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他怎麼不弄個龍在上面?”景清藍這時正在一旁,他看着那石門上印着的花紋時不禁也出聲嘲諷道。
蘇青墨聞言不答,只伸出胳膊,修長的手指慢慢流連過那鳳一樣的花紋。她想這世上怕是沒人比她更清楚這個花紋的含義了,鳳便是鳳圖,那是肖瑾塵兩世近乎擁有一切的來源,如今鳳圖已經易主,可他卻仍舊惦記着,這種不知該說是執念還是懷念的感情放在那個人身上其實有些格格不入,也從側面印證了,等待他的結果將會是什麼。
貪念,一個貪,一個念,都不會有好下場。
察覺到容驍忽然伸手將自己環住,蘇青墨側目衝着他抿嘴一笑,擡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自己沒事。這時就聽裡面似乎有什麼動靜傳來,她急忙起身與容驍他們退到了後面,於暗處,他們很快就見石門被人從裡面緩緩開啓。
一個黑衣人從裡面走出來,儘管他的臉都被黑色面紗所遮蓋,但他們仍舊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疑惑的樣子。對方在縱觀一圈周圍以後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見他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陰鷙般的眸子裡盡是冷光。
如此過了約莫有一柱香的功夫他這才半信半疑地退了回去,然而就在他轉身之際,容驍整個人猶如風一樣飛身而出,沒等對方有所察覺,已經用手刀將他打暈在地。
蘇青墨急忙走過去掰開那黑衣人的嘴,先是將他口中的毒丸取出,後又給他喂下了自己調配的迷魂散。雖說他們一向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但對於無辜之人,他們信奉的還是能不殺便不殺的。
就在蘇青墨與容驍忙着善後的時候,景家那兩兄弟已經走到了石門前,他們扒在門口望着裡面,不時丟兩粒石子兒進去,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機關存在。
石洞下方傳出來的是一股難以表達的氣味,說是惡臭,但其中卻還有絲絲甜香,但說是甜香,卻又在下一刻被惡臭所遮蓋。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味道卻相溶的很是和諧,景清藍
站在那兒約莫過了半刻便微微變了臉,眼見蘇青墨跟容驍正走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擡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怎麼了?”蘇青墨疑道。
“這裡面……有蠱。”景清藍一臉嚴肅地回答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容驍微微皺眉。
哪知景清藍卻搖了搖頭,他似乎也不清楚要怎麼解釋,只重新看回那石洞,少頃才緩緩道:“我曾聽我父親說過,葉家有一味蠱,名喚靈佑,其氣味似臭非臭,似香又非香,是葉家用來傳遞消息,溝通同門所用的。”
蘇青墨倒是第一次聽說,她伸長了脖子往那山洞裡望了望,沒有吭聲。
“在我們普通人聞起來,靈佑的臭味多過甜味,但在葉家人聞起來卻是剛好相反的。靈佑含有劇毒,葉家人因爲從小修習蠱術所以可以完全抵禦,正因如此,他們纔可以不動聲色將本族的人救走而不被敵人發覺,算得上是我所知道的最快捷有效的方法。但是據我們所知……葉家除了繁花跟阿時外,已經……沒人了,所以他們爲什麼會放靈佑蠱出來?”
蘇青墨與容驍聽到這兒,不禁全都皺起了眉頭。正如景清藍所說,他們並非葉家出身,靈佑的存在對他們而言絲毫沒有用處,甚至還可能是負擔。
那麼葉繁花他們如此,到底是爲了傳達消息給某個人,還是說壓根不想被人救?
一行四人站在這裡左思右想都得不到結果,卻也不能就這樣硬着頭皮衝進去。眼看時間緩緩過去,蘇青墨擔心再這樣下去怕是沒一會兒就會被趕到的肖瑾塵給發現了,她不願在此功虧一簣,正打算自己先進去探一探的時候卻見容驍忽然有了反應。只見他轉過身走向那被灌了迷魂散的黑衣人,拖着他走了過來。
“用他進去。”這時就見他將人丟在地上,淡淡道。
“用他?”景清藍頓時一副吞了屎的樣子,一臉厭惡,“他一個活生生的人啊,你打算怎麼用?肢解了?”
容驍懶得理他,四下裡望着找了找,很快從不遠處拿來一捧樹枝。他將樹枝捆好然後塞進了那黑衣人的手中,接着一把將對方拽起,看向其餘人道:“這傢伙之前被餵食過藥,對蠱百毒不侵,跟在他後面多少可保萬一。另外我記得蠱很怕火光,如果再讓他手執一個火把,應該可以完全避開那些靈佑。”
這法子儘管仍舊有些風險,但總比什麼辦法都沒有傻站在這裡要強。蘇青墨掏出打火石將那些樹枝點燃,隨着火光蹦出,他們小心翼翼地跟在黑衣人後面,由容驍從後面推搡着對方,就這樣慢慢往裡深入。
石洞裡並沒有很寬敞,他們一行四人走的有些艱難。四邊牆壁黑乎乎一片,不知什麼東西糊在上面,在火光撩過之後竟緩緩往下流淌,看起來好不噁心。四周的惡臭跟甜香早在他們入了石洞以後便很快消散,眼下唯有陣陣松木的香氣從四面八方傳出,讓人聞着,感覺仿若置身森林。
“小心!”
正在他們走到了大約石洞正中央的時候,位於最末尾的景清藍卻突然怒吼一聲,不顧周圍情況滑步上前,長臂一揮,便聽“咔嚓”兩聲,竟是憑空打斷了什麼東西一樣。
蘇青墨秀眉輕蹙,她俯身上前從地上撿起剛纔被景清藍打下來的東西,在仔細辨認後才發現,竟是兩枚袖箭。
可奇怪的是,以她跟容驍的本事,竟沒有一人發現周圍有異樣。
“這裡是一處陣法。”這時,就聽景清藍沉聲說着,表情難看。
“肖瑾塵佈下的?”
“哼,他可沒那麼大本事。”
景清藍冷哼一聲,隨即面色不禁變得難看:“這是我父親佈下的陣法,名曰‘骨迷之陣’,那是景家世代相傳最複雜的陣法,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開啓的。”
“那現在這樣……”
“是因爲我們。”一直沒有吭聲的景清益忽然嘆道,“因爲它察覺到了景家後輩的存在,所以自行開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