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就是不同意你進門,你又待如何?
如美長長嘆氣,又恨聲道:“還不是你這個沒福氣的,這死丫頭消停了幾日,可沒想到,今日裡卻趁人不注意,又闖進宮去。婆母和大嫂急得嘴上冒泡,連忙進了宮去阻攔,而我,則來通知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如情靜了好一會,忽然問:“既然前些日子這丫頭就來這麼一出,爲何不早先告訴我?”
如美白她一眼,“還不是你這個沒福氣的,那時候聽你胎相不穩,四妹夫人又奉旨去了江西,原想着你受不得刺激,這才把這事兒瞞了下來。可誰知,這賤丫頭居然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今兒個闖進宮中,也不知要幹些什麼大事來。”
過了會,如美又罵道:“你個沒用的,平時候把爹爹祖母還有哥哥兒哄得找不着北,怎麼這回不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把太皇太后也給搞定呀?俱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只聽說太皇太后似乎並不反對讓那賤丫頭給四妹夫做小。”
如情被罵得很是冤枉,不怕墊記賊,就怕賊墊記,她哪知道這楊啓寧會偏執到如此地步?果真請出了太皇太后這樽大佛。
如美又恨恨地道:“那賤丫頭也不知打哪裡聽出來的消息,說你胎相不穩,太醫說隨時會有滑胎的症狀,估計這一輩子都無法再生育了,她着實心痛四妹夫,想着四妹夫堂堂王爺,居然就與嫡子無緣,她深愛四妹夫入骨,寧願做小給四妹夫生下一兒半女再過繼到你名下,使四妹夫膝下有後,不至於連半個嫡子也無徒惹人笑話……”說到這裡,如美恨得雙目赤紅,瞪着如情的小腹,“我瞧你生龍活虎好吃好睡的,哪有滑胎症狀?怎麼外頭卻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如情苦笑,“前陣子,我差點就被人暗算,所以這才裝了幾天的病。”後來裝病真的太痛苦了,不但要擺出虛弱狀,還得應付一撥又一撥前來探望關心的客人,擺出副苦大仇深的衰樣,當真累死,索『性』後來就不再裝了。
如美很想關心兩句,但見如情紅潤潤的臉兒,哪裡有體質虛弱,臥牀不起,於是便道:“太皇太后久居深宮,只一味的禮佛,還真不瞭解這賤丫頭的德『性』,見這賤丫頭對四妹夫一往情深的模樣,又言辭懇切,果真被說動了,差點就被說動了。”
周媽媽急問:“敢問三姑『奶』『奶』,太皇太后當真要答應楊姑娘進門?”
如美沉着臉點頭,“我聽聞,早先太皇太后就有意讓這賤丫頭給四妹夫做側妃,後來又不知怎的,不了了知,但這回,這賤丫頭放下身段一味的哭求,估計是真的動心了。”然後對如情道:“你也別愣着了,趕緊想辦法呀,這賤丫頭若真的進了王府,那王府哪裡還有安寧可言?我這才急急忙忙趕來與你通個信,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如情很是感激如美一心爲她,“三姐姐今日前來,就是特意來告知我這事吧?”
如美翻翻白眼,“你說的豈不是廢話麼?否則大老遠的,我吃飽了撐着呀?”見如情仍是神神愣愣的模樣,不禁來氣,擰了她一把,急道:“唉呀,你怎麼還是這副死樣子?快想個法子呀?”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如情苦笑,“我能想什麼辦法?若太皇太后真要賜婚,到時候肯定會召見我的。我急什麼呀?”
按着一般天家賜婚的習慣來,就算要賜小妾給王公大臣,也要事先通知正室主母,經過主母的同意後,方能入門。
太皇太后就算賜婚吧,也要經過她的首肯,楊啓寧也才能進入王府。當然,放眼整個京城,一旦天家賜婚下來,當嫡妻的哪有不應的?
就連英國公,令國公這種顯赫上百年的權貴家族主母,上頭賜妾下來,不也乖乖應着?沒道理她就敢拒絕。
如美急得團團轉,“這事兒,你千萬別應呀。若是答應了,不止咱方家沒顏面,慶昌候府也會跟着丟臉呀。”堂堂候府大小姐,正室主母不做,偏去做人家的側妃,雖然也是妃位,可總也是妾呀,低人一頭的,哪個正經人家不來恥笑?
如情疑問道:“慶昌候爺和三姐夫也不會同意她來作小吧?”
如美冷哼,“大哥和你三姐夫去了江西,鞭長莫及呀,所以大嫂才讓我過來找你,要你千萬別答應。”
如情有些不滿,“既然你大嫂子也不願她嫁到我家來,那爲何不去阻止?”
