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悠的話讓鄭昀綺心中的怒氣直線上升,看着沈雲悠的雙眼,鄭昀綺冷靜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會幫你聯繫的。”
“那就好。”沈雲悠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鄭昀綺,然後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鄭昀綺凝視着沈雲悠的背影,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第一次看見沈雲悠露出如此的表情,鄭昀綺開始懷疑,主人之前對沈雲悠的評價是否正確。
夜深人靜,鄭昀綺在見到前來負責詢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的白墨顏時,對她訴說了沈雲悠要見暗影的請求,以及當時的表情和態度。
白墨顏安靜的聽着鄭昀綺說完,接着饒有興趣的挑眉一笑,問道:“她真的這麼說的?”
“嗯,對。”鄭昀綺目光陰沉的點點頭,“我不知道她要見主子有什麼事,但是……”
“沒有但是,告訴她暗影一有時間就會立刻來找她,叫她耐心等等。”白墨顏瞥了一眼鄭昀綺,打斷了鄭昀綺的話。再又盤問了鄭昀綺一些事情之後,白墨顏離開了房間,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從皇宮到暗影所在的地方,一路上白墨顏都在心裡研究着,沈雲悠突然間態度強硬的想要見暗影,究竟是什麼事情?這事自己又要不要摻和一腳?
“有事嗎?”暗影看着出現在自己房裡的白墨顏,慵懶的問道。
“當然。”白墨顏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看向暗影,嘴角噙笑的問道:“你真的準備在這裡住幾天?”
“有好吃有好喝的,有什麼不可以的嗎?”暗影微微眯了眯雙眼,打量着白墨顏。他知道白墨顏這麼晚來見自己,不會是隻爲了調侃他住到陳景宗家裡的。
白墨顏停頓了片刻,想了想,繼續問道:“殺了陳景宗之後,剩下的幾個目標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這件事了?”暗影邪笑着從牀上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與白墨顏四目相對,問道:“還是說,你想問的是,剩下的幾個人,我是不是都準備交給沈雲悠?”
“沒錯,就是想問這個。”白墨顏展露笑顏的點點頭,“說實話,我沒想過陳景宗的事情她能辦的這麼好。不管是陳景宗的病情還有發病的時間,她都掌握的十分準確,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你覺得她真的會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一直溫順的像只小綿羊?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我覺得沈雲悠並非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控制。”
“她溫順嗎?”暗影聽着白墨顏對沈雲悠的評價,嗤鼻一笑。“我從見她第一天開始,就沒有覺得她有溫順的地方。不過就是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掌控權在我的手上,只要我還想利用她,她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墨顏,這一次是你多慮了。”
“希望是這樣。”白墨顏幽幽的嘆了口氣,告訴了暗影沈雲悠想要見他的事情。“你是等解決了陳景宗的事情再過去,還是什麼時候?按照鄭昀綺所言,沈雲悠應該是找你有急事。”
沈雲悠找自己有急事?
暗影稍稍蹙了蹙眉頭,垂眸想了想。然後動作緩慢的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妨就現在過去。”
暗影的舉動讓白墨顏稍稍愣了愣神,又釋懷的一笑。“那好,我也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的話再來找你。”
暗影送走了白墨顏,便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宮裡。看着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地方,暗影很快就到達了沈雲悠所住的宮殿。
還沒有休息的沈雲悠,對於忽然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暗影並沒有過多的意外。反倒是覺得,如果他如常人一般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那纔不對勁。
“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不是你急着要見我的嗎?”暗影走到沈雲悠的面前,擡起沈雲悠的下巴,聲音低沉的問道:“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呵。沒想到鄭昀綺辦事這麼有效率。”沈雲悠冷聲一笑,然後打掉了暗影的手,一臉認真的擡頭看着暗影,說道:“我找你是有正經事要問的,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先說說是什麼問題。”
沈雲悠注視着暗影,看着暗影坐到軟榻上,面具後的兩隻眼睛,像是獵豹在盯着獵物一樣的盯着自己,沈雲悠不由自主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我想知道,我娘和皇后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暗影目光尖銳的看着沈雲悠,問道:“我想她們兩個的主僕關係,你應該早就知道了纔對。”
“不要敷衍我!如果單單只是主僕關係的話,我娘是不會如此緊張我進宮來的!還告訴我說千萬不要惹怒皇后,不管皇后提什麼條件都讓我按照皇后的吩咐去做!”
