了一個例子:“倘若在軍營之中有人犯了過錯,如果是皇兄面對這樣的情況,會如何處置?”
“軍法嚴明,自然是按法懲治,不能有半點馬虎。”容雋脫口而出。
“的確。”容墨點點頭,“正常人的思維或許都會這樣想,而且也聽着似乎並沒有過錯。”
但事情要卻不一樣,當時她與她也在同一個地方,也經歷了同樣的事情,就連他第一反應想着的都是這個答案,而情幺卻隨即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她的確說了要將他們一一懲治一個都不能放過,在軍營之中不能有半點的私情存在。”
“但是她卻反對我們公然處置。”
這以儆效尤是自古以來的慣例,按道理來說也要應該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他們進行處罰,不然的話又如何能產生威懾力?這樣的處罰又有什麼意義?
別說是容雋想不通,就連容墨當時也是想不通的。
“看來皇兄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都是同樣的答案,但我們彼此都忽視了一個情況。”
那個時候,已經是十分惡劣的環境了,兩軍交戰都已經到了精疲力盡的地步,而那個鬧事的也只是因爲吃不飽肚子。
或許是因爲太過心急,那個時候已經處於全員躁動的狀態,這一言不合便會打起來。
“她放過了他們。”
法不外乎融情這凡事都有一個意外,所以自然也要有意外的處理方式。
秦要的確適合做一個好的領導者,也的確是一個好的領導者。
但是統率三軍和謀朝篡位那是有着本質的區別。
倘若她的心思放在整治三軍裡面,那麼她將是一個很好的國家棟梁,但是她若是對皇位其了什麼別的心思,那麼就不可以讓她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