如情跺腳怒道:“大嫂子如何不怒?可這賤丫頭已被寵得無法無天了,揚言若是不讓她嫁到王府來就一頭碰死。那老太婆又是個護短的,哪裡忍心她真的去碰死?聽聞當着太皇太后的面,大嫂子說了幾句重話,都給罵了回來。直說大嫂不孝不賢,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子去死不成?”
如情順了遍氣,道:“這賤丫頭雖行事乖張,卻也是個有腦子的,拿捏了婆母不會真的見她去死,如今見她尋死是來真格的,也給怕了,也就只能一道跪求太皇太后賜婚了。”
一旁的周媽媽等人早已按耐不住,紛紛罵道:“不要臉的賤蹄子,但凡顧惜顏面的大家閨秀,哪會像她這樣下作?當真是聒不知恥。”
何媽媽卻有着不同的看法,“堂堂候府大小姐甘願伏低作小雖讓人瞧不起,可若是真讓太皇太后賜婚……可就不一樣了。”
如情沉沉地點頭,何媽媽倒是說中了她的心聲。
如美正待說話,忽然於冬從外頭疾步奔來,“王妃,宮裡頭有位姓岳的公公,自稱是太后宮裡的,指名要見您。”
如情心中一緊,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環視周圍奴僕,沉聲道:“有請嶽公公。”周媽媽沉香等人連忙上前給如情整理了衣冠,又扶她來到前廳,坐到雙角鑲四爪飛龍雕靈芝紋檀木大椅上,沉香連忙又塞了個又厚又大的青金線蓮花狀的確枕頭在她腰後,一切侍弄妥當後,外頭進來一個身穿暗紅胸前袖口刺繡飛鳥走獸的中年太監來,在臺階下朝如情微微彎腰,“奴才慈寧宮掌事太監嶽定坤叩見王妃,王妃千歲,千千歲。”
如情坐在椅子上,微微欠了欠身,微笑道:“嶽公公不必多禮,我身子不便,無法招待,還請公公海涵,公公請座。”
嶽定坤又恭身:“謝王妃賜坐。”然後側身坐到一旁的扶手檀木官帽椅上,屁股只挨着椅子一丁點兒,身子一直保持着向前傾的恭敬狀態,對如情道:“不瞞王妃,奴婢今日前來,是有要事要凜報王妃。”
如情含頷,“公公是奉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旨意吧?公公有什麼話但請講來。”
“……今兒個慶昌侯府千金楊啓寧闖進宮來跪求太皇太后,請太皇太后作主把她賜給靖王做平妻,大有若是太皇太后不同意,她就一直長跪不起。太后瞧着太皇太后和楊姑娘的架式,估計無法再堅持多久了。這才讓奴才前來通報王妃,讓王妃要有心理準備,估計不出兩日功夫,太皇太后便問召見王妃。也請王妃早早想好對策。”
周媽媽數人臉『色』一變,一個個都忿忿不平,陳媽媽尤其按奈不住,忍不住上前問道:“請問公公,太皇太后真要同意楊姑娘進王府大門?”
嶽定坤點頭,“不瞞王妃,先前王爺一心迎娶王妃,太皇太后便打定主意待王妃過門半年後,再給王爺納個側妃,她早已物『色』好側妃人選,就是這位楊姑娘。如今,楊姑娘不顧一切跪倒在她老人家跟前,非靖王不嫁,否則情願去死,太皇太后反而誇讚她果真對靖王一心一意,如若不成全她,她也於心難安。”
如情面無表情,沉香幾人已面『露』兇光,若不是有外人在場,肯定當場就要罵出來。
嶽定坤看了如情的神『色』,又欠了欠身,低聲道:“王妃,太后她老人家是一心向着您的,前些日子楊太夫人母女的所作所爲她老人家亦有所耳聞,這種爲了私慾不顧家族顏面不顧自己名聲的女子,太后她老人家亦是不瞧眼裡的。可太后雖尊貴,但她上前畢竟還壓着個宮裡份位最高輩份也最高的太皇太后,並且,太皇太后並不喜太后她老人家,太后纔在太皇太后跟前說了楊姑娘一句不是,便被斥責了回來。再來,路淑妃和慶安公主也站在楊姑娘那邊,甚至連皇后,華呂太妃也維護着楊姑娘說話,太后她老人家已是獨木難支呀。”
當今皇太后因爲早些年詐死出宮,後來爲了兒子的儲君之位,居然神奇地出現在皇上面前,雖然後來名正言順,兒子登基做了皇帝,她也被封爲尊貴的太后,但成功後的她卻大肆排除異已,把先皇后宮裡的一干寵妃全給送入帝陵陪葬,其中最高份位的蘇貴妃也難逃一劫,而蘇貴妃又深得太皇太后的歡心,太皇太后那時候正在病中,也是鞭長莫及,最終認定太后心狠手辣,一直不大喜她。而路淑妃,太后的孃家堂侄女,因爲這層關係,一直冠寵六宮,並有統攝後宮大權,太皇太后更是不喜她,但今日居然也向着楊啓寧。再來慶安公主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太皇太后原本就喜歡楊啓寧,再被這些人一個勁地竄唆着,肯定就把心的天秤偏向楊啓寧。
而貞呂太妃,如情問:“如情孤陋寡聞,讓公公見笑,這路淑妃,既然是太后侄女,爲何還要與太后她老人家對着幹呢?至於貞呂太妃,又是何方神聖?”
