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與軒轅雨商定了肅清亂黨之事——二人的想法便是若慕容海再不許他插手,而蘇得不時將消息按往常一般,繼續通報軒轅雨。
軒轅雨就笑說:“時候不早了,妹妹晚間還要到嚴府去,咱們就此回去吧!”
蘇芸點點頭,兩人起身拉過馬來,軒轅雨小心翼翼將蘇芸扶上馬,自己也翻身上了馬匹,兩人就緩緩朝城中而去!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蘇芸笑說:“小雨哥哥不必擔心,妹妹由此過去很快便到了嚴府了!”
軒轅雨從心底裡是不願見到嚴晟,於是點頭說:“也好,爲兄就看着妹妹過去,過一時再走也是不遲!”
蘇芸見他堅持,點點頭也不說話,就策馬前行,軒轅雨看着蘇芸身影消失在轉角之處,又靜靜的瞧着她離去的身影,好生半日,才牽動馬頭,駕馬離開。
蘇芸這廂轉過街角,嚴府早已在視角之中,她心中卻還想着見到嚴晟應該如何說話。
今兒嚴晟到了大理寺後的言辭明顯有些不妥,而且嚴宓也是聽出來了,自己若是不規勸他一下,只怕他日後真的會走上歪路呢。
正思量着心事前行,旁邊卻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芸妹妹安好,這麼晚了是從哪裡回來啊?”
蘇芸愕然轉頭,卻見白慕容騎在馬上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她倒是一愣,轉頭四顧,旁邊並不見人,他好似就是在專等自己呢。
“相爺這麼晚了爲何會在此處?”蘇芸還是打算追問一下,且看白慕容回怎麼迴應自己!
白慕容笑了笑說:“妹妹也是看到了,爲兄這陣勢像是什麼,還不就在再次迎候妹妹嗎?”
蘇芸想起此前專門給白慕容說過不要他到嚴府中去,看來他倒是銘記在心了。
“相爺在此專候妹妹定是有要事要說吧,不過相爺最好簡而言之,畢竟嚴府晚膳時間到了,妹妹不想要他們等候太久!”蘇芸笑說。
白慕容點頭道:“那是自然,爲兄本就沒有打算長篇大論,妹妹可是剛剛與魏王分手回來?”
蘇芸愣了一下,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出門這麼長時間纔回來,不是去見軒轅雨又能是見誰呢?
“不錯,今兒魏王派人來請妹妹,我們到了西山之外當初春獵的地點瞧了瞧,如今可不是快到了秋圍日期了嗎!”蘇芸面色沉靜如水說道。
白慕容微微點頭說道:“爲兄早已猜到魏王會找到這麼一個藉口來見妹妹,只是妹妹恐怕不知魏王真實心思吧!”
蘇芸愕然看着白慕容,她自然不願相信白慕容言語,何況自己手中此時正緊緊握着軒轅雨送的玉佩!
“相爺以爲下官會相信這等無稽之言吧?”蘇芸笑了笑說,心中原本的疑慮卻在慢慢泛起!
白慕容也不說話,而是陪着蘇芸一起笑,他倒是要看看蘇芸可是有耐心忍住不問自己。
可是他當真是忽略了蘇芸的耐心了,蘇芸笑了笑說:“若是相爺沒有其他言語,下官就此告辭!”
白慕容冷笑說:“既是少卿不願相信,本相就將話說的明瞭一點,魏王可是對於肅清亂黨之事很有興趣呢?少卿可是想過,魏王知道的事情是否有些多了!”
蘇芸心中暗暗有些不解,可是卻不便開口追問,而且她知道自己便是問了,白慕容也不盡然就會對自己言無不盡的!
“魏王可是早已就知道那亂黨的身份了吧,這事情本相便是不用動腦筋就能想得到,這事情還是要着落在少卿大人身上,若是有一日少卿追查亂黨追查到了魏王身上,卻不知少卿大人會如何自處呢?”
白慕容以爲自己這話出口便是殺招,可是蘇芸卻笑了笑說:“下官打賭這話不過是相爺憑空猜測而已,若是相爺手中有關於魏王證據,只怕此時也不會在下官面前說這些無聊言語!”
“如此倒是要請教少卿了,本相不在少卿面前說起這事又該身在何處呢?”白慕容幽幽問道。
蘇芸笑說:“相爺自然應該是到御書房中奏明聖上吧?”
白慕容一愣,蘇芸總是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想到事情的最關鍵之處。
“呵呵,也罷,既然少卿如此想這件事情,本相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願少卿好自爲之!”白慕容說完之後也不再招呼蘇芸,就調轉馬頭去了!
蘇芸心中疑慮漸漸滋生,不過仍舊是催馬前行到了嚴府門前,早有家丁過來扶蘇芸下馬,而後進去稟報了,嚴宓與慕容裳快速迎出來!
蘇芸勉強笑說:“姐姐這些日子都住在這裡,妹妹們還是如此客套,其實倒也沒有如此必要!”
