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詩文被窘的臉一紅,辛若憋了嘴笑,紫蘭這話可不是說她沒見識麼。
這丫頭嘴巴狠毒呢,她都認錯了的東西,可不是稀罕麼。
琉璃在大御朝可是吃的開的,屋子裡誰敢說這個不好,流箏聽了是琉璃都有些激動。
琉璃呢,還是獨一份的,當下從葉詩文手裡頭接過來細細的瞅着,辛若笑道,“可還喜歡?”
流箏連着點頭,怎麼不喜歡,原先瞅着那心形的石頭她就喜歡的緊。
這會子聽是稀罕的琉璃,更是喜歡的不得了了,大眼閃汪汪的,“喜歡,二嫂將這麼貴重的琉璃都送我了,流箏怎麼會不喜歡呢。”
那邊三太太臉色都有些訕訕的,好在方纔是忍住了,不然非得鬧笑話不可。
想不到她竟然將琉璃送給了流箏,這份禮可不輕啊。
雖說冰嫺郡主的禮也夠重,但是一對比,倒是小巫見大巫了,再貴重能跟琉璃比麼。
遠遠的瞧着,她都心動不已,再看滿屋子人羨慕的神色,三太太心裡很滿足。
只是一想到辛若隨手就送了,真是詫異呢,她手裡頭還有多少稀罕東西啊?
流箏撫摸着琉璃項鍊,激動的將手上的荷包往地上一掉,啪嗒一聲傳了來。
流箏微紅了臉忙撿起來瞅着,手一握覺得裡面還有東西。
拿出來一瞧,倒氣聲比之前的更大了,流箏這會子都不知道說些什麼能表達纔好呢。
裡面還有一個手鐲,不似平常的金銀玉鐲,而是銀白色的手鍊。
中間嵌着三粒同樣造型的梅花琉璃,還有兩個更小一點的梅花耳墜,擱在最裡頭,不細瞧還真當沒有給扔了。
流箏仔細的撫摸着,好在方纔那一摔沒有摔壞。
莫流妘她們瞅着眼睛裡不住的冒出羨慕的小泡了,原還想看二嫂出糗,這會子風頭全被她給搶了去。
屋子裡誰還能拿出比這還好的添妝來,不覺的有些氣悶悶的。
瞧着不怎麼樣的荷包裡竟然藏着這麼些的寶貝,隨便拿出來一樣,都夠大家詫異許久了。
二嫂眼睛眨都不眨就給送了出去,實在是太大方了。
莫流寧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鼓了嘴道,“原還以爲二嫂就送了一個項鍊呢,沒想到荷包裡還有手鍊和耳墜。
流箏姐姐出嫁那日戴着肯定是極美,我瞧着都羨慕了,戴着琉璃出嫁的流箏姐姐估摸着還是第一人呢。”
那邊三太太聽了更是欣喜,這些大家閨秀就是羨慕也會擱在心裡,實在忍不住了纔會在說出口來。
這會子聽流寧這麼說,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麼一套當真得戴着出嫁纔好啊。
就聽莫流夏戳了流寧的額頭笑道,“等你什麼時候要出嫁了,二嫂沒準也送你一套呢。”
流寧被說的臉一紅,嗔了她一眼,“沒羞,要出嫁也是你先!”
辛若笑笑,那邊葉詩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扭着帕子。
沒辦法,辛若送了流箏,回頭等她們出嫁時一人送一套完全有可能
。
她們姐妹都有了,她沒有能不氣悶麼,不過,葉詩文想着就笑了,“你們兩個也別爭了,這可是獨一份的呢,原先不是說去賞花的嗎?”
