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緊張地練練擺手制止蘇芸說:“小姐噤聲,如今老太爺因爲思念二小姐,連日都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出來,三個房頭都已經被姑爺拉攏了,大房,二房本就不善經營,如今姑爺以利誘之,他們自然也就靠到姑爺的一邊去了!”
“葉凡現在何處,我這便去找他理論,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如此作威作福!”蘇芸拎起裙裾來就要邁步離開。
吳媽緊緊拉住蘇芸手臂說:“小姐,你暫且忍耐一時吧,咱們三房的人丁都已經被姑爺遣散了,奴婢也不能再服侍小姐了,這就與小姐作別,小姐還是先去後院看看老爺,夫人吧!”
吳媽說完之後又揮起衣角擦拭眼淚,蘇芸冷哼一聲說:“他讓你們走你們便走嗎?三房中雖然爹爹與母親孱弱,可是仍舊有我鼎立門戶,你這便去知會了下人們,一個都不許走,就在這院中等我回來,我先到後院看過老爺和夫人再說!”
蘇芸說的篤定,吳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一般說:“如此老奴就聽三小姐的,這便讓下人們在這裡聚集了等小姐回來!”
蘇芸點點頭,黑着一張臉轉身朝後院而去,一路上大房與二房的家丁見她走過也是在後面指指點點!
轉過後院角門蘇芸直奔那閒置已久的閣樓,這閣樓原本不過是蘇家囤積舊貨的所在,年久失修,早已不能遮風擋雨。
好個葉凡竟然如此狠毒,自己也不過就這幾日不在,他竟然連岳丈,岳母逼入絕境了!
蘇芸擡腳上了閣樓樓梯,樓梯搖晃着吱呀作響,她也不禁悲從中來,自己爲了保護葉凡甘願挺身受死,結果換來的卻是他如此薄情寡義。
上了樓梯早已聽見父親從房中傳來的咳嗽聲和母親的低低啜泣,蘇芸站定了身子,長嘆一聲,忍住淚水,勉強換上一個笑臉才叫了一聲:“爹爹,母親!”
房間裡蘇永浩和徐氏聽到是女兒聲音,頓時都是驚喜叫到:“是芸兒嗎,快快進來!”
蘇芸就強撐着輕快地進了房間,徐氏一把摟住蘇芸撫摸她的肩頭哽咽到:“我的兒,你這幾日都到哪裡去了?可是叫我們擔心的不行呢!”
蘇芸就捧起母親臉來笑着說:“都是孩兒的不是,叫爹爹和母親記掛了,母親不要哭了,芸兒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
徐氏就趕緊用羅帕拭去淚水點頭說:“正是呢,回來就好,我芸兒回來就好!”
蘇永浩在牀上掙扎坐起,蘇芸趕緊過來扶住父親,蘇永浩劇烈地咳嗽着說:“是要咱們一家三口好端端的比什麼都強!”
蘇芸攙扶着蘇永浩下牀,徐氏驚問:“芸兒這是要做什麼?”
蘇芸看着母親笑說:“芸兒還能做什麼,自然是請父親,母親回正房去,這裡豈是久留之地?”
徐氏頓時低下頭,而後才無奈說到:“芸兒乖,不要鬧了,你父親的病需要靜養,前院吵雜,怕是與你父親的病情不利!”
“母親,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來瞞我不成嗎?這一切都是那葉凡做出來的,但有芸兒在母親不必怕他,咱們這就回去,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做出什麼舉動來!”蘇芸眼神堅定地看着母親說。
徐氏詫異之中卻是確確實實從蘇芸眼中得到了某種神秘的力量,不由得上前和蘇芸一起扶住蘇文浩,就攙扶着他下了閣樓,一步步艱難地出了後院回到了正房。
吳媽早已帶領三房的下人們迎候了,徐氏又是一愣,看着蘇文浩爲難地說:“老爺……”
她也是想到了這些人一定是蘇芸留下來的,可是那葉凡如今在蘇家勢頭正盛,若是再來鬧上一場可是如何是好。
只是她也不便當着蘇芸的面說什麼,蘇文浩就擺擺手,可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傳來,讓他的話生生地嚥了回去。
“母親不必擔憂,芸兒不是說了嗎,那葉凡若是來自由女兒抵擋,母親只管在房中照拂好父親便是!”蘇芸看着母親說到。
徐氏爲難地去看蘇文浩,蘇文浩已經憋的滿面通紅,雖然說不出話,卻對着徐氏點了點頭,徐氏無奈,就扶着蘇文浩進了內堂去了!
“吳媽,如今你們也是看到了,咱們三房正遭人欺凌,你們都是跟着老爺,夫人幾十年的老人了,這個時候你們是萬萬不能離開的,一切自有我做主,你們各行其是,吳媽就暫且掌管三房的一應事務!”
吳媽本想推辭,可是看着蘇芸殷切目光,自然也是推脫不掉了,也是就點點頭,蘇芸冷冷說到:“賬房上徐先生定是被葉凡那廝趕走了,我如今還要照顧父親病情,一時騰不出手來,且放一放賬上的事吧!”
蘇芸簡短交代了兩句,就讓吳媽帶領衆人將三房裡裡外外打掃一遍,吳媽跟進分配了人手,一時間倒是忙碌了起來。
“哎喲喲!你們這些作死的奴才,不是說都被趕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掙命?”尖刻的聲音傳來,蘇芸轉身,看到跨院門口站着的正是蘇婉荷。
吳媽趕緊上去畢恭畢敬行禮之後叫了一聲:“大小姐!”
蘇婉荷視而不見,直直走進院門,就站在蘇芸對面風騷地揮動手中的羅帕說到:“這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都說的是誰呢?今兒也是我好心,提點你們一句,你們這裡倒是歡暢,不過等你們姑爺回來,只怕有你們好看的!”
她說到後來話音一轉,變得惡狠狠的,下人們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他們這幾日可是被那葉凡嚇怕了,聽到蘇婉荷提起葉凡來還是不免戰戰兢兢。
蘇芸冷冷一笑,走下臺階,就站在蘇婉荷一步之遙,眼睛死死盯着她說:“三房的姑爺循例也得叫你一聲大姐,你這沒出閣的長姐本來與妹婿都是不能見面的,如今倒好,這話聽起來好像你們纔是一房的呢!”
蘇婉荷被蘇芸一通搶白頓時火冒三丈,可是她說的本來就是有道理,想要反駁也找不到合適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