“當孃的擔心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對的嗎?還是說你覺得,你娘告訴你,要忤逆皇后纔是正確的?”
“暗影!”
沈雲悠猛地從牀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暗影的面前。
“我需要知道真相,不然我不知道如何繼續幫你!你和夜子軒到底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要對付睿王爺爲什麼要對付皇室?夜子軒爲什麼會失寵?我娘又爲什麼那麼害怕我和皇后接觸?我希望知道這些!”
“你希望知道,我就必須要告訴你答案嗎?”
沈雲悠的一番質問,讓暗影的表情也開始變的嚴肅起來。眸光清冷的看着沈雲悠,暗影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想到這麼多了,那就應該再繼續想下去,而不是問我。亦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去問夢雨晴或者是夜子軒。總之,想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資格知道這些是嗎?我沒有資格質問你,沒有資格知道你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什麼都不需要問,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對嗎?”
沈雲悠在氣到極點之後,開始迅速的冷靜了起來。哀怨的看着暗影,沈雲悠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了。竟然對他這種男人,還心存幻想。
“你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要去做。你就算是讓我去死,我也必須照做。對嗎?”
“沒錯,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很好。”暗影滿意的點點頭。“你就是沒有資格知道一切。因爲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用過之後可能就會被銷燬掉。所以我沒必要浪費口舌,和你這樣的人去解釋什麼。”
暗影的回答,讓已經預想到結局的沈雲悠,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了種自己被澆了一頭涼水般的感覺。從頭涼到腳。
“我明白了,你走吧。”沈雲悠點了點頭,側頭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我不會再向你問任何問題,絕對不會問!放心好了。”
沈雲悠平靜的表情,是暗影始料未及的。靜靜的看了沈雲悠一會兒,暗影也沒有多說其他,徑直的走出了房間,離開了沈雲悠的視線。
暗影走後,孤身一人待在房間裡的沈雲悠,也終於身子癱軟的直接坐到了地上。雙手抱膝,沈雲悠腦海裡不斷的迴響着剛剛暗影對自己說的一番話,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嘲笑着自己。
沈雲悠一直都不是輕易會暴怒的人,可是今天,她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沒有資格。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沈雲悠又一次的反省自己,然後徹底的清醒過來。
她對於暗影,什麼都不是。
她的死活,暗影也不會關心。
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僅此而已。
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沈雲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想了想現在的時辰。之後走出房間,到了司徒流芸的房門口。
“麻煩通報一聲,說我有事想見公主。”沈雲悠看着守在司徒流芸房門口的侍衛,輕聲說道。
“這麼晚了公主已經睡了,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過來吧。”侍衛爲難的看着沈雲悠,沒膽子去吵醒已經熟睡了的司徒流芸。
“放心吧,公主不會責怪你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我來承擔。”
有了沈雲悠這樣的話做擔保,侍衛在再三思考了之後,纔不情願的幫沈雲悠傳了話。
被人叫醒的司徒流芸,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牀邊的人,便怒聲罵道:“滾出去!”
“公主,沈雲悠在門外求見,說有事想見公主。”
“雲悠……?”司徒流芸的頭腦慢慢地清晰了起來,疑惑的咬了咬下脣,司徒流芸說道:“讓她進來。”
見到了沈雲悠,司徒流芸看着沈雲悠陰沉的表情,又把屋內的其他婢女叫了出去,然後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公主。”沈雲悠委屈的咬緊下脣,眸中閃爍着點點淚光。“我有話想和你說。”
司徒流芸見沈雲悠一副要哭了的模樣,立刻睡意全無!快速的從牀上站了起來,司徒流芸緊張的說道:“你別哭,有什麼話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