流箏忙將東西擱進荷包裡,揣袖子裡去了,招呼幾人去外面賞花。
辛若沒多大的興趣,可又不大好意思去掃她們的興致,誰知道待會兒還蹦出點什麼來。
流箏性子軟綿了點兒,倒是葉詩文笑的高昂,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西府的姑娘呢。
走了兩步後,辛若便尋了個藉口走了,反正展墨羽時不時的就找她的事,三太太和流箏還有其餘府裡的人都知道,也不會覺得突兀、失禮。
紫蘭走在半道上,回頭瞥了一眼,不少人還在圍着流箏,估計還是在瞅那琉璃,不由的搖搖頭。
這東西雖然稀罕,可擱在少奶奶手裡頭還真是隨便送人就送人了。
只要少奶奶想要,要多少沒有,也就她們寶貝着,想處處瞅少奶奶的窘迫,害少奶奶不說,還想着少奶奶送她們琉璃,真是做夢。
紫蘭一邊跟着辛若走,出了三太太院子一路往前繞,就是伏老夫人的住處了。
現在時辰不早了,辛若沒去給老夫人請安的習慣,這伏老夫人那裡也就沒去了,便繞着小道走,免得被人瞧見了說她都到門口了也不進去請個安。
只是才走了沒幾步,路過一片竹林的時候,辛若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就聽紫蘭聳着鼻子道,“少奶奶,那邊估計是誰在燒紙錢呢。”
辛若聽得眉頭微蹙,大白天的怎麼會有人燒紙錢了,不由得心生好奇,貓着步子往前頭走。
繞過翠竹,大假山石後,可不是一個小丫鬟的哭泣聲,抽抽噎噎的,也聽不清她到底說的什麼,斷斷續續的,也就那麼幾個關鍵詞……青芙……老夫人……
辛若聽得蹙眉頭,紫蘭小聲的湊到辛若耳邊嘀咕道,“少奶奶,奴婢前兒就聽說青芙死了,今兒正是她的斷七之日呢。”
斷七之日,那死了有四五十日了,辛若眉頭更緊蹙了,青芙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
這燒紙錢的瞧樣子該是伏老夫人身邊的纔是啊,老夫人和伏老夫人素來不對盤,怎麼會這樣呢。
辛若想着就將耳朵豎了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尋常,就聽那邊一個壓抑的訓斥聲傳來。
聲音有些沉,“你不要命了,敢在這裡燒紙,老夫人鼻子靈着呢,方纔還問我可聞到什麼味了。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在這裡,回頭讓老夫人知道你偷偷的祭奠她,還不打你板子,快別燒了,老夫人還等着你去伺候呢。”
那丫鬟抽泣着,直拿帕子抹眼淚,聽了抹着眼淚站起來,手裡還有十幾張泛黃的冥紙。
“元媽媽,你就讓我燒完吧,我們姐妹自進了王府起,就沒見過幾面,說上幾句話,她如今走了,我不想她在下面還過的苦……”
元媽媽嘆息一聲,擺擺手算是同意了,那丫鬟忙蹲下去繼續燒。
元媽媽感慨道,“她也是爲了老夫人才去的,你好好的儘自己的本分,老
夫人不會虧待你的。”
那小丫鬟聽得直點頭,“紫桃知道了。”
不一會兒就燒完了紙錢,又拿小鏟子將燒過的痕跡給抹掉,兩人方纔一道走了。
等她們走遠了,辛若才站起來,臉色很沉,青芙是因爲伏老夫人才去的?
青芙會死是因爲她殺了秋月,才被查出有了身孕送去給展流暄做姨娘的。
後來因爲老夫人顧忌着寧王府纔將她送到了莊子上去,她死在莊子上,估計是因爲盧側妃她們的緣故,怎麼就是因爲伏老夫人死的?
辛若還記得那日在王妃屋裡的場景呢,還有她說她爲什麼會殺秋月時,青芙眼裡一閃而逝的錯愕,莫不是她猜錯了?
辛若想着,不由的問紫蘭道,“秋月死的那日,你瞧見青芙和秋月在爭吵,可聽到具體說了些什麼?”
紫蘭搖搖頭,不知道辛若爲什麼會這麼問,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搖頭。
“奴婢一進廚房,她們兩個就沒吵了,就跟奴婢說蜂蜜的事,青芙倒是在一旁幫了兩句腔,蜂蜜還是她遞到奴婢手上的呢。”
說加蜂蜜的事是秋月提起來的,青芙只是幫腔,所以她就沒將她算在內了,莫不是秋月的死另有隱情?
辛若一路沉思着回去,看來秋月的死當真是青芙有預謀的殺害呢。
要是青芙是伏老夫人的人,那秋月莫不是也是她的人,青芙見她暴露了,所以殺她滅口完全有這個可能。
那這麼說來,秋月時常給她相公吃一些相互忌諱的菜也是她指使的?
可伏老夫人不是喜歡她相公嗎?不是一年纔回來一次嗎?
再說了,那秋月可是王妃挑着送到展墨羽身邊伺候的,她應該插不進去手啊。
辛若想着就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這伏老夫人當真是個厲害角色。
人雖然走了,還留了青芙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着,連命都可以爲她豁出去。
老夫人不大喜歡她相公,她要是害他,得益了不正是老夫人麼,她應該不樂意見到這樣的場景纔是啊,奇怪。
辛若邊走邊想,紫蘭見她蹙着眉頭朝一塊大石頭踢去,忙提醒着,“少奶奶,您小心點看路,有什麼回去再想吧。”
辛若回過神來,見了前面的石頭,這不小心一腳踩上去,晃一下不跌倒也得崴腳,忙叫紫蘭搬到一旁去了。
周圍楊柳依依的,湖裡清脆的荷葉隨風搖擺,辛若干脆不走了,就尋了個大石頭坐了下來,這事得捋捋清楚了才行。
可就知道青芙是伏老夫人的人外,其他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任由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伏老夫人爲什麼要害她相公,王妃對她也是恭敬有加啊。
看來不當是老夫人要注意着,這伏老夫人更得注意才成啊。
辛若想的腦殼生疼都沒弄明白,這福寧王府根本就是一團亂麻,她無意中扯着一個線頭,還不知道要穿過多少阻礙才能將線扯直了。
她院子裡有問題,王妃院子裡有問題,如今連老夫人院子裡也有問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