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趙大人真的無言以對了,這些天刮的風都沒變過方向。
要說瑞王府的天燈飛到福寧王府還有可能,這福寧王府的天燈飛到瑞王府,不大可能。
趙大人想定主意,給王爺作揖道,“是下官思慮不周,打擾王爺王妃休息了。”
趙大人跟王爺王妃賠了罪,然後就是跟辛若告罪,畢竟大張旗鼓的來,嚇着福寧王世子妃了。
聽着趙大人口中驚擾二字,墨蘭紫蘭幾個丫鬟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想驚擾她們少奶奶,不過就是燒了幾間屋子,就是將瑞王府燒了也不見得少奶奶會皺眉頭的。
天燈又不是少奶奶放的,辛若卻是笑着提醒道,“能悄無聲息的燒掉三分之一的屋子,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趙大人聽得眉頭隴緊,繼續給辛若行禮,然後帶着手下出了王府。
那邊王妃對辛若道,“放天燈太過危險了,今晚就別放了,有什麼需要祈福了,過幾天母妃去南禪寺,可以幫你代爲祈福。”
辛若聽得直汗,這祈福還能代替的,只怕王妃以爲她祈福的不過就是那爺三個,王妃誠心祈福也是一樣的。
辛若點點頭,天燈都還沒做呢,放不放的無所謂,不是有那麼幾天專門給人放天燈的嗎?那時她再放也一樣。
辛若沒什麼事就出了王妃的屋子,外面天火辣辣的熱,紫蘭拿了把傘來給辛若打着。
辛若回到院子,那邊就有暗衛近前稟告道,“世子妃,世子爺有事要出門七八天,讓您有事沒事別出門溜達。”
辛若聽得直磨牙,誰有事沒事就出門溜達了,他好意思說,他自己都不給,就把這帽子往她腦門上扣,無恥,“他幹嘛去了?”
暗衛聽得眉頭一擡,嘴角輕扯了一下,退後一步,回道,“世子爺說,若是世子妃問及原由,就說他出門避東冽和親公主去了。”
“無恥!”辛若聽了脫口而出兩個字,白眼翻着。
呲了牙齒道,“他以爲他是誰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天燈看了他都掉下來的美男子,也就我看的上他,你說是不是?”
暗衛被問的額頭一層冷汗,他告訴自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不是辛若強大的壓力和厚顏無恥的話,只是,世子妃這話說的。
不是擺明了是讓他把話傳給世子爺嗎,這話他怎麼傳啊,一邊說世子爺是美男子,一邊鄙夷他自戀,這不是成了心的難爲他嗎?
暗衛糾結,一羣暗衛都避着世子妃說話,他怎麼就撞上了,那邊紫蘭聽着辛若的話,腮幫子都笑抽了。
可見着暗衛不答話,瞪了他道,“你就實話告訴爺就是了,又不是你說的,害的少奶奶站在這裡挨烈日,曬黑了你負責?”
暗衛連着點頭,辛若白了他一眼,繼續邁步朝觀景樓走去。
腳下的步子很輕,可心裡卻是在琢磨着展墨羽到底幹嘛去了,好好地一聲不吭的就出了門,還找了這個狗屁的理由來糊弄她。
她可是過五關斬六將的人物,連上官凌都落敗而歸,新來的不過就是個郡主,當公
主還沒兩天呢,她會怕來搶她相公。
還沒正面對上就落她的士氣,乃兵家大忌,虧他還是東征大將軍了。
下回再拿這樣的理由搪塞她,小心她一腳把他踹飛了,哪涼快哪呆着去。
辛若想着,瞧見地上有個石子,一腳就給飛了過去,墨蘭紫蘭瞧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少奶奶就是不顧及點形象,院子裡不少的丫鬟婆子呢,這飛石子的事哪是端莊嫺雅的大家閨秀做的出來的。
當初在元府一個石頭差點砸到元老爺,還連着元老爺唉了老太爺一頓訓斥。
她當時可是明確的聽少奶奶說以後都不幹這事的,怎麼今兒又犯了,紫蘭提醒道,“少奶奶,您發過誓不踢石子的。”
辛若回頭瞅着紫蘭,紫蘭被辛若看的頭皮發麻,正要說自己記錯了,辛若卻是呲牙道,“我踢的那是石頭嗎?”