嶽定坤回答:“就是因爲路淑妃居然向着楊姑娘,所以太后她老人家才更生氣呀。而這位貞呂太妃,則是先皇在世時的貞妃娘娘,膝下無子,只有一女,也就是當今的慶和公主。先皇駕崩後,這位貞妃娘娘被封貞太妃,因姓呂,人稱貞呂太妃。”
如情點頭,腦海裡努力搜索着這貞呂太妃的事蹟,及慶和公主的八卦檔案來,這慶和公主十五歲就下嫁出降,駙馬是經由司禮監太監與禮部共同甄選,相貌出衆,卻也出身卑微,與慶和公主大婚後,便另避府邸。聽聞慶和公主與大多數大慶朝的公主一樣,出降後日子過得並不好,而聽聞這慶和公主的駙馬卻是由太后親自挑選的,估計這貞呂太妃就給懷恨於心吧。
如情嘆口氣,果真是神仙打仗,百姓糟秧呀。
嶽定坤又道:“王妃,奴才出宮不得耽誤太久,現在應該回宮覆命了。太后要奴才轉告王妃一句話,如今事情對王妃很是不利,還請王妃千萬要保重自己。這時候也不宜惹太皇太后生氣,王妃應當以退爲進,暫且同意讓楊姑娘進門。反正來日方長,太后她老人家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如情明白太后的意思,楊啓寧就算進了門,太后也會站到她這邊,慢慢收拾她也不遲。而楊啓寧就算有太皇太后撐腰作主,但歲月不饒人呀,太皇太后雖看着身子還健壯,但還有幾年好活的?楊啓寧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就是了。
話雖如此,但如情一想到她要屈服於封建權勢的惡俗的『淫』迫之下,就氣不打一處來。楊啓寧有着太皇太后的賜婚,就算被賜側妃,可就不是尋常的妾了,而是封建時代人人認可的側妻身份,打不得罵不得,生下子嗣也與嫡子無疑,甚至對慶昌侯府來說,也是反恥爲榮,
如情深吸口氣,對嶽定坤笑道:“有勞太后她老人家關心,如情感激不盡,公公大老遠的來給我通風報信,着實辛苦,公公喝口熱茶再走吧。”然後給沉香使了個眼『色』,沉香會意,進入裡後邊屋裡拿了個銀盤出來,用紅綢布包着,如情親自掀開綢步,裡頭躺着枚華美的安枕玉如意,如情示意沉香把玉如意給嶽定坤,笑道:“這玉如意是英國公夫人送與我的安枕之物,如今轉贈與公公,還請公公笑訥。”
這玉如意是整塊難得的紫玉精雕而成,通體雕着觀音像,觸手生溫,就算嶽定坤在宮中久經場面,也被宮中各貴人賞賜了不少好貨,但見如此紫玉如意,亦是唬了一跳,連忙推辭不授,如情笑道:“我也沒什麼好賞賜公公的,只不過借花獻佛罷了。公公就收下吧,推來讓去的,到底見外,更何況,我可沒把公公當作外人。”
嶽定坤這才感激收下,起身,向如情欠了欠身,道:“王妃厚愛,奴才深感榮幸,王妃說得對,恭敬不如從命。時辰不早了,奴才也該回宮覆命了。王妃保重。”
如情“艱難”地起身,在沉香玲瓏的饞扶下,下了鋪着遍繪四爪金龍蜀地絨毯的臺階,親自去此人送出了儀門。
送走嶽守坤後,如情脣邊的笑意陡然失起,疾步回到內室,如美從通天落地繪瑤池仙母折花坐屏後頭出來,臉上焦急萬分,“怎麼辦?連太后都覺得那賤丫頭嫁進王府是板上釘釘了,妹妹可想好了對策?”
如情搖頭,“事情是有些棘手。”
何媽媽『插』上一句話來,“太皇太后所賜,可非比尋常,王妃可想好了萬全的對策?”
