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冷靜的回道,然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起身,朝着鸞車走去,路過雲際的時候,還涼涼的提醒一句,“可以走了,雲副統領。”
雲際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女人現在說這麼一句,擺明了是看他不順眼,給他找不自在的!
壓下心裡的怒氣,雲際告狀,“太子殿下,這位清良郡主是不是……”
話沒說完,便被百里昭突然掃過去的冷眸給驚住了。
雲際手指一顫,垂下頭去,不敢再說了。
百里昭看他一眼,也不隱瞞,淡淡的說,“清良郡主與我在蜀國相識,她的性子我知道,沒有必要不要惹她!”
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樣,但云際沒想到,太子竟然會主動承認。
太子這是,打算公開將這位蜀國郡主納入他的羽翼了?
若是這樣的話,事情只怕真的麻煩了。
季莨萋承認,當她到了城門口,沒有看到百里昭時真的是生氣了,不是千方百計要娶她嗎?不是吵着嚷着要見她嗎?爲什麼她都到城門口了,他卻還驕矜的坐在皇宮裡,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等着她去參拜嗎?
一想到這兒,她就不服氣,老實說,到目前爲止,她也沒有真的要嫁給他的意思,來和親不代表就真的要成親,變化總是隨時隨地在發生的,誰也不能料到下一秒又會出什麼事,她對自己能否擺脫這個男人,還是有點信心的。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嘴裡說那麼天花亂墜的男人,居然真的不來接她,而那個雲際又實在是太囂張了。
綜上這兩點,季莨萋不開心了,雲際想讓她,她不進!百里昭不來接她,好,她就不走!
就是這麼固執,反正離開蜀國,她沒有了後顧之憂,在她面前的是一條的自由的路,說實話,若不是對百里昭還有一些不得不說的話,她早在穹國士兵接替護送她的時候,就半路失蹤了。
反正到那時候,穹國也怪不到蜀國頭上,誰讓她是在他們穹國士兵眼皮底下丟的。
而現在雲際受到驚嚇了,百里昭也親自出來了,季莨萋的火消了,她重新坐上車,青青也被收到了盒子裡,放在了隨身的包裹裡。
車隊即將出發,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撩開車簾鑽了進來,季莨萋登時對上一雙璀璨耀眼的桃花眸。
對方咧脣一笑,臉上的笑容俊美的近乎妖孽,“特地讓我出來,就是爲了看你耍脾氣?兩年不見,你倒是變了許多。”
變了嗎?
季莨萋揮手,讓三個丫鬟都出去,等車廂裡只剩彼此兩人了,她才說,“我就是這樣,現在看清悔婚也來得及!”
“呵。”他失笑,忍不住湊過去,伸手揉揉她的頭頂,迎來她不滿一瞪後,笑眯眯的說,“我偏偏就喜歡脾氣大的,這該怎麼辦!”
季莨萋不懂,這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爲什麼臉皮這麼厚,喜歡什麼的,真的張口就來,一點顧慮都沒有。
但她知道,越是隨口就能說的話,越不是真話。
她記得,前世司蒼宇的甜言蜜語,也是將她迷得暈頭轉向。
她會在同一個把戲上淪落兩次嗎?
不會。
季莨萋扭過頭,索性不與他說話了,來穹國是因爲蜀國還有老夫人,季桃憐等人讓她放不下,她必須遵從兩國的協議,否則季家只會成爲蜀國皇帝手上的砝碼,但到了穹國地界,老實說,某種程度上而來,她反而自由了,所以沿途上她都沒有反抗,就算是今天進了皇宮,只要她想,她雖是都可以逃走。
是隨時!
馬車緩緩前行,百里昭沒再跟她多說什麼,只是手不安分的亂翻着他車裡的東西,最後拿起那本《穹國吏集》左右看看,翻開看看,特地擺弄了好半天,才說,“這書名沒聽過,你買的?”
季莨萋瞥他一眼,冷聲道,“演技有點差。”
百里昭不服氣了,“哪裡差了?本殿下可是靠着絕頂演技,把整個朝堂耍得團團轉的,難道你以爲那些文物百官都是傻子?”
“君要臣傻,臣不得不傻,只要是識趣知道其中利害關係的,都知道你這個兩年打下兩個國家的太子殿下不好惹,沒人敢跟你對着幹,巴結你還來不及。”
她這話是事實,官場上,最多的不過就是虛情假意,只要受的相信,結果是可喜的,從不會有人計較真正的對錯。
百里昭靠在車壁上,沒點形態的半個身子都要歪在她肩膀上了,手指隨即撿起她的一縷髮絲,卷着,慢慢道,“被想得這麼通透,沒準他們真是傻子呢。”
季莨萋看他一眼,竟從他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黯然。
這個表情,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抽回自己的頭髮,她蹙眉問,“我對你穹國的事不感興趣,但是我說過,如果需要我的幫助,隨時開口。”
算是回報了他肯提親,助她擺脫蜀國皇室的婚姻操控。
“不急,等進了宮,會有你忙的時候。”他笑說。
這男人,早就計劃好了。
季莨萋嗤笑一記,果然,誰娶她,不是有目的的。
不過把目的攤開了也是好的,畢竟,不會用所謂的情深意切作爲糖衣炮彈,那東西,傷人才叫深,深到死不瞑目的那種!