“不是石頭,”是少爺,她們知道,墨蘭紫蘭連着搖頭。
辛若輕哼了一聲,邁開步子回院子,後面墨蘭跟紫蘭擠眉弄眼。
這是王府,少爺都管不住少奶奶,一個石子而已,大驚小怪。
紫蘭撅嘴,她只是想維護少奶奶那微乎其乎的大家閨秀的形象嘛,沒有錯啊。
辛若上了樓,見了放在沙發上的繡簍子。
聳了下鼻子讓墨蘭拿下去擱着了,再吩咐南兒北兒去採些梔子花回來,她要制梔子香,南兒北兒點頭就下去了。
展墨羽不在王府呆着,辛若就閒了。
每日去王妃那裡請安,然後回來就在觀景樓上,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樓都不出的閨閣女子,嗯,要是幽怨一點的話,就是閨閣怨婦了。
天氣越來越悶熱,果如辛若所料,下雨了還是暴雨,這下雨的日子還不是別的,正是靖遠侯世子迎親的日子。
古代嘛,這成親的日子定下了,請帖發了,明知道天氣隨時有變也不能輕易更改。
更何況,是迎親隊伍出了門都到靜寧侯府和鄭尚書府了纔開始下大雨的。
這花轎掉頭回來,那可是不吉利的事,就是頂着雨也得把新娘子給迎進門行大禮。
當時辛若就在觀景樓上看天上翻滾的烏雲呢,一下子雨滴就掉落了下來,後頭墨蘭拿手指頭去戳紫蘭的腦門。
“聽我的沒錯吧,想着去外面瞧熱鬧,一準落湯雞樣的回來,這打賭可是我贏了,晚上你得給我端洗腳水。”
紫蘭把腦袋一瞥,“我又不是傻子,長眼睛的都知道今天會下雨好不好。
我只是不知道會這麼快就下了,黃曆上還說今天是個嫁娶的好日子,依我看,比昨兒不知道差哪裡去了。”
墨蘭不否認紫蘭這話說的不差,這天色從昨天起就黑乎乎的。
等了一整天了都沒能下下來,好像是專門爲靖遠侯世子娶妻留着似地。
也算他倒黴,用少奶奶的話說,一次臥擁兩個大美人,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一準落湯雞,可還沒有哪個新郎會打傘騎馬娶妻的呢。
不錯,的確還沒有哪個新郎官是騎馬
打傘娶的妻,但是墨蘭紫蘭說錯了。
因爲靖寧侯府和鄭尚書府的女兒不分位分,同是平妻。
這靖遠侯世子去哪家迎親就是個事了,這不就變相的表明在他心裡在靖遠侯府心裡的分位重,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再看着烏黑的天氣,還出門迎親呢,就在靖遠侯大門後站着,等花轎來拜堂就是了。
此刻的靖遠侯世子,正站在門口望天,不住的在心裡咒罵。
一次娶兩個媳婦多招搖的一件事,偏偏老天不給臉,在這關頭下起了雨,再高興的事也晦氣了不少,倒黴催的!
更倒黴的還在後頭呢,昨晚一宿都在美美的做着夢,今晚跟哪個娘子圓房好。
結果呢,兩個新娘拜完堂不是嬌聲輕喚相公,而是一人送他一個大噴嚏,大風颳的,嬌嬌弱弱的身子骨傷感了。
別提圓房了,他還得來回的奔波噓寒問暖,大喜之日,太醫就登門給新娘治傷寒,整個京都也就輪着他了!
靖遠侯世子氣頭一上來,把胸前掛着的大紅喜綢扒拉下來,直接就給扔了,去外面陪客喝酒,喝完了酒就去了書房。
想着自己的大喜之日,洞房花燭的日子卻要獨枕書房,靖遠侯世子心裡極大的不舒坦。
見伺候他的丫鬟長的嬌美,又喝多了酒,醉意朦朧間,把丫鬟拉上了牀,先洞房花燭再說。
這不,一個人人羨慕的盛世喜宴就以這樣的烏龍落寞了。
那兩個新娘還想着使出渾身解數先圓房,結果因爲一場意料之外的雨讓個丫鬟得了先,結果自己還病在小榻上,連媳婦茶都敬不了。
現在就看誰的病先好了,誰先好誰先圓房,但是這兒媳茶,別說傷寒了,就是病入膏肓,也得爬起來給敬了纔是。
這可是頭一次見婆婆,第一印象太重要,不能讓對頭領了先,不然以後候夫人心裡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辛若聽着外面流傳着的葉詩文和鄭雲姿的婚事,肚子都笑彎了。
她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成親這樣的大事一個人一生基本只能有這麼一回。
她們的原本就註定不同凡響,卻沒料到會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算天公作美呢還是天公不作美?
鄭雲姿和葉詩文的事,就此不提,倒是得說說另外一件事,那便是瑞王府的火災。
趙大人找了兩天都沒找到縱火的原因,辛若都鬧不明白的時候,卻峰迴路轉了。
瑞王跟皇上提說溫君嬡和瑞王世子八字不合的事,這火災就是警醒他瑞王府不可娶國公府大姑娘,還請皇上念在兄弟情分上收回成命。
到此,辛若這才問出點陰謀的味道,瑞王府被燒完全就是一場局。
天燈只怕是個幌子,或者是誰想邀功提出來的線索,無緣無故的院子被燒,又有天燈墜落,正好有了個噱頭。
等細細一查,就會否決掉天燈的事,又找不到旁的原因。
皇上才下旨賜婚呢,當天晚上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往那上面想都不成,說白了,就是瑞王府不想娶溫君嬡鬧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