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半城見慕容裳變了了臉色,反過來獻殷勤,他苦笑說道:“等你來問時爲兄怕是早已餓死了,而且如今戶部晚膳還不是有勞小柔妹妹!”
小柔笑說:“雲大哥說的哪裡話,妹妹是最閒來無事的,能伺候幾位姐妹本就是妹妹的福氣。”
“聽到沒有,這纔是真情實意,哪裡就將雲大哥來的這般虛假客套?”慕容裳在一邊嗔怪說道。
雲半城擺擺手說:“爲兄今兒是從野原軍駐地中來,已經陪同將士們用過了。”
慕容裳愕然說道:“軍中能有什麼好吃的,莫不如妹妹就到廚下去親自爲雲大哥做上兩道可口菜餚如何?”
雲半城正色道:“妹妹不知,爲兄在軍中與兵士們一起的情感也絕不次於與各位妹妹,爲兄在他們面前纔不會虛情假意,既是同他們一道用餐,自然是放開肚皮,已經用的飽了。”
慕容裳雖然不明白領兵作戰之人的脾性,可是從雲半城的面色之中就瞧出來他已然有些生氣了,趕緊陪笑說:“妹妹不懂了,雲大哥莫怪!”
雲半城點點頭,緩和了語氣說:“爲兄也不是衝着妹妹,事情爲兄已經說明白了,妹妹們也無需擔心,爲兄這就告辭去了,你們在戶部之中也當小心在意!”
慕容裳見留不住雲半城,就同小柔一道將他送到了戶部大門前,又說了幾句閒言碎語,雲半城上馬去了!
慕容裳回身之後嘆息了一聲說:“這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咱們姐妹近些日子是犯了太歲了不成,宓兒姐姐在宮中想必也不自在,而芸姐姐和咱們都是一般地禁足了!”
“芸姐姐做事向來綢繆得當,想必是無需咱們擔心的,眼下還是妹妹的事情最爲要緊,相爺的事情一日沒有結論,妹妹只怕就要在此受一日的罪過!”小柔悠悠說道。
慕容裳這纔想到自己身上來,苦笑了一聲說:“那又能怎樣,妹妹的事情如今是已經坐實了的,不過妹妹反而想得開了,家兄早晚難免一死,不過芸姐姐說的對,他是咎由自取,妹妹也無法左右,至於妹妹的生死就看聖上心思了!”
小柔見慕容裳說的悽然無比,趕緊安慰她說:“裳兒也不必過於憂慮了,聖上寵溺於你咱們都是知道的,姐姐就不信聖上當真能對裳兒怎麼樣呢!”
“說起來妹妹自己也是有些自私想法,覺得姑母對妹妹還是有些眷顧,可是如今回想起來此前大家都說姑母如何多疑剛愎,現今纔是讓裳兒見識到了!”慕容裳無奈搖頭說道。
小柔見自己勸慰慕容裳也是沒有用了,畢竟如今的慕容裳經逢大難,一切事情都比自己看得開呢!
“好了,晚膳也用了,如今芸姐姐的消息咱們也知道了,而且雲大哥說起來魏王自會護佑姐姐,那自然是不會做的,妹妹也不必過於擔心,咱們還是早些歇着,或許明日又有什麼消息來呢!”小柔輕聲說道。
慕容裳點點頭說:“姐姐這話倒是沒錯,也罷,咱們就此歇息了,且等明日再看可是有什麼進展。”
兩人回房歇息去了,一夜無話,次日起來外面倒是風雪飄灑的更緊了!
早朝也是無事,慕容海見下面朝臣個個都在瑟瑟發抖,於是從御座上起身說:“好了,看你們一個個也都是忍耐不住了,退朝吧,禮部,依照天子犒賞三軍規制前往野原軍駐地傳旨,朕即刻前往勞軍。”
衆臣聽了,聖上要前往勞軍,以天子規制,那朝臣們都是要隨行的,不過這風雪天氣,在外面反而要比在這空蕩蕩的大殿裡受用一些,而且朝臣們在京中久了,也很少見過大軍駐紮氣勢,因而一個個倒是興奮莫名。
嚴文錦本來因爲奏請白慕容的事也吃了些掛落,可是他與蘇芸相較起來畢竟位份不同,慕容海也就沒有難爲他。
他聽了慕容海的旨意,趕緊跪接了,而後起身出門先行準備去了!
慕容海也不轉向內帷去,而是從御座上直接下來就朝太和門正門過來,天子鑾駕已經在外面候着了,御林軍也是刀槍林立護衛在了鑾駕左右。
小云子殷勤上前攙扶慕容海上了鑾駕,朝臣們分作文武兩班,上馬的上馬,上轎的上轎,慕容海的鑾駕後面正是軒轅雨和雲半城兩人左右跟隨了!