嚴宓就拉住蘇芸的手說:“妹妹倒也不是專程爲了迎候姐姐的,還有一件事要求姐姐,今兒嚴大哥在大理寺中的話姐姐也是聽到了,彼時姐姐倒是替嚴大哥說了些話,只是妹妹知道姐姐心中也是瞭然。”
蘇芸不想在慕容裳面前說的太過明白,就點了點頭!
“嚴大哥想必會聽姐姐言語,妹妹的意思是姐姐晚飯時好好提點一下他纔是!”嚴宓小心翼翼說道。
蘇芸再次點頭,笑着拉起慕容裳的手說:“好了,用飯的時候姐姐自然會見機行事,倒是裳兒不知怎麼回事呢,今兒嚴大哥到了大理寺中說了些不經之言!”
慕容裳就笑說:“妹妹纔不在意那個呆瓜都說了些什麼呢!”
三個人就呵呵笑了起來,一起往正廳而去,嚴文錦趕緊過來見禮,蘇芸笑說:“嚴伯父竟然也與她們一般了呢!”
小柔已經將飯菜擺了上來,就轉身去請嚴晟了!
蘇芸請嚴文錦坐下,自己陪在身邊坐了,不一時小柔攙扶了嚴晟過來,又坐在了蘇芸身邊,衆人這纔開始用飯!
“今兒魏王請姐姐出去都說了些什麼?”嚴宓輕笑問道。
蘇芸笑着回說:“一些小事,說起來就是要去瞧瞧不久後的秋圍之地,那裡卻也沒有什麼好瞧的,當初春獵也是在那裡!”
慕容裳聽着,突然來了精神說道:“可是當初我兄長捨身救姐姐之處嗎,說起來妹妹倒是想親自去瞧瞧呢!”
嚴宓轉頭白了慕容裳一眼,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蘇芸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說起當初的事情來,那早已被證實了不過是白慕容的苦肉計而已!
慕容裳就吐吐舌頭不再說話,蘇芸笑看着嚴晟道:“瞧嚴大哥如今情形,想來再過幾日就會大好了!”
嚴晟聽了立時笑說:“託妹妹吉言,想必是的,爲兄也是着急,這臥牀時日久了,只怕大理寺的公務都在妹妹身上,宓兒這幾日也是留在府中照拂爲兄呢!”
蘇芸笑着擺手說:“公務還難不倒妹妹,嚴大哥只管安心養傷,只等好的利落了再談公事也是來得及!”
“妹妹不必來勸慰爲兄,爲兄的身子已然大好了,想必諸位沒有誰能比爲兄自己更心知肚明,爲兄方纔正自想着,是不是該明日入宮向聖上謝恩呢!”嚴晟笑着說道。
蘇芸又是一愣,他一個小小五品堂官,哪裡就有資歷入宮謝恩,便是他傷重之時聖上有旨意下來安撫也不過是應分之舉,可是嚴晟卻能想到此處,自然是讓人有些驚詫莫名了!
正要說話,可是轉念一想,蘇芸頓時明白了嚴晟心思,自己曾兩次對他說起,聖上本就有旨意下來,只等他傷勢好了,定會擢升他的官職,如此說來嚴晟要入宮謝恩,說白了,倒是去求封賞的!
“嚴大哥,妹妹覺得此舉不妥,聖上操勞國事,日理萬機,哪裡會有時間來見嚴大哥?”蘇芸笑着勸慰。
嚴晟聽了也不氣惱,而是悠悠笑說:“爲兄也不過是想盡盡臣子本分,明日且入宮去瞧瞧,若是聖上就此見了爲兄自然是好事一件,便是不見,爲兄心意到了,總也不是錯事!”
這話說的通透,可是蘇芸總是覺得怪怪的,旁邊嚴宓就轉頭看着蘇芸,一臉茫然,蘇芸笑着點頭說:“也好,難得嚴大哥有此心意,想必聖上知到了也是高興的,只是嚴大哥定要小心在意了身子纔是!”
嚴晟就此答謝了,嚴文錦畢竟閱歷豐富,早已察覺這對話中有些尷尬氣氛,就笑着要大家動筷子用餐,什麼事情還是餐後再說,衆人都聽了,一時無話,只顧用餐!
用餐後嚴晟推說乏累,小柔立時起身攙扶他回房去了,蘇芸見方纔嚴晟當着慕容裳的面也是毫無避諱,如今自己也是沒有必要隱瞞慕容裳,就坐在正堂中嘆息了一聲。
嚴文錦笑說:“少卿大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嚴晟有此心思也屬自然,少卿不必過於煩憂了!”
蘇芸勉強一笑,看着嚴宓道:“看來妹妹的擔心卻是有些道理的,人若急功近利總不是好事!”
嚴宓無奈迴應道:“姐姐這話正是的,卻不知嚴大哥緣何會變得如此急迫了?”
蘇芸無奈搖頭,心中很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