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蘇芸到了個大早,遠遠見嚴文錦官轎來了,她迎候在路旁,眼見嚴文錦下了轎子,就過來笑說:“嚴大人稍安勿躁,不時聖上必有恩賜!”
嚴文錦笑說:“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下官領會得,少卿不必勸慰!”
蘇芸笑了笑就與嚴文錦一路向殿上而去,軒轅雨從後面過來,笑對嚴文錦到:“聽聞昨日嚴大人似乎受了些委屈,倒是本王不在,若然本王在時這事情只怕就不會發生了!”
嚴文錦雖未轉身,但是已經聽出是軒轅雨的聲音,立即回身行禮到:“那是自然之禮,只是昨日聖上召見倒是申斥我等,因而不曾召見魏王。”
軒轅雨有意無意看了蘇芸一眼,好似嚴文錦的話正好應了她昨晚之言,自己如此才更加放心,蘇芸苦笑,卻並沒有直面軒轅雨就徑直入了殿內了!
軒轅雨與嚴文錦一路說笑進來,嚴文錦對他倒是恭謹非常,進了大殿之後軒轅雨卻見蘇芸正與雲半城私語,心中有些不快,可是蘇芸又對自己視而不見,他只能站到自己班列之處漠然視之。
不一時程毋庸從後殿出來,走上前來朗聲到:“聖上駕到,衆臣跪迎!”
下面一時全都跪了下來,口中山呼:“臣等恭迎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海上了御座坐了,擺手說:“都起來吧!”
衆臣謝過,而後緩緩起身,垂首恭立,慕容海笑看衆人到:“昨日夜間朕接白慕容六百里加急邸報,西域戰局扭轉,如今大軍已然深入西域境內,不日即可將身陷其間的九皇子救出,朕心甚慰!”
“吾皇天縱神明,自有上天護佑,相爺勞苦功高,當真可喜可賀!”下面衆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慕容海纔會高興。
慕容海笑意吟吟點點頭,而後對着嚴文錦到:“嚴文錦出列!”
嚴文錦心中一動,趕緊走出來跪下到:“微臣在!”
“大軍出征,你禮部操持奠儀功不可沒,朕賞罰分明,着即賞賜嚴文錦黃金千兩,如意兩枚,以示我天朝獎懲有度!”慕容海說話的時候眼角仍舊掛着笑意。
嚴文錦當真是受寵若驚,其餘臣工倒是面面相覷,緣由倒是清楚明白,大軍出征,六部之中最沒有關係的就是這個禮部,說起來剛剛上任的慕容裳提調的戶部纔是至關重要之處,畢竟大軍糧草都是由戶部徵調的。
嚴文錦趕緊謝恩起身退了下去,慕容海這才宣慕容裳出列,笑說:“大軍出征之時你還未曾到過戶部,不過你上任伊始就大力削減開支,朕的後宮都被你率先動刀,其心可鑑,着賞賜黃金五百兩!”
慕容裳跪下謝恩之後直起身子到:“啓奏聖上,微臣在戶部隨大力削減開支,卻也不及聖上方纔御賜嚴大人與微臣的一千五百兩黃金,微臣自請將聖上賞賜半數交還戶部,以資戰事!”
嚴文錦聽了也是出列跪下到:“聖上明鑑,臣附議!”
慕容海大喜過望,看着慕容裳到:“好,很好,我裳兒當真是長大了,嚴大人更是以國事爲重,朕一切照準!”
兩人這才退了下去,慕容裳衝着蘇芸眨巴了一下眼睛,蘇芸差點笑了出來。
“魏王,白慕容六百里加急昨夜到了宮中,你兵部可是接到了?”慕容海笑問軒轅雨。
軒轅雨出列到:“兒臣自是接到了邸報了,昨夜雲統領值守兵部,知事態緊急,夤夜着人延請兒臣兵部會商,此後邸報才發往宮中的。”
“那自是不錯了,朕見邸報之上有兵部加急字樣就知你們會商過了,此次自上而下行事也是連貫非常,朕望爾等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將西域之事就此消弭了纔好!”
慕容海沉吟說到:“雲半城,朕意西域軍前你仍要以兵部名義連加督導,且不可讓大軍在外,軍令不受,如此朕豈不是擔憂了?”
雲半城躬身到:“聖上只管放心,微臣遵旨!”
慕容海當真是高興無比,擺了擺手到:“今兒議事也無其他,你們若是還有事情上奏只管說來就是,若是無事時就退朝吧!”
朝臣相互對視議論一陣之後都發覺各自無事,於是垂首恭立,程毋庸就再次上前到:“退朝!”
衆臣一時間跪下到:“臣等恭送皇上!”
慕容海在程毋庸攙扶下轉入內帷去了,雲半城走到蘇芸面前笑說:“芸妹妹,昨兒在御書房爲兄可就說了今兒個要宴請裳兒的,算是爲兄恭賀的一點心意,妹妹今晚定是要來兵部作陪的!”
