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傾盡後宮

段櫻離想了想,便問了湯裡具體都用了什麼東西,婆子一一細說了,倒很配合。段櫻離便全部都記錄在冊,發現當天雅兒公主因爲吃多了木瓜所以胃痛,纔沒有喝那些湯,而木瓜亦是徐微言頭天派人送過去的,因爲據說雅兒公主自小喜歡吃這種食物,又兼很久沒吃,很想念……

根據仵作驗證宮婢們的死亡時間來看,與宮婢們喝婆子的湯的時間正好對上,也就是說,宮婢們很有可能是喝了婆子的湯死去的,可是當時徐微言與婆子已經離開了別苑,並且在此之後,徐微言很久都沒有去過別苑。

雅兒公主見宮中宮婢便問死亡,害怕之下,獨自將宮婢們的屍體扔到井中,她自己則如常生活。

段櫻離想到這裡,總算明白了雅兒公主那瘋癲之狀如何造成,只怕宮婢們的死,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這種恐懼與寂寞中,她才漸漸變得癲狂,以至於開始殺人。她本來就是從小練武的,殺後宮這些大部分都手無縛雞之力的妃嬪,實在易如反掌臌。

至於她如何得知慕風翻牌子的結果,恐怕也是徐微言想辦法傳遞給她的信息。

徐微言啊徐微言……

……當晚,段櫻離的心情很不好。

雖然說雅兒公主身上流的是赫連氏的血,可她自小也沒有什麼惡行,與尋常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無二致,她最大的錯誤便是在那時候喜歡上了慕風,偏偏與慕風又是有不供戴天的血海深仇…掏…

不知她死的甘心嗎?會不會也有執念,她的靈魂可以安息嗎?或者是像她一樣,穿越前生後世,去改變一切自己認爲必須要改變的東西?

段櫻離覺得一場大夢至今,靈魂仍然在飄蕩無所歸依,她兜兜轉轉所尋的,仍然是上世沒有得到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慕風走了過來,聽到她的嘆息。

他從後面輕輕地擁住她,“孤好想你。”

段櫻離貪戀這一刻的溫柔,卻又覺得,這必不能長久,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只能像肚子餓極的時候卻必須放棄自己最喜歡的美食一樣的絕決,笑着將他推開來,“你又在花言巧語了,慕風,你有多久沒有給我雕木蝴蝶了。”

現在她可想念那木蝴蝶的緊。

慕風對於木蝴蝶並沒有具體的印象,但他雕過玉蝶。

“明兒,孤便把那隻玉蝶屏送過來給你。”

說着坐下來,指指自己的肩膀,“來,給孤敲一敲。”

段櫻離倒沒有拒絕,走過來替他敲着背,順便向他報告後宮裡這段時間的動向,“……關皇后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不過她現在的心情倒是好多了,常常坐着風輪椅在院子裡聊天曬太陽,我總覺得,關皇后的病還是可以治好的,只是時間沒有到,時間到了,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還有,李常在的聽雪樓經過重新修葺漂亮多了,我偶爾會去她那裡坐坐,她現在生活的好了一點,漂亮多了。

至於言主子,她還如平常那般生活。靜妃娘娘依舊想辦法減肥,不過已經放棄了那種銀針刺穴的辦法,聽說她在節食,不過依我的觀察,她宮裡每日除了大廚房送去的各類美食,自己小廚房裡更有許多好吃的,節食很困難啊,我最近又見了她,倒覺得她比之前又富態了一些。

比較奇怪的是婉儀主子,天天在宮裡尋找什麼東西,最近一段兒,她越發把自己關在宮苑裡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還有一件事,淑妃娘娘病了,聖上要不要抽個時間去看看她?”

“蔡同知的女兒?她病了,孤是應該去探望一下。”

慕風的肩膀被段櫻離敲得很是舒服,微閉了眼睛,笑言:“你整日替孤關注這許多事,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在爲孤辦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在吃醋。”

段櫻離的手微微一頓,“吃醋又如何?你會在乎我有沒有吃醋嗎?”

慕風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裡,“孤當然在乎了。”

段櫻離的眼眸微微有些酸澀,終是笑道:“那麼,你可以把所有的妃嬪都遣回家去嗎?你的後宮,便獨留我段櫻離一人。”

慕風愣了下,接着道:“那又有何難,孤馬上就去做!”

說着他真的站了起來,並且往外面走了幾步,以爲段櫻離定會識大體的讓他不要做傻事,但是他都快走到門口,段櫻離還是沒有出聲。他只得停下腳步,回首看着段櫻離,只見她也正看着他,默然的模樣。

“小離,你是說真的?”