再說此刻的大理寺中蘇芸盛裝朝服從正堂中出來,踏着積雪到了大門前,侍衛們見蘇芸顯然是要出門的裝扮,趕緊上前阻攔。
蘇芸冷笑說:“怎麼,本官難道還當真不能出門了?”
“女史大人,大人禁足乃是聖上旨意,大人可否不要難爲咱們這些下人?”侍衛說話倒是客氣,畢竟面前站着的可是當朝女相,他們不客氣也是不行的。
蘇芸哼了一聲說:“你們這些當差的當真是沒有腦子,昨日朝堂上本官被挾持回了大理寺是誰的鈞旨?”
她這麼一問侍衛們反而愣了,因爲昨日慕容海在朝堂上並沒有明旨蘇芸禁足,其實說起來不過是軒轅雨下令將她帶回大理寺的。
侍衛們面面相覷,蘇芸笑問:“你們必然是想起來了,這鈞旨是魏王下的,何來聖上旨意之說,本官乃是當朝女相,與魏王品級相若,難道魏王的鈞令當真能困住本官嗎?”
侍衛們無言以對,蘇芸擺手說:“本官也沒有心思難爲你們,快些備轎,本官有要事處置!”
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侍衛們只能擺手示意大理寺的皁役備轎,侍衛統領小心翼翼上前說:“大人,既是大人有要事處置,小的們只能隨行了!”
蘇芸笑着點頭說:“若是你們不怕待會聖上怪罪,本官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隨便你們就是了!”
侍衛們如蒙大赦,趕緊準備了,只等蘇芸上轎之後,侍衛們魚貫跟上,就隨着蘇芸的官轎一路前行,只等到了地方他們才愕然發現,蘇芸來的居然是戶部!
蘇芸下轎,對着侍衛們說:“你們是等着外面還是隨本官進去都任由你們!”
侍衛們見戶部本也是大內侍衛圍困着的,自然沒有進去的必要,於是就躬身行禮,等在外面了!
蘇芸大步進了戶部,朗聲道:“裳兒,小柔何在?”
慕容裳和小柔正百無聊賴在正堂中烤火,聽到蘇芸叫聲,兩人都是又驚又喜,趕緊迎出來,見蘇芸身着官袍,外面罩着披風,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蘇芸說:“姐姐不是也被禁足了嗎,怎麼就出來了?”
蘇芸無奈說道:“什麼禁足,那不過是小雨哥哥昨日爲了護佑姐姐隨口一說而已,聖上倒是並沒有明旨下發,姐姐這點空子若是鑽不了,也枉叫您們稱呼一聲姐姐了!”
慕容裳興奮說道:“妹妹就知道,姐姐是最有法子的了。”
蘇芸擺擺手說:“閒言少敘,今兒姐姐來就是要帶你們出去,你們準備一下!”
這下慕容裳與小柔又是一驚,蘇芸可是說了,她在大理寺禁足沒有聖上旨意,可是慕容裳卻是在朝堂上,慕容海當真文武百官的面親口下達的旨意。
慕容裳面露難色,蘇芸看着她笑說:“怎麼,我們裳兒也有怕的時候?”
慕容裳被蘇芸一激,反而是豪氣翻涌,立時說道:“妹妹什麼時候怕過,既然是姐姐要帶妹妹出去,那自然是不會錯的!”
說着她也轉身入內去換官服去了,小柔本就沒有官職,因而就陪着蘇芸說話。
“姐姐,這般做法可是妥當,一旦聖上怪罪,姐姐可是擔當的起呢?”小柔猶豫問道。
蘇芸無奈笑說:“妹妹真是,姐姐說了,大理寺禁足聖上沒有明旨,至於這戶部之中嗎,姐姐自然有話對付侍衛,只要侍衛放了行,那便不是咱們的責任了!”
小柔倒是相信蘇芸三言兩語就能打發了外面侍衛,於是就放下了心來,蘇芸卻笑對她說:“你不時就要見到嚴大哥了,還來關心這些雜七雜八之事,姐姐倒是佩服你呢!”
小柔也沒有想到蘇芸要帶自己去見嚴晟,驚愕了一下,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加上有些害羞,就紅着臉沒有說話。
此時慕容裳從內堂換了官服出來,蘇芸轉身向外走,後面兩人跟着,出門之後兩撥侍衛都是有些傻眼,蘇芸自己出了大理寺已經讓侍衛們有些爲難了,如今她更是要帶着慕容裳一道出去,這等罪責誰都是擔不起的!
“大人,小的們萬難放行慕容大人,聖上怪罪下來,屬下等當真是擔待不起!”守衛戶部的侍衛統領趕緊行禮說到。
蘇芸嘆息了一聲說:“你們簡直都是豬腦子,聖上令慕容大人禁足,自然是要她思過,聖上可是說過慕容大人禁足的期限嗎?”
她立時就把侍衛們問的愣住了,而後又說:“慕容大人如今已經認識了過錯,正要去聖上面前請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