他這話就在軒轅雨面前說起,卻是沒有招呼軒轅雨,蘇芸笑了笑說:“如今兵部可是魏王提調呢,若是魏王不點頭妹妹卻是不敢就此答應了!”
雲半城笑看着軒轅雨躬身到:“恭請王爺示下!”
軒轅雨就算是想要生氣也是沒有辦法,只能點頭應到,到時本王可能晚到,你們先行準備就是!
蘇芸輕笑一聲,轉身對嚴文錦到:“嚴大人,本官沒有說錯吧?”
嚴文錦尚且還在激動之中,聽蘇芸問起自己,趕緊拱手到:“少卿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
衆人一起出了金殿,軒轅雨倒是始終隨着蘇芸身邊,嚴文錦與雲半城都是想到他想必是有話要與蘇芸說,於是都避開,各自去了!
軒轅雨追上蘇芸輕聲說到:“妹妹可知近來這雲半城倒是上躥下跳呢!”
蘇芸愕然轉身,笑看着軒轅雨到:“小雨哥哥這話倒是有趣,雲大哥又不是猴子,怎麼就會上躥下跳,說來倒是好笑的緊!”
軒轅雨見蘇芸處處維護雲半城,心中自然不爽,面上早已表現了出來,冷笑說到:“雲半城在妹妹心中自然是完美無瑕,容不得爲兄詆譭了去的!”
“小雨哥哥都說是詆譭了,既是心中早已分明又何必緊抓着雲大哥不放呢,且雲大哥如今做法倒也都是爲了小雨哥哥好呢!”
軒轅雨冷哼一聲到:“怎麼對本王來說纔是最好想必沒有人比本王愈發清楚,他雲半城只怕另有所圖吧?”
蘇芸一時愣住,這話軒轅雨說的倒是有些道理,當初雲半城可不就與自己說了嗎,如今即便是對軒轅雨好些也不過是爲了日後輔佐自己!
苦笑了一聲到:“若是小雨哥哥早已如此認定妹妹自然無話可說,只或許正是因爲白慕容離朝而去,因而才凸顯了小雨哥哥與雲大哥之間矛盾了!”
軒轅雨想想也是有理,不過他心中一時還是難以轉圜,就對蘇芸到:“這事又礙着白慕容哪裡了?”
“有些事情妹妹本不想小雨哥哥知道,只因知道了反而煩心,前番白慕容離京之初倒是要刁難妹妹的,正是雲大哥出手才致使白慕容不曾得逞。”蘇芸笑了笑說,似乎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軒轅雨聽了倒是一愣,茫然問到:“竟有這等事,你爲何沒有向爲兄提起過?”
“彼時聖上旨意是西域戰事不能爲小雨哥哥所知,因而妹妹與白慕容之間的齷齪倒是不能在小雨哥哥面前說起的!”蘇芸無奈說到。
軒轅雨點點頭,這事情便明瞭了,說到底仍舊是因爲慕容海的旨意牽絆,結果自己錯失了不少事情。
“既是如此,有些話還是到了晚間再說,到時妹妹倒是要一五一十都說來與爲兄聽聽呢!”軒轅雨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蘇芸笑着點頭說到:“只要小雨哥哥能靜下心來聽妹妹自然會好好說的,便是雲大哥也不例外!”
軒轅雨沉吟到:“那是自然,昨夜兵部邸報卻也是他及時知會了本王,否則今日聖上追問起來爲兄倒不知該如何迴應了!”
“妹妹正詫異呢,依照小雨哥哥說法昨夜倒是雲大哥着人到了軒轅雨去請小雨哥哥,他倒是沒有過府去找小雨哥哥會商,小雨哥哥卻想得通了?”蘇芸狐疑問到。
軒轅雨笑了笑說:“可見隔行如隔山了,兵部事務無論鉅細都要在兵部會商,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出了兵部的,因而云半城請我到兵部會商卻是遵循的朝廷律例,爲兄也是說不出什麼來!”
蘇芸恍然大悟笑了笑說:“原來如此,妹妹正想呢,雲大哥如此託大,非要小雨哥哥到兵部議事,卻不知小雨哥哥如何氣憤呢,結果倒好,如此妹妹也就放心了!”
軒轅雨笑着搖頭,兀自上馬去了!
蘇芸上了自己官轎,轉過一條巷子,雲半城卻騎着馬追上來問到:“魏王晚間可是會來嗎?”
蘇芸嚇了一跳,掀開轎簾笑說:“自然是會來的,妹妹倒是還要趁機向小雨哥哥爲雲大哥辯解幾句呢!”
雲半城無可無不可說到:“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理解與否都存乎魏王一心,便是不理解又能如何?妹妹不必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