如情側目,受到何媽媽的提醒,也豁然清醒了過來,對呀,堂堂候府大小姐甘願做小,確實會讓人恥笑,但若是由太皇太后賜婚,那可是扭轉乾坤,反恥爲榮了。若真這樣,那太皇太后親自賜下婚約,側妃的名份是跑不了的,以楊太夫人如此護短的『性』子,肯定還會給出十里紅妝,有侯府撐腰,又有龐大嫁妝作後盾,這樣的偏妃她可也惹不起呀。
尤其慶昌侯爺兩兄弟如熱中天的威勢,太妃投鼠忌器,這位大小姐嫁入王府哪是做側妃呀,根本就是做祖宗了。
如美也知道,若太皇太后親自過問此事,以如情的『性』子,哪裡還敢拒絕,所以也不敢真的讓如情拒絕,只能急得團團轉。
忽然,如美想到什麼,雙眼一亮,“咦,你婆母呢?你婆母應該見不得這種人進門吧?怎不叫你婆母去應對拒絕?”
如情苦笑,“天氣漸熱,婆母和父王一道去了天津衛避暑去了。”
如美呆了呆,“什麼時候的事?”
“纔剛動的身。”
如美目光陰情,咬牙切齒道:“原來,這賤丫頭早就算計好了的,太可怕了。”
如情沉着臉,微微點頭。『摸』着隆起的肚子,五個多月了,已經有了胎動,依她目前身體壯況,相信接下來發生再悲忿的事,應該不至於受太大影響的。
如美臉『色』發白,“這丫頭是有備而來,你可想好了對策?”
如情面無表情,冷笑一聲:“姐姐放心,妹妹不會坐以待斃的。”佈置了那麼久,罵人的話還寫在紙上自己觀摩了無數遍,甚至連身邊的丫頭都會背了,她就不信,還打不贏這場仗。
……
果然,到了傍晚時分,宮裡又有消息遞來,太皇太后果真經受不住楊啓寧、慶安公主、路淑妃等人的勸說,總算同意了讓楊啓寧爲李驍的側妻。但太皇太后還算顧及如情是有了身子的人,只是讓楊啓寧再等半年,待半年後,就正式下旨賜婚讓她正式過門。
楊啓寧大喜,足足跪了大半天的她,早已經受不住,若不是有一股傲氣與仇恨支撐着她,恐怕早已打了退堂鼓。
未央殿裡出來兩個宮女,對跪得搖搖欲墜的楊啓寧道:“楊小姐,太皇太后宣你進去。”
楊啓寧跪得雙眼發黑,脣『色』發白,早已眼冒金星,但仍是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倔強道:“若是太皇太后不肯成全我,我就一直長跪不起。”
那宮女面帶憐憫欽佩之『色』,“楊姑娘對靖王爺一片癡心,太皇太后如何不感動。她老人家讓奴婢來宣姑娘進殿去,問幾句話呢。”
楊啓寧雙眼一亮,總算……大功告成了。
未央殿內,太皇太后望着身子已不可抑止地顫抖着的楊啓寧,很是感慨,“難得你有這般決心,罷了,哀家準了。”
楊啓寧大喜,拼了命地磕着頭,哽咽道:“臣女叩謝太皇太后恩殿,謝太皇太后隆恩。”
太皇太后輕嘆一聲,“你這孩子,平時候看着嬌嬌弱弱的,想不到居然有如此毅立,哀家也被你感動。”然後側頭望向下首的楊太夫人,道:“你也別太苛責她了,雖然堂堂侯府嫡女是不該委屈做小,可這孩子對驍兒一片情深,你這當母親的,就睜隻眼閉隻眼罷。哀家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楊太夫人這時候也說不出的感受,一方面落下一口氣,另一方面又隱隱有股臊氣在臉上流動,那日在靖王府,靖太王妃的表現,她可是看在眼裡,雖說有太皇太后作主,可若是女兒不得靖太王妃的歡心,在王府估計也行步艱難,再來,靖王妃……
楊太夫人臉『色』又猛地青了起來,語氣艱難晦澀,“到底太皇太后心疼啓寧,不忍這孩子一片癡心白付,可,萬一靖王妃不同意,這可怎麼辦纔好?”
太皇太后毫不在意地道:“她是個賢惠乖覺地,不會不同意的。你放心便是。”
楊太夫人仍是有着顧忌,但楊啓寧卻傲然道:“娘但請放心,若是王妃姐姐不同意女兒進門,女兒就一直跪到她面前,直到讓她同意爲止。”
楊太夫人臉『色』一青,很是不悅,正待斥責,但一句清亮的女聲從殿外響起,“若是本王妃就是不同意,汝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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