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才慢吞吞的進了京城主幹道。
因爲太后去世,京城雖然沒有家家戶戶掛白綢,但普遍也素淨很多。
進了宮,季莨萋被安置在一處叫“隨心宮”的地方,這隨心宮地方倒是比較大,但是卻稍顯冷清,院子裡花草也少,池塘裡甚至連錦鯉都還沒有。
百里昭進了宮便離開了,宮裡麪人多口雜,他親自去接季莨萋,還能說是好奇這位新婚妻子到底長什麼摸樣,是什麼人,但是進了宮還緊跟不放,自然就不應當了。
此時季莨萋身邊陪着個老嬤嬤,嬤嬤姓陶,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似乎很好說話。
看季莨萋眼中疑惑,陶嬤嬤笑着說,“清良郡主有所不知,這隨心宮是太子特地命人建築了,足足建了半年才建好,是特地爲郡主將來大婚做準備的,只是如今太后過世,這婚期要押後,一時間這宮裡也沒其他能讓郡主常住的地方,太子便命令將這隨心宮開了,只是開的匆忙,裡面有些東西還沒安置,本事想等到成親前夕,摸透了郡主的愛好再行添置,沒想到倉促了,反而顯得蕭索了,還請郡主莫要怪罪,三天之內,這些東西內務府都會派人送來。郡主可有什麼喜歡的款式?”
季莨萋看了陶嬤嬤一眼,說話有條有理,緊持有度,倒是不若她的容貌那麼和顏悅色了,反而帶走了圓滑的世故。
只是身在宮中,又是老嬤嬤,世故也是在所難免。
看了看滿院子的場景,季莨萋也沒多說什麼,嗯了一聲,繼續往裡面走。
比起外面的大件兒擺設,裡面就要細緻多了,牀褥被單,窗簾書架,一切都是裝扮得很是雍容。
這過於大氣的擺設,還有那些櫃子上時不時就能看到的裝飾物件,即便是季莨萋不懂行,也看得出是件件都是價值千金,看來,這地方百里昭還是下了心思的。
這讓她忍不住的,心裡開心了許多。
始終,誰都想別人重視,不是嗎。
“不錯。”季莨萋真心的勾起笑意,對着個地方,倒是滿意了。
其實在看到隨心宮三個字時,她的好感就有了一半了。
隨心,隨心,這世上,誰又能隨心所欲呢?不是是一種期望罷了。
只是,明知不可爲,但是能看到,能感受到,心裡始終還是有點安慰的。
陶嬤嬤從頭到尾都在打量這位異國來的郡主,在沒見她之前,首先郡主這個身份就讓她想了很多。
郡主,不是公主,而且是外姓,也就不是藩王之女,這樣的身份,將來卻是要成爲他們穹國一國之後的,老實說,蜀國的出手未免太低了,隨隨便便找個女人來就行了?把他們穹國當什麼了?
可是看到這位清良郡主後,陶嬤嬤的觀點有那麼點變化了,首先她的容貌,的確是首屈一指,但容貌漂亮又如何,不過是一層皮相,青樓的花魁容貌還好呢,要做皇后,重要的除了賢良淑德,大氣雍容,還有就是出身高貴。
一個出身不高的皇后,足見心胸也不會開闊,小家子的氣的女人,在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在皇家,那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但這也只是初步印象罷了,美麗不是罪,而出身,再不好也是鍍了層金,是個郡主了,還算能拿得出手,那最後剩下的就是脾氣了。
這隨心宮裡的錦鯉和一些異種的茶花其實早就到了,只她吩咐人不要栽種放置的,美其名是不知道這位新主子的心意,拍擺得不合適,讓新主子不喜歡。但實際上,她只是想確定一下,這位的性格到底如何。
很好的,她雖然疑惑了一下,但是沒表現出不高興,這說句氣度還是有的,沒有任性妄爲,而進了室內,看到滿屋子的珍寶,隨着她一件件的介紹,她的臉上竟然都是淡漠的笑意,沒有特別的驚豔,也沒有特別的激動。
好像這些東西真的只是好看,沒有半分價值一般?
這位郡主,似乎見過比這些更好的好東西?
難道她真是個名門貴女,在穹國,其實也有那種比公主待遇還好的富家千金,比如雲家的那位小姐,就絕對是京中首屈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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