段櫻離心裡在告訴自己,她說的是真心話,她必須要求他這麼做。但二人對持了片刻後,她還是敗了。

撲哧地笑出了聲,“當然是——和你開玩笑的了!”

慕風神情一鬆,便來追打她,“好你個小壞蛋!看孤不打你的屁股!”

二人在房間裡追打一陣,都累得氣喘吁吁,最後以慕風勝利,真的在段櫻離的屁股上輕拍了幾巴掌。要知道段櫻離雖然已經兩次差點成爲別人的

tang新娘,可是真正還沒有與男子肌膚相親過,特別是股屁這種敏感的地方,自然也是沒有被男子動過的,這下子便也不笑了,臉上浮上濃重的紅雲,低首不敢看慕風的眼睛。

慕風見她這般模樣,真正是可愛美麗極了,忍不住便將她扯到懷裡,吻上她的脣……段櫻離卻又掙扎了兩下,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

慕風是不會強迫她的,略微尷尬地道:“對不起。”

段櫻離勉強地笑道:“你不是要去探望淑妃娘娘嗎,難得有空,這就去吧。”

慕風點點頭,“好。”

慕風匆匆離開琉璃宮往淑妃處去,段櫻離的臉上卻漸漸地浮起一層抹不去的憂鬱,心裡只是有個聲音在悲傷地哭泣,他不願!他不願爲了她而傾盡後宮!

是她的要求太高,還是他根本就不夠愛她!

又想,他不再是那個,只想帶着她遠走高飛,找個清靜的地方過二人世界的那個慕風了。轉爾卻又想,不,他還是慕風,只不過他失去了記憶。這是她欠他的,是她讓他失去了記憶,她不能要求的太多……

繼而又想,段櫻離啊段櫻離……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還要跟上一世一樣,去企求一個人來愛你嗎?

不,不能重演上一世的一切!

她如此想着,心智便又漸漸地堅定起來。

後來,有一個人告訴她,你知道,爲什麼你會走到這一步嗎?因爲你太堅硬,你用你的柔弱與美貌,掩飾了你所有的堅硬。別人用美貌去欺騙別人,而你卻利用它來欺騙自己,但是真相總會大白的,愛你的人,通通都會離你而去。

她不信那個人所說的,她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她,有一個人,是絕對不會拋棄她的。

……

那日,她剛剛走出琉璃宮,便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站在不遠處向她招手,她走了過去,那男子很禮貌地對她施禮,然後道:“御醫大人您好,在下是車師國使者范姜,今日是有求於您,請借一步說話。”

段櫻離點點頭,觀察着這個男子,倒是眸正神清,不似肖小。

段櫻離前面帶路,那人則跟隨其後,本來以爲段櫻離是要找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卻聽得段櫻離一聲唉呀,“不小心到了鳳澡宮呢,使者大人,真是對不起,走錯路了。”

范姜微微一怔,“沒錯沒錯,在下便是要來找蝴蝶皇后的。”

段櫻離道:“那倒是巧,可是若沒有聖上召令,使者大令應該不宜與蝴蝶皇后相見。”

范姜道:“那麼,可不可以請蝴蝶皇后出來見見在下?”

發現段櫻離似乎並沒有替他傳信的打算,他於是很識趣地拿出一綻金子,放在她的手中,“事成之後,還有賞賜。”

段櫻離這才笑了笑,“好。”

段櫻離進去後,不一會兒又出來了,身後便跟着蝴蝶皇后,因爲知道使者是車師國的人,蝴蝶皇后花輕霧滿目複雜地看着他。三人到了一間偏房內,范姜向花輕霧行了禮,才道:“蝴蝶皇后,聽聞您曾經的名字是段櫻離,是宣帝的太子妃?”

花輕霧怔了下,半晌沒有回答。

范姜又道:“是這樣的,蝴蝶皇后,在下問這個問題,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偶爾得知,您是宣帝的太子妃,可是當初奉命嫁到大曆的,明明是我國的女將軍沈阿翹,可是自從她到了大曆之後就失蹤了,在下現在只是想知道一些當時的情況,以期尋找她的下落。”

花輕霧忽然明白了什麼,激動地比劃道:“原來是那個賤人,好吧,我們遇到的那個賤人就是你們的女將軍吧!她太可惡了!太可惡了!若是她還敢出來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把她扒了皮,折了骨,我要煎熟她!!”

她比劃的過於凌亂,再加上范姜又不會手語,因此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范姜疑惑地道:“對不起,蝴蝶皇后,在下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麼。”

而且他顯然也沒有想到,蝴蝶皇后花輕霧,居然是一個啞巴,一時間非常失望,覺得應該是無法勾溝下去。

段櫻離見狀,自動充當了翻譯,道:“皇后說,她厭惡花輕霧。”

范姜很是疑惑,“爲何?”

段櫻離向依舊激動的花輕霧道:“皇后,請您將當時的情況說出來吧,因爲不說出來的話說不定會有無窮的遺害。事實上那件事到底是誰的錯呢?相信使者會有個判斷。”

經段櫻離如此說,花輕霧倒安靜了些,回憶起當初與段櫻離一路北上,結果遇到的種種事情,最後還莫名其妙成爲替嫁新娘,真正是非常的讓人難以接受。想起與段櫻離一起的日子,段櫻離雖然是主子,對她卻是百般的照顧,便是最危難的時候,也提出一定要保住她花輕霧的性命……

花輕霧的眼眸裡充溢淚水,比比劃劃的當時的情景都說了出來,不過她將段櫻離的事情,換成了她自己的經歷,而花輕霧這個人物,則不存在於故事中。

段櫻離充當翻譯,將

此事大體告訴了范姜。

范姜聽完,也甚是稀籲,“原來皇后與你們的皇帝本來就有一段情,千里迢迢是來找他的,雖然中途遇到了一些事,現在總算還是在一起了。這一點,在下要恭喜皇后,同時也要爲我國的女將軍如此不懂事和任性,給皇后造成的傷害表示道歉。”

花輕霧淚眼濛濛,“道歉又有什麼用,人死不能復生!你知道我們在宣帝的後宮中,經歷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嗎!”

這一句,段櫻離卻沒有再翻譯了。

范姜也覺得,她可能只是在發勞***,因此沒有深問。

談話結束後,段櫻離送范姜出宮,范姜道:“孟御侍,相信您知道的事情可能不比蝴蝶皇后知道的少吧?依您看,我國的女將軍現在會到了何處呢?”

“你們找到她的話,會如何處置?”

“背判國主,私自離開,壞了大事,自然是殺無赦。”

段櫻離道:“她自然是去找她愛着的男子了,她對這個男子的愛,已經深到便是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了。範使者,事實上,女將軍已經給貴國立軍功無數,最後還要被貴國送嫁,想必對於她來說,貴國所做的決定也已經是傷透了她的心,也是一種背離,她不過是被逼迫而背離罷了。

一個女子,膽敢冒着一切危險,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我認爲,若車師國還記着她的一點軍功,就該放過她。當然,這只是我做爲女子,站在女子的立場上所說的話,使者估且聽之,也可以當什麼都沒聽到。”

范姜卻是微笑道:“難得孟御如此通情達理,范姜受教。”

范姜又給了她一綻金子,算是賞賜給段櫻離的。

下午,段櫻離獨自在書桌前,看着桌上的兩綻金子,她這算是受賄了嗎?應該算吧,但若是她不受賄,這范姜不知道要弄出什麼事來尋找他家的女將軍,有些事既然彼此沒有衝突,當然還是早早的解決掉比較好。

正發着呆,花輕霧派人來請。

她只好又回到了鳳澡宮,見花輕霧坐在花輔前賞花,只是一雙眼睛哭得紅腫,看她過來,便點了點頭。

對於花輕霧,段櫻離的心情是複雜的。

她利用她的身份,得到了現在所能得到的,但她依舊是可憐的,因爲她自以爲騙過了所有人,但是慕風卻知道她是假冒的。而且她之所以變成了這樣,還是因爲她段櫻離,若不是她替她死,便也沒有現在的情景了。

“皇后,喚下官何事?”

花輕霧微笑着比劃,“我有幾個問題,想不通,想請教一下御侍大人。”

“噢?”

花輕霧又繼續比劃,“一個人,若是被一個本來該恨的人愛上,這個人算不算是幸福的?”

段櫻離想了想,不明白她怎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她倒有所心得,便道:“那你,爲什麼要恨他呢?”

“爲什麼要恨?有很多的理由,可是都非關自己……仔細一想,似乎一直在爲着別人的愛恨而活着……我不知道自己爲何要恨他。”

“這樣的話,或許你根本就不恨他,那麼他若是真正的愛你,你的確應該算是幸福的。”說到這裡,段櫻離一笑,“你說的是聖上嗎?這後宮裡,等着被他愛的女子不知凡幾,你若有這樣的機會,當開心纔是。”

花輕霧勉強地露了一抹笑,“是嗎?”

之後二人無話,分別的時候花輕霧說:“無論如何,謝謝你,我覺得你的回答,已經解決了我的問題。”

回到琉璃宮,段櫻離的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

女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花輕霧既然覺得慕風愛上了他,那他定是愛上了她。花輕霧當時的確是有點討厭慕風的,因爲慕風竟然失去了記憶!

怪不得,他不肯傾盡後宮,果然已經移情別戀了!

段櫻離越想越是難過,眼淚叭嗒叭嗒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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